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所見赫然是一座巨大的宴會廳。
廳中燈光耀眼,彩帶繽紛,氣球成群,鮮花錦簇。
寬大的紅毯直鋪向前,將滿場的賓客和宴席分割成左右兩邊。
紅毯的盡頭是一座半米高臺,上面紅色的幕布拉開,正中央嵌著一個巨大的金色雙喜。
雙喜字的下方,一對新人正在主持人的主持下,舉行著婚禮儀式。
身著鳳冠霞帔的絕色女子,毫無疑問正是頗為熟悉的班長,也是此方夢境的主人。
而讓寧焱感到震驚的是,對面那個穿著紅金雙色龍鳳褂的新郎,竟然和他長得無比相似。
什么鬼?
這是夢到跟我結(jié)婚了?
我沒來的這幾天到底發(fā)生什么了?
寧焱總覺得他好像錯過了一大段劇情。
但細(xì)想之下,似乎這個場面也沒什么
終歸夢境只是夢境,無法代表現(xiàn)實。
這年頭誰還沒做過幾個春夢啊?
更別說班長的夢境如此素淡純潔了。
擱一些單身狗的夢境里面,那才叫一個不堪入目,用銀趴來形容都是侮辱了這個詞。
不過寧焱雖然明白這些,但看到擁有自己長相的新郎和班長舉行婚禮儀式,依然讓他有種淡淡的驕傲。
其他不說,班長既然會把他列為新郎,說明潛意識里至少對他不存在什么惡感。
甚至更進一步來說,他的長相正好在班長的好球區(qū)里。
人們常說男人大多是好色之徒。
其實多翻翻那些社交平臺就知道,女人也一樣。
食色性也,古人早就看穿這一切。
寧焱安靜的站在旁邊,并沒有急吼吼的上前請教功法。
他準(zhǔn)備旁觀臺上兩人舉辦完這場結(jié)婚儀式。
好歹在夢中給班長一場完整的婚禮。
絕對沒有任何探究洞房的想法。
臉龐一片空白的主持人說著熱場的臺詞。
隨著儀式的進行,很快就到了拜天地的環(huán)節(jié)。
這個環(huán)節(jié)結(jié)束,差不多就該洞房了。
寧焱正想著,就聽見主持人大聲說道:
“一拜天地,請新郎綁好新娘!”
??
一瞬間寧焱差點以為自己耳朵出問題了。
綁新娘是什么鬼?
最近的中式婚禮都變成了這種樣子嗎?
他滿臉狐疑的瞧著,就見新郎往口袋里一掏,一把掏出指頭粗細(xì)長達(dá)三米的粗麻繩,跟著就上去捆綁楚玲玉。
楚玲玉表情柔弱,眼神怯怯,卻沒有任何拒絕之意,任憑對方將她捆的凹凸有致色氣逼人。
尼瑪,就算做夢,你也別太離譜嗷!
有你這么結(jié)婚的么?
緊跟著主持人又要宣布第二拜。
寧焱用大拇指去想都知道,這第二拜肯定又要折騰出什么幺蛾子。
當(dāng)即眼神一凝,直接穿進主持人里,高聲喊道:
“二拜高堂,請新郎給新娘松綁!”
新郎的動作微微停滯了一下,似是有些困惑,可仍舊按照寧焱的指令,將楚玲玉身上的粗麻繩給解開。
直到那長蛇似的麻繩全都落在地上,楚玲玉依然保持著被捆綁的姿勢,甚至臉上都透露著極為明顯的失落之色。
“大庭廣眾之下,給我收收你的XP啊。”
寧焱沒再浪費時間陪她玩游戲,當(dāng)即便命令道:
“請新娘詳細(xì)講解《大周天源流》的第六章!如果能讓在場所有人滿意的話就可繼續(xù)捆綁!”
班長頓時眼前一亮,抑揚頓挫的開始細(xì)細(xì)講解起功法來。
兩個小時后,寧焱終于將最后一個繩結(jié)系上。
他沒想到班長在夢境里還挺有智商的,知道講一段停一段,逼他把繩子綁上一截,等到講完繩子也剛好綁完。
眼下該上的課全都上完了,眼瞅著距離夢境潰散似乎還有點時間,寧焱想了想,向班長請教起了劍理知識。
上次在夢境里面對方就推薦他去看劍理著作,說明她對劍術(shù)并非一竅不通。
果不其然,當(dāng)他詢問之后,班長立刻開始講解起相關(guān)的劍理知識。
那豐富的內(nèi)容和完善的細(xì)節(jié)聽得寧焱整個人都如癡如醉。
也許班長在劍理方面的知識底蘊比不過能夠改善劍式的師母。
但用來教他卻是綽綽有余了。
直到此方夢境支撐不住破滅開來,寧焱方才戀戀不舍的回到了自己的身體。
在宿舍中醒來,他沒有第一時間起床,而是對班長在夢中所教導(dǎo)的知識進行仔細(xì)的梳理和體悟。
整理完成后,他悠悠然的前往靈能塔。
六小時的修煉下來,增漲的靈力較之以往又提升了約莫百分之五。
這頓時讓寧焱稍稍松了口氣。
如此看來,只要再向班長認(rèn)真請教個幾遍,將整套《大周天源流》鉆研透徹,下次月考前突破煉氣四重必定不在話下。
也不知道到時候又能同步什么新的技能。
寧焱自得其樂的想了一會兒,轉(zhuǎn)而又開始考慮新的問題。
上次僥幸擊敗蔣凡,對方一定十分不服氣。
說不好就會什么時候過來找場子。
僅憑符文木劍和刺劍式怕是很難擋下對方。
哪怕他跟在師母身后學(xué)習(xí)小震劍式,學(xué)有所成也終究需要時間。
雖然學(xué)校對私斗的懲罰極為嚴(yán)厲。
但不能把所有的希望全都寄托在虛無縹緲的規(guī)矩上面。
萬一在校園里被蔣凡偷襲打暈過去,事后想申訴也晚了!
