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檀就要行刑了,明德大長公主要來探望孫子,也是人之常情,她好歹是皇族公主,刑部這邊也不好太過為難。誰知道這位大長公主光明正大的‘劫獄’,竟想直接把王檀帶走。
明德大長公主冷冷看著他,“本宮今日就是要為難你,你要如何?殺了本宮嗎?”
“殿下…”
“周天明。”明德大長公主打斷他,“當年你父早亡,你被繼母苛待趕出家門,連上京趕考的銀兩都沒有,若非我兒慷慨解囊,你只怕早就餓死荒野,何來今日的風光?”
周天明沉默了。
明德大長公主繼續道:“這些年若非我夫大力扶持,你又怎能重奪宗主之位?更莫說扶搖直上官居二品。這些,你都忘了嗎?”
周天明半晌方道:“伯爺和令公子的大恩,周某不敢妄。”
明德大長公主厲聲道:“我兒早喪,膝下就留下這么一點血脈,你卻想讓我王家絕后,你便是這般報恩的嗎?”她怒喝一聲,“讓開!”
周天明卻沒動。
“正因王家多年扶持之恩,是以每每王氏宗親有違法度,周某都睜只眼閉只眼,盡力維護。可這次不一樣,陛下已下了明詔,若大長公主能求得陛下恩旨,周某自會好好的將王公子送回伯府。若不能,周某亦不能抗旨不尊。”
他一揖到底,“還請大長公主體諒下官的難處。只要殿下離開,今日之事下官自當守口如瓶,絕不張揚。”
王家犯的事兒若沒直達廳,或者皇帝有意寬縱,他便是查獲實證,也會毀掉。可如今是皇帝要借此機會打壓王家,誰敢違逆上意?
明德大長公主怒不可遏,“你是非要與本宮作對不可了?”
“不敢。”
周天明道:“皇命難為。”
“好一個皇命難為。”明德大長公主冷笑,“若本宮一定要帶走檀兒呢,你當如何?”
“那就只能請殿下隨葉某進宮一趟,請陛下裁決了。”
身后重重官兵自動分開,葉見池走了過來。他一身便服,未佩兵刃,卻面色冷肅,目光銳利。
明德大長公主臉色微變,看向周天明。
周天明不躲不避,“殿下是金枝玉葉,下官不敢冒犯,可若殿下一意孤行,下官也只好秉公處置,也請葉侯在此做個見證。”
明德大長公主氣得渾身發抖。
“好,好得很。”她咬牙切齒,“你如今翅膀硬了,不再需要我王家庇護,便想翻臉不認人了是吧?本宮眼拙,竟不知葉侯非但勇冠三軍,還有如此洞察先機的本事,皇上果然是慧眼識珠。”
不用說,周天明會在這里堵她,必然是得了葉見池的提醒。
葉見池客客氣氣的行了禮,“殿下謬贊,葉某愧不敢當。”
明德大長公主冷笑,看了眼密密麻麻的官兵,心知今日是強闖不得了,沉默須臾,道:“葉侯,我王家與你葉家涇渭分明素無冤仇,縱然我檀兒一時莽撞對令嬡有所冒犯,可到底令嬡也不曾受到任何傷害,如今還得了陛下封賞,名節未有絲毫損傷,你何苦要如此咄咄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