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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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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克戴從里面出來的時候隱約看著臉是有點發青,平時笑嘻嘻的陶律師都一臉土色了,可見陳律師今天的風抽的有多兇猛。
    “還抽風呢?”陳滔滔的助理小聲的問著。
    陶克戴可以想象,今天的陳滔滔該有多么的窩火,被自己的委托人咬了一口,別人可能不會覺得怎么樣,可里面待著的那個人叫陳滔滔。
    事實上陳滔滔的火氣非常的大,他靜坐,就那么坐著然后突然扯著自己的領帶,覺得脖子的位置特別的緊,呼吸不上來,將領帶扯了下來狠狠摔在地上,隔著厚厚的門板,外面都能聽見咣當一聲。
    窮鬼,這些死窮鬼,他就說這些人不值得幫。
    陳滔滔喜歡幫有錢的人打官司,因為那些人無論真假最后都會死咬住一點不放,越是對自己有利,越是知道該怎么樣的去說,可窮人就不同了,這些人有過剩的同情,有過剩的猶豫不決,甚至有隨時可能翻供的可能性。
    檢察院那邊來的電話,打不進陳滔滔的辦公室,是他助理接聽的,助力站在門前,深呼吸一口氣,然后敲門。
    “陳律師,是檢察院那邊來的電話……”
    陳滔滔的記錄被破掉了,保持了多少年的不敗,就輸在了一個同情心泛濫的女人身上。
    “叫他們去死。”
    辦公室里被砸的有些不堪入目,看樣子這次是真的生氣了,砸了這么多值錢的東西。
    陳滔滔的小氣不僅僅體現在他給員工的禮物上,他十分生氣的時候,摔東西也會撿便宜的摔,可這次就連電話都砸了,電腦也砸了,這個火氣。
    “電話還在等著您接。”
    陳滔滔扯著自己的襯衫扣子,助理在外面聽著里面的聲音,聽的一清二楚的。
    “這樣的人她就應該被打死,下次如果讓我替這樣的人去打官司,我直接替老天鏟除禍害好了。”
    陳滔滔再次摔了電話。
    心情非常不美麗。
    開車回家的過程當中,因為想起來那個讓他心情不美麗的人,陳滔滔撞車了。
    人沒有怎么樣,只是車撞路邊了,安全帶扯住了陳滔滔的身體,他先是深呼吸一口氣,而后錘著方向盤,用力的錘著。
    陳滔滔的委托人是個挺可憐的女人,被丈夫家暴多少年了,而后丈夫和小三跑掉了,人就這樣跑了,什么都沒給做妻子的留下,倒是把老人和孩子都扔給女人了,女人堅持了這么多年,現在想要離婚,可實在不知道沒有丈夫這婚能不能離成,法院這邊找的陳滔滔,原本不是個大事兒,這種事情分分鐘的就搞定了,陳滔滔這次也是倒霉,才幫著忙活完,已經遞交了材料,女人的丈夫回來了,帶著一身的病回來了,完了夫妻倆就和好如初了,妻子要撤訴。
    陳滔滔坐在車里磨著牙。
    一個又一個的女人都讓他覺得不爽,他看每個女人都覺得不順眼。
    為什么世界上會有女人這種生物呢?
    厭惡!
    回到家將門摔得直響。
    一連五天明珠都沒有過來,陳滔滔覺得也許就是女人的通病吧,因為他媽當時的態度。
    他和明珠一不是男女朋友,而不是戀人,即便他媽的態度是那樣的,可明珠生氣有什么立場?
    明珠還真不是因為生氣,而是去外省蹲點抓人去了,得到線報,他們也是找了好幾天的人,之前一個經濟詐騙案的主謀抓到了,不過可惜的是,這人已經逃跑了六年,押解回來之后審問,也就沒剩下什么錢了,該花的都花了。
    當初涉嫌詐騙的金額較大,已經超過了十多億,現在能追回的也就是六千多萬。
    人被抓到,新聞一播,被騙了錢的群眾就開始登門討錢了。
    這個錢怎么說呢,當初的金額達十多億,現在只追回六千萬,要怎么分?
