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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典型就要樹立典型,現在缺的是什么?缺的就是人才,她敢出色,我們就敢用。”
會上王局幾乎就是力排眾議,將明珠推到了最前方,南區(qū)這塊兒他有看,不管外面的議論聲是什么樣的,破案率提高了,治安良好,口碑也漸漸提升了很多,那他就沒有理由不抬舉明珠。
原本警界的形象往年選出來的都是形象比較好的,為了方便推廣,今年的提案遞交了上去,王局一人扛大旗,年年如此,警隊的形象是什么?警隊需要的不是明星,可這樣一來,難免就等于是別人飯碗中搶食。
今年的宣傳人員已經定下了,現在說不用了?
“這個明珠我承認她個人很優(yōu)秀,可她形象不太合適,辦案過于暴力。”
這不是他說的,而是群眾講的,多少的案子到了她的手里,之后她被投訴了多少次?不夠冷靜,用酒瓶子砸過人,開著寶馬車進進出出,私生活非常的不檢點。
無論哪一條,都足夠否定她的出色。
“別的也就算了,公務人員首先形象一定要良好,男的就不說了,一個女人和很多的人牽扯不清……”這風聲都刮到他的耳朵當中,又是中年商人,又是宇宙集團的公子,這不干不凈的,外界會認為我們的執(zhí)法人員和富商勾結,這形象方面就會大打折扣。
王局不吭聲,其他的人點頭。
原本區(qū)和區(qū)之間就存在隱形的競爭,南區(qū)這么一出風頭把其他的人搞的顏面盡失,現在抬舉一個女人上天,未來這天豈不是都給踹下來了?
女人上位,背后就離不開男人,宇宙集團嘛,全世界都知道了。
老朱敲敲桌子:“我是不能理解,你們給我解釋一下啊,她床上哪怕就是躺了一百個男人,和她破案和她處理事情存在任何的關系嗎?”
老朱又搖搖頭:“這人要臉樹要皮,可對老百姓來說,你問問他們,是需要一個形象特別好的管事兒的還是需要一個能解決事情的人,我覺得這才是問題的關鍵,她未婚,談了幾個男朋友,這不是當領導所能去管的事情。”
他給明珠打的分數就是98分,完全的合格,自然你們不認同,他也能表示理解,上中從來沒有出現過如此之強的女人。
不試著壓著一點,可能以后就真的上天了,本質上他也是相信的,明珠這樣的人,你給她一個竄天猴兒,她一定會上天給你看。
“臉面都不要了,還要什么?私生活不檢點,那就是問題。”
大家爭議個不停,這樣的事情原本就不該拿到這樣的會議上來讓大家浪費口水,不合適就是不合適。
老朱跟在王局的身后,帶上門。
“J毒那邊的人想要見見明珠。”
老朱一愣。
不是要挖人吧?
他所能想到的就是又要有人來挖了,之前已經有過不少人吹涼風,覺得明珠窩在他這里,就是大材小用,出名了你們都來爭,人才都是培養(yǎng)出來的,不是靠搶來的。
“他們盯上老K已經幾年了……”
這里面有很多的事情沒有辦法講,雖然上面的人換了幾輪,可老K依舊在上中坐得如此之穩(wěn),幾次波動都影響不到他分毫,就知道背后的力量還是沒有清理干凈,貿貿然出手只會失敗告終。
老朱知道很多年前,那時候王局還挺年輕的,帶著一腔抱負來到上中,可惜屁股都還沒坐熱,就被人踹到分局去了,那時候的形勢……
明明已經內定了他就是下任的局長,最后依舊還是叫人踹走了,隨后上臺的人,這中間有什么金錢交易,你沒有按住,就不能說,王局回來了,一直坐著不動聲色的,老朱也以為只能這樣了,被踹出去外圍,也許就明白了其中的厲害,沒料到他在這里等著呢。
“可明珠……”
王局知道明珠家里的事情,當時那個案子所有人都知道是誰做的,可惜沒有辦法去捉拿嫌疑犯,那個案子最后也就只能這樣不了了之了。
*
老K的場子最后不安靜的很,陸續(xù)幾個場子被掃,消息來的比較靠后,等到警方的人抵達了,收到消息,可也消滅不了證據,搞的老K有些火大。
這些該死的警察,閑的都沒有事情可做了是吧?
