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然走了以后我就拿出vfp書看。我是迷途知返的羊, 羊圈還有沒有供我鉆回去的洞?坐在對面的兩個女生好象也是我們學校的, 因為她們一直在討論“逸夫圖書館”。我上學期末去那里上過自習,環境不錯,空調打的很足;不過每天早上排在門口搶位子的學生也很多, 加上它在別的校區,走過去麻煩, 沒多久我就繼續在通宵教室里打游擊了。
其中一個女生見我在看計算機書,還很熱心地告訴我, vfp上機部分好過, 卷面比較難。我連忙討教考試經驗,又問了幾個有關考試的問題。她們聽說我是醫學院的,全部報以同情的眼神, 都說, 好好努力,革命素來先苦后甜。
果然是隔行如隔山, 后來的經驗告訴我的是一年苦勝一年。^ ^
車子已經開動了, 坐我旁邊的人匆匆趕來。
“對不起,把你的袋子挪一下好嗎?”
“哦,不好意思。”我手忙腳亂地把袋子拿開。里面裝的是蕭然給我準備好的零食。像是怕我看不見一樣,粘的便簽上張牙舞爪的凌厲字跡力道大的似乎要戳破塑料袋:路上難受記得吃!我哼了一聲,立刻掏出手機發了條短信過去:我不暈車!
回復我的是笑臉:不暈車也可以吃啊, 等你到學校一早過飯點了。
我笑了笑,把巧克力拿出來,掰了一塊放在嘴里, 甜,真的很甜。
“是你!”
我詫異地轉頭一看,白牙!
“實在是太巧了。”他微微一笑,“想不到竟然會在火車上遇見你。”
“是啊,好巧。”我也點點頭,繼續看書吃東西。蕭然準備的還不少,我愛吃的各式小零食都有。真奇怪,平時他老說我光吃零食不吃飯,可他那里零食就從來也沒有斷過。只準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我想也沒想,直接又是一條短信過去:以后你可千萬不要從政哦。
蕭然問:為什么?
我回答:你獨裁!
他的回復又是笑臉。
唉,手機就是這點好處,打哈哈打的自然而然。
我沖著手機齜牙咧嘴,對面的女生壓抑不住的笑。我有些尷尬,也傻笑兩聲,把手機塞進了口袋。
計算機書不是小說,看了不僅不能提神,而且還會催眠。我打了個哈欠,發短信給蕭然:好無聊哦,為什么你能看的下去這么無聊的天書符號。
這次他沒有很快回復我,等了很久手機屏幕才亮起來。
短消息來自蕭然。
打開一看,只有寥寥幾個字,因為有個笨蛋看不懂。
我馬上反駁,看不懂的人又不止我一個,我不是笨蛋好不好。
他回復給我的是省略號。
我皺皺眉,不明白他是懶得回復我,所以敷衍而已;還是覺得我已經笨到讓他無話可講的地步了。
過道里列車員推著餐車推銷食品,東西一上火車價格就翻倍。對面的女生買了一小袋“恰恰”就花了五塊錢。我這倒有話梅口味的西瓜子呢,可那是蕭然買給我吃的,其他人都沒份!看周邊的好吃的全是他備下的,我也不好意思接下她們抓給我的瓜子了。我在心里安慰自己,雖然咱沒財沒色的,不具備被劫的價值,但聽媽媽的話,火車上不能隨便吃陌生人給的東西。
爛蕭然,為什么不給我也準備一袋葵花子。我看她們嗑的就挺香。
火車停靠中途的站臺。
我旁邊坐著的帥哥(真的是帥哥哦,我對面的兩個女生一直偷偷地盯著他看呢。)站起來對我點頭,笑容親切而和煦,聲音也是一把亂罩的好聽。
“到站了。”
“噢。”我也點點頭,心里還在想,他的感覺好象長達成人版的秦歌喔。想到這里,我就掏出手機給曉諭發了條短信,大意是今天我在火車上遇見了一個帥哥,給人的感覺特別像成熟版的秦歌。你家秦哥哥有沒有失散多年的兄弟啊,要有的話趕緊招呼一下,我好拉人去做親子鑒定。