    有拿得到錢的,自然就有拿不到錢的。
    錢是肯定要返還的,拿回錢的喜氣洋洋,拿不到錢的則是蹲在門口,不明白大家一樣的被騙錢,為什么有人就可以拿回來,他們怎么就拿不回來呢?
    警察是保護群眾的,ZF是群眾的青天老爺,現在青天老爺都不管群眾了,還指望他們去找誰?
    大同就負責解釋,追回來的錢實在有限,被人已經花的七七八八了,現在也沒有任何的辦法。
    “國家不應該補給我們嗎?十多億的錢……”
    大同嘆口氣,有時候和不懂法的人溝通也挺累的,很多群眾就認為出了事情之后,可能國家會給買單,但現實就是,你拿出去錢的時候,打算賺大票的時候,也沒打算分國家一份不是嘛。
    但話不能這樣講,一旦這樣講,他被投訴是小事兒,估計就得有人帶頭鬧起來了,這局里每天來來去去的人都比市場熱鬧了。
    群眾來警局的目的也很簡單,就是為了討錢。
    案子立案以后,很快檢察院以集資詐騙罪起訴張瀟予,而后此案公開審理,上中市中院一審判處張瀟予死刑,剝奪ZZ權利終身。
    判決以后,張瀟予表示不服,上訴。
    警局這頭也沒閑著,因為已經有人接了張瀟予的案子,大名鼎鼎的陳滔滔律師接的。
    “他可真是香的臭的都接。”
    外人沒有辦法去理解陳滔滔的思維,這樣的女騙子,多少人因為她傾家蕩產,死罪都覺得是輕的,陳滔滔不是向來沒錢請不動他的嗎?那他現在出現的原因是什么?
    難道張瀟予被抓之前,有部分錢打給了陳滔滔,就是為了讓陳滔滔保她不死?
    警局這邊和陳滔滔溝通過,陳滔滔的態度囂張的可以,他和法院是這個態度,和警局自然也是這個態度。
    明珠去市局開會,開了半天的會,才下了樓到達一樓大廳,正巧陳滔滔和他助理不知道從哪里出來的。
    “明珠啊,這次你……”
    有人和明珠說話,因為現在天氣冷,所以有些老同志就喜歡拿著保溫杯喝熱水,說話的這個人原本是彎腰接熱水呢,一樓的角落就有飲水機,說話的過程當中,他的水接好了,正好站直身體,那水杯也不知道怎么搞的,濺出來的水對著明珠的臉就飛了過去。
    明珠和說話的老同志之間的距離非常的近。
    陳滔滔直接插入了明珠和那個警察之間,用后背擋了一下,反正他穿的也多,也感覺不到所謂的燙,拉著明珠移動兩步,老同志手里的水潑出去不少,保溫杯里面的水還冒著熱氣呢。
    “接熱水的時候要小心些。”陳滔滔放開明珠,臉色有些不悅的盯著毛手毛腳的人,接個熱水都不會嗎?
    他和他的助理離開,倒是老同志有些不好意思,他是真的沒注意:“抱歉啊,我也沒有注意。”
    明珠搖搖頭,她也沒有被燙到,倒是陳滔滔怎么跑這里來了?
    陳滔滔的助理覺得今天太陽是打西邊出來了,真是打西邊出來了,陳滔滔剛剛那是英雄救美嗎?
    也不算是吧,依著他看,就算是那水飛濺出來,貌似也傷不到水,不能理解陳滔滔的意圖,完全分析不了。
    陳滔滔回到辦公室,將西裝掛在椅背后面,張瀟予的案子他是要打成無期徒刑的,難度一定很大,而且群眾的抗議聲會很大,不過不要緊,別人的死活和自己沒什么關系。
    后背隱約的覺得有點疼,也沒有放在心上。
    晚上七點到家,明珠在他家門口站著呢,手里提了一個袋子,看樣子是買了吃的。
    “來干什么,做客?”陳滔滔開著門。
    想進去,密碼你也不是不知道,既然愿意站在外面,那我就當你是客人。
    明珠跟著他進門,將東西放到門口的柜子上。
    “張瀟予的案子你想打成無期徒刑?”
