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今天家宴不會太平。
先是劉尚書故意刁難,現(xiàn)在皇帝又要他們起舞助興。
天知道之后還會發(fā)生什么,何況韓青云菲菲這對狗男女還未發(fā)難,一看就憋大招呢!
但皇帝開口,又是在皇宮,她也不能當(dāng)眾開口拒絕。
何況云菲菲這個小碧池已經(jīng)走到了大殿中央。
“姐姐,快快來,莫要讓陛下久等。”
云菲菲輕聲言道,說的好像云安安故意似的。
可世人皆知,云相府家的兩個小女兒相差懸殊,云泥之別。
大女兒云安安狗屁不是,四體不勤五音不全,詩書禮儀更是難以啟齒。
相比之下,二女兒云菲菲琴棋書畫手到擒來,樣樣精通,堪稱北辰國女子典范。
“陛下。”
云安安俯身行禮。
“臣妾并不擅長跳舞,不如由韓夫人起舞,臣妾奏樂助興。”
“準(zhǔn)。”
別管是起舞還是奏樂,眾人都能想象得到,接下來的畫面一定精彩萬分。
太監(jiān)抬上來古箏,云安安有模有樣的坐在古箏前,十指隨手一揮波動琴弦。
只聽一道道雜亂無章刺耳的琴音擾的在場眾人緊著眉頭。
“有好戲看嘍,本侯爺跟你賭一百兩銀子,陛下定會震怒罪責(zé)逸王妃。”
“侯爺你這不是耍賴么,明擺著的事兒,凡是懂音律的人都能看出來逸王妃是個不會彈琴的主兒。”
眾人譏笑,他們清楚這場家宴的目的。
攝政王和陛下一直都是針尖對麥芒的關(guān)系,只要對方有所破綻,一定會想方設(shè)法的將其弄死。
看戲,看戲!
古箏前,在別人看來是瞎胡鬧的云安安實則在調(diào)音。
“王爺,你想聽什么曲兒,妾身彈給你聽。”
“愛妃所奏之曲本王都愛聽,盡管放心大膽的去彈,一切自有本王。”
深邃雙眸中,寵溺與溫柔切切實實的存在著。
盡管誰也不清楚攝政王和云家大小姐為何會如此伉儷情深。
難不成……
豁然間,眾人的目光在北辰逸和始終不曾開口的韓青身上徘徊著。
難不成韓將軍大婚當(dāng)日,和云安安又私情的人就是攝政王。
我的天啊!!
韓將軍腦袋上的綠帽子竟然是攝政王戴上去的,怪不得休妻之后,云安安沒今天就成為了逸王妃。
人們腦補著三者之間的復(fù)雜且勁爆的關(guān)系,那一道道目光赤果果的,看著韓青渾身不自在。
錚~
一聲琴音起,似潺潺溪流。
錚錚~~
兩聲琴音起,泛音擴散開來,溪流匯聚成為小河。
錚錚錚錚~~~
隨之琴音不斷回響,眾人眼前好似呈現(xiàn)出一幅壯麗的山水畫。
氣勢滂破的瀑布飛流直下,四濺的水花如千軍萬馬咆哮奔馳。
如何之壯麗,用語言描繪不出的壯觀景象。
可轉(zhuǎn)瞬間,畫面一轉(zhuǎn),一切又歸于平靜,聆聽琴音之人所產(chǎn)生的落差伴隨著琴音發(fā)出的悲傷產(chǎn)生共鳴。
大漠孤煙,落日黃昏。
人們感覺自己像是行走在黑暗沙漠中的旅行者,朝著天上星辰所指引的方向,虔誠的朝拜著。
終了,當(dāng)最后一抹琴音落下之時,眾人微紅了眼眸,一滴淚順著臉頰滑落。
“臣妾技藝不精,還望陛下恕罪。”
云安安起身行禮回到了席位。
北辰逸察覺到身邊女子唇角上那一抹隱藏不住的譏笑,想來是和方才琴音有關(guān)。
“朕竟不知逸王妃這般精通音律,賞。”
“多謝陛下賞賜,比起韓夫人的舞姿,臣妾的音律只是皮毛而已。”
云安安這么一說,眾人這才回過神來。
是啊!
剛才不僅云安安彈奏了一首讓人神往的天籟之音,相爺家的二小姐云菲菲也跳了一曲舞。
“韓夫人跳了什么舞?”
“不知道啊,本侯爺只顧著欣賞琴音,沒看韓夫人跳舞啊,沒看么?”