“這幾個月損失慘重……”
生意什么的,原本大頭的錢就不在上面,現在搞的所有人都知道警方針對他們,以后還有誰敢來?
還毀了他們幾條線。
“老大,這樣下去不行。”
“現在要你來告訴我不行?”老K一腳踹開了眼前的桌子,難道這些他不清楚?
白臉壓低著聲音,錢是個好東西,他就不信不會有人咬鉤。
南區(qū)這塊據說不好介入,那就試試看。
首當其沖來掃場子的不就是南區(qū)嗎?
“我昨天去看了M……”白臉說著。
M關進去,短時間是別指望出來了,哪怕就是表現良好,所犯的罪行太過于嚴重,這邊能托的人都說案件性質過于惡劣,誰都不敢伸手來管,偏偏去的那個監(jiān)獄的監(jiān)管,四六不認,用錢打點都打點不上,現在無計可施。
老板就這么一個妹妹,怎么樣的也不能叫M吃苦,明珠做的這個事情,他們遲早都是要報仇的。
“她的那兩個妹妹找出來了沒有?”
他就不信,有心去找,就找不到。
白臉搖頭,只能說明珠這個死丫頭,她和她妹妹們都是不聯系的,沒有辦法順藤摸瓜。
“她那個繼母不知道嗎?不知道的話,就給她女兒的臉開開花,開了她就知道了。”
“大哥,她和那幾個丫頭的關系特別的不好,她不可能敢撒謊的。”
現在的問題就是找不到,線索斷了,監(jiān)視明珠的人一直在跟蹤著,可從來就沒有見過到女的和她特別接近,倒是有一個,不過是她同事。
“電話她也不打嗎?”
白臉已經恨不得鉆進地縫當中了,明珠的家里他們也該裝的都裝了,就一點消息線索都沒有,沒見她和外界打過電話,可能她自己的警戒也是很高,一點縫隙都鉆不進去。
邪門死了。
這樣跟下去,也不會出任何的結果。
“一個警察就把我們逼到這樣的地步。”老K呵呵的笑著。
說出去都是丟人,一個警察而已。
怎么,現在的警察都不缺錢是嗎?
現在的警察待遇很好嘛?都能發(fā)家嗎?
不然缺錢的那些人都死到哪里去了?
老K要明珠死的很慘,至少是那種痛不欲生的,直接了結明珠他太做得到了,可他不追求這樣的結果,下面的人卻妄自揣測他的想法,蠢蠢欲動,干了這件事情,能博老大一個笑容,他安家費也就有了。
J毒的警察和明珠短暫的接觸過,明珠身上的事情,真的想查,其實是瞞不住任何人的,南區(qū)的人不問不查,不八卦不見得就真是不好奇,不過大家都是當警察的,今天你拿著別人的悲慘來開個心,也許明天就輪到了自己,自己人是不會坑自己人的,好奇也是要有底線的。
老K兄妹的生意,就不用說了,錢都不是正路上來的,他妹妹M干了這么些年傷天害理的事情,那么多的女人被監(jiān)控,怎么就可能真的沒人知道呢,明珠率先撕開了這個裂口。
現在J毒的警察已經掌握了一些證據,但想對老K治罪還是有些難度。
鑒于這種工作的特殊性,一般這樣的警察是不接受任何媒體采訪的,甚至是絕對不容許臉被露出來的,之前爆過上中死了好幾名的J毒警察,這一次因為明珠……
短暫的接觸過,雙方分開,分開的很是巧妙,就算是見面,都是避人耳目的,這樣的小心就是為了彼此的安全。
上中的J毒警察出警,當時不知道媒體從哪里得到的消息,J毒警察的臉完全沒有經過任何的處理,就出現在了能快速傳播的網絡上,懂的人開始拒絕轉偉大的英雄,請媒體多英雄多一些呵護,請將臉馬賽克,他們才會轉,熱血的人有很多,原來我們的警察也不是什么事情都不管的,看到隨手就轉了,突然轉播量就上漲了。
“簡直就是胡來,誰允許他們放照片上去的?”
