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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7:杳杳反擊,昭里寵夫(一更

    ,他從地獄里來 !
    昨晚他和徐檀兮沒回去,在這張小床上將就了一晚上,他睡眠質(zhì)量不是一般的差,床不好是一個原因,主要是抱著徐檀兮,他一整晚都在忍。
    他的自控力一碰到她就一塌糊涂。
    徐檀兮一聽他說腰疼,就很擔(dān)心:“腿呢?疼不疼?”
    他有腿疾,不能受冷。
    戎黎搖頭,扒拉了兩下睡得亂糟糟的頭發(fā):“腿不疼,就腰疼。”
    他太高了,床太矮。
    徐檀兮莞爾輕笑,伸出手,壓了壓他頭上豎著不肯下去的那一綹頭發(fā):“委屈我們先生了。”
    戎黎覺得她像在摸狗狗。
    他仰著頭,睫毛很密,在眼瞼下面蓋下一層陰影,他還有一點點起床氣,就一點點:“那你親我。”
    跟戎關(guān)關(guān)學(xué)的,他會撒嬌了。
    有人寵就會變嬌氣,不論男女。
    徐檀兮在他臉上親了一下:“你要不要回家睡覺?”
    他坐著,抬手就能抱住她的腰,他很困,抱住她,把臉貼在她腰腹上蹭了蹭:“你呢?”
    徐檀兮臉有點紅:“我得去火葬場。”
    早上的太陽很柔和,金色的光透過窗戶落到戎黎臉上,照出了細(xì)細(xì)的絨毛、半瞇著的杏眼、顫動的睫影、淡淡的淚痣,還有因為困倦而微抿的唇角,把他定格成了筆墨溫柔的一幅畫。
    “我不回去,要跟你一起。”
    黏人就黏人吧,他確實離不得她。
    昨晚凌晨兩點,姜烈的手術(shù)就做完了。
    姜灼在重癥監(jiān)護(hù)室外面待了一整個晚上,沒有合眼,坐在走廊的椅子上,他低著頭,兩顆茶葉蛋突然出現(xiàn)在眼前。
    他抬起頭來,詫異:“秦女士。”
    秦昭里晃了晃塑料袋里的兩顆茶葉蛋:“叫名字,或者姐姐,選一個。”
    姜灼牢牢看著她,想也不想:“名字。”
    說實話,秦昭里有點遺憾,還挺想聽他叫姐姐的。
    “吃吧,我吃不下的。”她把雞蛋袋子往姜灼面前懟。
    他搖頭,不想吃。
    秦昭里臉上沒有妝,頭發(fā)也有點凌亂,但她說一不二的氣場依舊兩米八:“乖,聽金主爸爸的話。”
    姜灼:“……”
    他只好接了雞蛋。
    秦昭里又塞給他一個面包和一瓶牛奶,坐到他旁邊的位置。
    “你吃過了嗎?”姜灼問她。
    “不是說了嘛,這是我吃剩的。”倒是真的吃過了。
    茶葉蛋有湯水,裝蛋的袋子干干凈凈,不是吃剩的。
    姜灼用袋子包著雞蛋,在椅子上滾了一道,剝掉上面的蛋殼,只留下面手拿著的地方,剝好了給她。
    秦昭里不太喜歡吃茶葉蛋。
    她接了,咬了一口,味道還不錯。
    姜灼繼續(xù)剝另一個蛋:“醫(yī)生說手術(shù)很順利。”
    “嗯。”
    “謝謝你。”
    如果不是她,他沒有那么多錢給姜烈做手術(shù)。這份恩情很大,他會記一輩子。
    秦昭里小口咬著茶葉蛋,很理所當(dāng)然:“不用謝,以后我都會從你身上討回來。”怎么討她得好好想想,畢竟沒經(jīng)驗。
    他沉默了一會兒:“好。”他會還,什么都可以給。
    秦昭里吃到一半打了個哈欠。
    “你昨晚沒睡好嗎?”姜灼側(cè)著頭看她,目光純粹又專注。
    秦昭里嗯了聲,是沒睡好,醫(yī)院的床不舒服。
    “你是來看我妹妹的嗎?”
    “不是,我來開董事會。”她很不喜歡遲到,這不昨天晚上就來了嘛。
    他們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秦昭里問:“會做飯嗎?”