“沒有啊!逸王妃這一曲天籟之音只應(yīng)天上有,本王也沒看啊。”
眾人皆是如此。
一個個都被云安安的琴聲吸引,早就忘了還有跳舞的云菲菲。
敢情,方才使足了力氣起舞的云菲菲跳了個寂寞。
“韓夫人一舞也著實驚艷,一同賞了。”
“多謝陛下。”
被順道賞賜的云菲菲緊握著雙拳,咬著牙惡狠狠地看著云安安。
她不甘心,自己精心準(zhǔn)備的舞蹈竟然被那個賤人給搶去了光彩。
小賤人一定是故意的。
云安安,你等著!!她不會善罷甘休的。
盡管恨不得當(dāng)場在了云安安,云菲菲依舊表現(xiàn)出溫婉的模樣回到了席位上。
“逸王妃,本侯爺也個酷愛音律之人,只是從未聽過王妃方才彈奏的琴音,不知可否告知名字。”
北辰國柳老侯爺問道。
“這個,我也不知這曲子叫什么名字,幾年前出游之時無意間遇見了一位女子,那女子彈奏的便是這首曲子。”
云安安淺笑著,見柳老侯爺失望的嘆了一口氣,繼而說到。
“老侯爺若是喜歡的話,我明日便默誦琴譜讓人送到侯爺府。”
一聽琴譜失而復(fù)得,老侯爺又樂了起來。
“逸王妃爽快,老夫敬你一杯。”
“侯爺您是長輩,理應(yīng)是晚輩敬您才是,侯爺請。”
云安安斟酒一杯,將杯中毒酒一飲而盡,這舉動令柳老侯爺眼中幾分贊賞之意。
這丫頭,絕對不會是表面看上去這般人畜無害。
酒過三巡,家宴落幕。
皇帝留北辰逸在宮中商議漠北作亂之事,白十七駕著馬車載著喝多了的云安安離開了皇宮。
“停車~~~~”
宮門不遠(yuǎn)處,不等白十七停下車,云安安縱身一躍,扶著樹吐了出來。
“馬車沒停就跳下來,去投胎也不至于這么……”
本想出言羞辱一番,白十七在看到云安安吐出一攤黑乎乎的東西之時,眉頭擰的緊緊地。
“喝了多少毒酒。”
“本來沒多少,柳老侯爺興起,非要拉著我稱兄道弟。”
酒沒問題,有問題的是酒杯。
北辰逸在治療期間不能飲酒,否則功虧一簣,她就只能下場擋酒。
好在進(jìn)宮前吃了自制的解毒丸,這才不至于嗝屁兒。
“你在這兒等著北辰逸,我自己溜達(dá)回去醒醒酒。”
見云安安走路一搖三晃,白十七一步上前攙扶著她。
這一幕,正巧被路過的韓青看在眼中。
“不知羞恥。”
馬車停了下來,韓青一把從白十七手中扯開了云安安。
“你有病吧。”
云安安本來就頭暈,被韓青大力的拽過去,腦花都快撞出腦殼了。
“光天化日之下和侍衛(wèi)拉拉扯扯,云安安,你要不要臉。”
怒視著面前的女人,整個家宴都不曾開口的韓青身上迸發(fā)著暴怒的氣息。
“本將軍有話和你說,過來。”
“身為將軍對王妃大人動粗,韓將軍,你是不是覺得我們逸王府的人都好欺負(fù)?”
白十七橫在二人之間,阻止了韓青的暴行。
他膈應(yīng)云安安是他的事兒,但云安安另一層身份是逸王妃,是他們逸王府的女主人。
“這是本將軍和云安安之間的事情,輪不到你來過問。”
“嘔~~~”
一個沒忍住,云安安又是吐了出來,正好命中韓青的衣服。
“抱歉,你實在是太惡心都把我惡心吐了。”
“話說韓將軍是不長記性么,你還要我說幾遍男女授受不親,何況韓夫人還在馬車?yán)锟粗亍!?br/>
提到云菲菲,韓青看了一眼馬車,這才不甘的松開了手。
“有話說有屁放。”
她現(xiàn)在一點也不想看見這幾個碧池在眼前說個不停,只想找個小餛飩攤,吃上一口熱乎乎的餛飩暖暖胃。
“你什么時候去的天寶閣。”
“啥?”
酒精加上余毒未清的關(guān)系讓云安安腦殼有點暈。
一時間沒理解韓青這句話所要表達(dá)的中心思想是什么。
“我問你什么時候去的天寶閣,和誰一起去的。”
“這話讓你問的,自然是和我親愛的王爺一起去天寶閣,難不成和你啊,神經(jīng)病!”
不再理會韓青白十七二人,云安安轉(zhuǎn)身離去。
走之前,路過馬車的時候停了下來,鳳眸微抬,對上云菲菲的目光。
“既然勾搭上了韓青,就管好你家的男人,別沒事兒和個瘋狗似的亂竄。”
“還有,收起你的蛇蝎心腸,給老娘消停點,現(xiàn)在的我想弄死和捏死一只螞蟻沒有區(qū)別。”
話音落下,不再理會身后幾道各異的目光,云安安消失在街道盡頭。
看著漸漸消失在視線中的女人,白十七端著肩膀,冷笑的掃視著韓青。
“韓將軍,你應(yīng)該清楚,如今的云安安是王爺?shù)恼蓿且萃醺呐魅恕!?br/>
“不管以前王妃和韓將軍之間有過什么,那都是過去的事情。”
“再者,王妃是攝政王的心頭好,還韓將軍還是自律。”
白十七駕著馬車離開,云菲菲在仆人的攙扶下,下了馬車,走到韓青身邊。
“相公,我是不是又惹姐姐不高興了。”
“我知道姐姐一直討厭我,怨我,才會處處針對相公,明日我便去王府像姐姐賠罪。”
云菲菲楚楚可憐的模樣瞬間融化了韓青的心。
“菲兒沒有錯,錯的都是那個女人。”
擁著云菲菲入懷,韓青的目光卻是看向云安安消失的方向。
既然云安安和北辰逸去了天寶閣,那盒子里面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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