陳休淵回到家的時候,原本他以為自己是后到的那個,卻沒想到趙恣文還沒到家。到了快六點的時候,陳休淵已經做好了飯菜,家里電話響了:“小陳,我就快到家了,下來接我一下。東西太多,我一個人搬不上去?!?br/>
于是陳休淵下樓了,剛到樓下,趙恣文就開車進來了。他那輛陳休淵說不上牌子的小車里——應該說所有的車陳休淵都認不住牌子——不但后備箱里因為東西太多,以至于沒辦法合上,就連車后座力也滿滿的塞了七八個紙箱子。
這果然是東西太多搬不上去啊,至于讓狗狗們搬……現在正好是下班下課的時候,小區里來來往往都是人,怎么讓狗狗幫忙?
“圓圓,你朋友是哪個單位的???十一單位發了這么多東西?!庇袔讉€老太太是相熟的鄰居,看兩人搬東西,就趁著趙恣文上樓,而陳休淵在樓下的時候過來問。倒是和羨慕嫉妒無關,更多去其實是好奇外加八卦。
“他自己開公司。”
“那他結婚了嗎?”一聽是開公司的,老太太的眼睛立刻亮了。
“沒結婚,但正和他對象同居?!标愋轀Y說,抱著一個箱子上樓了。
“哦,那就算了?!崩咸珎兞⒖套兊糜行┯袣鉄o力的,但是轉過身來幾個人一商量,這個……現在住一塊的不是趙恣文和陳休淵兩個大男人嗎?這個……這個……可能是之前同居和他同居的是女朋友,或者他們當時聽錯了吧?
兩個人來來回回的,總算是搬好了。陳休淵發現,他搬的這些東西,最多的就是酒——茅臺,五糧液。
“你要喝的?”陳休淵疑惑的問著,累得一屁股坐在沙發上不愿意動彈的趙恣文。
“那還不把肝喝廢了?!壁w恣文咧嘴,“不是我喝,是送禮的。我每年最忙的就是十一的時候了?!?br/>
“忙什么?”
“我爸的戰友,還有些他的老部下,最近幾年還要加上我哥的上級和戰友。在天渡待著的有不少。每年十一,我的任務就是挨家挨戶送這么一份禮,不重,兩瓶酒,一盒點心,再加上兩張購物卡。不過這也算是代我們家老爺子表心意?!?br/>
陳休淵挑眉,洛昶林擠眉弄眼說得陰陽怪氣的,他都忍不住想歪,結果卻是這么正經的事情。
“小陳,接下來幾天我不能陪你了?!眲e人十一假期是假期,他十一假期要到處跑,這些老爺子和叔伯們,雖然都住天渡,但卻是住得哪里都有。就算只是扔下禮物問個好就走,他這幾天的時間也是將將夠用。如果陳休淵是他女朋友,或者老婆,帶著他當然沒問題,可是他是個男的,那就只能委屈他了。
“BOSS,我也不能陪著你了,我得和洛神棍去做任務?!?br/>
“……”于是,這下委屈的忽然就變成趙恣文了,他很想說“大過節的竟然把我一個人扔家里了?”,不過貌似他自己也沒這個資格,所以最終只能說,“去什么地方?我幫你整理行李,一個人在外邊要小心?!?br/>
“別擔心,我每天晚上都會回來找你的。”
“你每天晚上都回?呃……明白了。夢里?”看陳休淵點頭,趙恣文忍不住笑了起來,“異能這個,還真是方便的東西?!?br/>
“BOSS……”看他笑,陳休淵忍不住過去在他唇上肯了一口,繼而整個人掛在了趙恣文的身上,“突然不想走了?!?br/>
“好啊,留下看家,外帶每天給我做飯。”趙恣文摟住他笑著說,倒也是來者不拒。
兩個人,明明在一起沒多長時間,依然有著初戀的熱情,但也同樣有了老夫老夫的溫情和默契……
不過最終,陳休淵當然還是走了。人生里頭一遭,拉著從趙恣文那借來的拉桿箱,穿著一身軍裝——洛昶林要求的,穿國安的太招人了——跟著洛昶林,還有另外兩個軍裝的坐上了飛機,一個多小時后,在目的地的機場降落。
陳休淵被洛昶林攙著下了飛機——誰都沒想到的,陳休淵他竟然暈機……
迷迷糊糊的被一路攙下飛機,迷迷糊糊的被塞進了車里,還是迷迷糊糊的被一路送到了某招待所。等他完全清醒的已經是下午了。洛昶林和陳休淵一個房間,剛剛從外邊回來,就看見陳休淵捂著額頭,看上去還有點搞不清狀況的坐在床邊。
“怎么樣了?還難受嗎?”