市局的領導已經要被氣背過氣去了,這簡直就是胡鬧,現場負責指揮的人呢?
就讓媒體這么亂搞?
警方的擔心并不是多余,隨后的48個小時里,簡直就是慘烈的一幕。
當天臉部沒有做任何馬賽克的四位J毒警察,全部死亡,被人惡意報復,尸體就懸掛在警局的門口。
48小時,一個都沒有逃掉,白天還對著你笑嘻嘻的人,晚上就被人 掛到了警局的大門口,誰做的?
成立臨時調查小組,這簡直就是對警界的挑釁,發(fā)生這樣的事情,臉呢?
那四個人都接觸過明珠,明珠早上開車進局里,當時洛洛臉上的表情很嚴肅,不光是為同事的過世覺得悲傷,這樣的事情,到底是怎么發(fā)生的?
媒體在其中負什么樣的責任?
到底是哪些記者,你是敬佩這些英雄,還是恨不得送這些英雄去地獄呢?
可又要怎么去追究?
當天官方的警方發(fā)布了一條信息,其實心口淌著血,可他們什么都不能做,唯一能做的就是平靜的平淡的去報道出來這條消息,請不要隨手轉,請發(fā)現以后,為他們屏蔽臉,平時下面有很多噴官方經常只會賣萌的,報道的都是對他們有利的事情,這次很多人只是默默的點了蠟燭,不再多說一句。
沒有人希望英雄離開,沒有人希望這樣的事情發(fā)生。
事件進入調查階段,用外人的目光來看,這事兒無疑坐穩(wěn)了SB兩個字的這媒體到底是哪里冒出來的?這樣的事情,不知道?就因為不知道,就因為一條新聞,送了四條命進去,以后誰還敢當J毒警察?
局里的氣氛有些嚴肅。
上午大同和老周出警,大同就算是局里挺年輕的警察,有趕緊,轉化的很快,有什么樣的頭兒他就跟著走什么樣的路,到達報警現場以后,起初只是兩個人鬧矛盾,雙方撕開開了,據說其中一方拿出來刀子嚇唬另外的一方,等到警察前去,另外的一方可能覺得有警察保護,持續(xù)不斷的激怒著對方,最不愿意發(fā)生的事情出現了,大同被捅了一刀。
捅的位置有些要命。
老周給局里去了電話,聯系了大同的家人,聯系了大同的愛人,一開始說,大同的愛人壓根沒信,他們夫妻從來不得罪人,大同也從來不做那種叫人恨的事情,怎么就可能說要沒命了呢?
老朱當時給總局去了電話,總局聯系了當時的醫(yī)院,將最好的醫(yī)生給請了過去,朱局親自坐鎮(zhèn)。
劉大同的父母和老婆是一起進的醫(yī)院大門,進門的時候老人家看起來還算是比較鎮(zhèn)靜。
“說是有個警察正在做手術,在哪里啊?”
老人拉著護士就問,護士沒搞懂,站在外面的人立馬就閃身進來了,是老周,老周就在這里等著大同的家里人過來,將人帶到樓上,老人家就握著自己的拳頭,朱局說了什么,估計都沒聽進去,這種時候,在高格的領導下下來,他們也沒有辦法溝通,現在就一心一意的等著里面的劉大同搶救情況,只要命能保住,他們也沒有說的。
別人都說當警察危險,以前也沒覺得危險,還覺得工作挺好的,現在想想……
真的只有到了這種時刻,你才會覺得,平安比一切都重要。
醫(yī)生在里面進進出出的,外面的兩個老人家克制著自己的情緒,不想給領導增加負擔,可心是揪著的,就這么一個孩子啊……
只有這么一個孩子,把屎把尿的給養(yǎng)大了,看著他娶媳婦兒了,現在……
當媽的就恨不得現在躺到地上去,心里太熱了,沒有辦法壓下來,可是她還要顧及著臉面,因為這里還有大同的領導和同事。
捅人的人現在是抓了,可有什么用呢?
