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早膳,姜月嬋心滿意足的拿到全本的,已經校對過了的手稿,隨后回到旁邊的姜宅。</br> 青衣寶劍的青翎也正從外面回來,面有憂色,看到姜月嬋,立刻匯報道:</br> “小姐,事情有變!”</br> 姜月嬋美眸微凝,立刻讓她進屋。</br> 主仆二人確保沒人偷聽后,姜月嬋立刻道:</br> “出了何事?”</br> 聲音空靈高冷。</br> 青翎立刻匯報道:“東北探子來報,大沉江岸趙軍集結,蠢蠢欲動,似乎想對武朝不利,而北境統帥鎮北王不日便要班師回朝,聽說當朝右相紀鐘傾明日也會回到武都,恐是為東北戰事!小姐,我們該怎么辦?再不出關,若是武朝和趙國真交手,邊關戒嚴,我們恐怕就出不去了。”</br> 姜月嬋蹙了蹙眉,將手中的手稿放到桌上,如蔥玉指輕輕敲著座下扶手,精致的臉龐凝上淡淡思慮,半晌緩緩道:</br> “也不盡然,再有兩月便是夏至,屆時雨水漸豐,大沉江漲潮,河流湍急,船只想要擺渡無疑是自尋死路,只要武朝這邊能夠拖住兩月,屆時趙軍自會退去。我們也不會一直被困住。想必李政也能想到這點,會有對策。”</br> 青翎擰了擰眉,道:“小姐,我們就不能盡快解決此事,然后離京出關嗎?”</br> 她不明白小姐為何一直拖沓,直接把李準綁了,逼他幫忙就好,然后她們拿了東西走人,何需這么麻煩呢?</br> 但小姐一天到晚就跟那個李準糾糾纏纏的,就是什么都不做。</br> 姜月嬋看了她一眼,似乎看出她的怨念,猶豫了一下,道:“你是否覺得我一直在拖沓,其實我是有原因的。”</br> “小姐,有什么事比我們辦完事出關重要?”青翎有些委屈地問道。</br> 姜月嬋抿了抿嘴,道:“告訴你也無妨,這幾日我收到一個密信,是我們安插在武朝皇宮內的探子給的,這封密信牽扯到十八年前那樁事情。”</br> 青翎立刻吃了一驚,小聲道:“小姐,您是指三王爺造反一事.......小姐,到底是什么密信?”</br> 姜月嬋眼眸深邃,一字一頓道:“密信上所言,當年王爺尚有一子遺留,而此子被人秘密送入宮中,替換了其中一個皇子,成為了當今皇子之一。”</br> “什么?!”</br> 青翎震驚地臉色煞白,張大了自己的嘴巴!</br> 姜月嬋繼續道:“所以你說,當今所有皇子中,誰最有可能是王爺的子嗣?”</br> 青翎完全震驚了!</br> 沒想到三王爺竟然還有子嗣被救下了,而且被人替換成了皇子之一,這簡直不可思議!</br> 這也太大膽了吧?!</br> “小,小姐,這密信會是真的嗎?這,這也太不可思議了......”青翎被震撼的都有些結巴了,“如果是真的,那小王爺當年肯定很小,不可能超過一歲,如今十八年過去,很有可能現在十八歲或者十九歲,最大不超過二十歲......那么,就只能是太子或者三皇子了!”</br> 太子二十之齡,三皇子十九齡!</br> 姜月嬋看了自己這個婢女一眼,卻是搖搖頭,道:</br> “不可能是他們,想要替換一個皇子談何容易?最可能成功的法子只有一個,那便是小王爺還未出生,小王爺的生母就成為李政的女人,而且身孕還不能太明顯。”</br> 青翎怔住了,傻傻道:“小,小姐,您是覺得李準才是小王爺......”</br> 姜月嬋點頭,目中泛起淡淡漣漪,道:</br> “你不覺得他長得很像三王爺嗎?而且,那雙眼睛簡直跟王妃如出一轍。我讓人調查過了,李準的母妃和三王妃是親姐妹,當年兩人雙雙入宮,王妃則因為被三王爺看上,被李政賜給三王爺,而李準母妃則被李政醉后臨幸。</br> “我雖未見過李準母妃,但是當年王妃曾言,她姐妹乃是雙胞胎,同樣姿容絕艷,相貌相同,所以,王妃為了小王爺為何不能成為李政的女人呢?姐妹倆身份互換,保下小王爺有何不可?”</br> 青翎徹底傻住了。</br> 腦海中驚雷滾滾!</br> 我的天,這也太驚人了!</br> 也就是說,王妃為了讓小王爺活下去,和她的姐妹互換身份,她變成了被李政醉后臨幸的宮中才人,而另外一個則與王爺一同赴死?</br> 畢竟她們是雙胞胎,長得一模一樣,很難分辨啊!</br> 太驚人了!</br> 話本都不敢這么寫啊!</br> 青翎語無倫次,道:“小,小姐,這,這不會是真的吧?”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