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森幾乎是抓住他一口咬上來,先是咬著他的下嘴唇,咬出了血,安德烈心想艾森也許確實恨他,接著艾森的唇舌便向上移,堂而皇之地刺破他的守線。安德烈覺得自己還在吵架,想推開艾森,卻被艾森一把捏住腰,整個人靠了過來。
他倚在桌面上,艾森捏住他的臉頰肉,安德烈被頂得坐上了桌子,艾森惡狠狠地拽了一把他的襯衣,扣子叮叮咚咚地落在地上。
安德烈一臉懵:“你要強/奸我是嗎?”
艾森理直氣壯:“不可以嗎?”
安德烈氣勢洶洶:“怎么不可以?!?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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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烈醒來的時候,有幾秒不知今夕何夕,頭腦發懵,□□余音繞梁,手腳發酸,胸口沉甸甸。
艾森不在。
他喊了幾遍,沒人回應,轉頭看見桌上有張卡片,艾森寫樓下見。桌上還有披薩和檸檬水,也有張卡片,寫的是補充體力喲。
安德烈真的很無語,倒是坐下來吃了披薩。
出了門他才發現,已經下午了,那就是做了一天。這方面他記憶有點模糊,只記得本來是自己在教,不知怎么的學生就開始舉一反三,他們在床上滾,在桌上滾,在廚房滾,在沙發上滾,到處一片濕噠噠,亂糟糟,艾森得買下這個酒吧才能彌補老板的心理創傷。
不過老板是熟人,不會在乎這個。
樓下吧臺的費爾南多調笑著看他走近,眼睛上下掃,笑得能擠出蜜。
“別看了?!卑驳铝易哌^去坐下,敲敲桌面,要一杯檸檬水。
費爾南多給他倒滿,湊過來:“安,你可真了不起,遇水成鳳啊,看來年輕人確實體力好?!?br /> “什么意思?”安德烈反應了一下,立刻問,“今天周幾?”
費爾南多挑挑眉:“周五了。”
安德烈沖進艾森房間的時候,還是上周四。
“我靠……”安德烈自己都感嘆,“這也太野了。”又向費爾南多搖頭,“我自己都記不太清了?!?br /> 費爾南多笑著看他,“不管怎么說,還是被你搞到手了?!?br /> 這話說得安德烈一陣心虛,他辯解,但是沒什么氣勢:“……我沒有要勾引他。”
費爾南多當然懂,他贊同:“勾引人也不是只有脫衣服一種方法,有人做人就是剪不斷理還亂,勾得別人來去不自由,渣得渾然天成?!?br /> 安德烈抬頭看他?!拔胰堑侥懔藛??”
“沒有,沒有。”費爾南多聳了下肩,“就當我嫉妒吧?!彼麉s不說嫉妒哪一個,只是朝外側努努嘴,“你的小王子、小公主?!?br />
安德烈望過去,艾森坐在人群中央。以往的艾森,渾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場,人離他百米,半是因為他總要去死,半是因為他憤憤不平;現在的艾森,仍舊是鋒利美人,出挑得格格不入,鶯鶯燕燕在身邊飛竟沒幾個敢直接碰他的,仿佛他氣場自成一派,但他身上有刻意裝出的討人喜歡,那種曾經顯在臉上的憤憤現在被按了下去,郁積成某種更深沉的東西。安德烈遠遠一望,就知道艾森要長成了,要走自己的路了,艾森與眾不同的思考方式,或許帶不來什么好結果。
那邊艾森對著人笑,和他們一起玩那些人輪流說“我愛你”,艾森說“知道了,下一個”的游戲,玩得不亦樂乎,然后艾森看到了他。
艾森揮了下手,要柳粉胭脂盡散去,男孩女孩便離開,他獨自坐在空蕩蕩的座椅,等安德烈走過去。
“所以你喜歡年輕的。”安德烈坐下來,回頭望了一眼剛離開的人們。
艾森盯著他:“不,我喜歡年紀比我大的?!?br />
安德烈猶豫了一下,笑起來:“你的口味還挺獨特的。”
——這時安德烈想,這就是費爾南多剛才說的,“剪不斷,理還亂”,這時候他作為更成熟的人,應該告訴艾森,我們交往吧,我們之所以□□,是因為我喜歡你,或者更激進一點,我愛你。我們的過去不是什么障礙,我不害怕你利用我,我不擔心我跑不掉,我全心全意信任你,我喜歡你,讓我們在一起吧。
可安德烈沒有這種把握和安全感。
他看著艾森的側臉,艾森露出了那種“我就知道”的無奈表情,安德烈心里有點發脹。
天真漂亮、無憂無慮的艾森到底也被情愛折磨了一番,連笑容都能平添惆悵,終究還是拉扯著成熟起來,這都因為安德烈是個沒安全感的浪子。假如艾森喜歡上一個普通的同齡年輕人,怎么會被這些纏著。
安德烈有負罪感,他張張嘴,但還是轉過頭,不再開口。
艾森看了他一會兒,湊到他身邊,伸出兩只手,“我有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你想先聽哪一個?”
“壞消息。”
“歐石南醒了。”
這話說得很突然,安德烈足足反應了好幾秒:“什么?”
“歐石南就是……”
“我知道他是誰?!卑驳铝姨蛄讼伦齑?,“我們要過去嗎?”
“要吧。”艾森靠回沙發,“確保他沒什么威脅。”
“……還想著你那威脅啊?!卑驳铝铱纯此?,“那好消息呢?”
“好消息就是,”艾森轉頭,用甜蜜蜜的眼神看著他,“我……”
這瞬間,安德烈以為艾森要表白了,和他不一樣,勇敢的、直率的、一往無前的艾森要先開口說了。
然后艾森說:“我剛買的這瓶可樂買一送一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