嫌疑犯也是講,他非常的后悔,當時腦子一沖動一熱,可捅也捅了,他只能接受法律的制裁,其他的他也沒有任何的辦法,就算是劉大同死了,他也沒轍,只能怪你倒霉了。
老周一直出去抽煙,來來回回的,身上都是煙味兒。
明珠下班之后過來的,醫(yī)院這地方,她真的是不太喜歡,特別的憎恨這地兒,進來就會想到不好的,眼前的場景何其的相似啊。
她坐在后面,距離誰都遠遠的,自己靜靜的坐著。
醫(yī)生終于從里面出來了,醫(yī)生說傷的太重了,劉大同他媽和媳婦兒當時就躺地上了,醫(yī)生趕緊說,救回來了,挨捅的地方就差那么一點點,也許就夠嗆了。
老朱松了一口氣。
不知道該慶幸什么。
大同住院呢,局里讓他暫時修養(yǎng),現在的狀態(tài)也根本沒有辦法回來上班,可自從他救回來,稍稍病情有了起色之后,他媽就成天的哭,說白了不想讓兒子繼續(xù)干了,可不干這工作,說出口的話比較輕松而已。
他們家又不是什么大富大貴的家,劉大同現在是公務員,真的不干了,他算是什么?
可拿著一個月四五千的工資,有時候會喪命,她……
拉著兒子的手哭,能為你做點什么呢?她都要被嚇死了,又不能叫你不要干,又不想叫你繼續(xù)干。
“咱們能不能花點錢,給上面送點禮物……”
老人就說,換個文職一類的工作干干,哪怕錢少一點,至少不會有性命危險啊。
大同就很想笑,他知道他媽嚇到了,他自己……
說害怕嗎?
當時真的沒有害怕,沒時間去考慮這些。
*
陳滔滔開車回家,今天下了點雨,路上就有些發(fā)堵和路面打滑,正等著信號燈呢,前面的車子已經動了起來,他緊跟著動,人行橫道位置對面就是紅燈,現在顯示的燈是不能過馬路的,也許是有人著急回家吧,趁著最后的兩秒往前跑,車子前面的雨刷刷刷的刮著雨水,兩側車子同時動了起來,行人是突然闖出來的。
平安街出事故了,據說撞死一個人,現場連環(huán)車禍,家屬抵達現場鬧了起來,等于是封路了,車輛不能經過,后面的車堵得死死的。
陳滔滔進了醫(yī)院,車子撞沒撞的且先不說,他現在脖子歪了,雖然是小傷,扭到的,但是……
陳滔滔歪著脖子看著醫(yī)生,醫(yī)生說讓他忍著疼,不疼沒有辦法好,過了今天明天情況就會好很多的。
強行過馬路的人當場死亡,那司機情況現在也非常的不妙。
醫(yī)院外面已經鬧騰上來了,死者的女兒哭的和淚人似的,他們現在是受害者,母親被當場撞死了,撞死了……
對著司機的家屬大打出手,司機現在還在搶救呢,當時的路況太差,司機也是倒霉,能不能活都不好說呢。
司機的家屬沒有辦法報了警。
明珠出勤。
“干什么呢,分開。”
死者的女兒揪著司機的家屬就是不肯松手,哭的都要抽過去了,看得出來那是真?zhèn)模怯H的媽媽,當然會傷心了。
就是不松手,不松手的同時又給了司機的家屬一記耳光。
“你賠我媽的命……”
明珠上去將死者的家屬手給拽開,那女兒 又要撲,明珠一個眼仁子橫了過去。
“人不是她撞的。”
女兒就哭,哭的聲音都啞了。
司機的老婆被打的也是夠嗆,交警隊的人也在這里,其實責任在誰身上這是一目了然的事情,但是沒辦法,出事故了,還死人了,如果想好好解決,那就只能用金錢溝通一下了。
當時司機的老婆一聽,她男人在里面是死是活都不清楚呢,撞死人了,是他們的問題嗎?
