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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7、你全家都是表小姐!

    她急忙往后退一步,杯子還是砸上了她的膝蓋。
    腳邊“啪”地一聲,整個杯子從她的膝蓋上彈出后撞上地面,碎裂。
    突如其來的疼痛讓方頌祺差點跪倒,所幸一旁的傭人及時扶了她一把,而當(dāng)即,盧春燕兇巴巴的聲音便傳出:“你要是敢再幫她一下,立馬滾蛋!”
    傭人的手因盧春燕的話卡住了。
    方頌祺拂開傭人,有些艱難地挺直了腰板。
    客廳里燈火通明,沙發(fā)上,剛才拿杯子砸她的盧春燕靠在翁建祥的肩頭抽噎,鼻孔翕動,看過來的那眼神仿佛要把方頌祺碎尸萬段。
    “盧春燕,你有本事干脆砸死我,否則就別招惹,我這人記仇,一定會以十倍的方式報復(fù)到翁翠花身、上。”方頌祺無畏無懼迎視回去,一股狠勁。
    “你聽見沒有?”盧春燕向翁建祥告狀,“她今天就是當(dāng)著大家的面這么喊我們囡囡的!現(xiàn)在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囡囡以前的名字!”
    呵,都上升到“全世界”的地步?即便翁思宜如杏夏所說的那般,確實有點小名氣,但比起人家正兒八經(jīng)的大牌女明星,翁思宜真的連個屁都不是。
    而盧春燕作為翁思宜的母親,一貫就是愛計較這些個屁。否則,巴不得她橫尸在外面的這位表嬸也不會太陽打西邊出來Call她了。
    方頌祺彎唇:“不對吧?大家更關(guān)注的難道不是翁翠花的衣服上帶了男人的陰毛?”
    “……”盧春燕被刺激胸口劇烈起伏,眼里蘊(yùn)著怨毒,猶如幾世仇人一般,又抓起一只杯子朝方頌祺砸,“是你栽贓囡囡的!”
    這回方頌祺可沒再讓她砸中,避開之后即刻兇悍上前,也Cao起一只煙灰缸,直瞄盧春燕。
    盧春燕驚恐大叫。
    “阿祺!”一直沒說話的翁建祥攔住方頌祺。
    沒能砸下去,方頌祺便松開手。
    煙灰缸自半空掉落,不偏不倚砸中盧春燕的腳趾頭,疼得她哇哇大叫,嚷嚷著要傭人趕緊把方頌祺轟出去。
    翁建祥微微慍惱:“阿祺,你以前不是這樣沒教養(yǎng)的孩子。”
    方頌祺拍拍手里的灰塵,勾唇:“我爸媽都死了,我當(dāng)然沒教養(yǎng)。”
    翁建祥短暫沉默,有點無奈:“思宜再怎樣都是你表姐,沒有得罪過你,你們以前的關(guān)系也不錯。要不然,至少看在我這個表叔的面子上,往后不要再針對她了。”
    方頌祺哂笑,眸子冷薄而黑沉:“你當(dāng)年搶走小敬的救命錢時,怎么沒有看在我爸的面子上手下留情?”
    不論是她的舊事重提,還是她的語氣神態(tài),皆在不留情面地打翁建祥的臉,翁建祥的表情第一時間尷尬而難看。
    成功膈應(yīng)到他,方頌祺心里頭爽上兩分。做賊心虛的人就是這樣。即便她已經(jīng)無數(shù)次如此般故意借題發(fā)揮加以質(zhì)問責(zé)難,可每提一次,效果依舊杠杠地好。
    盧春燕忍無可忍般,霍然起身:“你適可而止吧!既然你又提到那筆錢,咱們今天就攤在明面上算個明明白白!”
    “如果你表叔不是為了給你爸收尸跑去非洲,怎么會得病差點喪命?不得病的話就不需要動手術(shù)!不動手術(shù)怎么會需要那么多錢?你表叔他的那個破出版社,長年累月見他整理古籍,就是沒見他掙幾個錢回來,哪來的錢動手術(shù)?都是你爸害的!你家不需要墊付這筆手術(shù)費?”
    “你爸死就死,好歹有點家產(chǎn)。結(jié)果他研究的藥物有問題,追究責(zé)任到他頭上,家產(chǎn)全拿去賠人命了還欠一屁股債!難道還要我們邦你們還?!”
    “你媽的那些話確實值幾個錢!但是填補(bǔ)了這些窟窿之后哪里還有剩?連你都是靠這筆錢的一部分才從洋鬼子的地方撈回來的,不然你早就被判刑了!現(xiàn)在還能站在這里嘚瑟?”
    “你別不要臉地再咬我們吞了你們家的錢!還有小敬的那條命!就算那個時候不先給你表叔動手術(shù),留給小敬,小敬沒有合適的腎源,也根本沒用!早死晚死都是死——”
    “你住嘴!”翁建祥呵斥,截斷盧春燕的越說越離譜。
    盧春燕氣極,和翁建祥吵上了:“我住什么嘴?!要是都像你當(dāng)老好人!我和囡囡都不要活了!你視她比囡囡還親,可她哪里當(dāng)你是表叔?原本看在她年紀(jì)輕輕孤苦無依只剩我們幾個親人,才收容她,想給她一個遮風(fēng)避雨的家,更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容忍她。可她呢?你沒看到她這些年都是如何對待我們的?”
