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克里斯塔為什么執(zhí)著于讓我跟她走,但我覺得她就像老師在課堂上說的“誘拐犯”一樣。
“嗨~”李走了過來,將我從不知怎么回答克里斯塔的窘境中解救了出來。
“她的這個對講機在現(xiàn)在可是個好東西。”克里斯塔對李說道。
“唔,它其實是壞的,但它對克萊很有意義。”李說道。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剛剛克萊說這是她用來聯(lián)系她父母的。”克里斯塔點了點頭。
“她現(xiàn)在可是個小神槍手。”李微微有些自豪地說道。
對于李的自豪,克里斯塔有些不屑和質(zhì)疑,“她這么小你就讓她用槍?”
“你在教我做事?”李有些不高興,“我不需要你的教訓(xùn)!”
“我沒有這么想,但她可以照顧好自己,我確信,”克里斯塔看著我,我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不由得低下頭擺弄著對講機。
“你是哪里人?”李問道。
“舊金山。”克里斯塔似乎對李有些不耐煩,她對李的問答并不是很感興趣。
“老天,你們跑的可真遠,”李驚訝得說道。
“誰讓歐米德想進行全國公路自駕游呢,結(jié)果出了這檔子事……”克里斯塔看向火車頭,“歐米德是個隨便的人,他想到什么就會去做什么,幾乎任何事都不會往心里去。”
“emmm…”李有些不知怎么回答。
“誰會沉迷南北戰(zhàn)爭的歷史呢?除了那些白人老頭?”克里斯塔不屑一顧地說道。
只見李弱弱地舉起右手,“我倒是挺感興趣,因為我是一名歷史老師……”
“嘁~看來你會和他有很多共同語言,”克里斯塔撇了撇嘴。
“在我爬上去的時候,你倆在談?wù)撌裁矗俊崩钇婀值膯柕溃乙蚕肫鹪谔葑由蠒r聽到的他們的對話。
“沒什么。”克里斯塔一副不愿多談的樣子。
“如果你真心想和我們一起走的話,我們就需要知道你們目前的困難和想法。”李背著雙手。
而克里斯塔面對李的質(zhì)疑,聳了聳肩,“那或許我們不必一起走了。”
看到克里斯塔油鹽不進,李悻悻地站起身,向遠處的火車站走去。
我站起身向李追去,“你去哪里?”克里斯塔問道。
“我要去找李。”丟下這句話,我就向李跑去,我對克里斯塔這個“誘拐犯”實在是沒有好感。
“李~”我緊跑幾步追上了李,“我要和你一起去。”
“你不喜歡她嗎?”李邊走邊問道。
“不太喜歡,”我沒有將我和克里斯塔的談話內(nèi)容告訴李,我不想讓李為我擔心。“我們是一個團隊,不是嗎?我們應(yīng)該一起行動,互相照應(yīng)。”
“好吧,”李向查克他們喊道。“我和克萊去那邊看看,如果有情況我們會呼喊,到時候你們來幫忙……”
“等等!”只見卡莉跑了過來,她將她的手槍遞給了我,“李沒有槍,你拿著這個,以防萬一。”
我接過手槍,它上面還有卡莉的余溫,“謝謝你,卡莉。”說完我便和李一起向火車站走去。
“這合適嗎?”我走遠后,克里斯塔站起了身,“你就這么把槍給她?”