拒絕談錢,沒過十分鐘,醫(yī)生說人沒救回來,已經死了。
雙方的家屬當著警察的面就打起來了,雙方都有怨氣,原本是好好的下班準備回家,現在人都回不來了,鬧的太嚴重了,都帶回局里來了。
明珠將雨披放在一邊,一腳都是水。
就是錄筆錄,雙方還掐起來一次。
“坐下,都坐下。”
老周一喊,算是暫時把場面給控制住了。
洛洛遞給明珠一飯盒,正要吃飯,她出去了,然后就耽擱這么久才回來,還好放暖氣了,就對付吃吧。
是茄子飯,油汪汪的一片,不過餓的時候很對胃口,明珠在里面拿著勺子大口的吃飯,吃著飯呢,看著手里的名單,差點沒噎死自己,陳滔滔?
是她認識的那個陳滔滔?
陳滔滔想給陶克戴打電話,但陶克戴出差了,短時間回不來,倒是在電話里問陳滔滔怎么了,需要什么,陳滔滔挺愛惜自己面子的,覺得說出來沒人照顧自己,好像很跌面子似的,他難道就陶克戴一個朋友嗎?
事實上,其實就是。
和他能被稱作朋友的,除了陶克戴沒人。
他這脖子有問題,自己金貴自己,就連床他都不敢下,萬一嚴重了呢?
也許他身體現在哪里充血,一會兒噴出來怎么辦?什么醫(yī)生說沒事兒了?醫(yī)生說他就信,他還是陳滔滔嗎?
可是肚子一陣一陣的叫,告訴他餓了,餓了……
不能給陶克戴說明真相的理由,同樣也適用于家里,不能叫保姆過來,不然人家住院一個病房里都擠不下去朋友,自己這住院就冷冷清清的。
手機里劃了一圈,在明珠那上面點了點,然后按了出來,算了算了。
可餓的強胸貼后背的,還是撥打了出去。
明珠往嘴里送著辦法,要么就說洛洛貼心呢,明珠嗜辣,不吃點帶辣味的東西,覺得吃飯都沒勁兒,洛洛從家里帶來的,她自制的辣白菜,小姑娘心靈手巧嘛,什么都會做,掃兩眼就做出來了,明珠特佩服這樣的人,她也只能騰出來一張嘴,會吃。
“喂……”
陳滔滔問明珠知道今天平安街那邊出車禍了不。
饒啊饒的。
“你在現場?”
明珠吃飯的聲音傳進陳滔滔的耳朵當中,他過去討厭別人吃飯發(fā)出來動靜,多惡心人啊,現在不知道是不是餓的,反正他吞吞口水。
“明珠你要下班了吧,順路來一趟醫(yī)院吧。”
“你生病我去醫(yī)院做什么,有人來探望你,容易誤會的。”
明珠閑閑的說著。
陳滔滔一口老血含在嗓子眼當中,不來就不來吧,算了,他要掛電話了。
明珠吃過飯,準備下班了,外面雙方家屬還是,一句話兩句話就要動手,明珠開著車轉了一圈,還是去了醫(yī)院,手里提著一個袋子,晃晃悠悠的進了大樓里。
進了病房,陳滔滔這死樣的,他不可能和別人住一間病房,所以理所應當的里面就他一個人了。
餓的胃疼。
桌子上有很多的傳單,都是這附近的小飯店送過來的,醫(yī)院最不缺的就是這些,可別忘記了陳滔滔他就是個墨跡的人,這個不吃那個不健康的。
明珠出現在病房里,滔滔覺得世界都明亮了起來。
她就是覺得自己不同吧,自己那樣對她,可自己一通電話,她還不是來了?