    陳滔滔打了一個響指。
    這點來說,他確實稀罕明珠,這是個活腦子,不是死的,知道他的想法。
    “你不是都猜到了。”
    明珠突然貼著他的后背,原本陳滔滔是打算換鞋的,站在原地任由她的手揪出來他的襯衫,然后摸了進去,她的小手有點涼颼颼的。
    “這是幾個意思?這個時間跑到我一個單身男人的家,對著我的后背又是摸又是揩油的……”
    說這話唇角卻抑制不住的向上。
    什么和她說聲對不起,然后把她勸回來,不好意思,陳滔滔從來沒這樣想過問題,你愿意走你就走,我絕不留你,但是你愿意回來,我會打開門歡迎。
    明珠看著他的后背,過了好幾個小時已經好多了,不過還是有紅的痕跡。
    陳滔滔愛美,身上的衣服永遠都是那兩件,冬天夏天對他來說沒什么分別,當時他和助理走了,明珠看著地面上的水跡,就猜著可能是燙到他了,自己于情于理都應該來看看他的。
    手停留在他燙到的位置。
    “疼?”
    “紅了?”陳滔滔的臉沉了下來。
    他的皮膚多么的珍貴,竟然把他的皮都給燙紅了。
    “上點藥就好了。”
    明珠將他的衣服放下來。
    “我出去買藥膏。”
    明珠轉身的一瞬間,陳滔滔伸手去拉她,將她的人拽進了自己的懷里,其實被人關心這種感覺還是挺好的,盡管他不缺關心他的人。
    “你家里有藥膏嗎?”明珠問他。
    陳滔滔卻沒理會她,現在想抱著她,挺柔軟的,感覺也挺好的。
    那點小傷算是什么。
    “沒事兒。”
    說是沒事兒,卻樂得享受明珠的服務,真是第一次見這丫頭……
    說道丫頭兩個字,有些時候他真的覺得自己喊不出口,他一直都認為明珠不算是個女孩兒,哪怕就她十一二歲的時候她也絕對不像是個女的,她這輩子和女孩兒這兩字無緣,為她傷的肯定是,她嘴上是沒表示,又是弄飯又是端茶倒水的,這種感覺還算是不錯,他現在多少能明白一點了,她似乎也沒那么不可取,也許就是這點吸引的別的野男人的吧。
    你知道的,越是有錢的人越是奇葩,徐太宇那種,那都是怪物了,好不容易遇上個正常的女人,自然恨不得撲上去。
    柔軟。
    明珠身上竟然有柔軟兩個字,真是稀奇。
    明珠將自己買好的菜都倒了出來,她不會做飯,也沒有興趣去學,裝盤裝的也是不美觀,只要能倒進去她就滿足了,至于說弄個什么造型之類的,她做不到。
    都是買的,桌子上的菜一樣不差。
    “吃飯。”
    陳滔滔上了桌,他家這高大上的桌子,配這么一桌子的菜……
    “米飯也是買的。”他笑笑,果然是明珠,白夸了。
    你能叫女人嗎?