“我想做什么不關(guān)你的事,你不覺得你自己管的太多了嗎?”卡莉抱著雙手,不爽地說道;而克里斯塔被卡莉的話語噎得什么都沒有說出來,已經(jīng)走遠的我并沒有聽到卡莉和克里斯塔之間的爭執(zhí)。
在穿過半人多高的草叢之后,我和李走到了這所火車站旁邊,它被雜草和藤曼所包裹著,紅色的磚墻上已經(jīng)布滿了細密的裂紋,似乎它已經(jīng)荒廢很久,我踩上站臺,木制的地板發(fā)出吱嘎吱嘎的聲響,彷佛隨時都會破裂開來,我扶著墻壁小心的走著,兩邊的墻上畫著一些商品的宣傳海報,但隨著歲月的侵蝕已經(jīng)變得模糊不清。
我快步走下站臺,盡頭是一間房屋,可能是辦公室?還是買票的地方?我試著推門,它被鎖地死死的,“你應(yīng)該等我來了再嘗試開門的。”李的聲音從我的身后傳來,他略帶責怪地看著我。“抱歉~”我低下了頭。
“問題不大,我們會越來越有默契的。”李微微笑道,看來他已經(jīng)漸漸的接受我作為他的隊友而不是一個單純需要保護的小孩子了。
李研究著這扇門,它被牢牢鎖住了,李將耳朵湊過去,聽了片刻,“聽起來發(fā)現(xiàn)不太像有行尸的樣子……”
我不可置否地點點頭,“但仍應(yīng)該小心一點,萬一有行尸藏了起來,趁你不備咬你一口呢。”c
“你說的對,”李贊許地看了我一眼,“我以后會注意的。”
“這扇門沒法從外面打開,但他的氣窗是開著的,你能上去看看嗎?”李走到我跟前。“看看里面的情況。”
“可以呀,”我欣然應(yīng)允。
李用力將我放在肩頭,我踩著李的肩膀,從氣窗往里看去,我循著窗口往里看去,里面有點黑乎乎的,有一些鐵欄桿,還有木箱,看起來并沒有行尸。“你看到了什么?”李問道。
“唔,一些木箱,還有一些欄桿,有些雜物。”我不太確定地說道。
“也許我們可以在欄桿那里找到鑰匙?或許我們將門砸開,或者撬鎖?就像肯尼說的,黑人都會撬鎖?我們現(xiàn)在時間還算充裕,可以慢慢想辦法……”在李絮絮叨叨的時候,我看到氣窗下面就是這扇門的門閂,看起來它被鎖住的原因就是這個門閂,我伸手撥弄著它,“卡塔”一聲脆響,它從卡扣中被我撥到了一邊。
“我好像已經(jīng)打開它了。”我對李說道。“嗯?”李驚訝的停止了嘮叨,他將我放了下來,“真的?”
“真的,我看到有個門閂,我就把它打開了。”我認真的說道。
“吱呀~”李試著轉(zhuǎn)動把手,門真的隨著李的發(fā)力而緩緩打開,“看來這扇門的門栓在上面而不是在中間,干得好!克萊!”
得到了李的贊許,我開心的笑了。“那我們進去看看吧,小心一點。”
“這話不應(yīng)該我對你說嗎,真是個小大人,”李笑了笑,隨即小心的打開了門,“跟在我后面。”
打開了門,屋內(nèi)黑乎乎的,幾扇窗戶都被木板封得死死的,角落里的桌子上擺放著幾個空罐頭盒,看起來這個屋子曾經(jīng)有人居住過,他還對屋子做了加固處理。
“這里面太黑了。”李抱怨道。
“我去把門撐著?”我看著自動回彈關(guān)上的門。
“用這個,”李拿出一把大扳手,將門打開之后擋住,光線進入屋內(nèi),里面的布局展現(xiàn)在我們面前:角落里擺著幾個大木箱,木箱之中是一些腐敗的食物和空罐頭,在木箱旁邊是一排排的鐵欄桿,欄桿內(nèi)是一些貨架,還有一塊木板,上面釘著很多掛鉤,其中一個掛鉤上懸掛著一枚鐵鑰匙。
李摸了摸鐵欄桿,“它鎖著呢。”
“那是一個焊槍!”突然,李發(fā)現(xiàn)了擺在貨架旁邊的一個大鐵罐子,“這正是我們需要的!”李開心地將一邊的我抱了起來。“看來我們能繼續(xù)前往薩凡納了!”
“我們得想辦法進去,看看有沒有什么辦法?”我讓李把我放下。
李看了看,發(fā)現(xiàn)鐵欄桿沒有到天花板,他看了看最上方的空隙,“克萊,我想我又需要你的幫助了!里面那塊木板上懸掛的應(yīng)該就是鑰匙了!”
我走了過去,看到里面的鑰匙,“把我放進去,我應(yīng)該能夠到!”
李再次將我舉起,從欄桿最上方的空隙中將我送了進去,我緊緊抓著欄桿,踩著貨架跳到了地面上。“去拿鑰匙吧,克萊。”
我轉(zhuǎn)過身子,突然,我驚恐的發(fā)現(xiàn)不知什么時候兩只穿著鐵道工制服的行尸已經(jīng)站在了李的身后!“小心后面!”我叫喊著。
“天吶!”李驚呼著往后撤去,他摸了摸身上,唯一的武器已經(jīng)在之前被他用來抵門了!在這危機關(guān)頭,李只能用手推搡著行尸,周旋在兩只行尸之間。我拿出卡莉給我的手槍,瞄準了一只行尸,但李和行尸挨得太近了,我沒有把握打中行尸的腦袋!“打腿!”我會想起卡莉?qū)ξ业慕虒?dǎo),讓行尸失去行動力!我深吸一口氣,瞄準一只行尸的膝蓋,扣下了扳機,“啪!”只聽槍聲響起,那只行尸膝蓋綻放出一朵血花,隨即它失去平衡倒在了地上,但它依舊掙扎著向李爬去,而李趁機推了另一只行尸一把,轉(zhuǎn)身抓起地上的扳手,狠狠地敲擊在了面前那只行尸的頭上。
“嗚嗷!”扳手敲擊在行尸的頭上,發(fā)出一聲脆響,隨即那只行尸倒地不再動彈,李喘了口氣,再次將扳手狠狠擊打在那只被我打穿膝蓋的行尸頭上,將它也解決掉。
“呼~”呼了口氣,李看著我,我此時還保持著死死抓著手槍的姿勢,“沒事了,克萊,放輕松。”李安撫著我,“你做的很好。”
我將手槍放下,“抱歉,李,我沒有打中它的頭。”
“沒事,你已經(jīng)做的很好了。”李欣慰地說道,“這畢竟是你第一次實戰(zhàn)。”
突然,一陣嗚嗚聲從我身后傳來,李睜大了眼睛,“鑰匙!快!”
