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當眾揭穿江以寧的真實目的后,江以寧必將被趕出陸家!
這正是自己正大光明回陸家的契機!
自然要給所有人看她最好的一面!
……
江以寧和陸執(zhí)早上十點多,便抵達了A市機場。
陸老爺子知道他們回來了,派了轉(zhuǎn)車接他們回來。
陸家上下都格外的開心。
江以寧給每個人派了禮物。
然后,感激的對陸老爺子說:“真的很謝謝爺爺,這次的旅程,我和阿執(zhí)都玩的很開心。”
“你們開心,我也就開心了。”
舉行婚禮時,被陳可欣鬧了那么一出,陸老爺子對江以寧很是愧疚。
覺得沒給自己孫媳婦舉辦最完美的婚禮。
現(xiàn)在,他們蜜月行玩的開心。
陸老爺子心里也好受一些。
“你們倆舟車勞頓,辛苦了,還是先回房間休息一下吧。”陸老爺子催促道。
“不著急,我想先去看看我媽。”
江以寧剛才就注意到了,沈漫沒有在場。
陸老爺子說,“你媽前兩天感冒了,好不容易好了,又開始咳嗽。怕把病氣過給你,才沒出來的。”
蜜月行,兩人如膠似漆,懷孕的幾率很大。
而孕婦頭三個月是最危險的。
還是少接觸病人的好。
陸老爺子和沈漫都是這個意思。
江以寧卻沒領(lǐng)悟他們的意圖,道:“我去看看吧,順便能給我媽送禮物,再為她診治下病情。”
陸老爺子聽言,也不好阻攔,只得答應(yīng)了。
……
江以寧偷偷地問陸執(zhí),要跟她一起去看母親不。
陸執(zhí)剛從瑞典回來,想起了以前的很多事,心思動了動,點頭同意了。
江以寧很開心的拉著他,走向沈漫的院子。
剛踏入院子里。
便聽到撕心裂肺的咳嗽聲,滿屋子也都是苦澀的藥味。
傭人形色匆匆。
看到江以寧和陸執(zhí)來了,面上露出驚訝和喜色。
陸執(zhí)已經(jīng)很多年,不曾主動踏入這座院落了。
現(xiàn)在他終于肯進來,是不是代表他跟沈漫的關(guān)系要緩和了呢?
若真是如此……
整個院子里的人,地位也會提高點。
“少爺,少奶奶,里面請。”ωωω.ΧしεωēN.CoM
傭人忙不迭的引他們進門。
江以寧問:“我婆婆的身體很差嗎?怎么這么大的藥味?”
傭人看了眼陸執(zhí),壓低了聲音說:“太太總覺得,二少爺?shù)氖й櫴撬煜碌哪跽希裕看紊《疾辉敢獬运帯OM@么做,能換二少爺平安回來。于是,越拖身體越虛……陳年老毛病積累下來,這次突然就爆發(fā)了。簡單的流感,卻幾乎要了太太的命。”
“前幾天,太太都病的糊涂了,一直在嚷嚷著大少爺和二少爺?shù)拿郑f對比起他們。我們看她情況不妙,去求了老爺子。老爺子帶醫(yī)生過來,強硬要求給太太做治療,她這才肯喝藥。”
“連著喝了兩天,病情沒之前那么兇險了,但太太的精神依舊不怎么好。”
傭人這是替沈漫說話呢。
哪個當兒子的會不心疼母親呢?
陸執(zhí)再怎么記恨沈漫出軌一事,也會顧念母子親情的。
江以寧聽了傭人說的話,對陸執(zhí)說:“我們進去看看吧。”
陸執(zhí)沒說話,邁開了腳步。
“媽,我們回來了。”
江以寧走進去,聲音輕快的說。
沈漫聽到熟悉的聲音,忙壓住了嗓子眼里的鐵銹味,扯起一抹笑容,說:“你可算回來了……”
話說了一半,目光落在了江以寧身后的陸執(zhí)身上。
她眼眸閃了閃,淚光盈滿了眼睛。
“阿執(zhí)。”
陸執(zhí)聲音淡淡的嗯了聲。
江以寧坐在沈漫跟前,說:“媽,我們才走幾天呀,你怎么就病成了這樣?”
“年紀大了,不中用了。”沈漫輕輕地推了推她,說:“你別離我那么近,傳染給你就不好了。”
“我才不怕呢。”江以寧握住她的脈搏,說:“我是醫(yī)生,知道如何保護自己。媽,我來給你看看。”
沈漫神色不自然的撥開她的手,把自己的雙手,藏在了被子底下。
“不用你看了,老爺子已經(jīng)給我請了醫(yī)生。他醫(yī)術(shù)很高明,每天都會過來給我診治。你還在新婚期,有許多事要忙,不用為我操心。”
江以寧沒摸到沈漫的脈搏。
可看到她的神色,也猜出來了幾分。
“媽不讓我看,那我就不看了。我這次回來,帶了不少名貴的藥材,都是補身體用的。等下,我派人給你送過來。”
“你自己留著吧,別浪費在我身上了。”
“不行,媽,你必須收著。不然,我可要以為你不喜歡我了。”江以寧撒嬌道。
沈漫嘆了聲氣,沒辦法道:“你這孩子……我怎么可能不喜歡你?”