結果曉諭回復我,靠!親子鑒定?你當是私生子啊。
嘔的我。
“你怎么還不動?火車只在y站停幾分鐘的。”白牙老師有點驚訝地看著我。
“你不也是到y 嗎?”他指著我。
“你們不也是到y嗎?”我同時指著對面的兩個女生。
“是啊。”我回答。
“不是啊。”她們搖頭。
然后我就琢耍躲兜撓械慊夭還瘛u饈焙蚴只種右蠶熗恕
“東西都拿了沒有?趕緊下去吧。”從y站上車的人都上的差不多了。
“沒……沒有。箱子,這個,還有那個。”我指了指行李架,以我一米六五的海拔,從上面把箱子取下來,似乎有點難度系數。
白牙二話沒說,直接幫我取下了箱子。
我跟在他后面急急忙忙地解釋:“那兩個女生不也是到y 嗎?我看她們沒動我就沒動。奇怪,她們不是我們學校的嗎?一直都在說逸夫圖書館的。”
白牙忍不住笑了起來,說:“丫頭,逸夫圖書館很多學校都有的。”
我的臉刷的一下就燒了起來,期期艾艾:“那,謝謝你啊。把箱子給我吧,我要去乘公交車了。”
“沒關系,反正我也是去你們學校,正好順便。”
我手里拎著的東西尚未吃完,肩膀上背著的書包還挺沉。難得有人想學雷鋒,我何樂而不為。反正箱子里裝的是衣服被子,錢包可是放在書包的內層的。
白牙一直把我送到宿舍樓下。我看看時間,一點多了,午飯已遠,晚飯尚早,就沒說請你吃飯之類的客套話。
現在的男人臉皮厚,你隨便矯情兩句他就能當真。我們宿舍的老四就被她一個老鄉學長三天兩頭的短信騷擾,要求請吃飯。理由就是開學時是他領她進的宿舍門(其實是校方安排他們學生會的工作人員去接新生)。我們宿舍開始還打趣說,他要你請吃飯是假,趁機想追你是真。后來老四被逼急了,忍無可忍請他去吃面。完了以后老四回來時一肚子火,我們以為這男生操之過急,言語間冒犯了我家四姑娘。聽她一說情況,頓時覺得上大學真長見識,林子大了什么鳥都有。在面館里,這個男生點了最貴的面不說,更絕的是把他女朋友也帶過去一起吃。以后的日子里,我們雖然碰見過無數jp男,但一說起這位,依然覺得高山仰止。
回到宿舍舍友都在,一個個笑的鬼兮兮的。老大閔蘇手指在我臉上繞來繞去,眼睛瞇成一條線,坦白從寬,野男人在哪扎的寨。
我揮爪拍下她的蹄,啼笑皆非:“什么野男人啊,是上次監考我們計算機的那個。我不明就里還上去套題,毀了我一世英明。今天在火車上遇見的,剛好當勞動力使用了一下。”
“喔喔喔,緣分哦,大大的緣分哦。你想想看,為什么當日我們都在,只有你跟他搭上了話;再想想,為什么我們都沒跟他同車,就你跟他同車?”閔蘇什么都好,就是八卦精神有點泛濫,平時言情看多了。
“搭上話是因為你們狡猾,同車是因為他也是從n到y。緣分,不如說是類人猿的糞。”當初去套題的人又不是你,你不知道我看見他有多尷尬。
“于千萬人之間,沒有早一步也沒有晚一步,哦,原來你也在這里。”老大唱作俱佳,一早就表現出了下任話劇社社長的潛質。
我剛想辯駁,手機響了,我連忙到陽臺上去接電話。
“到宿舍了沒有?我好象聽見了籃球的聲音。”
“到了,剛放下東西還沒有來得及給你發短信。”我看看樓下的籃球場解釋,“我們宿舍底下就是籃球場,睡午覺的時候就慘了,砰砰砰的吵死人。”
“你還睡午覺?高中那么辛苦都沒見你午休過。”
“一開始也不習慣,但她們都睡,我也只好跟著睡。好象我們學院,起碼女生,都有睡午覺的習慣。醫生好象也大部分都睡午覺,不知道是不是在學校養成的習慣。”
打完電話回宿舍,閔蘇遲疑地問:“緣分是這個?”
