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地獄里來 ！
    傍晚六點左右，王剛接到了徐檀兮的電話。
    “王隊長。”
    “徐醫(yī)生你說。”估計是有突破了，王剛看人的眼光一向很準(zhǔn)，南城徐家的大小姐絕對是王炸一樣的存在。
    這個王炸，還擅長醫(yī)學(xué)。
    “讓法醫(yī)剖腹，檢查受害人的肝臟。”
    “我這就安排。”
    掛了電話之后，徐檀兮去了藥劑科。
    藥劑科的趙主任還沒下班：“徐醫(yī)生怎么過來了？”
    “有件事要麻煩趙主任。”
    趙主任大概能猜到是哪件事：“不用客氣，你盡管說。”肯定是為了喬副院長那案子來的。
    徐檀兮雙手遞給趙主任一張紙，上面列了幾十種藥名：“查一下這些藥物近一周的領(lǐng)取記錄，再和處方單核對一遍，有任何人為出入，都幫我列出來。”
    葉沛霖和喬棟梁接觸的時間沒有超過一周，只要核對一周就可以。
    趙主任大致瀏覽了一遍，很多都是常用藥，核對的工作量很大。
    “全部都要？”
    “嗯，全部都要。”
    趙主任估計了一下：“藥品太多，安排人加班也要一天的時間。”
    徐檀兮道完謝，又道：“麻煩趙主任了。”
    “客氣什么。”
    徐檀兮從藥劑科出來不到十分鐘，就有人來給喬端報信了。
    “喬醫(yī)生。”
    是腦外科的護士，叫明麗麗。
    喬端正在查病房，掃過去一個眼神，明麗麗就不作聲了。
    她人先出去，五分鐘后，喬端也出去了。兩人一前一后，到了三棟和四棟之間的連廊。
    “徐檀兮又干嘛了？”
    明麗麗說：“她去了藥劑科。”
    喬端明艷的一張臉冷了又冷：“做什么了？”
    “她讓趙主任查了一些藥物，具體的我也不是很清楚，好像有抗生素類，也有抗腫瘤類，趙主任安排了人加班，在查領(lǐng)藥記錄。”
    動作可真快。
    喬端從白大褂的口袋里摸出一個玻璃藥瓶來，里面裝了兩顆白色藥丸。
    “繼續(xù)幫我盯著。”
    這藥丸是徐檀兮的，喬端問過精神科的醫(yī)生，說是人格障礙的抑制類藥物。
    六點一刻左右，戎黎來醫(yī)院接徐檀兮。
    “去超市？”他說，“晚上我做飯。”
    徐檀兮系好安全帶：“先去五叔公的醫(yī)館。”
    五叔公是中醫(yī)，在柳絮路開了一家規(guī)模不大的醫(yī)館，這是徐檀兮第一次帶人過來。
    五叔公已入花甲之年，精神頭很好，他扶了扶老花鏡，打量戎黎：“這是你男朋友？”
    徐檀兮頷首說是。
    戎黎擺出最“安分守己”的表情，叫了人。
    五叔公把他渾身上下打量完，目光落在了他臉上那副精雕細琢的皮囊上：“還蠻俊的。”
    五叔公和三叔公是親兄弟，三叔公叫方鼎鼎，五叔公叫方盛盛。
    今兒個晚了，沒有做針灸，只抓了藥，戎黎和徐檀兮快七點才到麓湖灣，戎關(guān)關(guān)已經(jīng)被程及接回來了。晚飯在戎黎那邊做的，他不讓徐檀兮幫忙，菜都不讓她切。
    徐檀兮在客廳陪戎關(guān)關(guān)做作業(yè)。
    小家伙耷拉著腦袋，愁眉苦臉：“好難啊。”
    徐檀兮蹲在他的小凳子旁邊：“那徐姐姐教你？”
    “好～”
    戎關(guān)關(guān)還不太會握筆，在本子上鬼畫符，阿拉伯?dāng)?shù)字2被他寫得像一條條身體扭曲的毛毛蟲。
    徐檀兮握著他的手：“寫一個關(guān)關(guān)念一個好不好？”
    “好。”
    戎關(guān)關(guān)開始念了：“2，2，2，2，2……”
    今天幼兒園老師布置的作業(yè)是寫2，還要寫四行。
    在祥云鎮(zhèn)的時候，幼兒園的老師都不布置作業(yè)的，南城這邊的幼兒園還要交作業(yè)。
    難受！
    “2，2，2……2。”
    終于寫完了。
    戎關(guān)關(guān)扔下筆，像只撒歡的兔子，蹦蹦跶跶地去了廚房：“哥哥，今天晚上吃什么呀？”
    戎黎在切菜：“自己看。”
    戎關(guān)關(guān)扒著水池，踮起腳看里面的菜：“有肉！”他很高興，問哥哥，“你要炸薯條給我吃嗎？”
    戎黎切菜的刀突然一頓，鋒利的刀光映在他深色的圍裙上：“這是土豆絲。”
    好粗壯的絲。
    戎關(guān)關(guān)：“……哦。”
    戎黎嫌他煩：“出去，別在這里礙事。”
    “哦。”
    戎關(guān)關(guān)出去玩了。
    戎黎看了看砧板上的土豆，認(rèn)命地把比較粗的都挑出來，一條一條地在土豆中間補刀。
    “先生，”徐檀兮過來，“陽臺上那盆發(fā)芽的種子是什么？”