    “擺著臉色冷嘲熱諷!高高在上耍大小姐脾氣!”盧春燕重新看回方頌祺,繼續(xù)對翁建祥唾沫橫飛,“我們根本不求她知恩圖報,但她也不能白眼狼一樣貪得無厭!囡囡的事業(yè)好不容易有點起色又被她破壞!這日子沒法過了!這日子沒法安生地過了!”
    盧春燕滿眼通紅,話落之后一屁股坐回沙發(fā),把鼻涕擤得呼啦響。
    翁建祥則沉默住,似無力回應(yīng)盧春燕。
    整個過程,方頌祺始終緊抿雙唇不發(fā)一語冷眸以對,心里止不住犯惡心,惡心得她一刻都不想再繼續(xù)呆著。
    正好手機(jī)里有重要消息進(jìn)來,她轉(zhuǎn)身就要走。
    盧春燕一蹦而起:“站住!”
    “怎么?”方頌祺回頭,“你的戲還沒演完?需要我繼續(xù)留下來當(dāng)觀眾?或者需要我對你的演技做兩三句點評好邦助你下回精湛提高?”
    “阿祺,”翁建祥也叫住她,“這么多年了,誤會也該消解了。你再這樣下去,我真的……”
    “你真的怎樣?”方頌祺微笑,“沒有辦法再忍受,要把我從你們家趕出去嗎?”
    翁建祥搖頭,帶著長輩的疼惜:“不要這么想,我會一直照顧你的。”
    方頌祺笑意更盛:“也對,還沒榨干我的價值,你們怎么舍得趕走我?”
    溫聲細(xì)語換來的依舊是她的牙尖嘴利,翁建祥才剛有所舒展的臉又緊湊起來:“阿祺,你——”
    “就算你們想趕我走,我也不會走的。”方頌祺繼續(xù)笑盈盈,“你們拿走的錢,是那么舒舒坦坦能花的?”
    她眼底蘊(yùn)著凜冽鋒芒:“請佛容易送佛難。不把你們的日子攪得雞犬不寧,怎么對得起我媽的畫和小敬的命?”
    廳中立著的復(fù)古大鐘將將接在方頌祺話落之際敲響。
    沉厚的鐘聲里,方頌祺繼續(xù)自己的步子,跨出大門。
    盧春燕的哭聲還隱隱約約能聽見:“造孽啊造孽!早知道會攤上這么個瘟神,當(dāng)初就不該——”
    “表小姐!表小姐!”傭人小跑著追出來。
    方頌祺心里的某個躁點被深深刺中,眼神凌厲地剜過去:“你踏馬才女表小姐!你全家都是女表小姐!”
    傭人不知自己說錯了什么,噤若寒蟬,哆哆嗦嗦道歉:“對、對不起!我就是想問問,您的膝蓋還好嗎?要不您擦點藥再走吧?”
    瞥見她手里握著藥瓶子,也認(rèn)出她是剛剛扶過她一把的傭人,方頌祺擰眉,非但沒有因此和緩和臉色,反而更兇:“滾!”
    翁思宜在這個時候從外頭匆匆趕了回來,正與方頌祺打上照面。
    “呵,你晚了一步,盧春燕已經(jīng)咬完人了。”
    方頌祺這算是又在故意挑釁。
    翁思宜步子一頓,倒是心平氣和:“我媽如果又說了什么難聽的話,我代她向你道歉。”
    “道歉就不必了,我反而要向你媽道謝,免費請我看她吠吠。下回你早點回來和她一起吠,會更有趣。”進(jìn)而又有新點子,方頌祺給她提方案,“一根男人的陰毛算什么?你要是直播和男人顛鸞倒鳳,絕對會在現(xiàn)在的基礎(chǔ)上再爆紅。”
    翁思宜的臉青白交加:“阿祺,你的手段太拙劣了。無中生有的事情終是會被揭穿的,今天下午的事情,我的粉絲已經(jīng)通過視頻截圖邦我證明是你冤枉我。”
    “嗯?我冤枉你什么了?冤枉你有男人卻故意隱瞞粉絲假裝自己單身?”方頌祺表情純良而無辜,“那我前兩天明明看見你在商場附近偷偷摸摸上了一個男人的車。”
    翁思宜怔忡:“商場附近……”
    方頌祺瞇眼。
    可不就是藺時年(第4章)?彼時真真出乎她的意料,藺時年和翁思宜原來認(rèn)識……?
    她只能粗淺地判斷,翁思宜也是藺時年養(yǎng)的其中一只狐貍精。
    呵呵,如果確實如此,那就有意思了……
    “囡囡!”傭人向盧春燕通報了翁思宜的回來,盧春燕親自出來迎接。
    方頌祺翻了個白眼,沒打擾他們一家三口,快速離開。
    坐上出租車,她急忙點開手機(jī)的消息。
    是對方終于有回應(yīng),謹(jǐn)慎問她:“誰介紹你來的?”
    “刀疤哥。”方頌祺編輯了消息發(fā)過去。刀疤哥是風(fēng)情的常客,Cindy姐和刀疤哥熟,她才拜托Cindy姐通過刀疤哥打聽。
    緊接著又是很長一段的沉寂,直至方頌祺回到公寓,才收到第二條回應(yīng),對方倒是開門見山:“你想要什么?”
    方頌祺深吸氣,敲出去:“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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