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計劃著睡醒了后就輕裝上陣回農(nóng)村。誰知道冬瓜變成了傻子,所以,只能延遲回村的時間了。
這段時間我在干嘛呢?說起來真是一把屎一把尿?。≡诙侠呛恳话愕目蘼曊勰ハ?,和不斷撒潑打滾賣萌惡心下。一咬牙一跺腳,戴了三層口罩,兩雙手套,一個圍裙的我,艱難的幫冬瓜完成了嗯嗯這個偉大的事業(yè)。也完成了人生中第一次清理菊花這個愛心工程。
完事之后,我整個人都虛脫在沙發(fā)上。抽著煙,眼淚都快流出來了。是被煙熏的,真的不是被冬瓜折磨的。
“爸爸,我要出去玩!”冬瓜歪著腦袋,嗯嗯完沒洗手的手指伸進嘴巴里,就用這“萌萌”的身姿和“萌萌”的聲音開始賣萌了。
“呵呵。”我嘴角的肌肉抽搐著。難道我要帶著個傻子回村?可是我也不知道冬瓜的家人在哪里,把他一個人放在出租屋也不放心。
念頭一動,我像個引誘小蘿莉的怪蜀黍一樣笑著,“爸爸帶你回村里好不好!”
突然想到,好歹我是他爸爸,要是他喊我兒子,那我想死的心都會有的。感謝天底下所有的父親。
“好啊好啊,回村村,回村村!”冬瓜高舉雙手,轉(zhuǎn)著圈圈的慶祝著。我懷疑他根本就不知道村村是什么地方。
收拾好東西,帶著冬瓜這個傻兒子。我踏上了回村之旅。
看著越來越近的村子,冬瓜越來越興奮了。這個城里的富二代,應(yīng)該是很少見這廣闊的天地。唉,富二代也有富二代的苦啊。
村頭廣場上,不知道誰家的狗趴在墻根地下曬著太陽,邊上兩個孤寡老人陪著。
“大爺!曬太陽吶?”都是鄉(xiāng)里鄉(xiāng)親,抬頭不見低頭見的。路過的時候我就打了個招呼。在我印象中比較喜歡和年輕人說話的老人,此刻如同看陌生人一樣看著我。泛著白色的渾濁眼球一動不動的盯著我。明明是在陽光底下,我卻感覺到了一股寒意。
不再理會他們。我快步向家走去。
“爸,媽。我回來了。”帶著冬瓜走進了我家的院子,喊了一嗓子后家里沒有人答應(yīng)。估計是出門了吧。
放下背包,我拿起瓢在水缸里舀了瓢水喝,一路上渴死我了。喝完后也給冬瓜舀了一瓢水。
看著傻兒子喝水也是個快樂的事,因為他喝一半灑一半,要正常的時候肯定不會這樣。
拿起地上的背包,我準(zhǔn)備先進屋把東西放好。剛一轉(zhuǎn)身,心就驚了,笑容也凝固在臉上。一個人影就站在堂屋門口的影子里,無聲無息,只有雙眼睛閃爍著,直勾勾的盯著我。
“媽,你在家怎么不說話呢?!痹瓉硎俏覌?,拍拍胸口,一口悶氣終于吐了出來。差點沒把我嚇?biāo)馈?br/>
“陽陽回來啦!”我媽從屋里走出來,帶著笑容接過我手里的背包。又轉(zhuǎn)身往我房間走去。
總感覺哪里有些不對勁,又說不上來。
我媽怎么沒有問我冬瓜是誰?好像完全當(dāng)他透明的一樣。
心里疑惑萬千,但還是跟著我媽屁股后面走進房間,房間干干凈凈的,我不在家的時候,我爸媽肯定天天來打掃??蓱z天下父母心!想到這里,我開口問我媽:“我爸呢,他不在家嗎?”
要是我爸在家的話,也肯定會出來的。現(xiàn)在還沒出來,多半是不在家了。
“你爸出去了。天黑才回來?!蔽覌屄槔氖帐爸?,說話功夫就要收拾完了?!皩α耍阍趺赐蝗换貋砹??城里出事了?”
我媽不知道我要回來嗎?不是我爸給我打電話喊我回來的嗎?
“我爸打電話喊我回來的啊,他沒跟你說嗎?”不知道為什么,我心里有些緊張。
“你爸的手機早就壞了,怎么給你打電話啊。這孩子說什么胡話呢,要是城里出事了就跟媽說。沒什么大不了的。”我媽收拾完東西,挽著袖子走出我的房間。路過我的時候拿眼剜了我一下?!拔胰垺!?br/>
就這一眼,我腦子“嗡”的一下就炸開了,之前三叔魂魄說的話向單曲循環(huán)一樣在我腦子里不停的轉(zhuǎn)。
“離開皖南,記住,永遠不要回老家……”
“記住,永遠不要回老家……”
“永遠不要回老家……”
如果我爸打電話給我了,為什么我媽說沒打呢?
如果我爸沒打電話給我,那打電話給我的人是誰呢?明明就是我爸的聲音啊。
到底什么情況?
頹廢的坐到床上,我回想到剛進村的情況,那兩個老人渾濁的雙眼……我不禁打了個寒顫。
還有從村頭到我家這段路上,似乎少了些什么。
我努力的回想著。卻怎么也想不起來。
“爸爸!瓜瓜想出去玩,找小盆友玩!”冬瓜喝完水來找爸爸了,小孩子嘛,愛玩是天性。我招招手讓冬瓜坐到我身邊,對他笑笑說,“可是這里的小盆友你都不認(rèn)識呀,跟誰玩呢?”
話剛說完,我就愣住了。一道靈光閃過腦海。
是了!以前村子里經(jīng)常有小孩在外面亂跑,可是今天,除了幾個干活的人,沒有任何一個小孩在外面玩。我只看到周伯家的小子,從半開的大門看著我走過去,就那么呆呆的看著我走過去。我對他笑他都沒有反應(yīng)。
而在我剛走過周伯家,他家的大門“砰”就關(guān)上了。當(dāng)時還把冬瓜差點嚇哭了,給了他一根棒棒糖才好。
而且?guī)讉€干活的人看見我之后也沒什么反應(yīng),慢悠悠的做著手里的活。只是一直盯著我,直到看不見我為止。
村里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一種猶如芒刺扎向背后的感覺突然傳來。我坐直身子看向身后,什么都沒有,就是一面磚墻。上面還有我小時候刻的字。
“爸爸,好不好嘛~就找那個小盆友玩!”許是我剛才走神沒有聽見冬瓜的話,他搖晃著我的手臂又開始撒嬌了。一陣惡寒沖淡了芒刺的感覺。雖然這兩天冬瓜一直在對我撒嬌,可是我就是習(xí)慣不了,可能一直都不會習(xí)慣了吧。
我的手摸著冬瓜的頭,努力用穩(wěn)定的聲音柔和的告訴他:“兒子啊,今天坐了這么久的車,累了吧。明天再找小盆友玩好不好啊?!?br/>
不知道為什么。每次叫冬瓜兒子的時候,我心里就一陣暗爽,這肯定是病,但我肯定不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