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斯好哄歹哄,茉莉總算肯出去了。
而他轉(zhuǎn)身來到江以寧跟前,盯著她好奇的打量了半晌。
江以寧眉頭緊皺,身體繃到了極點(diǎn),做好了隨時戰(zhàn)斗的準(zhǔn)備。
可沒想到,漢斯突然開口問,“你究竟是什么人?”
江以寧聽言,稍微怔了怔。
抿緊了唇瓣,沒有回答。
漢斯自顧自道,“我看到你隨身攜帶的行李里,有這個東西。”
他攤開掌心,展示給她看。
正是印有Dark組織專屬徽章的匕首。
江以寧瞇起了眼睛,“你是Dark組織的人?”
“當(dāng)然不是,我只想知道,你是不是。”漢斯干脆利落的回答。
“我不是他們的人,我是他們的仇人。”江以寧提及Dark組織,眼里迸射出恨意。
漢斯聽言,哈哈大笑道:“真巧,我也是他們的仇人。”
他是黑道中人,常年在各個大洋上跑。
結(jié)交了不少好兄弟。
五年前,他們遇到了Dark組織的人,想要打劫他們,賺點(diǎn)小錢。
可沒想到對方是硬茬子,直接下黑手。
將他們所有人射殺。
而他躲在人堆里,假裝死亡,才躲過了一劫。
打從那時起,他就發(fā)誓,看到Dark組織的人,必定會殺死。
剛才江以寧展露出不凡的身手,他原本想收為己用的,可安置她的過程中,發(fā)現(xiàn)了那把匕首。
本著不想錯殺一個人的心里,他等她醒來,問了剛才的問題。
既然這女人跟他一樣,都對Dark組織恨之入骨。
那把她拉進(jìn)自己的勢力范圍,也沒什么不可以。
漢斯盯著江以寧說,“加入我的團(tuán)隊(duì)吧,雖然我們平常會做惡事,但我們絕對不會亂殺人。”
開羅國局面不穩(wěn),平民無法安穩(wěn)度日。
像漢斯這樣,被逼為盜的人實(shí)在太多。
在當(dāng)?shù)厥钦,F(xiàn)象。
漢斯也大大方方的承認(rèn)自己的身份。
江以寧不屑道,“讓我加入你?你不配。”
“呵……口氣倒是不小。”漢斯愈發(fā)覺得她有趣。
江以寧懶得搭理他。
此刻,身體實(shí)在疲憊,她靠在床頭,閉目眼神。
漢斯看她又保持沉默了,繼續(xù)誘惑道:“你要是加入我,我讓你吃香喝辣,再給你找十個、八個腹肌美男陪伴。我漢斯一向說到做到,絕不虧待自己的下屬。你再好好考慮一下,看要不要加入我。”
“閉嘴。”
江以寧忍無可忍。
漢斯:“……”
他做老大這么多年,還沒誰敢在他面前這么拽過。
但這話從眼前的女人嘴里出來,無法讓人生出厭惡的感覺。
漢斯摸了摸鼻子,退出了房間。
……
門外——
茉莉見漢斯出來了,撅著嘴巴,上前質(zhì)問:“你跟她到底怎么回事?你是不是看上她了?”
“我眼里只有你一個,哪會看上她?”漢斯摟著茉莉纖細(xì)的腰肢道,“我單獨(dú)跟她聊,是希望她能加入我們。我看的出來,她實(shí)力很強(qiáng)。哪怕在虛弱狀態(tài)下,也能差點(diǎn)殺了我。如果她是健康的狀態(tài),肯定十分恐怖。”
對于漢斯的鼓吹,茉莉有些不屑道,“她病懨懨的,不知道要多久才好呢。要是她一直這樣下去,我們得花多少精力和時間培養(yǎng)?”
“嘖嘖,我聞到了滿滿的醋味。”
漢斯調(diào)侃道。
茉莉背過身,“我看你是在故意岔開話題。”
“真沒有。我只是舍不得一個人才,你要是對我不放心,咱們明天就把婚禮舉辦了。”
漢斯抱住她,狠狠地親了一口。Xιèωèи.CoM
茉莉輕哼了聲,心頭的怒氣稍微消減了一些。
“好啦,不要聊她了。咱們?nèi)ゼ装迳洗荡碉L(fēng)。”
“嗯。”
……
漢斯哄好了茉莉,接下來的時間,都是茉莉給江以寧送的藥。
江以寧為了自己的身體著想,也在按時喝藥。
眼看著她身體慢慢的好轉(zhuǎn)。
距離靠岸的時間,也沒多少了。
漢斯正愁,怎么再勸江以寧留下呢。
這時卻發(fā)生了意外。
大船被撞擊了下,破了一個大洞。
整個船迫停在了大海上。
漢斯帶著人去查看情況。
茉莉則進(jìn)船艙里,安撫乘客。
江以寧從自己的包間里出來,看著茉莉問:“出什么事了?”
