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br> 李準懶洋洋坐著泡腳,回想起今天發生的事情,內心久久無法平靜。</br> 先是出府遇到那個神秘老人,然后回來被姜月嬋邀請過去,發現樓歡歡竟然和她是一伙的,之后被告知自己府上還有第三股勢力在關注自己。</br> 李準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br> 敢情自己是成了香餑餑了呀!</br> 只是,李文君和李政關注自己情有可原,前者更多的是保護自己,后者就不用說了,但是第三股勢力又是什么鬼?</br> 究竟是什么來頭?</br> 李準已經告知新來的廚娘了,讓她通知玉香此事,玉香應該會很快派人調查。</br> 嗯,新來的廚娘廚藝好多了,她做的豆腐腦挺好吃的,還有,風韻猶存,看著都養眼,不像之前那個完全是個老媽子了。</br> 這次玉香該是理解自己的意思了。</br> 想到玉香,李準眼眸便是緩緩瞇了起來。</br> 玉香的真實身份,當然不僅僅只是一個花魁那么簡單,她來自南國!</br> 真實身份是南國女帝的胞妹!</br> 十年前,南國皇帝忽然駕崩,太后把持朝政,少帝年幼!</br> 而當時皇帝的幼妹,城陽公主剛過二十之齡,皇帝駕崩數月后,忽然發動政變,直接從太后手中奪權,暗自培養的親信控制了禁衛軍,逼太后交出兵符!</br> 此事震驚天下,當時李準還小,但楊忠告知他此事時,著實震驚了他!</br> 再月余后,傳來南國城陽公主稱帝登基,開女子為帝之先河的驚雷消息!</br> 天下各國都不承認她稱帝一事,就是李政當時都要不是看在對方識趣的加倍進貢份上,恐怕第一個就讓大軍南下,逼她還政于少帝了!</br> 畢竟,南國和武朝是穿一條褲子的兄弟國,小弟出事,大哥哪能坐視不理?</br> 當然,女帝更識趣的地方在于,昭告天下,說等少帝年長,自當還政,李政才沒那么計較,繼續睜一眼閉一眼。</br> 不過。</br> 李準覺得,一個女子在這個男權至上的世界可以冒天下之大不韙,做出稱帝的大膽舉動,估計野望不小,想要她還政,恐怕是做夢!</br> 這個事,將來肯定還有后續。</br> 而且,少帝如今已經成年了!</br> 估計,南國即將會迎來不小的動蕩。</br> 扯遠了些。</br> 當年南國女帝稱帝前,玉香和她這個姐姐簡直是勢如水火,因此對方一稱帝,她就直接跑路了,跑到了武都!</br> 很機智。</br> 姐姐能力不俗,可稱帝,妹妹也不是省油的貨。</br> 花費十年時間,竟然成功培養了一股不小的勢力,以待將來殺回南國,打算與少帝里應外合,推翻姐姐的統治......</br> 結果,不說了!</br> 玉香因為缺錢缺瘋了,覬覦豆腐店的利益,連夜當賊,結果馬蹄失足,落到了李準的手里,還被他抓住了把柄,為了不被關入大牢,遣回南國,只能屈身李準之下。</br> 當然,李準也答應等時機成熟,會幫她回去,干掉南國女帝!</br> 而玉香需要很多錢發展勢力,李準正好有錢,因此兩人一拍即合,玉香也就逐漸變得心甘情愿了。</br> 畢竟,李準是金主啊,最不能得罪的就是金主!</br> 嗯,目前為止,玉香做的都不錯。</br> 而且,玉香長得也不錯,身材也了得,還是公主,唯一可惜的是,她沒有樓歡歡和姜月嬋那樣厲害的武功。</br> 不然,當時也不至于落到李準這個,當初還只是個連殺只雞都困難的弱雞手里,想必玉香也是悔不當初吧。</br> 所以,李準的組織就是這么來的。</br> 對了,李準取名其為天地會!</br> 他就是天地會總舵主陳.......不對,李準!</br> 當然,除了玉香之外,那些成員只知道他們總舵主叫做陳近南!</br> 因此,若是天地會的存在要是暴露了,估計也只會流傳著陳近南的傳說吧。</br> “你看起來很舒服啊。”</br> 李準正在神游,推測南國女帝可能長得很漂亮,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忽然響起。</br> 然后,一個熟悉的場景便出現在眼前。</br> 巨大的窗框里,女子一襲夜行衣,綁著馬尾辮,懷里抱著寶劍,單膝歪著,很是瀟灑慵懶,妥妥美人夜襲圖。</br> 自然便是許久不見的樓歡歡!</br> 李準立刻一臉驚喜,叫道:“咦,小歡歡,你回來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