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讓馬公公給她遞話。</br> “還請太后娘娘稍等,奴才這就進去問問皇上。”馬公公笑著完,恭敬地行完禮,才轉身去問。</br> 禮數上是挑不出毛病的,對太后那也是恭敬有加,可就是讓太后心堵的難受。</br> 馬公公很快就出來了,手里還拿著一個托盤,上面放著的就是鳳印。</br> “回稟太后娘娘,皇上謹遵您的教誨,先暫時將皇后放出來,鳳印也歸還,讓她繼續掌管后宮事務。”</br> 馬公公笑瞇瞇地道。</br> “……”太后瞪著那鳳印,深吸一口氣,忍著怒氣問道,</br> “既然皇上這么輕易歸還,又為何要拿走鳳印,這豈不是太過兒戲了?!”</br> 馬公公聞言,立刻露出一抹苦笑,低聲道,</br> “昨晚上憐嬪想要看看鳳印長什么樣子,皇上立刻就允了,派人從皇后那里拿過來了,讓憐嬪和玉嬪把玩。</br> 剛才奴才進去了,憐嬪一聽太后娘娘問責,就立刻向皇上認了錯,皇上就讓奴才將鳳印給拿出來了。”</br> 馬公公這一番話,可是將一個昏君的形象給立穩了。</br> 就為了一個出身低賤的妃子想看鳳印,便不顧皇后臉面給拿來,隨意讓其把玩,又因對方一句話而隨意歸還。</br> 如果這都不叫昏庸的話,那還有什么能稱為昏庸!</br> 太后覺得內心大震,眼睛都不由地瞪大了幾分,不敢相信這是皇上能干出來的事。</br> 太后想到兒子魯王的那些話,只能告訴自己這才是正常的,皇上真的為了那兩個女人,沒了理智了。</br> 他們的目的,馬上就要達到了。</br> “皇上他,他身子還好吧?”太后神色復雜地問道。</br> “回太后,皇上不太好。”馬公公臉上的苦澀更濃了,</br> “可是,老奴勸不住皇上,憐嬪和玉嬪又一味地順從,讓皇上沉迷……唉,老奴伺候皇上三十多年,從來沒見過皇上這般過。”</br> 太后抿抿嘴,一時間不知道該什么,只能假意呵斥,“這簡直胡鬧!你讓開,哀家必須進去,哀家要當面和皇上。”</br> “還請太后娘娘不要為難老奴,皇上了,他知道其他人一定來煩他,所以,他誰也不見。”</br> 馬公公一張臉都能滴出苦水來了,聲道,</br> “皇上就為了聽不到那些大臣的諫言,所以才立了太子,這樣就可以名正言順地連早朝都不上了。”</br> “皇上他,他怎么能墮落至此啊!”</br> 太后滿臉的痛心和難受,卻也沒有再要進去勸阻的話,實則她內心已經信了馬公公的話。</br> 不過,她心中還是有些疑慮的。</br> “之前皇上對憐嬪和玉嬪也沒這么迷戀啊,怎么突然間……”太后猶豫地問道。</br> “唉,太后娘娘,你是不知道啊。”馬公公似乎就等著她問這句話呢。</br> 仿若一下子打開了話匣子一樣,將皇上這段時間對憐嬪和玉嬪的癡迷詳細地描述了一遍。</br> 這里面自然是有真有假了,馬公公也有夸大的成分,但是,太后卻是全都信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