    “君子蘭。”
    “誰跟你說是君子蘭的？”徐檀兮看見了砧板上的土豆，“我來切吧。”
    戎黎說不用：“網(wǎng)上賣種子的人。”他轉(zhuǎn)過頭問她，“不是嗎？”
    徐檀兮搖頭：“雖然很像，但不是。”
    很少網(wǎng)購的戎黎放下菜刀：“我要去差評。”
    他去客廳拿手機，然后去陽臺拍了兩張買家秀，冷著臉回客廳，打開購物APP，
    徐檀兮拂裙坐下：“你喜歡養(yǎng)花啊？”
    “不喜歡。”他挨著她坐，低著頭看手機，“你喜歡君子蘭。”
    所以他才種的。
    他找到種子的訂單：“我先練練手，以后給你種花。”他目光隨意一掃，掃到了已經(jīng)伸到糖果盤里的那只胖手，“戎關(guān)關(guān)，吃那么多糖，牙還要不要了？”
    戎關(guān)關(guān)坐在地毯上，積木丟得到處都是，他舍不得放下手上的糖：“你也吃了很多啊，你房間的垃圾桶里好多糖紙。”
    戎黎打開訂單的評論：“我牙好。”
    已經(jīng)有兩顆蛀牙的戎關(guān)關(guān)默默地把糖放回去了。
    戎黎曬了兩張買家秀的圖，然后打字差評：【掛羊頭賣狗肉，根本不是君子蘭，無良商家！】
    發(fā)完，他才繼續(xù)去做飯，
    徐檀兮回她那邊的廚房煎中藥，五叔公說，煎過之后泡腳或熱敷效果會好一些。
    戎關(guān)關(guān)在客廳偷糖吃。
    戎黎做了三菜一湯，香菇炒肉、紅燒排骨、炒土豆絲（條），還有一個絲瓜青菜蛋湯。
    他廚藝還是很一般，但能吃。
    他還是很挑食，只愛吃肉。
    他不讓戎關(guān)關(guān)挑食，給他夾了很多素菜。
    徐檀兮把湯里的青菜撈給他，他皺著眉都吃掉了。
    晚飯剛吃完，戎黎的手機響了，是個陌生號碼。
    “是容先生嗎？”
    是個男的，聲音戎黎不認(rèn)得：“嗯，你哪位？”
    “我是花卉小園的店長。”
    花卉小園？
    哦，淘寶店主。
    “有什么事？”
    店主態(tài)度很好：“能不能麻煩你刪一下差評？”
    戎黎斬釘截鐵：“不刪。”
    店主卑微：“真的十分抱歉，就那批貨出了點問題，我給你安排補發(fā)行嗎？”
    戎黎冷漠：“不刪。”
    卑微：“我多發(fā)十顆種子給你。”
    冷漠：“不刪。”
    卑微：“我再返現(xiàn)五塊。”
    冷漠：“不刪。”
    草！
    店主暴躁：“媽的，傻逼！”
    戎黎無語：“……”
    他腿一伸，踹到了桌子，隨即打開購物APP，有七條未讀消息，是花卉小園的客服發(fā)來的。
    小偉：【鮮花】
    小偉：【親】
    小偉：【在嗎親？】
    小偉：【親】
    小偉：【親，能不能刪一下差評？】
    小偉：【可以給您打電話嗎親？】
    這六條是十分鐘之前的。
    第七條是剛剛發(fā)來的，小偉：【有病就去醫(yī)院，智障！】
    戎黎磨了磨嘈牙，截圖，去追加評論：【店主欺騙消費者，發(fā)假種子，不讓人發(fā)差評，還打電話騷擾，大家不要買！】
    不夠。
    戎黎一口火氣壓不下去，去消息里回復(fù)了兩個字——
    小偉：【有病就去醫(yī)院，智障！】
    戎黎：【反彈】
    徐檀兮戳了戳他緊繃著的臉：“生氣了？”
    他把手機往桌上一扔：“沒有。”
    嗯，生氣了。
    徐檀兮在笑，笑得眼睛都彎了。
    她又知道了一件關(guān)于戎黎的事，他有時也會幼稚，像個小孩。
    手機這時響了，是王剛打來的。
    徐檀兮接了：“王隊長。”
    “尸檢結(jié)果出來了。”王剛照著報告上念，“小葉壞死，肝臟內(nèi)淋巴細胞及多量單核巨噬細胞浸潤，肝竇明顯擴張充血。”
    說明佟冬林肝臟受損了。
    直接注射能引起凝血功能障礙的藥物太明顯了，容易被醫(yī)學(xué)會查出來，但如果是肝功能受損，清除活性因子的能力下降，就可能間接造成凝血障礙。
    根本不是大量輸血和術(shù)后感染導(dǎo)致的血小板減少，是人為用藥致使的肝臟受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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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是學(xué)醫(yī)的，醫(yī)學(xué)方面我只能盡力找資料，有bug溫柔指出，或者無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