自身一定要有能夠自保的手段!
如今他手上有師母給的金光符,理論上來講完全能夠防得住蔣凡。
不過就怕會出現(xiàn)什么意外,畢竟伱激發(fā)金光符都還要時間呢。
而且一味堅守挨打也不是寧焱的風(fēng)格。
他決定要掌握更多的主動權(quán)!
最好的方法自然就是購買攻擊類的符篆。
像什么一品二階的金箭符,一品二階的雷擊符等等。
多來幾張,蔣凡就算煉氣六重都能把他頭打爛。
但是……
一品二階的符篆實在是太踏馬貴了!
隨隨便便就要幾十萬,簡直不拿錢當(dāng)錢。
寧焱深吸口氣,決定換個思路。
昂貴的符篆買不了,勞資還不能自己畫嗎?!
我踏馬好歹也算半個符修啊!
想到就做。
寧焱沒有浪費時間,快步朝著宿舍跑去。
來到宿舍,就見孔俊英正在桌前畫著驅(qū)魔符。
見他過來,孔俊英連忙喊道:
“老寧過來給我瞧瞧,我這驅(qū)魔符是不是大有進步?”
寧焱瞥了一眼,點頭道:
“差不多有小學(xué)生的水準(zhǔn)了。”
“罵誰呢?”
“總比先前的幼兒園要強。”
“你是在夸我?”
“當(dāng)然。”
孔俊英頓時抖起來了。
見寧焱落座后也拿出制符工具,小胖子頗有些好奇的問道:
“你這是要畫什么符?”
“爆炎符。”
聽到這個回答,孔俊英的表情反而變得疑惑起來:
“如果我沒記錯,爆炎符應(yīng)該是一品二階的攻擊符篆吧?你確定你能畫得出來?”
雖然寧焱先前已經(jīng)在木劍上銘刻符紋,但銘刻符紋的難點主要體現(xiàn)在技藝上面,對靈力的要求并不是太高。
反觀繪制符篆,最基礎(chǔ)的要求就是要有著相應(yīng)境界的靈力。
就拿一品一階的辟邪符來說,要想繪制成功,繪制者至少也得是煉氣一重,否則單單體內(nèi)的靈力都不足以支撐符篆繪制完成。
至于通過丹藥等外物補充靈力倒也不是不行,但體內(nèi)靈力的波動必定會增加制符的失敗率。
更別說一張符篆賣出去的利潤可能還抵不上那顆丹藥的價值。
沒人會做這么吃力不討好的事。
因此繪制符篆的最低境界要求幾乎是符修們默守的規(guī)矩。
要想繪制一品二階的符篆,至少也得達(dá)到煉氣四重。
否則單單制符的失敗率都足以讓人崩潰。
寧焱一邊整理手上的工具,一邊平靜的回道:
“我明白你擔(dān)心的是什么,常規(guī)情況下繪制一品二階的符篆確實需要煉氣四重,但這次的爆炎符我決定使用血煉術(shù)。”
孔俊英頓時一臉震驚:
“你瘋了嗎?使用血煉術(shù)?萬一失敗那損耗的可是自身的精血啊!你全身的精血夠你畫幾張符啊?別到時候一張都沒畫成功,反而傷到自身的本源!再怎么拼命也不是這么拼的!”
寧焱淡然道:
“我意已決,一次,必定就能成功!”
