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你娘說你通過了童生試?不錯!不錯!給你娘爭了口氣你醒悟得雖遲些但只要走上正道早晚還是會有出息以后就在我府里住下我讓嚴夫子好好教你。【無彈窗小說網】”
一口氣說了這么多鮮于士簡有些喘不過氣來兩個小丫鬟趕緊上來替他捶背。鮮于士簡就是鮮于府的老主人再過幾月便是他七十壽辰俗話說:‘酒債尋常行處有人生七十古來稀’他雖到古稀但卻享盡榮華富貴絲毫不知債的愁滋味。
張仇中了童生張夫人有心炫耀便將張仇送到娘家讓父親看看他素日不喜的外孫也開始浪子回頭另一面也想借娘家的雄厚實力給兒子博個前途。
“慚愧!孫兒平時不努力只得個倒數第三。”張仇口說慚愧可那神情卻洋洋自得仿佛這童生真是他考出來的。
鮮于士簡得小丫頭的敲擊慢慢地順了氣他溫和笑了笑道:“這童生不過是個資格第一名和最后一名又有何區別倒是我去年還聽你劣跡今年便一舉考過不簡單啊!”
他看了看遠遠站在屏風邊的李清笑道:“聽你娘說是因為有個好的西席可是他么?”
李清正四下打量這鮮于府早聽說那鮮于仲通是個有名的大富翁此話確實不假他跟家人一路走來不知跨了多少院穿過多少門腳都有點酸了卻被引路的家人告之這只是前院如果再加上族人住的外宅那更是不可計數。
“蜀中出巨富”此話誠然不假李清又一路所見那些家人的穿著最差的也要勝過張府的管家難怪那張祿老念念不忘舊府的好處但見房子皆是雕梁畫柱、軒昂壯麗這廳內的擺設更是讓他膛目結舌大廳正前方放一張大紫檀雕璃案上設著三尺多高青綠古銅鼎上面懸幅青松萬壽圖
兩邊各擺了一溜楠木圈椅都搭有銀紅撒花椅搭中間均有一幾幾上茗碗瓶花俱全四角各放一對落地花瓶東面的是大邑白瓷釉色晶瑩潤澤;而西面的卻是越州青瓷釉面晶瑩象九秋露水色澤更如千峰滴翠想必都是瓷中極品。就連他身邊的屏風也是整塊白玉雕成用紫檀作托架屏風上刻有百子圖人物栩栩如生線條纖毫畢現那張府和此一比就宛若叫花子的破窯一般。
李清正贊嘆這府中富貴卻見門邊一家人使勁朝自己努嘴一回頭見是府中主人正向自己招手他急走兩步上前跪倒道:“晚輩李清給鮮于爺爺見禮。”
“請起!請起!”李清的腿軟嘴甜頓時博得了鮮于士簡的好感他斜睨自己的外孫卻是長楫不跪聽說他在青樓可是給姐兒跪的好容易對外孫生出的一點好感卻被李清這一跪給蕩得無影無蹤。
他意興蕭瑟地揮揮手道:“我有些乏了管家你帶他們下去吧!給李公子安排個獨院不可怠慢了”
那管家應了帶著李清退下張仇有他自己的房間也不和李清打聲招呼徑直去了看得鮮于士簡連連搖頭劣子就是劣子并不因考過童生就斯文懂禮.
進了垂花門又穿過兩條手游廊前面便是李清的住處也是客房不過是個獨院還有個丫鬟伺候.
"李公子替張才玉成好事我這里多謝了!"那管家見左右無人低聲謝道.
“你是-”李清著實有些吃驚他來唐朝沒多少時日怎么到處都是熟人。
管家見李清有些吃驚便笑笑解釋道:“我是張才的大伯張才的父親也就是我弟弟隨小姐嫁到張家。”
“原來如此那張祿管家想必也認識吧!”
“一起長大的自然認識”
突然一只黑色大犬從李清面前竄過把他嚇了一跳后面兩個家人吼叫著追來見到管家卻嚇得停住了腳步。
“又喝酒賭博了吧!讓你們把狗看好總是不信這若是讓老爺看到非打爛你們的屁股!”他見那黑犬已跑遠不由恨恨道:“還不快追!”
二名家人戰戰兢兢地跑去追犬管家這才回頭抱歉笑笑道:“府里太大男子又少所以養些犬護家這只犬自小乖順可不知怎的最近卻了瘋讓公子受驚了。”
李清一驚這不就是瘋狗嗎?被它咬一口可是要死人的急道:“這瘋狗留不得得趕緊打死。”
“是!老爺也是這意思我等會兒就去處理。”
二人說著便進了一個小院院子不大倒也拾得干凈整潔一棵老桂伸開枝葉亭亭如華蓋將三間白墻黑瓦房遮住一半院子里又松松泡泡地辟出幾畦地地里種滿了各種花卉雖不到花季但微風拂處將那泥土的芬芳送來讓人不禁聯想到春夏時的滿園花色。
“如何?李公子喜歡這兒嗎?”管家見李清面露喜色便笑笑道:“這間院子一般不給人住只二老爺的一些詩友來時才讓住住上次住的人姓吳那還是前年的事了。”
李清喜歡這里的清凈雅致他知道這必是管家看在張才的面上特意給自己安排的便拱拱手謝道:“讓老哥費心了!”
門‘吱嘎!’一聲開了走出一大眼睛丫鬟年約二八長相甚是甜美。
“小雨這是李公子以后住這兒你要盡心服侍。”管家笑笑又對李清道:“這丫鬟叫小雨以后就由她來服侍公子對了我還忘說了這兒叫聽雨軒正適合公子這樣的讀書人住。”
管家還有事先去了李清拎著行李進屋卻見那丫鬟正忙著給他鋪床。
“小雨姑娘多謝了這鋪床之事還是我來吧!姑娘可否替我弄些吃的來這一大早過來還真餓了。”長這么大還不曾有女孩子替他鋪過床李清覺得心里怪怪的。
“公子叫我小雨便可我是丫鬟稱不得姑娘”她的臉微微有些紅施個禮跑了出去老遠傳來她清脆的話語:“我去給公子拿飯。”
李清目送她遠去這才笑著搖搖頭進屋把行李一一分類整理突然肚子一陣亂叫卻是真餓了他停下手跌坐在一張藤椅上隨手在桌上的筆筒里取出一把輕羅小扇沒有金邊和墜絡是柄白扇近前來卻見上面輕描淡寫畫一幅山水寫意小品遠山白頭蓑衣草屋一彎碧水凝固只寥寥數筆便描繪出一幅‘獨釣寒江雪’的意境來。
又見斜邊一詩:‘故人住南郭邀我對芳樽。歡暢日云暮不知城市喧’右下角是一方朱泥紅印用篆體蓋上淺淺‘貞節’二字。
這扇子定是前面住的人留下的聽管家說他姓吳這‘貞節’想必就是他的名或字‘吳貞節’?李清想了半天不得要領便把扇子插回原處他只知這天寶年間有李太白、杜子美要不是就是王摩詰這姓吳的詩人他卻一個也想不起。
突然外面傳來一聲尖叫李清驚得從椅上跳了起來他聽出這是小雨的聲音沖出門去卻見一只半人高的黑犬攔住她的路頭伏在地上血紅的眼睛盯著她惡狠狠地低咆。小雨半蹲在地胳膊捂著眼睛懷里卻死死地護著飯盒顯然黑犬是受飯菜香味所誘尾隨追來。
“又是剛才那條瘋狗!”李清不及細想抄起門口的一把竹掃帚大吼一聲撲了上去。</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