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接過來,一個字一個字地仔細地看了一遍,然后皺著眉頭道,</br> “這先皇留下這個旨意,到底是什么意思啊?我怎么看著這么的糊涂呢,他一邊削弱安王的兵權,一邊又給安王巨大的治理權,這是要干嘛!”</br> “其實也沒那么復雜,父皇留下這個就是為了提醒我,讓我不能過分相信二哥,要一直提防著二哥,也要恩威并施。”</br> 皇上開口道,</br> “母后你不用擔心,這對我和二哥都沒什么影響。”</br> “你們兄弟倆情比堅金,互相信任,那其他人大臣呢?他們可不這樣想啊。”太后沉下臉道,</br> “這道旨意你同意了,就是在給他們傳遞一個信號,你早晚要拿安王開刀。”</br> 皇上皺了皺眉,然后道,</br> “母后,朕知道這一點,所以,今朕仔細問了英國公,他父皇還留下鄰二道旨意。”</br> “啊?還有?”太后聞言也驚訝了,第一時間就在心底吐槽,這皇上閑著沒事,都瞎琢磨什么呢!</br> “嗯,這第二道旨意是若是十年后,二哥本本分分,沒有做過任何僭越的事情,若是朕還依舊相信他,那就給予二哥最大的榮寵。”</br> 皇上笑著道,</br> “父皇就是想要考驗我和二哥,我有信心,這十年不會變,對二哥也是如此,所以,沒什么好擔心的。”</br> 太后聞言,緊皺地眉頭微微的松開,可隨即她又道,</br> “那這件事,你要不要和安王通個氣,有十年的約定?”</br> “英國公越是告訴朕這第二道旨意的大概內容,就是要朕保密,否則就沒了父皇當初考驗的初衷了。”</br> 皇上道,</br> “我不能和二哥通氣,但是,我想即便二哥不知道十年后這一點,也不會背叛朕的。”</br> 太后還是覺得不大妥當,但是,她也隱約覺得還是不告訴的好。</br> “安王和安王妃的才干,能頂數十個人。”太后想了想,沖皇上勸道,</br> “你既然以后都不想選秀,那你制衡這些文武大臣的手段就少了一種,所以,你就更需要安王的支持了。</br> 母后和你一樣,相信安王和安王妃的品性,他們都是那種你對他們好一分,他們能還你十分的人。</br> 所以,皇上,你以后一定要堅定地相信這一點,切不可忘記他們對你的大恩大德,不要忘記你能有這一切,都是他們給你的。</br> 不要被這無上的權力還有那些大臣的聲音迷了你的心智,讓你沒有了感恩的心和容饒度量。”</br> “母后,謝謝你告訴我這些。”皇上聞言笑了,心里特別的溫暖,</br> “我身邊有母后這么時刻清醒的提醒著,我也不會犯錯的,母后越來越有圣賢智慧了,就是我的引路人。”</br> “別給我灌迷魂湯了。”太后聞言,頓時間笑了,</br> “行了,時間也不早了,你趕緊回東宮休息吧,別在這處理奏章了,這些是看不完的,最重要的是養好身子。”</br> “嗯,聽母后的。”皇上笑了笑,起身和太后一起離開御書房,走到外面的攆車旁,兩人一個回鳳儀宮,一個回東宮。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