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北王只給了五日的時限,李準自然是不想過多耽擱。</br> 在渝江城過了一夜過后,第二日一早便來到軍中,找到了女帝。</br> 女帝一看到李準這才來見自己,眉宇間自是愁云密布。</br> “陛下,此番我與鎮北王做了一次會談,達成約定!鎮北王答應三日后才大軍南下,事不宜遲,該是時候出兵北關城,拿下南國西部了!”</br> 李準面見女帝后,立刻開門見山。</br> 路上耽擱了一日,不能再拖了。</br> 女帝神色微微異樣。</br> 她從皓弟那里已經聽說了李準和鎮北王會面的事情,只是沒想到李準還和對方達成了交易。</br> 但交易內容是什么呢?</br> 這小子竟是絲毫沒有要告知自己的意思,她內心越發不舒服。</br> 當即一臉冷笑地看著李準,道:</br> “軍師言之有理啊,只是軍師現在才說來,是否晚了些?難道軍師不該昨日便向本帝匯報嗎?”</br> 李準聽得一愣。</br> 有點搞不清楚這女人為何莫名其妙這般生怒!</br> 昨日他已經吩咐過鐵頭啊,讓鐵頭告知女帝今日舉兵南下的事情啊。</br> 李準愣了愣,問道:“陛下,昨日鐵頭將軍難道并未請奏今日出兵事宜?”</br> 這個鐵頭難道連自己的命令都不放在眼里了?</br> 然而!</br> 女帝依舊冷笑道:“軍師,鐵頭將軍是鐵頭將軍,軍師是軍師,你貴為全軍指揮,難道這等重要之事也要如此輕率嗎?”</br> 李準皺眉。</br> 鐵頭原來已經請奏過了啊。</br> 那這個女人是鬧哪樣?</br> 他仔細一想,馬上回過味來了。</br> 這女人是在跟自己發脾氣啊……</br> 可是發的是哪門子脾氣?。?lt;/br> 李準內心微微一凜,仔細一思量,頓時明白了。</br> 估計,她是在為自己今日才來見她之事生氣!</br> 果然!</br> 這個女人越來越像個女人了!</br> 都知道吃味了。</br> 想明了緣由,李準暗暗發笑,這次卻是不打算慣著她。</br> 當即一臉嚴肅道:</br> “陛下,本軍師乃是全軍指揮,一切軍師行動皆由本軍師策劃,若是陛下不同意盡可否決!”</br> 女帝頓時眼眸微瞠,擰著眉頭。</br> 看著李準,半晌沒有說話!</br> 沒想到李準這次對自己這般剛強,往常她只要微微一使性子,便能得到他一番哄,可是現在怎么回事?</br> 她內心莫名有股火氣!</br> “陛下,若是您沒有意見,那午后便準時舉兵拿下!具體的安排,本軍師已經下令全軍,陛下可不必操心!”</br> 李準開口,隨即朝著女帝抱拳一拜,道:</br> “若是陛下沒有額外吩咐,那本軍師便先告辭!”</br> 隨后!</br> 頭也不回走出中軍帳!</br> 女帝一直死死看著他!</br> 看似平靜地眼眸中,卻是不斷沉浮著莫名的火氣!</br> 李準出了中軍帳,暗暗發笑。</br> 論如何拿下一個女人——</br> 甜棗加大棒!</br> 明知她為何生氣,卻不去哄,而是先再氣氣她,冷落她,等到火候到了,再哄她,就效果倍增!</br> 讓女人在天堂和地獄間來回,讓她又氣又愛。</br> 如此一來,保證你能將其拿捏在手。</br> 不過,前提是她喜歡你。</br> 不然,這么做就是笑話。</br> 不巧的是,李準早已察覺出來,女帝對他是有好感的。</br> 李準頭也不回離開了,到了午時,大軍準時舉兵南下!</br> 渝江城李準只派了一萬人馬鎮守,領著三十三萬大軍一路南下。</br> 浩浩蕩蕩!</br> 到了第二日晌午,便抵達了水牛關。</br> 李準下令全軍休整,隨后召集軍中眾將來到中軍帳,開始商討如何攻打北關城!</br> 這北關城的守將竟然在關鍵時刻扣押風岐佗,導致上官婉兒錯過治療時間,現在成了一個植物人!</br> 李準無論如何都咽不下這口惡氣!</br> 他直接提議道:</br> “本軍師打算徑直炮轟北關城,將敵軍打殘,再出兵,如此一來可以減少我軍傷亡!諸位將軍,爾等怎么看?”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