女人就容易嘴硬心軟,她心里是愛自己的吧?
陳滔滔飛著大白眼心里想著,哼,你對我好也沒用,我也絕對不會把你轉正的,只是一通電話不代表什么。
“吃晚飯了嗎?”
陳滔滔鼻子一哼。
“剛剛很多人來看我,我讓他們把東西都帶走了,別什么香的臭的都往我的病房里放,我格調沒有這么低……”
明珠點點頭。
“我買了一份,你吃嗎?”
陳滔滔捂著自己的脖子,他現在沒有辦法利落的坐起,和一個小僵尸似的,脖子上戴著白色的護頸,是他堅持讓醫(yī)生給他佩戴的。
“看在面子上吃一口吧。”
明珠剛剛在警局是吃了,不過感覺沒怎么吃飽的樣子,她坐在桌子旁邊,打開飯盒,火辣辣的一片,脫骨的雞爪,加了不知道多少的辣椒,紅彤彤的一片,在兜里摸出來一頭蒜扔給陳滔滔。
“你要干什么?”陳滔滔只覺得手腳發(fā)涼,千萬不要是他所想的那樣。
陳滔滔捏著手里的大蒜,瞪著眼珠子盯著明珠。
“吃啊,吃了以后就開胃了。”
“給我滾蛋。”陳滔滔突然一嗓子。
是人嗎?
干嚼大蒜嗎?
沒有味道嘛?
是不是你還要吃大蔥蘸大醬?覺得這樣吃飯才有滋有味?
他現在只想自挖雙目,自己到底是看上她什么了?這樣的女人,她就壓根不是個女人,這就是個漢子啊。
“不吃就不吃,生氣做什么,生氣傷腎。”
陳滔滔:……
傷你妹!
一盒子的雞爪子啊,想想他就渾身起起皮疙瘩,以前就算了。
“徐太宇就是因為你吃這些才和你在一起的?”
沒看出來,這人的口味這樣的重。
“陳滔滔……”明珠放下飯盒。
有些玩笑能開,有些玩笑最好不要提,你的生活我不碰觸,我的生活和你也無關,你沒有資格對著我指手畫腳的。
陳滔滔冷哼著。
“我提徐太宇怎么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吱!
病房里的病床和地面發(fā)生摩擦,發(fā)出來一聲極其刺耳的聲響,聲音在耳朵里久久不肯散去。
陳滔滔的病床被明珠一踹,他人跟著向后動了動。
“你現在是對著我出腳是吧?”
……
明珠拿著衣服就離開了病房的大門,護士就貼著墻邊站著,老老實實的站著,她原本是要進來給陳滔滔送東西的,愣是沒敢吭聲,吭什么聲啊。
里面的一男一女真是讓她開了眼界,兩個人大打出手,完了女的離開了,男的嘴不知道……
明蘭以前最討厭的就是明珠總扯她的嘴巴,她現在覺得自己嘴大都是明珠害的,從小就給扯啊扯的。
陳滔滔的嘴差點沒讓明珠給扯門外去了,他自認自己是個君子,君子哪里能和小人動手呢。
“你站著干什么呢?”
陳滔滔扭著脖子問護士,他自己都沒發(fā)現,他脖子現在能動了,動的利索,這樣的角度扭曲,他都沒有感覺到疼。
護士說她是過來送東西的。
“送完了你就走吧,看戲還沒看夠呢?”
護士將手里的東西放下就落跑了,陳滔滔看著桌子上的飯盒,他就說嘛,這女的脾氣太沖,太暴,就這樣子以后絕對嫁不出去,留在家里當老姑娘吧,或者上山去當尼姑吧。
拿起來飯盒,往嘴里送著雞爪炒飯,一口接著一口,突然胃口就都開了,越是辣越是想吃,越是吃越是覺得胃口好。
“你說和我翻臉有什么用,這是我包容你,我就算是夠有耐性的了,我長得又帥,身材又好,教養(yǎng)又出色……”
護士快速的跑回護士站。
“頭等病房住的那個男病人,好像這里有點問題……”妹子指指自己的腦袋。
她覺得陳滔滔太令人驚悚了,剛剛走掉的那個是他老婆嗎?