我轉(zhuǎn)過頭,那又是一只行尸!我趕忙拿過木板上地鑰匙丟給了李,隨即我再次舉起手槍瞄準了那只行尸,“咔吧!”我扣下扳機,卻沒有動靜。
“該死的,子彈卡殼了!”李怒吼著,手上的動作絲毫未停,他迅速打開鐵欄桿,一扳手打在那只行尸頭上,結(jié)果了它的性命。
那只行尸緩緩倒地,趴在了我的腳邊,我下意識地往后退了兩步,“剛剛真危險!”“是的,還好來得及,誰能想到這該死的子彈會啞火。”李看著手槍,生氣的甩了甩它。“還好現(xiàn)在我們都沒事。”
李拍了拍我的肩膀,這讓我有了少許安慰。
“發(fā)生什么事了?我聽到了槍聲。”這時,克里斯塔推開了房門,走了進來。
“我們沒事,只是遇到了幾個行尸。”李將手槍收了起來。
“你和一個八歲小孩,一起對抗三個行尸?”克里斯塔將信將疑地看著地上的行尸尸體。
我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抓住李的手,我和李交換了一個眼神,李說道,“我們把它們搞定了。”
“是啊,但如果沒有搞定呢?那或許我推開門的時候就是面對五個行尸了。”克里斯塔皺著眉,抱著雙手,面帶不善地說道,“希望你知道保護這個詞的分量。”說完,克里斯塔推開了門,再次轉(zhuǎn)過頭看向李說道,“我會去四周看看你的槍聲會不會為我們造成麻煩。”
“這是個好主意。”我對克里斯塔地主意贊揚道。“也許會有行尸聽到了槍聲!”
克里斯塔看著我,臉上帶起一抹微笑,但她很快收起笑容,對李說道,“但在那之前,我希望你真的知道如何照顧這個小女孩。”
“起碼我們還活著,不是嗎?”李忿忿地說道,但克里斯塔并沒有理會李,隨著“吱呀~”一聲,門緩緩地關(guān)上,李看了看大門,轉(zhuǎn)過身,“你確定你沒事嗎,克萊?”
我搖了搖頭,“我沒事,只是還有些不適應(yīng)。”我對開槍射擊行尸這件事還是有一些微微的恐懼和抗拒,“會好起來的。”李摸了摸我的頭,“你要知道,它們并不可怕。但如果我們不開槍,那么我們就會被它們害死,就像達克。”
我思考了一下,“你是對的,我們必須確保它們不能傷害到我們,我們不用害怕它們。”
李贊許地看著我,“是的,恐懼只會害死我們每一個人。”說完,李走到貨架旁邊,用力提起噴槍,和我一起走出了火車站,向著火車緩緩走去……
“好消息!”看到我們歸來,歐米德和肯尼等人紛紛站起身向我們走來,李展示著手里的噴槍,“我們可以用它解決掉上面那個罐車。”
“干得好!李!”歐米德開心的拍起了手掌。“我和你一起去看看!”
我想跟著上去,但李讓我呆在下面,我只好聽從他的主意,坐在了克里斯塔旁邊,看著李攀爬而上,克里斯塔對我抱怨道,“李為什么要把你帶進一個全封閉還黑漆漆的房間?”我說道,“我們是為了尋找能切斷油罐車的工具才進去的。”
“他這是將你陷入危險。”克里斯塔不以為然,隨即她一副語重心長地語氣說道,“以后你們不能將注意力全放在一個地方,你們需要互補,這樣才能防止來自背后的襲擊。不要靠近那些只有一個逃生通路的地方,還有,活人永遠比那些行尸更可怕!”
不得不說,克里斯塔雖然有點像“誘拐犯”但她的這番話還是很有道理的,甚至對我以后的生存也有著深遠的影響……
“嘿!”這時,在火車上觀察四周的卡莉和本發(fā)出了預(yù)警,“伙計們!我們得走了!有一大群行尸正在接近!”