“船被撞停了,估計(jì)有海盜。”
茉莉神情里止不住的擔(dān)憂。
他們不是專業(yè)的海盜,主要的業(yè)務(wù)是運(yùn)輸人和貨。
這些海盜可是殺人不眨眼的。
真的起了沖突,他們未必能跑得掉。
上次遇到海盜,他們拼死跟對方抵抗,損失慘重。
這也是漢斯為什么極力想拉攏江以寧的原因。
他們太缺人了。
江以寧蹙了眉頭。
她不想多管閑事,但如果這艘船被打劫了,會耽誤她去太陽城的計(jì)劃。
考慮了沒幾秒。
江以寧朝著外面走去。
茉莉趕忙攔住了她,“你去哪兒?現(xiàn)在外面那么亂,你出去,無異于送死。”
江以寧看著她,說:“我自己的命,我能自己負(fù)責(zé)。你不用管。”
“好心當(dāng)成驢肝肺。你要送死,那就去吧。”
茉莉不再管她。
江以寧也沒理她,逆著人流,來到了船艙外。
……
而外面的情況,和她想象的一樣。
已經(jīng)開始打了起來。
并且,漢斯這伙人明顯不占上風(fēng),已經(jīng)被殺了好幾個。
江以寧抿緊了唇角,從倒下的一具尸體旁,拿到了槍支。
找到了絕佳的地方,隱匿了自己的身影后,便開槍射擊。
嘭嘭嘭!
一發(fā)命中一個人。
局勢很快扭轉(zhuǎn)。
漢斯也注意到了,有人在幫助他們,馬上高聲振呼,組織所有人開始反擊。
兩個小時候。
混亂的斗爭結(jié)束。
甲板上血流成河。
漢斯命令手下的人打掃、修理船只,自己則大步的朝著某處前進(jìn)。
等到了那個跟前,拉開了防水布。
一眼就看到了藏在里面的江以寧。
“果然是你。”
剛才,他就注意到了,有人在幫助他們。
而且,對方的槍法非常好。
想著是江以寧。
可到這一刻,才驗(yàn)證了自己的猜想。
江以寧神色淡然道,“我?guī)土四阋淮危盐业臇|西都還給我。”
“別說把東西還給你了,你想要什么,都可以跟我說,我保證滿足你。不過,你真的不要加入我們嗎?”
哪怕到現(xiàn)在,他也不放棄游說江以寧。
江以寧抬眸,淡淡的望著他,說:“不加入。不管問多少遍,我都不會加入你們。”
原以為這樣,漢斯便會知難而退。
放棄游說她。
可沒想到下一秒——
漢斯嬉皮笑臉道,“既然你不加入我們,那我就帶手底下的一眾人,加入你,讓你當(dāng)我們老大。”
江以寧:“……”
她不明白,自己哪里吸引了這個人。
讓他非得死氣白咧的跟著她。
“隨便你。”
江以寧沒再搭理他。
漢斯追上來問,“你要去哪兒?我們這艘船開到普羅港,可就要停下了。如果你要去別的地方的話,可以等到了普羅港,把貨和人卸下后,再送你過去。”
江以寧聽到這兒,停下了腳步。
抬眸望著他,道:“西伯利亞雪原,能開過去嗎?”
漢斯聽到她的目的地,不由得倒抽了口氣,“那邊有不凍港,能開過去。但那里幾乎荒無人煙,你去那邊干嘛?”
江以寧垂下眼簾,心頭滑過無盡的悲傷。
她要去那里,找陸執(zhí)。
漢斯等了半天,沒見她回答。
又道,“你想去的話,那我們就去那邊。”
“嗯,等到了地方,我會付給你錢的。”
江以寧語氣好了很多。
漢斯笑著說,“不用給錢,既然我?guī)ьI(lǐng)手下的人加入了你,那你就是我們的老大。不管你想做什么事,去哪里,我們這些做小弟的,聽你的話,都是應(yīng)該的。”
江以寧眉頭一蹙,又恢復(fù)了沉默。
漢斯再次熱臉貼了冷屁股,卻一點(diǎn)也不知道放棄。
……
船只修補(bǔ)好,又向前開了大半天。
總算到了普羅港。
漢斯在原地,補(bǔ)充了很多的物資。
隨后,帶著人開始前往西伯利亞雪原。
但這雪原也不是說進(jìn)就能進(jìn)的。
調(diào)用飛機(jī)飛過去,都得小心翼翼。
如今開船進(jìn)去。
路上要小心從北極圈漂流過來的流冰,以及嚴(yán)寒的天氣。
接近西伯利亞雪原地帶。
所有人都穿上了一層厚厚的貂皮。
茉莉從沒來過如此冷的地方,被凍得發(fā)燒了。
腦袋昏昏沉沉的,好幾天都沒好轉(zhuǎn)的跡象。
漢斯非常擔(dān)心她。
每天都親自照顧。
茉莉則嘟嘟囔囔的埋怨,“你真就那么看好她呀?要帶我們所有人,陪著她來這鳥不拉屎的地方。”
要不是非常信任漢斯,她會覺得他肯定腦子出問題了。
或者被江以寧蠱惑了。
漢斯把藥喂進(jìn)她的嘴里說,“我相信我的直覺,跟著她,肯定能做一番大事的。”
茉莉覺得藥苦,皺著眉頭,不肯再喝。
漢斯只好把藥碗放下。
看著她蒼白的小臉說,“等船靠在港灣,你們都在休息地等著我。”
西伯利亞雪原的不凍港碼頭,有專門的休息地。
雖說條件不怎樣。
但留在休息地,總比進(jìn)入大雪原,要安穩(wěn)的多。
他不忍心茉莉,再跟著自己吃苦頭了。
“那你呢?”