    連一個大米白飯你也不會做,你還能做什么?這么小兒科的都學不會,笨死你。
    “不想吃,那給我。”明珠伸手和他要,陳滔滔帶著一臉的嫌棄,這個菜不好,那個菜脂肪高,那個油不知道用的什么油,不過還是都吃了,吃過飯以后就差沒翹腳來裝大爺了。
    感覺真的不壞。
    吃過飯,工作完畢,回到床上,還有人等。
    明珠的臉摩挲著他的后背,陳滔滔真是有點……怎么說呢,她這個人挺外放的,今天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抽了,有點不太習慣。
    明珠的臉貼著他的后背,伸手去摸,這就是一件藝術品,真的和不和陳滔滔在一起,明珠不會感覺到遺憾,可是一想起自己離開他的身體,看不見摸不到,那種沮喪的心情,有些人喜歡鞋,有些人喜歡逛街花錢,有些人喜歡吃點甜點解壓,明珠就喜歡漂亮的男人身體,不看臉那就是一種享受,如果他是個標本就好了,就放在她房子里的暗房當中,等到半夜十二點她進去欣賞欣賞。
    一臉的陶醉。
    明珠出去抓犯人的那幾天,享受就別提了,眼睛閉上都要隨時保持警惕,那些辛苦對于她來說都是小事兒一樁,不過辛苦過后,是需要慰藉的,她的戰利品就是陳滔滔的這幅軀體。
    有了它,吃了多少苦都值得了。
    陳滔滔還以為明珠是擔心他的傷,他當時只覺得疼了一小下,應該問題不大,她今天這樣子叫自己真的有點不習慣,她不是……愛上自己了吧?
    想到這里,陳滔滔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千萬不要。
    “明珠,你以后別給我做飯了,我們倆之間關系也沒近到這個地步。”
    抓住她的手,認真的看著她的眼睛,有些話宜早不宜晚,早說早清楚。
    明珠沉默,她剛剛看后背看的好好的,他的臉突然就扭了過來,害得她什么情緒都沒有了,陳滔滔的這張臉太有破壞力,看見這張臉,明珠就意亂情迷不起來,能不能遮起來?
    或者摳掉?
    要不戴個面具?
    明珠的手貼著他的胸肌,臉貼了上去,還好沒傷的太嚴重,擋熱水這種事情,他怎么能用身體去擋呢,應該用臉,反正他長什么樣對自己來說,都是那樣。
    陳滔滔的氣息有些亂,家里又是關了燈,他心中一旦起疑了,他就不安心,他想搞清楚,明珠是不是愛上他了,如果是的話,那就到這里打住吧,多合適的人,他也不能強留,不然留下來以后就會變成禍害。
    只要看著她的眼睛,他就能確定她的心。
    黑乎乎的夜里,明珠在上他在下,陳滔滔的手摸著臺燈的開關,突然屋子里一亮。
    明珠頓了頓。
    非常僵硬的表現。
    隨后拿著自己的衣服,穿上以后就離開了,陳滔滔躺在床上,感受著家里的溫度,他的肌膚貼著被子,他覺得哪里好像有點不對。
    心頭突然一跳。
    這個死丫頭片子,她一直以來就不喜歡自己,突然之間就和他好了,每次都關著燈,她什么意思?
    她是在緬懷誰呢?
    還是拿他當誰的替身呢?
    咬著后牙槽。
    “明珠……”
    明珠回了家,洗洗就睡下了,可惜了,原本應該是挺美好的一夜,最后變成這樣了,開心丸卻起不到開心的作用,要來何用?
    21日注定又是不平常的一天,西郊水庫發現兩名尸體,一男一女,男的身穿牛仔褲,雙手被反綁,全身上下一百多處傷痕,女的更加慘不忍睹,幾乎就是全L,左眼球跌出,下顎粉碎,全身五百多處的受傷,表情痛苦,鑒證科的同事初步得出結論,應該是先J后虐打,打了很長的時間,凌辱以后,才過世的。
    這個案子讓警方很燒腦子,燒了腦子卻破不了案,沒有任何的線索,毫無頭緒。
    有些時候就是會這樣的,有些案子發生以后,警方即使用盡了全力,卻找不到任何的線索,他們也很無奈,警方懸賞十萬提供線索,卻依舊得不到任何有用的消息。
    一個月過去,還是一點蛛絲馬跡尋找不到,上面的領導自然要說他們辦事不利,下面的人也只能硬生生的受著。
    被害人已經被確定了身份,是男女朋友關系,兩位死者的家屬也很激動,希望警方能早日找出兇手,可警方現在什么都找不到。
    不知道第幾次對方的家人無功而返,想來警局探聽到一點有用的消息,總要知道自己的孩子是因為什么而死的吧?
