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心里有點挺奇怪的,阿珠跟阿小,說是姐妹吧,不僅長的完全不像,性情也大不相同。
妹妹是熱情大方有主見型,這個在天水賓館就看出來了,姐姐卻是冷漠羞澀,扭捏型,不像是少數民族的女孩樣子,倒像是個落難的富家小姐。
而且阿小處處都聽著這個妹妹的安排,木訥了很多,眼睛里有一種說不上來的空白迷茫的樣子。
當然,我跟她們也不是很熟,這種疑惑自然不好冒然開口問的,而且并不關我什么事。
此刻,寨子里已是夜深人靜,寨民們慶祝了族長女兒的新婚狂歡,估計早已進入了夢香。
月光下,除了四面巍巍聳立的高山,就剩下各家各戶門口的燈籠亮著,這個阿全嫂他們到底是聽到誰的呼叫,才出門的呢,這個才是應該去思考的方向。
顯然這個婦女并不清楚是誰的叫聲,或者驚嚇中,已經本能的忘記了去識別,只希望其他寨民不要再有事情。
好在今晚月亮比較明亮,不用開手機電筒也能看清楚路面,我跟著阿珠的步伐追了出去。
她回頭看到是我,嫣然一笑,關心的提醒了一句:“小心點,那東西惡毒的很。”
嗯!我凝重的點了下頭!
去木樓的后面查看了下尸體,阿珠很有經驗的蹲下去按壓了幾下尸體的胸口:“還有體溫,應該剛死不久,死法跟其他的受害者一樣。”
聽這口氣,這殘暴的事情不止一次,難怪發現有人受害時,她的反應并沒有像我一樣驚詫,我沉重的問:“還有其他的受害者?你們沒有報警嗎?”
阿珠悻悻的搖了下頭:“沒用的,我們寨子在大山深處,離黔東南的千戶苗寨相隔甚遠,等警察來尸體早就不見了,只能以失蹤案子論處。”
果然不出所料,這里并不是旅游勝地的西江千戶苗寨,可是尸體早就不見了是什么意思,我繼續追問道。
阿珠一邊在尸體周圍四處查看,一邊繼續告訴我:“這就是我懇求你留下來幫下我們寨民的原因,半個月前就有寨民發生意外,當時我阿爹也以為是有外族人潛入寨子行兇,誰知道第二天死的寨民尸體竟然消失了。”
消失了?我隱約覺得哪兒不對,情不自禁的聯想到了我的村民。
阿珠點了點頭,接著說:“我阿爹是族長,聽阿爹說,我們族人千年前牽居至此,族長有著保護族人的義務,所以世代傳承的修習茅山巫蠱之術,他見這種情況立即就覺察到了不是活人所為。”
聽到不是活人所為,我心臟“咯噔!”一下提了起來,現在的我,對鬼怪兩字特別的敏感。
“第二次案發時阿爹第一時間趕到,又仔細檢查了寨民的尸體,發現尸體還有體溫,胸口卻奇怪的凸起,于是阿爹劃開了尸體,看到尸體的內臟居然發生了很奇怪的變化……”阿珠驚嘆的訴說道。
她話沒說完,我便脫口而出:“變成了石頭?”
我想起我的村民,法醫對他們進行的解剖,出租房里,妙靈姐讓我挖的心。
阿珠頓時驚恐的望著我:“你怎么知道?”
我激動的講述了,我的村民,張大毛他們的尸體,就是風雷山墓穴里的金蠶啃咬那些沒有意識的尸體。
阿珠驚愕的說,當時她也是奇怪那些非人非鬼的玩意,萬分沒有想到的是,那些竟然是跟寨民一樣死掉的尸體。
難道害寨民的東西跟謀害我村民的是同一個東西嗎?三叔當時是不是也是知道這些尸體的異樣,才答應張首富去守靈的。
我思緒特別混亂,很想從這里得到解答,繼續追問了阿珠父親后面還有沒有發現別的東西。
阿珠憂傷的搖頭:“阿爹發現了寨民尸體的異樣,什么都不肯告訴我,只讓我們姐妹兩去山頂請大伯父回來,請不回大伯父,就讓我們永遠不要回寨子。”
我恍然大悟:“山頂的老鬼是你們伯父?”
這么說來,老鬼讓我帶下山交給族長的東西,確定就是阿珠的爹了。這個族長應該是知道寨子里發生的事情極其危險,所以有意支開兩姐妹,但也不排除他覺得老鬼可以應付這個謀害寨民的東西。
阿珠嗯!了一聲:“其實你身上有血蠱時,我已經猜到,你肯定上過山,大伯父也已經被血蠱吸到枯竭了,因為當時我們上山請他時,他就已經幾近枯竭,雙腿不能行走了,他聽我們說了山下的情況,告訴我除非去取到幽冥花,助他恢復元氣,不然寨民跟我們都逃不過滅頂之災。”
“我們也是按照他的推斷,大致猜到了幽冥花在天水,卻不知道具體位置,大伯父說過裴居士的風水秘典才能找到幽冥地宮的位置,本來我們只是去碰運氣,誰知道在飛機場遇到你救旅客,飛機上看裴居士的秘典……才迫不得已想著借用,誰知幽冥花注定跟我們無緣,我看你為了它連命都不要,也只能放棄了追奪。”
原來是這樣,這么說來,我倒是完全沒有理由埋怨她們對我使用詭計招數了,畢竟她們身上背負著那么多寨民的性命,大是大非面前,我有什么理由去計較跟她的小恩怨。
阿珠跟我并肩走在寨子里,四處巡視著!
我想到這個婚禮,陳阿四的怪異言語,便問道:“那你們怎么會中了陳阿四的幻蠱?”
阿珠接二連三的嘆氣道:“沒有拿到幽冥花,我們失望的回到寨子,才聽柳長老說阿爹病倒了,昏迷不醒。
族里規矩女孩不能繼任族長,陳阿四是阿爹的徒弟,施蠱之術在我們姐妹造詣之上,所以柳長老勸我們嫁給陳阿四,讓他來擔任族長,保護寨民。
這個人是我阿爹十年前從山外野獸嘴里救回來的,此人是心術不正的好色之徒,但是又極其聰明,阿爹并沒有教他太多,他卻聞一知十,巫蠱之術跟風水道術一樣,都屬于玄術,由于沒有戒備,完全不知道什么時候就中了他的蠱。……”
“是誰!站住!”阿珠話沒說完,一個黑色身影從石棺旁,她們家那棟木角吊樓后面一閃而過。
她一聲爆喝,便撲了過去,我擔心她有不測,不敢松懈,趕緊也跟著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