茉莉望著他。
“我要跟江以寧一起進(jìn)雪原。”
“你真是瘋了。”茉莉說著話,激動地咳嗽了起來。
漢斯連忙幫她捶背。
“好些了么?”
茉莉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聽他這么問,沒好氣道:“沒好!我都要快被你氣死了!更可氣的是,你都為她犧牲到這個地步了,我竟然還相信你。”
“好乖乖,你信我,這次旅行結(jié)束后,我絕對能讓她,乖乖的跟著我們回開羅。”漢斯就是不死心。
得到了江以寧,絕對如虎添翼。
他舍不得放棄,這么好的人才。
茉莉被他吵得頭痛,“隨便你怎么做吧。我不管你了。”
漢斯知道她是氣話。
又繼續(xù)說起了其他的事。
……
船只抵達(dá)了不凍港港灣。
眾人從船上下來,趕忙進(jìn)了休息地。
漢斯也把茉莉,安置在了休息地里,最好的一間房里。
并叮囑手下的人好好地照顧茉莉。
隨后,他找到了江以寧。
而此刻,江以寧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要動身去太陽城了。
看到漢斯,她把自己隨身攜帶的錢,都給了他。
“這是你的報酬。”
她給的錢很多。
但漢斯一點(diǎn)也不心動,“我要是要你的錢,早就拿走了,怎么可能送你來這邊?江小姐,我是真的想追隨你的。”
“你愛要不要。”
江以寧把錢留下,拎著旅行包就要走。
漢斯跟著她。
“你現(xiàn)在身體很不好,我陪著你去。”
“不用。”
江以寧非常強(qiáng)勢的拒絕,“你應(yīng)該留下來,照顧你自己的人。”
“你不讓我去,我也要去。”
漢斯發(fā)揮狗皮膏藥的精神,非要跟著她。
江以寧嘗試加快速度,想要甩掉他。
可不管怎樣,漢斯都能跟上。
兩人拉鋸了半晌。
江以寧聽?wèi){他去了。
而漢斯也找來了雪地犬,拉著他們倆向前走。
白天趕了一天的路,終于趕到了另外一個臨時落腳點(diǎn)。
兩人簡單的休息之后,又繼續(xù)上路。
……
第二天傍晚,終于抵達(dá)了太陽城附近。
漢斯還以為,這片雪原除了他們,沒有任何人呢。
可沒想到——
一個轉(zhuǎn)彎,越過了一座小型的冰川后,呈現(xiàn)在眼前的是一個巨大的基地。
基地上空上百架飛機(jī)在忙碌的飛行。
而基地里幾乎有成千上萬的人在勞作。
漢斯吃驚的張開了嘴巴。
他們這些人藏在雪原里,到底想干嘛?
正當(dāng)他疑惑時,身旁的江以寧行動了。
她徑自走向了那些人。
漢斯連忙駕駛著雪橇犬跟上。
基地里的人也注意到了他們。
其中一人認(rèn)出了江以寧,大聲沖著其他人喊,“江小姐回來了!”
眾人紛紛停下了手里的活,圍了上來。
為首的是阿蠻。
阿蠻看到江以寧出現(xiàn),不由得紅了眼眶,“少奶奶,您怎么回來了?您現(xiàn)在不是應(yīng)該在養(yǎng)傷嗎?”
江以寧答非所問,“阿執(zhí)呢?”
阿蠻哽住。
先生已經(jīng)去了。
所有人都知道,陸執(zhí)被埋在了冰川下面。
他們現(xiàn)在留在這里,不過是抱著渺茫的希望,在搜尋地下河流以及附近的海洋。
想找到先生的遺體。
讓他入土為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