    姜灼說:“會。”
    “我不吃芹菜,不吃姜,喜歡辣,不喜歡甜。”
    言外之意:你得給我做飯。
    姜灼咬了一下牛奶的吸管:“嗯,記住了。”
    秦昭里吃完了茶葉蛋,做了個投籃的動作,把雞蛋殼往垃圾桶里丟——
    姿勢滿分,就是沒扔準(zhǔn),蛋殼掉在了地上。
    姜灼站起來,走過去把蛋殼撿進(jìn)垃圾桶里,從外套的口袋拿出一包紙,抽了一張給秦昭里擦手。
    秦昭里接過去,擦了擦手,然后又把紙給他,他就著擦了手,再拿去扔掉。
    很莫名其妙,又很自然而然。
    “你課表發(fā)我一下。”
    姜灼坐回去:“好。”
    秦昭里把手伸過去,晃了晃手上的鉆石手表:“我巨有錢。你知道吧?”
    她不是在炫,這是眾所周知的事實。
    “知道。”
    “不用給我省。”她說得很隨意。
    姜灼點頭,在喝牛奶:“嗯。”
    他低著頭,看著她的鞋尖,他不知道她這雙鞋有多貴,但他知道,她昨天穿的也是這雙。
    她可能在醫(yī)院待了一晚上。
    他的心又癢了。
    巨有錢的秦昭里:“先去換個助聽器。”
    他也有自尊,但他不想拒絕她:“好。”
    好乖啊,秦昭里有種做壞事的心虛感,不過挺爽的。
    “駕照有嗎?”她又問。
    姜灼說:“有。”
    那先給他買輛車咯。
    秦昭里起身:“忙完了醫(yī)院的事,給我電話。”
    他咬著面包看她:“好。”
    他的眼睛黑白分明,特別干凈,像秦昭里很喜歡的玉石。怪不得那么多有錢人都養(yǎng)金絲雀,這滋味,真挺銷魂。
    秦昭里打著哈欠走了。
    上午九點。
    “喬端姐姐。”
    “嗯?”喬端回了頭。
    是徐檀靈,拄著拐杖走過來:“精神科怎么走啊?”
    這里是心外科,她骨科住院,怎么繞過來的?
    喬端說:“后面一棟,三樓。”
    “謝謝。”徐檀靈拄著拐杖走得很慢,臉上是苦惱擔(dān)憂的表情,“我姐姐最近不知道怎么了,好像有點不對勁,我很擔(dān)心她,想找個醫(yī)生問問。”
    喬端知道她怎么繞過來的了。
    “精神科我也略懂一點。”
    徐檀靈驚喜:“真的嗎?”
    喬端笑著點頭,之后兩人一起進(jìn)了辦公室。
    九點二十。
    徐伯臨來醫(yī)院,探望天盛葉董家的公子。
    “喬副院長安排得很好,”兩人站在重癥監(jiān)護(hù)室外面的走廊上,葉沛霖向徐伯臨道謝,“多虧了徐總你的引薦。”
    徐伯臨西裝革履衣冠楚楚:“小事一樁。”
    “合同我已經(jīng)讓法務(wù)在擬了,希望后面合作愉快。”
    按說好的,天盛會讓出三個盈利點。
    徐伯臨如沐春風(fēng),笑說:“不急,令公子養(yǎng)病要緊,生意上的事后面再說。”
    九點三十七。
    喬棟梁在辦公室撥了個電話:“都安排妥了嗎?”
    電話那邊的男人回答:“馬上就可以推進(jìn)火化爐了。”
    “家屬有沒有起疑?”
    “沒有。”
    李慧琴是未婚生子,和家里斷了聯(lián)系,她文化水平不高,思想又簡單淳樸,幾乎是醫(yī)院怎么說她就怎么聽。
    就因為這樣,佟冬林才被選中了,因為太好拿捏。
    喬棟梁終于可以松一口氣了:“火化完之后,給家屬一筆慰問——”
    電話那邊突然換了人,打斷了他的話。
    “喬副院長。”
    喬棟梁一愣,猛地站起來:“徐、徐醫(yī)生?”他不可思議。
    “嗯,是我。”徐檀兮溫柔地建議,“去找個律師吧,可能用得到。”
    然后電話掛了。
    徐檀兮很少會主動掛人電話。
    醫(yī)院的車停在了火葬場的入口,被搶了手機的男護(hù)工臉色很精彩。
    李慧琴站在遺體旁邊:“徐醫(yī)生,您怎么來了?”
    徐檀兮走到她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對不起李女士,我代表虹橋醫(yī)院向您道歉。”
    李慧琴幾乎站不穩(wěn),身體搖搖欲墜,臉色紙白:“什、什么……什么意思?”
    家屬有權(quán)知道真相。
    徐檀兮鄭重而凝重地說:“令郎的死亡原因可能是人為。”
    李慧琴雙腿一軟,癱坐到地上,放聲大哭。
    太陽很大。
    這個世界,原來還有這么多光照不到的地方,而沒有見過黑暗的人總以為處處都是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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