對他家暴嗎?
一個男人打不過女人,還被修理的這么慘,沒有地方去傾述,自己神神叨叨的坐在床上自說自話。
護士長說不可能,陳滔滔的病房是她安排的,那人穿的和別人一點都不一樣,一看就不是一般人,正常就上班的穿不出來這種感覺,她對陳滔滔的印象可好了,覺得看著都養(yǎng)眼。
“真的,我親眼看見的,他老婆打他……”
護士長過去打算給陳滔滔送藥,順帶著去觀察觀察,沒進門就看著陳滔滔坐在床上用腳點著手機,手機的屏幕上寫的是明珠,這是剛剛百度截圖出來的兩個字,他才不會有明珠的照片呢,留著干什么的?上墳給燒的?
用腳不停的點屏幕,屏幕才會亮著,他才能看見那兩字。
你不好,你不好,都是你不好。
可惜了。
竟然是個神經壞掉的。
護士長嘆口氣,想現在的人生活壓力也是夠夠的,這樣的臉,出去當個小白臉的話,一個月進賬少說也有幾萬的,陪富婆,就是那種又老又丑身材又不好的,迫切需要小鮮肉來讓 她感受一些熱血回復的。
重重嘆口氣。
陳滔滔給事務所的人發(fā)了消息,他現在覺得空虛寂寞冷,誰住院會一個來探望的人都沒有?
和昨天的冷清想比,今天的病房簡直都要被擠炸了,就算是有事情不能來,禮物也一定會送到。
這個老板最是小心眼的,你少花這點水果錢,他出院了可是會秋后算賬的,寧得罪君子,千萬不要得罪小人,何況是這個小人當中的小人。
*
“老師我想見見您。”
姚可珍的父親見了謝璐,謝璐想要回國發(fā)展,需要他能提供一些幫助。
“你是我的學生,我自然會幫。”
雙方見面,局里拉得很開,講話有些生疏。
姚可珍的父親回到家中,姚可珍的母親接過丈夫的衣服。
“謝璐回國了,今天請我吃飯,想讓我?guī)退隣繝烤€。”
姚可珍的母親覺得這名字有點熟悉,謝璐?可實在是想不起來了,但應該是個很出名的人,畢竟能讓她覺得熟悉的學生不多。
“就是當年陳滔滔施暴的那個女孩子。”
一說陳滔滔,再提施暴,姚可珍的母親就記起來了。
女孩兒不管怎么樣,不能動手去打,打的還那么嚴重,不就是因為他當年想拿出國的名額,讓女朋友來勾引自己的丈夫,結果……
說起來這事兒,她也是覺得現在的孩子,哎。
要說教過的學生當中,混的最好的自然是屬陳滔滔莫屬了。
那姑娘倒是可惜了,攤上這樣的男朋友。
謝璐買了鮮花,買了一些吃的,和護士打聽陳滔滔的病房,因為陳滔滔這幾天真的有好多的人來探病,護士就告知了。
陳滔滔正在睡覺,謝璐進了病房里,他還在睡,睡的比較沉,她將東西放在一邊,原本是想等他醒過來的,后來見他睡的太沉,也不忍心叫醒他,就坐到了他的病床前。
謝璐好久沒這樣看過陳滔滔了。
你問她后不后悔?
后悔這東西都是虛無縹緲的,陳滔滔當時和她是男女朋友,卻不肯對她說實話……
有些話都是后來謝璐聽說的,說是陳滔滔的家里非常的富有,可他和自己談戀愛的時候,他和普通的學生一樣……
“誰允許你進來的,出去。”
陳滔滔剛剛睜開眼睛,就被眼前的人給惡心到了。
謝璐連忙起身。
“我過來看看你。”
“謝璐,難聽的話我也不想說了,咱們倆怎么回事兒你比我清楚。”
謝璐的貝齒咬著下唇,眼睛里水汪汪的,他直接就判了自己死刑,一個解釋的機會都不給她。
“滔滔,不做情人我們就不能做朋友嗎?”