去圖書館還書款,趁剛開學錢最多的時候去還一百多塊錢就看的不明顯,倘若到了三餐難繼的當口,這個數目可就是真正意義上的割肉了。借書處下午兩點半才開門,我先去電腦房查了一下上學期的成績。撞狗屎運了。上學期我整個狀態慘不忍睹。最后一門考細胞生物學的時候因為凍瘡發作腳奇癢無比讓我聯想到高考時的悲慘遭遇,我差點沒寫了一半就交卷。可分數居然還不錯,看看排名,也很靠前。發短信跟曉諭一說,她回復我,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我這才意識到確實是靠吃高中的老本。我心有余悸地拍拍自己的胸口,暗暗告誡自己,這學期可要加油了,再這么渾渾噩噩下去,老天爺肯定會把我三振出局。
好消息不止一個。因為被偷掉的書價格挺貴,借書處的老師只讓我按原價賠償。我一下子感覺像占了莫大的便宜一樣。我的大學,終于開始云消雨霽,太陽微微露出了笑臉。仔細想想,問題的關鍵不是“它怎樣”,而是我們“怎樣看待”,即使是我覺得最痛苦不堪的第一學期,也不是沒有任何值得回憶的經歷。只是當時我沉浸在失去陽光的痛苦中,所以也錯過了群星的燦爛。
補習班是學校老師舉辦的,開學以后還有好幾節課。都是安排在周五周六的晚上,因為其他四天晚上我們都要上晚自習。舍友們去上課,我一個人待在宿舍覺得無聊(以前我喜歡獨處,現在卻分外害怕孤單。),加上在我一分錢恨不得掰成兩半花的時候咬牙拿出的兩百塊錢辦來的聽課證一次也不用,委實是天殺的奢侈,我也跟著去上課了。
事實證明我的決定是正確的。因為蕭然查詢題部分只教了我命令查詢,可考試的時候實際上只準使用界面操作。我聽補習班的老師說這件事的時候回頭對我舍友啊啊啊的叫,怎么辦啊怎么辦。閔蘇眼睛一翻,冷笑,熊掌魚翅豈可得兼,看一寒假的美男就是vfp過不了也心無遺憾了。
我哭,不行,我要過。美男放在那里想什么時候看就什么時候看,vfp一年可就只有兩次考試機會,過了還有學分加呢。不加學分我怎么拿獎學金。
舍友集體嘆氣。
老師在旁邊聽了笑,說,別緊張,界面查詢很簡單。你把查詢命令都背了?很好,起碼卷面部分的填空題你已經能拿下三分之一的分。
我跟蕭然說了這件事,他久久沒有回復我短信。半天,手機上忽然多了條陌生號碼來的短信,蕭然說,他換手機號碼了。我奇怪,用的好好的,為什么要換。他冷笑,你以為在上海我用n的卡,長途+漫游,我就一點也不心疼嗎。我不服氣,你上學期為什么不覺得心疼,沒準是做了什么對不起人家mm的事被殺上門,被迫換號碼吧。他又回復了我一串省略號。
省略號還真是寓意深遠。
我看書,我做題,我忙碌而充實地過著我的每一天。我越來越喜歡圖書館的靜謐和幽雅,在里面安安靜靜地看看書報,復習復習功課,日子就像一杯白開水,平淡無奇,卻比任何花花綠綠的飲料都來的營養健康。
蕭然說,你應該多參加參加活動,大學不同于高中,除了課本知識,還有很多東西是要在活動中才能學會的。
我笑,大哥,有活動的是你們學校,我們學校,很無聊的。
無聊到讓我大學畢業以后也不曾覺得自己念過大學。
周五的中午我在宿舍睡覺。宿舍其他三個人都去逛街了。迷迷糊糊快要睡著的時候,手機忽然響了。我以為是舍友,看也不看來電者的名字,接了張口就不耐煩的嚷,知道了知道了,下午化學課老師要是點名就幫你們頂上是不是。
電話那頭傳來笑聲,蕭然調侃,丫頭,還沒睡醒說夢話呢。我在去y的汽車上,大概半個小時后到,來接我。
完了就把電話掛了。
我坐在床上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媽呀,半個小時!從宿舍出門坐公交去汽車站也還得二十多分鐘啊。
軍訓夜間集合時也沒見我動作這么麻利過。我手忙腳亂地套好衣服,胡亂用梳子在頭上刮了兩下,匆匆忙忙拿了錢包就往外面跑,臉誰還顧的上洗。
還算運氣好,剛到公交站臺前就來了班208路。我擠上車,投了幣,趕緊找了個位子坐下才有精力喘口氣。
蕭然怎么來了。
沒等我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公交車已經到汽車站了。咦,奇怪了,以前坐208路去超市買東西的時候覺得它挺烏龜爬的。
剛下車手機又響了起來。
“我到了,你到了沒有?”
“到了。”
“那你過來接我,我在出站口。”
“這個……呃~那個,你知道的,我回家一直是坐火車的。然后,然后,那個,汽車站我不熟悉。”我赧顏,真丟人啊我,我根本就不知道出站口在哪個方向。
“你站在公交站牌那里別動,我過去找你。”蕭然的聲音相當的無奈。
我的頭又低下了幾厘米。
我站在公交站牌前面東張西望,眼睛忽然被人蒙上了。
“笨丫頭,接個人也能把自己接丟。”
我的心一下子安定了下來,手抓著他勒著我脖子的胳膊,欣喜地喊:“蕭然!”
我們坐在公交車后排的座位上看著對方傻笑,好象每一次隔很長的一段時間再見面以后我們就會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好。他抓著我亂七八糟的頭發說,跟個小瘋子一樣。我瞪了他一眼,心里卻沒有很生氣。小瘋子就小瘋子吧,感覺這三個字說出來都無比的親昵。
行到宿舍門口的時候,看到班上的同學拿著書神色匆匆地往教學樓走,我才想起來下午第一節還得上有機化學。沖回宿舍拿了兩本書,塞一本給蕭然,我上氣不接下氣,走,我們去上課。
推開門,教室里已經是黑壓壓的人頭,老師站在講臺上指著我跟蕭然問:“這是你們班的學生嗎?”