“嘻嘻,我就知道你最疼我了。”
江以寧笑瞇瞇的說。
陸執(zhí)看著兩人親密相處的畫面,心底里滑過一抹復(fù)雜的情緒。
他佇立了片刻——
詢問旁邊的傭人,“今天的藥服用過了嗎?”
“太太剛才吃了一半,覺得藥苦,便讓我們放著,不肯再服用。”
傭人老實的回答。
“去熱一下,再端過來給她喝。”
“是。”
傭人出去沒多會兒,又折返了回來。
手里還端著藥。
走到沈漫跟前,說:“太太,您該喝藥了。”
“放一旁晾晾,等溫了再喝。”沈漫想要糊弄過去。
女傭說,“這就是溫的,而且是少爺吩咐我,監(jiān)督您喝藥的。”
沈漫聽言,驚喜的望向陸執(zhí)。
陸執(zhí)卻避開了她的目光,看向了旁處。
她眼里的亮光稍微暗淡了些許。
江以寧勸道:“媽,你還是乖乖地喝藥,別讓我們替你擔(dān)心了。”
“嗯。”
沈漫心里暖烘烘的。
即便阿執(zhí)依舊冷漠的對待她,可總算比之前好一些了。
至少會關(guān)心她了。
這一切都是以寧的功勞。
沈漫拿著勺子,舀起藥送進嘴里。
苦味在口腔里蔓延,可她一點都不覺得苦。
只要兒子肯搭理她。
那就是甜的。
沈漫一口一口的喝著,眼淚不知不覺就掉了下來。
江以寧猜測出是為了什么,善解人意的拿紙巾,擦去她眼角的淚水,然后往她跟前,遞了兩顆蜜棗,笑著說:“媽,你都這么大年紀了,怎么還吃藥吃哭了?真是越活越跟小孩子一樣了。”
沈漫破涕為笑,面帶幾分不好意思。
總算哄沈漫喝完了藥,江以寧把自己帶回來的禮物,送給了她。
沈漫期待的打開禮盒,看到里面的東西。
不由得怔了怔。
“這是……”
“我們蜜月行去的是瑞典,恰好跟阿執(zhí)的外公碰上了。他很熱情的邀請我們?nèi)チ寺鼜厮辜摇專@是臨別之前,爺爺讓我轉(zhuǎn)送給你的禮物。我就借花獻佛,當做是我給您的伴手禮啦。”
江以寧小嘴叭叭的說完。
沈漫剛止住的眼淚,刷的涌了出來。
死死地抱住禮物,哽咽道:“謝謝。以寧,真的很謝謝你。”
跟父親斷絕關(guān)系,已經(jīng)三十多年。
她以為,父親這輩子都不會再搭理她。
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收到他送的禮物。
沈漫真是打心底里,感謝江以寧。
“害,媽,你不怪我沒單獨給你準備禮物就好了。再感謝我,我會不好意思的。”江以寧說著,拉了把陸執(zhí),說:“阿執(zhí),你跟媽說一下,外公都是怎么跟你說的嘛。別跟塊木頭似的,戳在那里。”
這語氣跟過慣了日子的小兩口似的。
陸執(zhí)漆黑的瞳仁,定定的望著江以寧。
江以寧面上掛著笑容,假裝看不出來他生氣。
僵持了片刻——
陸執(zhí)淡淡的出聲,說:“外公問你過得好不好,他……其實一直挺掛念你的。有空的話,還是回去多看看他吧。”
曼徹斯老先生得了胰腺癌,根本活不了幾年。
不管多高超的醫(yī)生,多少金錢。
都無法挽回他的命。
哪怕心里再不喜歡母親,他也不希望老人家臨死之前,都無法跟自己的女兒見一面。
沈漫面部抽了抽,淚如泉涌。
抓住被子的手,用力到幾乎變形。
她對不起父親。
當年父親跟她說,陸家的人靠不住。
她喜歡的人非良配。
是她不聽,以為父親只顧家族利益,想把她嫁給別人……
所以拼盡一切……哪怕跟家里斷絕關(guān)系,也要遠嫁到這里。
后來,父親說的都應(yīng)驗了。
她嘗到了苦果。
她想過回去找父親,跟他和解,求他原諒。
可始終沒臉見他。
沈漫真的好后悔,好后悔……
江以寧見沈漫那么傷心,輕輕地抱住了她,道:“媽,有空我們一家三口,一起回瑞典看看吧。”
“嗯,好。”
沈漫嗓音顫抖,根本說不出完整的話。
江以寧擦去她眼角的淚水,說:“媽,不要太激動了。你還在生病呢,不宜過于激動。”
沈漫點了點頭,忍了很久。
才把淚水止住。
而后,她將曼徹斯老先生送的東西,交給傭人妥善保管。
又對江以寧說:“對了,過兩天是老太太和老先生的結(jié)婚紀念日。我知道老太太之前太偏心可欣了,傷了你的心。但她畢竟為老爺子生兒育女,為陸家貢獻了那么多……總把她晾在外面,也不是個事。不如,趁著這次她紀念日,把她接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