    莫名其妙的就死掉了,原因呢?
    為什么要殺害他們的孩子?就為了劫財或者劫色嗎?
    女死者的母親坐在明珠的辦公室里,她的情緒有些沮喪,也是個大學的教授,卻和張魯那種完全不同,是真正的全身都染上了涵養兩個字。
    “還是一點頭緒都找不到嗎?”
    說怨恨警方吧,似乎自己將矛頭都推到警方的身上去了,說不怨恨警方吧,這話有些違心,她只是希望警方能早日破案。
    明珠搖頭。
    一點線索都找不到,很有可能的情況就是,人死了……最后沒有結論。
    死者的母親捂著臉,她試著站了起來,手離開臉孔的時候,臉上已經沒有眼淚了。
    “法醫和我說過,孩子身上找到……”
    這種事情只會讓做母親的心痛,那人不只是強口了她的孩子,甚至在她的孩子身體里放了一些類似于玻璃球一類的東西,現在法醫將那些東西從她孩子的身體里取了出來。
    明珠桌子上的電話響,是法醫那邊。
    明珠無奈的對著死者的母親搖搖頭,自己現在什么也不能為她提供,真的是很抱歉,可她盡力了。
    現場已經反復的偵查了十幾次,真的就沒一點可用的線索,這案子到了這里,也只能這樣了。
    *
    “很累?”陳滔滔問她。
    明珠想從陳滔滔這里得到一點訊息,畢竟上一次就是因為他無意當中的一句,可惜這次就沒這么好的運氣了,陳滔滔幫不到她,看著她眼窩下面的青色,有時候他也挺佩服自己的。
    明珠長得好看嗎?
    不算好看吧,只能說不丑,但也不漂亮,明珠有什么好絕技?貌似是個女人,面對他這樣的男人,不是他吹,他走出去分分鐘找個這樣的女人不費勁,看看她這眼睛青的,沒有欣賞的價值,他到底為什么要和她睡在一起?
    家里保姆燉的湯,陳滔滔端著碗喝了一口,他家的湯碗非常的小,伸手五指就能抓起來四周,細長骨節分明的手捏著湯碗,送到嘴邊喝了一口,溫度剛剛好,他最近需要補補氣血。
    遞給明珠一碗。
    “破不了案。”
    “有人生有人死不是很正常。”
    找不到就是找不到了。
    庸人自擾。
    對不起誰?
    先想想自己的工資吧,對得起工資就好,不需要全力以赴。
    陳滔滔想著張瀟予的案子,他成功的將張瀟予的案子翻案了,張瀟予詐騙的那些錢流向的去處她已經徹底交代了,陳滔滔咬著那幾個人不肯放,成功的逆轉,不過外面的罵聲似乎更加大了,錢是鐵定追不回來了,他卻拿到了屬于他的律師費,那些人喊他什么?
    流氓律師,只認錢不認人。
    陳滔滔的唇角向上扯扯,不向錢看,難不成他向良心和道德看?
    “說了你也不懂。”
    “看不看片子?”
    陳滔滔難得有興致的開了一個片子,屋子里的窗簾全部都被他拉上了,看電影如果沒有氣氛要怎么看。
    明珠挨著他坐著,抱著他的胳膊,坐了一會兒,又躺了下去,躺在他的腿上,最后她在睡覺,陳滔滔自己看著片子。
    明珠中午收到了一個包裹,包裹里面都是碟片,犯罪類型的片子。
    倒是有點覺得這不太像是陳滔滔的個性,但是她敢肯定這些影片都是陳滔滔送過來的。
    “你讓人送的?”