“見鬼!”克里斯塔一把拉起我就往火車站的方向跑去,“歐米德!快下來!”
“轟!”只見垂在大橋邊上的油罐車斷裂開來,隨即重重地砸在地上,發(fā)出一聲沉重的悶響。
“他們成功了!”我歡呼著,克里斯塔也停下了腳步,轉(zhuǎn)而拉著我向火車跑去。
“肯尼!發(fā)動火車!”李站在高架橋上,呼喊道。
“吱~”回答李的是火車的發(fā)動聲,伴隨著刺耳的蒸汽轟鳴聲,火車緩緩啟動,“快上車!”克里斯塔一把將我拉上火車,隨即焦急地看向高架橋。我則向我們來時的方向望去,只見從鐵路的遠方,黑壓壓的一大片行尸向火車的方向襲來,隨之而來的是一股濃烈的尸臭味,我掩住口鼻,驚恐地看著它們發(fā)出惡鬼一般的哀嚎,這是我有生以來第一次看到如此大規(guī)模的尸群,天吶!
“快跳!”只聽一聲悶響,隨即李從火車車廂頂部翻了下來,他呼喊道,“歐米德,快跳啊!”
“啊~”歐米德閉著眼睛跳了下來,但他跳的太晚了,他擦著火車的尾部,重重地摔到了地上,“我的腿!”
“天啊!”克里斯塔一下跳下火車向歐米德沖去。
克里斯塔快步?jīng)_到歐米德旁邊,將他從地上拉了起來,“快跑!”
“李,我們得幫幫他們!”卡莉焦急地說道。
“伸手!”李一手拉住車廂門把手,半個身子探出車外,向歐米德伸出了自己的手,歐米德拉住李的手,隨即查克和李一起發(fā)力將歐米德拉了上來。
“見鬼!該死的!她是女人!為什么不救她!”歐米德見沒有人去拉克里斯塔,驚怒交加地責罵著李。
“嘿!”這時,只見卡莉從車廂后門將克里斯塔拉了上來,歐米德看著無恙的克里斯塔,這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謝了,”克里斯塔看著卡莉,遲疑了一下,還是對她表示感謝。
“李~你受傷了沒?”我關(guān)切地問道。
“我沒事,克萊。”李坐起身子,“大家都還安好。”
“那只是代表你沒事!我的腿好痛!”歐米德抱著自己的腿大呼小叫著。
“我們都沒事,克萊曼婷~”克里斯塔看著我,又看著李,心情復(fù)雜地說道,“謝謝你救了歐米德,李。”
“我們是一個團隊,這是我應(yīng)該做的。”李看著遠處的尸群,擺了擺手。
李將我安置在駕駛室的一個柔軟的座椅上,我看著肯尼正難過地看著遠方,我不由得再次想起今天發(fā)生的種種事情,一股哀傷的感覺從我的心底升起,我拿出包里的畫筆和白紙,回想著我和肯尼一家初遇的那天的場景,和卡特嘉阿姨的談心、和達克的藥店探險、和肯尼在汽車旅館的相處,我只覺得眼睛酸酸的,很快,肯尼一家人的形象躍然紙上,我端詳著這張畫,我想將它送給肯尼,但我轉(zhuǎn)過頭發(fā)現(xiàn)肯尼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走了出去,只有我自己還在這里。
我把畫放進書包,想等肯尼回來之后就將這張畫交給他,但等著等著一陣困意涌上心頭,我沉沉地睡了過去……迷迷糊糊中我好像聽到了我的對講機在響,我睜開眼睛,只見肯尼和李正面面相覷,李的手里拿著我的對講機,“發(fā)生什么事了?”我奇怪的問李。
“沒什么,小甜豆,我們馬上就要到薩凡納了,”李指了指遠處朦朧的城市輪廓,“另外,這部對講機暫時由我保管,好嗎?”我雖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但還是同意了李的請求。我從書包中拿出那張畫,遞給了肯尼,“肯尼,這個給你~”
肯尼拿著那張畫,看著畫上的自己、卡特嘉還有達克,一時間紅了眼眶,他將畫小心的疊了起來,放入了口袋,“謝謝…謝謝你…克萊…謝謝…”
“我們到了!”這時,李的聲音從車頭那里傳來,我看向窗外,目光所至的是波光粼粼的大海,“我們到了!”只見肯尼擦拭掉眼角的淚水,他看著遠處的海灣城市和停泊在岸邊的各色船只,長久積聚的郁悶氣息在此刻化作一聲吶喊宣泄而出,“薩凡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