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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2章 當眾承認了身份(加長)

    姍姍來遲的是一男一女。
    宴會廳是璀璨的橙色光線,而走廊是灼目的白光,從里往外看,并不能第一時間看清兩人的容貌,只可瞧見女人身上那一條葡萄紫色的絲絨旗袍。
    旗袍,還是這種偏暗色的色調(diào),赴宴的女客一般不會選,畢竟誰不想成為全場最醒目的焦點,穿這樣的裙子,往角落里一站誰能看得見?
    而她很自信,也確實有這個資本,且走近了大家才看清楚,旗袍從胸口到腰間是一朵盛開的罌粟花,鏤空加蕾-絲的設(shè)計,可以若隱若現(xiàn)地窺見她白皙細嫩的肌膚,說是端莊也性感,說是性感卻不低俗。
    再搭上一個復古的妝容,她挽著男伴的手邁步從紅毯的那頭走過來,一天之內(nèi),兩次吸引了全場的目光。
    有人看著這一幕,晃神間感覺似曾相識,愣了好一會兒,忽然低呼一聲:“是她……就是她!我想起來了!”
    周圍聽到他說話的賓客都回過頭,他的臉色有些發(fā)白:“幾年前Sirius慈善晚宴,她也是跟顧三少一起赴宴!”也是這樣!手挽手走過來,漂亮得讓人移不開目光!
    有人不明白:“你說的是誰啊?”
    “姜鳶也!”他咄聲喊出她的名字,“她是姜鳶也!尉總的妻子!”
    這句話讓更多人的臉色白了:“怎、怎么可能?尉總的妻子不是三年多前就病逝了嗎?我還參加了她的葬禮……”
    是啊,尉太太早就去世了。
    在場一定還有不少人記得,那是三年多前,可能是三月,也可能是四月,一個不冷不熱的天氣,尉氏突然發(fā)布訃告,說尉太太突發(fā)急病去世,頭七那天,和尉氏有過合作的人都給足了面子前去吊唁。
    可以說,尉太太是他們親自送走的,現(xiàn)在怎么可能“死而復生”?
    沒有人敢相信這樣的事實,抖著嘴唇道:“陳總裁不是說了,這是他的堂妹表妹嗎?有血緣關(guān)系,長得像也正常吧?你肯定是認錯了!”
    可也太巧了,當年是挽著顧三少的手,現(xiàn)在還是挽著顧三少的手。
    最先認出來的人,喃喃道:“她活了……”
    尉遲聽到他們的話,薄唇一抿,要朝鳶也的方向走去,這時候,黎雪前來提醒:“尉總,您該上臺了。”
    腳步一頓,到底是不合適在這個時候再引人矚目,尉遲深深地看了鳶也一眼,方才垂眸:“嗯。”
    他轉(zhuǎn)身跟陳景銜等人道了聲失陪,然后走上大廳中央那個紅色的舞臺。
    “各位來賓晚上好,首先我代表尉氏集團,感謝大家在百忙之中抽出時間,赴我們這一場三天兩夜的盛會……”
    男人的聲音近在耳畔,鳶也面上笑意依舊,隨手從桌子上拿了一杯紅酒,送到嘴邊噙一口。她的目光溫溫,乍一看里頭好似有笑意,可定睛再看,又只能看到一片無動于衷的風平浪靜。
    她那樣耀眼地登場,比當年的Sirius慈善晚宴有過之無不及,只是這次沒人敢主動來跟她說話,顧久打趣:“都是怕‘活見鬼’。”
    鳶也只是笑,看到陳景銜朝她走來。
    “不是讓你在房間里休息?”
    鳶也眨了眨眼:“大表哥其實是覺得我根本不該上這艘船吧?”
    他雖然知道她回了國,但事先并不知道她也會來游輪,她今天突然出現(xiàn),也在他的意料之外。
    陳景銜眼底是只有他們自己才懂的意思,看著她不說話,鳶也四下看了看這艘船,勾唇說:“這是大表哥親自設(shè)計的游輪第一次下水,我怎么能不來?”
    來都來了,還能再趕下船不成?陳景銜似是別有深意的叮囑:“不要到窗邊吹海風,也不要喝太多酒。”
    鳶也眸子一閃:“知道了,我都快三十了,還拿我當是小孩子?”
    陳景銜是主人翁,沒辦法在這里跟她多聊,簡單說了兩句便帶著秘書去與別的賓客寒暄。
    鳶也手里的酒杯空了,隨手擱在桌子上,順便要端起另一杯,顧久攔了她:“你大表哥剛才囑咐你不要喝太多酒。”
    “是不要喝太多,又不是一點都不能喝,再說了,陸少親自來給我敬酒,我要是不喝,豈不是不給面子?”鳶也言笑晏晏,拿起酒杯,順勢轉(zhuǎn)身,迎上了朝她走來的陸初北。
    “陸少多年不見,風采更勝當年,想來是已經(jīng)和傅小姐修成正果,改天我一定把賀禮補上。”
    陸初北看了一眼對面的玻璃擺件,她是從這里看到他走過來的吧?
    “我是沒變,弟妹的變化卻是很大,要不是弟妹提了傅眠,我都不太敢認你是故人。”
    鳶也摸了摸自己的臉:“我只是把頭發(fā)剪短而已,應(yīng)該沒有變化那么大吧?”
