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白叔的話我就覺得有些搞笑,我憑什么要去勸她?
她有了教訓,有了什么教訓,才進去里面不到一年,就毀了我整個人生,所以我憑什么!
把她早點放出來就是個禍害,指不定怎么報復我!她白瑤又有什么事干不出來的?
我不是圣母,這種事我干不了。
我直接拒絕他:“白叔,我一直把白瑤當朋友,可你們家女兒怎么對我的,對我下藥,誣陷我,還毀我清白,你覺得這是小事是嗎?我因為她和老公離婚,我媽又間接去世,而我現(xiàn)在落得個無家可歸的下場,這一切都是你們的寶貝女兒害的,所以,你不要把我想的很大度,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她,所以我不會去的,您還是另找其他法子吧!”
不等他說,我就立馬掐斷了電話,把手機扔在一旁,整個人氣得胸膛上下起伏,不停的深呼吸。
白瑤出來的時候正好看見我這個樣子,疑惑道:“怎么了,發(fā)生什么事了?”
我吐了口氣:“沒事。”
我以為這事就這么算了,我嚴詞拒絕,白叔不可能聽不懂,可我沒想到親情這個東西在某一方面上是強大的,甚至超乎我的想象。
我不知道白叔是怎么知道我在啟言上班的,只是這個快五六十歲的男人站在公司門口,見我一出來就立馬走上前去,我嚇了一跳。
“小青,小青,我求你了,白叔求你了!”他抓住我的手,祈求著我,尤其的卑微。
一下班人就特別多,他的動靜吸引了很多同事,紛紛轉頭看來,議論紛紛。
我看了一下四周,對他道:“白叔,你不要這樣,我說過不可能。”
他不聽,只是一遍又一遍的對我說求你了求你了,一個大男人居然說出這種話,讓我覺得有些詫異,可這并沒讓我軟下心來,我抽出自己的手,對白叔說清楚:“不管您再怎么做,這事都不可能,你回去吧,我要走了。”
不顧旁人的視線,我直接從他身旁越過,有很多時候決絕是最好的拒絕方式。
我以為我當面證明了我的態(tài)度,白叔就會放棄了,可沒想到,這個男人的毅力可怕到讓人驚訝。
他每天都會在公司樓下蹲點,有了前幾次的教訓,我都會選擇走后門,然后悄悄溜走。
直到第二天聽保安說,樓下那個男人坐在花臺上坐了一夜,今天早上才離開他的。
我苦澀一笑,有些唏噓,同樣是父親,可是差距為什么會這么大。
白叔老謀深算,大約是猜到了我每天走后門,所以到處打聽后,準時在下班的時候去后門等我。
當我走出公司,一抬眼見到白叔的時候,我整個人愣住。
白叔發(fā)現(xiàn)了我立馬就走了過來:“小青,我不信你這么狠心,你和白瑤那么好的朋友,人非圣賢孰能無過,你就原諒她這一次,去看看她吧,王叔敢保證她從今以后不會再這樣了。”
我往后退了一步,疏離他:“白叔,我希望換一個角度想想,如果我是白瑤,白瑤是我,我因為嫉妒你們的女兒給她下了藥,讓她失去了婚姻,失去了所有,你還能像今天一樣嗎?”
白叔愣住了:“我……”
“所有,連你都不能,那你又何必過來要求我?”我走到他旁邊,“幾年的時間過得很快,她也需要成長了。”
白叔猶豫:“可是沈青……”
我往前走,不打算再繼續(xù)這個話題,白叔卻突然叫我:“真的不能再給她一次機會嗎!”
我轉過頭,目光堅定:“不是我不給她,是她當初就沒給過我。”
白叔像是還要為她女兒解釋,邁了一個大步,卻不想身子突然頓住,他閉眼緊皺眉頭,身體左右搖晃,然后就猝不及防的栽了下去。
“白叔!”
白叔醒來的時候,我一直守在病床邊,血壓突然升高,外加上這幾天一直在公司外面,所以導致體力不支,最終暈了過去。
打了幾瓶點滴后,現(xiàn)在緩了過來。
我給白叔到了一瓶水,白叔沒喝,只是突然將手上的針頭拔掉,我驚呼一聲,然后就看白叔整個身子下地,然后撲通一聲跪在了我面前。
我驀地站起來,將他扶起:“白叔,您干什么!”
白叔沒動,依舊跪在地上,然后懇求著說:“小青,白叔求你原諒瑤瑤吧,她是真的知道錯了,我求你大人有大量原諒她,白叔在這兒給你磕頭了!”
說著他就磕了起來,我可受不了這么大的禮,連忙拉扯著他的手臂,著急道:“白叔,您何必呢,您起來好不好,有事好商量!”
白叔還磕著,“只要你答應去看瑤瑤,我就起來,否則我就這么跪在地上不走了!”
“您威脅我?”
白叔說:“那是我女兒,我唯一的女兒,小青,白叔只有她了,所以現(xiàn)在不求你原諒她,但是我希望你能去看她一眼,我求你了!”
我突然覺得很心酸,我和白瑤初中就相識,彼此的家庭背景也差不多,除去白瑤是個單親家庭之外,其他的我們幾乎沒有任何差別,可就在這份父愛上面,我爸差的太遠了。
如果我爸能像白叔那樣,我就還不至于現(xiàn)在“淪落街頭”,也不至于有今天這般田地,說到底,我不光是因為恨白瑤不去看她,更是因為白叔對她有多愛,我就有多嫉妒,聯(lián)想到爸現(xiàn)在有了新的家庭,把我徹徹底底的挪到外面,我就覺得很心寒。
白叔不停的在磕頭,額頭都磕紅了,還不停下來,在這樣下去,本就不結實的身子骨遲早被他折騰壞,我到時候再欠他們白家的情,就更說不清楚了。
我彎下腰,摁住白叔的肩:“你起來吧,我考慮考慮。”
白叔對這個答案似乎還不滿意,我冷冷道:“這已經(jīng)是我作出的最大的讓步了,如果你覺得不行,那您繼續(xù)跪吧,我走了。”
“哎等等!”白叔立馬站起身來,“這我也知道,白叔在這里謝謝你了,那你先考慮考慮,然后這個周我給你打電話。”
我眉毛一擰,白叔對我感激道:“謝謝小青,白叔會記得你這個人情的。”
我不以為然,白家欠我的太多了。
回去之后我著重的考慮了一下,我還是決定去看白瑤,并不是因為想幫她,而是我想搞清楚,那個時候她既然給我下了藥,那是怎么把我弄到酒店去的,更關鍵的一點是,路鈞言為什么會和我在一起,這個疑問在我腦海里存在很久了,但卻一直想不到答案,或許白瑤可能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