    陳滔滔正在吃午飯,和所里的同事,順帶著開一個小會,里面的人繼續吃吃喝喝,他拿著電話從里面出來,拉上紙門,走了出來。
    “嗯,看看吧,也許會有感覺。”陳滔滔淡淡的看著外面,神情一臉的平和。
    這些片子也沒花多少錢,送了也就送了。
    “謝謝了。”
    陳滔滔收了電話,返身回到包間里。
    他脫了鞋上來,后面的人叫著服務員,里面的人打趣,就是知道陳滔滔沒有女朋友才這樣說的。
    “陳律師不會是和女朋友通電話吧,吃個午飯都吃不消停。”
    哈哈,八成又是哪個人倒霉鬼要給陳律師送錢來了。“床伴不是女朋友。”陳滔滔唇角露出一絲的笑容。
    誰能信他說話,律師的話最好還是不要相信的為好,想當初吳哲的案子是怎么翻供的,不就是因為玩了一個語言陷阱,承認的這么爽快,還床伴,你信嗎?
    如果說陳滔滔喜歡男人,他們估計都能信。
    陳滔滔的身邊就沒留過女人,他看女人的眼神都是厭惡的。明珠是翻看了很多的資料,看了很多的影片,可惜這些都不能為她帶來什么靈感,查案的所有人都是一樣,案子現在就是沉落到水底了,誰也沒有任何的辦法揪出幕后的黑手。
    警方的懸賞放了出去,依舊沒有任何的響動,兩名死者的家人拿出來三十萬作為懸賞,只要提供的線索有價值,錢提供線索的人可以拿走,外加警方懸賞的五萬。
    老百姓對這些根本不太感興趣,那錢看看也就得了,他們也不是福爾摩斯,警方現在都破不了案,他們就能破了?
    出事的西郊水庫那一片都是荒地,誰會好好的往那邊走?
    三個月過去,這中間不知道發生了多少大大小小的案件,有的破的很快,有些則是慢一些,那件案子似乎就這樣塵埃落定了,沒有一絲有價值的消息,都過去三個月了,兇手也只能任由他逍遙法外了。
    “頭兒……”
    大同說接到有人報警,明珠接過電話,對方一再的確認,是真的有錢可以拿嗎?還有自己講的話,警察不會透露給別人吧。
    明珠帶著人開著車出去,開的是她的私人車,并不是警局的車。
    報警的人說,他聽見一個孩子炫耀,說殺了一個人。
    “你怎么知道他說殺的那個人就是死者?”
    大同無語,這簡直就是開玩笑,誰殺了人還會對外嚷嚷我殺了人?
    這不是傻嗎?
    這個報警的人也不不靠譜。
    那人低垂著頭,他慢慢的講著,說那個孩子說腳上穿的鞋就是曾經死者腳上的。
    大同一愣,快速的記錄著,警方沒有對外公布過詳細的細節,男死者的尸體上是沒有鞋子的,鞋子當初他們以為是被水沖到哪里去了,或者是被人毀掉了。
    “那人長什么樣子?”
    報警的人說的話都是含含糊糊的,時而清晰時而模糊,而且精神狀態真的太差,除了那雙鞋幾乎所講的一切都是沒有任何的價值,他說他聽見有個孩子說他自己殺人了,現在問他那個孩子長什么樣子,他的回答竟然是不記得了。
    明珠的頭更加的疼了,好不容易有線索了,可提供的線索等于沒有,挨家挨戶的搜嗎?
    這不現實。
    現在除了知道一雙鞋,還是報警的人說的鞋,什么牌子的,什么款式的,他通通不記得,這要怎么辦?“我當時是看見的……”
    老周對著明珠搖頭,他覺得這人的話不能深信,前后矛盾,沖突的厲害,看見了卻任何的細節記不清,也許是為了騙懸賞。
    “我們局里有催眠方面的人嗎?”
    老周一臉的無語,這是開什么玩笑呢?
    這種東西也就是電視上看看而已,現實里怎么可能用上?這怎么有點不靠譜的感覺呢?
    “你們看著他,不能讓他離開。”
    明珠聯系王永春,她一開始分配就是跟著王永春手下的,現在自己找不到的門路只能來求助王永春,這件案子不只是南區的事情。
    “催眠?”