    陸初北捕捉到了她話里的漏洞:“哦?所以你承認你是姜鳶也?”
    承認她是故人,承認她是‘弟妹’,承認她確實是三年前跳江自殺的姜鳶也?
    鳶也唇邊弧度不變,慢條斯理地抿了一口酒,對他的話不置與否。
    顧久聽得出來他們之間有什么,這可能就是鳶也失蹤三年的原因,但在不知道來龍去脈的情況下,他沒有插話,只是站在鳶也身邊,坦然地接受那些似是而非的打量。
    陸初北心思一忖,再說:“今晚的主題原本是尉氏和爾東的合作,但是因為弟妹你的出場,現(xiàn)在大家都只關(guān)注你,都在猜測你的身份,你把主角的風頭都搶了過去。”
    鳶也微笑:“是嗎。”
    “弟妹既然回來了,應(yīng)該不會只待幾天就走吧?接下來會在哪里任職?爾東?還是回高橋?”
    “的確不會馬上走,至于在哪里任職……”鳶也聳聳肩,開玩笑道,“我不缺錢也不是天生勞碌命,好像不是很需要一份工作,就讓我當個好吃懶做的米蟲吧。”
    陸初北挑眉,鳶也看到臺上尉遲已經(jīng)講完了話,要換陳景銜上臺了,她心思一轉(zhuǎn),道了句:“失陪。”
    然后就直接走了過去,在尉遲下臺時,與他擦肩而過,那梔子花香又一次從他鼻間掠過。
    尉遲的腳步一頓。
    鳶也不知跟陳景銜說了什么話,最后上臺的人,變成了她。
    宴會上的發(fā)言來來去去就是那幾句公式化的客套,哪怕是尉總裁也說不出花來,賓客們原本都只是隨意聽著,但一看到她上臺,紛紛整起思緒,盯住了她。
    這個從上船前就舉止張揚,身份神秘的女人,她想干什么?
    鳶也站在了臺上,先看了一圈臺下眾賓客,之后才露出一個笑容,比起她上船前堪稱放肆的舉止,這會兒穿了旗袍,人也變得溫順有禮,說話十分得當。
    “大家晚上好,首先請允許我代表爾東集團,鄭重地向諸位的蒞臨,表達榮幸之情,今天恰好是圣誕節(jié),我再跟大家道一聲,圣誕節(jié)快樂。”
    賓客給面子地鼓掌回應(yīng),尉遲還在高臺邊,沒有走,也沒有轉(zhuǎn)身,聽著身后她嫣然帶笑的話,眸子烏黑,難以辨別情緒。
    掌聲結(jié)束后,她笑著繼續(xù)說:“原本應(yīng)該由我表哥陳總裁登臺來跟大家說話,但是我覺得大家對我更感興趣,所以還是換我吧,也許這樣一來,關(guān)注臺上的賓客就會比尉總上臺說話時更多,我們爾東也比較有排面,是吧?”
    有點調(diào)皮的幽默,引得大家發(fā)出一陣善意的笑聲。
    尉遲轉(zhuǎn)頭看向高臺上,鳶也不躲不閃跟他對視:“不好意思啊尉總,我不是故意拉踩你,我只是想活躍一下氣氛,如有冒犯,等會兒下了臺,我親自跟您道歉。”
    心思活絡(luò)的賓客暗中對了一眼,原本大家就很懷疑她的身份,她現(xiàn)在竟還主動提起尉總裁……
    仿佛是知道大家心中所想,鳶也輕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噢,差點忘了,我還沒有做自我介紹。”
    “我姓沅,水字旁的沅,單字‘也’,沅也。”
    沅也?沒有人認得。
    鳶也說完也低聲重復念了幾遍自己的名字,沅也,沅也,然后搖了搖頭:“我也覺得我的名字有些拗口,所以我平時都是念平調(diào),鳶也。”
    鳶也!
    姜鳶也!
    真的是她!
    她真的還活著!
    眾人錯愕的神情里,陸初北低聲:“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通透如他,現(xiàn)在也看不明白了,她先是高調(diào)出場,現(xiàn)在又當眾承認身份,她想干什么?
    還有她現(xiàn)在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怎么跟當年一模一樣?
    沒有人比他們更清楚當年都發(fā)生了什么事,可在經(jīng)歷了那些事情后,現(xiàn)在的鳶也竟然還能“一樣”,這就很不對勁。
    尉遲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望著臺上的人。
    耳畔是她帶笑的話語,張弛有度,進退從容,還是那個口才絕佳的鳶也,還是那個善于交際的鳶也。
    和三年前她最后留給他的記憶,是那個呆呆木木,有精神障礙,有抑郁癥的鳶也,截然相反。
    鳶也后面說了什么話,其實沒有什么人去聽,大家都在震驚里她“死而復生”,要不是顧忌尉家和陳家在場,他們甚至想直接去問鳶也這到底怎么回事?現(xiàn)在只能按捺著,但都準備好了,等下了船馬上派人去調(diào)查!
    鳶也說完,也不管大家反沒反應(yīng)過來,鞠了個躬便下臺,剛走下最后一節(jié)臺階,就被尉遲握住手臂。
    鳶也揚眉:“尉總?”
    尉遲低聲:“不是說要跟我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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