“好多了?!标愋轀Y搖搖頭,“抱歉,我耽誤大家任務了?!?br/>
“沒什么耽誤不耽誤的,你這又不是自己愿意的。況且,就算是你沒事,咱們也沒法那么快開始??纯催@個吧,這邊這兩天最新的調查進展。你當時說的沒錯,不是咱們那邊的臟東西,是她從這邊帶過去的?!?br/>
打開資料,這里邊寫的是這邊對死者親朋好友與同事的調查。
原來死者前往天渡的前三天,正好是她一位姨媽的忌日,她和母親前往骨灰堂祭奠。據她的一位表妹說,死者當時無意中看見,旁邊有一個最近這一年新放置進來的骨灰盒,骨灰盒照片上的男子很年輕英俊。所以她無意中說了一句:“哎呀,這么年輕這么帥就死了,真可惜?!?br/>
因為這句話還惹得過世姨媽的女兒,也就是她另外一位表姐的不高興,險些起了爭執,所以她的印象很深刻。
而關于死者同事和好友的調查,都說死者是個很喜歡靈異之類東西的人。總說自己靈感很強,到處去求“仙師”指點,去天渡之前,死者也神神秘秘的說自己找到“真大師”了,這次是去開眼的。
死者的同事和好友,貌似都把這個開眼,理解成了是開眼界……除此之外,自從她那天祭奠回來后,就變得有些神經過敏,總說好像有人看著她,還和一個男同事吵起來了,說對方跟蹤她。不過雖然鬧了一些不愉快,她還是很高興的去旅游了。
“開眼?”陳休淵看著中間那份資料。
“也是意外吧,沒想到這兩件案子會聯系到一快。不過,那位吳大師的名聲,傳得可真是夠遠的?!甭尻屏职櫭?,也不知道這該算是一個突破,還是該算是讓原本就復雜的局面,變得更復雜了。原本以為,以陳休淵的攻擊范圍,這下子已經夠了,可是現在看來,影響卻比他們想象的還要廣闊得多。這下看來又得從長計議了。
“眼前這個案子還繼續查嗎?”查這個女的怎么死的無所謂,但是她作為一個平凡的OL,怎么知道天渡有這么一個給錢開眼的家伙卻是一個問題,就把會把這條線上的人打草驚蛇了。
“也得聽上邊的安排了,畢竟我們現在還不確定,到底這個女人的死亡,確實是因為她無意中這一句話勾搭來了什么鬼,還是她到了天渡發現了什么,最終被滅口。你先當到這里是玩來的吧,明天找個當地的同志帶著你到處轉轉,買點吃的玩的。就算辦不了案子,也別空手來一趟。”
“好的?!标愋轀Y雖然略微有些失望,但現在這事情他不是為了自己好玩,而是給國家辦事,當然也要聽命令行事,所以點頭答應的倒是很干脆。至于說到出去買東西,吃的玩的他都不在意,不過……給BOSS帶些回去倒是不錯。
天渡這邊,趙恣文累的腰酸背疼——幾乎在汽車上過了整整一個白天——也是好奇外加期待今天夜里陳休淵的“保平安”,于是回來洗個澡,隨便吃了些東西,就草草的上床睡了。他剛閉上眼睛,就覺得腰上仿佛被誰拽了一把,整個人朝后跌去,“嘭噗——”一聲,好像落在了一個柔軟的床墊上。
那這必然不是家里了,他家里無論是大床小床,都硬得厲害……最早入住的時候,趙恣文可是萬分的不適應,尤其是還要在硬板床上做運動……不過現在適應了,倒是也睡得香甜,反正硬板床對脊椎好……
“這是你現在住的地方?”突然來到了陌生的地方,趙恣文卻一點也沒驚慌,連頭也沒回,他很確定是誰把他拽過來的。
“只是夢中把地方具象出來而已,看起來相同,實際上我們都在做夢,也都待在原地沒有動。我可不舍得讓你靈魂出竅那么遠?!?br/>
“這天過得怎么樣?”
“挺慘的,我竟然暈機了,還是被洛神棍從飛機上抬下來的?!?br/>
趙恣文噗一聲笑起來了:“暈機?而且聽你的意思還暈得挺慘的,真想不到?!崩^而卻又擔心起來,“現在沒事了吧?”
“嗯,已經沒事了。不過案子出了點問題,暫時沒法辦了。你想吃什么?聽說這邊有不少小吃特產,我給你帶回去?!标愋轀Y就這么抱著趙恣文,兩個人倒在了床上——他們……這也算是神“交”了吧?
第二天一早,陳休淵神情氣爽的起了床,八點多的時候,洛昶林介紹了一個娃娃臉的向導給他,就和當地的幾個國安干部離開了。
陳休淵昨天已經和趙恣文說好了要買些什么,甚至哪里的什么名字的店鋪都知道一二——趙恣文雖然不是徹底的車禍,但作為玩家顯然還是很注重口腹之欲的。
一開始倒是很順利,但臨近中午,陳休淵正準備和“導游”到某個不算大,但是卻口碑頗佳的小店里吃飯——這也是趙恣文昨天夜里叮囑他的,雖然他是個路邊買個饅頭就能對付一頓飯的人,對方也是聽命令來完成任務的人員,他們倆很可能這次合作之后就再不會見面,而且對方可能也并不在意這些。但是出門在外,有時候關心照顧一下別人,也同樣是照顧自己。
這就是所謂的人情世故,不過……陳休淵聽話照辦,卻并不是因為他懂了,而是因為這是趙恣文說的話而已。
早晨的時候,陳休淵已經在小店定過位了,所以兩個人來了報了名字就能就坐。不過,陳休淵忽然聞到了一股好吃的味道。當然不是店里的食物,實際上那味道根本不是從店里來的,而是從外邊飄進來的。
陳休淵將視線從門口挪開,八成是有修士也來這吃飯,看得到吃不到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既然如此,還不如不看。雖然,只是味道對他來說就已經很折磨了。
陳休淵扭頭的同時,一女兩男,三個中年人從店外走了進來,可剛進門一看陳休淵就都是一怔。其中一個男的腳底下一絆,甚至差點摔在地上,但三個人互相使一個顏色,還是一步步走進來了。
他們自覺自己動作并不大,但別說一直是被好為所迷,自欺欺人“我沒看見”實際盯緊了他們一舉一動的陳休淵早就知道不對勁了,就是那位向導也已經擋在陳休淵身前了——他不只是向導,還是個保鏢……
作者有話要說:上火了。。喉嚨好痛。。。。。。。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