    王永春撐著頭。
    他就覺得難得父親這樣欣賞一個女人,又想到了自己的親弟弟,有時候他也不是很明白,王永強為什么和自己一點都不像。
    催眠的人選不能亂找,可惜警方認證的催眠師等于沒有,頭疼。
    就算是換更大的城市,首先催眠得到的結果,法律上是認或者不認這是其一,其二這方面專業的人才……
    “人看住了,不要讓他跑掉。”
    王永春帶著人前來,報警的人行為是有些奇怪,王永春開始也覺得這人是不是有某些方面的愛好,他的意識有些不清楚,而后醫生否定了他的想法。
    “滔滔,可能需要你來幫我一個忙了。”
    這方面的人,他真的是沒有辦法,但陳滔滔有辦法。
    陳滔滔正在整理自己的書柜,他輕輕的帶上,將那本書放在自己的桌子上。
    找我?
    我又不是警察。
    “不幫。”
    你們警察破不了案,還想借助貧民的關系,他不借。
    “你過來和他說……”王永春將電話強硬的塞到明珠的手里,陳滔滔這人他也擺不平的,只希望明珠能讓對方改變心意,王永春并不知道明珠與陳滔滔之間的關系,現在任何人站在這里,都會被他抓過來當壯丁的。
    明珠接過電話,陳滔滔落在桌子上的手動了動,是明珠。
    明珠的聲音他不會聽錯的,絕對是明珠。
    “你欠我一個人情。”
    明珠停頓了一下:“陳滔滔?”
    “人我可以幫你們請……”
    陳滔滔曾經的一個案子請出過一位催眠師,那是他的朋友,不過人在國外,是做催眠臨床學的。
    明珠將電話交還給王永春,王永春閉上眼睛,他就想著陳滔滔不會管的,管了也是獅子大開口。
    “也沒什么,他就是那樣的人……”愛錢如命的人。
    本來他也覺得這件事兒有點不靠譜,問不出來什么還好,真的問出來了,到時候警方對外公布都沒有辦法公布,這豈不是……
    到時候群眾會說什么?
    國家機關都搞上這種事情了,這不等于帶著大眾一起迷信?
    首先領導那關就過不去,好好的案子不能破,玩上歪門邪道了,也許這人就是為了騙懸賞吧。
    “他說可以幫我們。”
    王永春瞪著眼珠子看著明珠,是他耳朵壞了,還是明珠的嘴壞了?陳滔滔一本正經的坐在椅子當中,手里捧著一本書,沒看幾眼,光是唉聲嘆氣了。
    虧了!
    虧大本了。
    請人從國外飛回來,機票錢還得自己搭,完了誤工費什么的呢?
    他怎么腦子一熱就答應了呢?
    陶克戴吃著飯,聽笑話一樣的聽著,反正這樣的事情絕對就不是你陳滔滔能做出來的,天下人都缺心眼子,你陳滔滔也只能五行多心眼。
    “這還需要說嘛,男的為什么一聽是那個女的就幫了,心里有她。”
    還需要解釋嗎?
    很簡單的道理,明擺著的。
    陳滔滔閉著眼睛,閉了一會兒,覺得心里平靜了,慢慢的睜開。
    “克戴啊……”
    陶克戴點頭,干什么?
    他正在吃雞腿呢。
    “你的智商摳出來放在秤上也就二兩了……”
    什么事情都能想到愛不愛上面去,他這是為了公義,他也是有媽生的,是吧。
    陶克戴覺得無所謂,你的智商摳出來有二斤就好,他無所謂的。
    “誰啊?”
    陶克戴的老婆問了一句。
    陶克戴聳肩:“一個無聊的閑人。”
    *
    “我請你吃頓飯吧。”王永春特別的熱情,他是覺得陳滔滔給的是自己的面子。
    多難得。
    他應該痛哭,沒想到陳滔滔這么在乎他們之間的友誼。
    吃頓飯表示一下吧,今天他打算大出血了。
    陳滔滔翻著眼皮子,請我吃飯?
    我沒吃過飯嗎?
    “有事兒你就講,別套近乎。”
    “你幫了這么一個大忙……”也不知道應該高興,還是沮喪,看著吧,下面真的壓下來,他吃不了兜著走。
    陳滔滔在心中切了一聲,幫你?