陳滔滔冷笑著。
“這套說詞你糊弄糊弄別人,我是有多缺朋友?你從我這里想獲得什么?任何東西你都別想,我們早就橋歸橋,路歸路了。”
謝璐就不明白,就算是有什么,那都是過去了,別的男人都能原諒她,都能和她交好,為什么陳滔滔不行?
男人不是該對女人多些包容的嗎?
“別用這種眼神看我,我不缺愛,也不至于和前女友黏黏糊糊的,做的事情自己就要負責。”
“我說過了,當年那是一場誤會。”謝璐急于解釋。
陳滔滔只信自己的眼睛,他是抓住的,什么叫一場誤會,脫了衣服躺在一起聊天嗎?
謝璐是怎么對學校解釋的?
全部的人到今天都認為是他脾氣暴躁,對著女朋友就出手,事實呢?
事實謝璐比任何人都清楚。
陳滔滔抓住了姚可珍的父親和謝璐,可他當時也只是覺得一股火沖到了頭頂,謝璐怕學校追究,怕自己的名譽掃地,她是怎么和學校說的?
她說陳滔滔動手是因為他們兩個人之前吵過架,陳滔滔不能接受她出國,不能接受這個出國的名額給了自己,而沒有給他,所以他污蔑老師和她。
“不是所有人都吃你這一套,美女我見的多,就你這點程度的還真算不了什么,要胸沒胸,要個兒沒個兒,要什么你沒什么,你拿什么讓我回頭?這口草總也得是新鮮的吧,挨了幾炮打了幾胎跑我這里找平衡來了?”
謝璐眼淚唰就掉了下來。
陳滔滔講話太不留情面,太缺德了。
正常任何一個男人,就算是心里有氣,也不會講這些話的,畢竟會讓人覺得小氣,他不但講了,嘴巴還這么毒。
事實上謝璐是和幾個人同居過,怎么說呢,年輕的時候仗著的是年輕,上了年紀,混到一定的地步,發(fā)覺自己以前走了歪路,走了很遠的歪路,想著回頭。
有些男人對初戀不是就不容易忘懷的嗎?
有了謝璐一對比,陳滔滔覺得明珠可真真是個女人。
是怎么地,就怎么地,對了胃口就說對胃口的,別端著一張可憐兮兮的臉,現在想起來他了?
晚了。
不愿意和謝璐多說,覺得膩歪,為什么一些女人向上爬就總是離不開男人呢?
看看明珠,學學,富豪都能給踹了。
換了謝璐能嗎?
謝璐是哭著出的病房,她不想走,可留下來說不準陳滔滔的嘴巴還會怎么毒,可有時候感情就是這樣,他越是嘲諷你,越是對你不好,你越是想回頭。
可能本身就是受虐的體質吧。
陳滔滔躺在病床上給明珠打電話,約了晚上見。
鬧不愉快是不愉快,畢竟現在彼此都認為短時間之內還是適合待在一起的。
“老地方見。”
陳滔滔難得大方一次,竟然買了一束百合,明珠開門進來,他指指桌子上。
這是他第一次對女人獻殷勤,雖然是被氣的。
“喜歡這花兒嗎?”
明珠掃了一眼,是粉百合。
“是隔壁死了病友嗎?這個顏色不方便送進去,就送給你了?”
明珠覺得太有這種可能性了,陳滔滔是個什么樣的人,她用腳趾頭分分鐘就想透徹了。
陳滔滔的臉瞬間就黑了,和下水溝的顏色似的。
“你不說話的時候那是真好看,一張嘴就完了,你還是當啞巴吧。”
明珠回頭:“我不吭聲,怕你沒興致。”眼睛不停的往他身上挑著,陳滔滔渾身一哆嗦,他就吃這套。
明珠講的也是實話,她一出聲,他就有點受不住。
覺得渾身都癢癢。
可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