階級兄弟的革命情誼啊,臺下響起眾口一詞的“是”。
我趕緊拉蕭然找了個空位坐下,左鄰右舍認識的同學都偷偷對我擠眉弄眼。
有機化學是大班課,三個班一百多號人。教課的老太太為人幽默風趣,平時也不點名。因為這堂課排在星期五的下午,不時就有人出去“溜達”了。她也不在意,只說,錯失我的課,肯定是你們的損失。
可惜那時我們少不更事,總覺得能少上一堂課就少上一堂課,有機化學又不是專業課。
老太太在講芳香烴的活性順序,我跑的有點喘,很舊都沒能集中注意力。
“下面,我找一個同學來說一說這道題目。——就請剛才進來的那位男生吧。”老太太的眼神真好,這么多學生坐在下面,她一眼就找到了蕭然。
蕭然用目光詢問我。我無辜地搖搖頭,vfp是上周才考完的,有機化學我基本上都還沒看。
“對不起。”蕭然搖了搖頭,誠懇地對老師說,“我不知道。”
“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老太太眼睛瞪大了一點。
我的心“撲通撲通”直跳,眼睛都不敢向上看。
他忽然有意無意地瞥了我一眼,我的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
“任書語。”優雅溫潤的男聲。
全班哄堂大笑。
我在下面死命地掐他的手。
“任書語?”老師也笑了,說,“不錯,小伙子人長的漂亮,名字也起的文氣。”
整個教室的人的笑聲都快把樓上的人給震掉下來了。
“可是小伙子問題可回答的不夠漂亮。以后上課可要注意認真聽講。”老師手向下壓一壓,繼續上課。
我咬牙切齒地對蕭然說,我有機化學的平時分要是低,就惟你是問。
他笑,說不定還因此高了呢。
課間休息的時候,有班上同學發來短信問,誰啊?后面跟著的笑臉圖象都是不懷好意的曖昧。我哭笑不得,一一回復:我哥。蕭然在旁邊擠著看,見此,只是笑,還故意用手指纏我的頭發,被我毫不留情地一巴掌拍下。
惟恐天下不亂啊!沒那么容易。
化學老太太恐怕是對蕭然印象太過深刻了,第二節課又叫到了他。
“這兩道題目叫兩個同學上來做一下。叫誰呢?好,就你,那個男生,任書語。”
教室里的學生又開始笑。我發誓,這是我既初三上公開課打嗝以后最窘迫不堪的時刻。
蕭然看了我一眼,拿起書上去了。
災難還在后面。
“另一道題目叫誰做呢?好,就請任書語同學學號的前一位,閔蘇。”
沒人站起來。
“閔蘇?閔蘇同學難道蹺課了嗎?同學們,老師說過不點名,你們也可以蹺課,但是不能被我逮到。閔蘇同學,我只能很抱歉地宣布,你的平時成績為不及格。”老師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和輕快,說出的話卻叫班上的同學不寒而栗。
“有有有。”我后知后覺地意識到我此刻得充當閔蘇的角色,“老師,我在這里。”連忙跑上講臺。
“同學,欺騙老師可是罪加一等。”老太太什么樣的學生沒有教過,哪有這么容易被糊弄過去。
“老師,我沒撒謊。我真是閔蘇。剛才我正在想那兩道題目的,所以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都到這份上了,我惟有硬著頭皮把戲演到底。
“把書拿給我。”老師拿過我手里的書,看了看扉頁上的簽名,眉頭皺成了深深的溝壑,“任書語?這究竟是怎么回事?”狐疑的目光在我和蕭然之間穿梭。
教室里本來是有人在偷偷地笑的,此刻闃然無聲。
“剛才我跟他在教室外面撞了一下。”我身上的汗毛全都一根根的倒豎了起來,我扭頭看蕭然,艱難地微笑,“任書語,我們可能把書搞錯了。”
我桌子的左邊是老三,右邊是老大閔蘇,上帝保佑,請讓我隨手拿的是閔蘇的書。
幸好我不是左撇子,蕭然手里的書赫然標著“閔蘇”二字。
我的后背都濕透了。
站在黑板前面,我腦海里一片空白。本來公式什么的就記得亂七八糟,經過剛才一役,我壓根什么也想不起來了。
“往這邊看。”蕭然小聲提醒我。我循他的手看去,把他寫下來的符號化學式都抄到了我題目的下面。
回到座位上的時候,他輕輕抓了抓我的手,眉頭緊蹙,手都嚇的冰冷了。你這樣,我是該表揚你夠義氣,還是該罵你一根筋?
我畏葸地縮了縮頭,小小聲地說,我已經答應幫她們應付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