    出門你都不照鏡子的。
    “真的,出來吧,你家住在哪里,我去接你。”
    王永春開著車滿街亂晃,就等著去接陳滔滔呢,賣他這么大的一個面子,他不可能不感激。
    可惜陳滔滔似乎不領情,非常的不領情。
    “我沒時間。”
    王永春開著車沒地兒去,只能回家了,回家老頭兒老太太正吃飯呢。
    “永春回來了……”
    王局抬眼看了兒子一眼。
    “吃飯了沒?”
    王永春說沒呢,剛剛坐下,他媽問他工作,他也就是隨口這么一提,說到請催眠的這個事情,他現在也很頭大。
    “爸……”
    他想知道父親是個什么樣的想法。
    王局從椅子上離開。
    “我吃飽了,我出去溜達溜達散散食兒。”
    王永春無語,他爸就總是這樣,給點意見啊,老王?
    “你們這也太不靠譜了,破案就破案……”
    王永春的媽媽搖搖頭,這如果破案了,你們要對外怎么講?催眠催出來的?
    什么人能想出來這種辦法?
    簡直就是奇葩。
    “明珠?”
    這個名字她太熟悉了。
    “我聽著你的意思,怎么對她有好感啊?”王永春的媽媽突然來了電,破案什么的,她不感興趣,她就對兒子的終身感興趣,老大是結婚了,可老大一帶老婆孩子回家,丈夫就發脾氣,父子倆簡直就像是仇人一樣,二的和三的吧,到現在不搞對象,她也是著急。
    能從永春嘴里念叨出來的名字,應該是有戲吧。
    王永春嘴里的飯差點噴了出來。
    他媽現在是恨不得隨便抓一個,就和他湊成一對。
    “媽,我倆都不在一起工作,這次是銀為破案……”
    “那有什么關系,夫妻就不能找一起工作的,不然抬頭見,低頭見,那樣沒新鮮感,你和媽說說,這明珠長什么樣?”
    永春抓著桌子上的車鑰匙,他這飯還沒吃完呢。
    “媽,我先走了,你問永強吧,他和明珠更加熟悉一些……”
    老太太見兒子逃跑一樣的離開了,這是什么情況?
    怎么又扯到永強身上了?
    到底是誰啊?
    不管你們是誰,只要有一個能結婚也行。
    王局回到屋子里,他是看見小二的車離開了。
    “你說你也是的,兒子問你一句話,你就躲……”
    這是什么爸爸?
    王局肯定不會正面的支持王永春,想法和王永春是一樣的,如果是上級批示的話,絕對不會讓這樣的人來介入案子,這說出來都成笑話了,沒有辦法交代,但是現在事情特殊,那就只能特殊的處理,他裝著不知道,到時候就看出的結果怎么樣了。
    三個月一件案子破不了,死了人,死的那么慘,對家屬卻沒有任何的交代,他的臉也是被打的啪啪的,他知道有很多人都在等著看笑話呢,有時候也真是無奈,面對這樣的案子無奈。
    “小二說,永強和明珠認識?”
    “是嗎?”
    這個他沒有聽永強提過。
    老太太嘟囔著,就說這明珠幺蛾子多啊,心思活泛,也挺好的,像是他們家的人,要是有可能,不管是誰,進她家的門就好了。
    “你見過她?”
    “沒見過,不過聽說評價不錯。”
    王局笑:“聽誰說的評價不錯?那個丫頭在居民樓里就拔槍……”
    老太太一聽,不管是出于什么樣的原因,那還是算了吧,容易惹禍啊。男的這樣做,外界會夸,女的這樣,不計后果的去做,也許是有大抱負的人吧,這樣的女人怎么可能會安心做一個好妻子呢,聽了這一點,老太太覺得普通同事就普通同事吧,兒媳婦還是不要太出格的好。
    王局的眼睛閃了閃,有時候真是遺憾,如果是小三多好,小三敢這么做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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