說著,在孔俊英的注視下,他咬破舌尖,噴出一口精血,混入提前備好的符墨中,符墨瞬間暈開,化作刺眼的血墨。
寧焱以符筆沾墨,以靈力運使,筆走龍蛇,筆觸沉穩(wěn)而有力,絲滑而順暢,沒有丁點滯澀,仿佛他消耗的精血都是假的一般。
孔俊英在一旁看著,連呼吸都差點停止,絲毫不敢出聲打擾。
等到一紙爆炎符終于落筆畫成,寧焱的臉色微微蒼白,可眼底卻泛起一絲笑意。
果然,天羅門制符流里改進后的血煉術(shù)十分成熟,繪制成功率極高,再配合他同步后的制符經(jīng)驗,幾乎沒有失敗的可能性。
只不過終究是用體內(nèi)精血畫符,畫個一張也就不得了了,吃兩天靈食就能補回來。
真要消耗太多精血以至于虧損本源,那才叫得不償失。
有了這張堪比煉氣六重全力一擊的爆炎符,哪怕碰上蔣凡,都能讓他嘗嘗厲害。
而且用精血繪制的符篆和普通的符篆不一樣,心念一動,立刻就能引爆,不存在任何阻礙,這可比常規(guī)的符篆要好用得多。
身處危急關(guān)頭,快上0.1秒或許都能用來救命。
寧焱拿著爆炎符,喜不自勝。
孔俊英在一旁看著,除了羨慕,更多的還是欽佩。
換做是他,哪怕處在煉氣三重巔峰,也絕對不會損耗精血去制符。
除了沒有自信一次就能成功之外,他同樣缺乏那種骨子里的狠勁。
而現(xiàn)在,寧焱既有這個心性,又有出神入化的制符技藝,孔俊英下定決心要牢牢抱住這個大腿,當(dāng)即出聲問道:
“我最近準(zhǔn)備在直播平臺上販賣驅(qū)魔符,老寧你要試試制作一批擺上去賣嗎?”
“賣符嗎?”
寧焱倒是沒有先前那樣一口回絕。
他想了想,開口說道:
“如果是我畫的符,價格可能會定的比較高。”
“那是當(dāng)然,”孔俊英笑著說道,“你的技術(shù)我還能不信嗎?就你制出的驅(qū)魔符,比起超市里賣的怕也不遑多讓,價格肯定沒必要賣的像我那么低。”
“可以,我先畫個幾張給你擺上去,利潤咱們?nèi)叻帧!?/p>
“三成就算了,我就幫個忙吆喝而已,你回頭指點一下我的制符技藝就行了。”
“公是公私是私,說好三七就三七,如果這次賣得好,咱們以后還能繼續(xù)合作。”
看著寧焱那認(rèn)真的表情,孔俊英心中一暖,笑著點頭道:
“那行,就依你所言。”
于是,寧焱準(zhǔn)備好材料,一連畫了十張驅(qū)魔符,靈力直接耗盡,回到床上打坐恢復(fù)。
孔俊英拿出蜃影珠,披上美人皮,打開直播間開始營業(yè)。
這次的營業(yè)他表現(xiàn)得分外盡力,甚至當(dāng)著諸多觀眾的面跳了好幾支宅舞,刺激得廖英山剛回來,立馬又滾了出去。
等到半夜直播結(jié)束,看著只賣了四張的驅(qū)魔符,寧焱和孔俊英不由得面面相覷。
撇開制符成本以及流量費等雜七雜八的費用,四張符的利潤也就一萬二,平均一張能夠達(dá)到三千塊,對比孔俊英一張辟邪符三百塊的利潤,簡直就是十倍的提升。
但問題在于,驅(qū)魔符比辟邪符價格更高,買的人也更少,即便孔俊英今晚勁歌熱舞火力全開,最終也只賣了四張,平時可能連四張都賣不到。
反觀辟邪符,生意好的時候一天能賣二十多張。
當(dāng)然了,如果寧焱愿意降價銷售,薄利多銷,驅(qū)魔符的銷量肯定也是能提上來的。
可問題在于他只是想賺錢,并不想成為畫符的工具,
每天畫個十來張也就罷了,畫個一百多張真當(dāng)他是符篆系的符修啊?
直播間賣符的路子,暫時算是斷了。
還得找新的方法賺錢。
而就在寧焱思索之際,校外的一間酒吧里面。
“啪”的一聲脆響,身材高大的趙虎整個人飛了出去,撞翻了一堆桌椅。
一個氣息凜冽的平頭青年冷漠問道:
“每月定例五千萬,這個月怎么只交了四千五百萬?剩下的錢呢?”
面對近在咫尺的筑基大修,趙虎一口氣都不敢喘,挺著掌印鮮紅的臉龐,爬起來連忙說道:
“還有借出去的三百萬,利滾利敲出來五百萬不難,我已經(jīng)安排人去催了。”
“夠了!”平頭青年冷聲道,“你當(dāng)我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嗎?錢給人賭完了,人還給他跑了,雖然錢都在下面的場子里轉(zhuǎn),但人家是在白嫖你知道嗎?區(qū)區(qū)一個煉氣三重也敢白嫖我,你讓兄弟們怎么看我?”
趙虎頓時滿頭大汗。
平頭青年俯下身,靠近他的耳邊說道:
“錢既然收不回來,那就不要收了,留給他當(dāng)醫(yī)藥費好了。”
“一等武大的學(xué)生殺起來確實麻煩,但廢掉卻很簡單,還用得著我教你嗎?”
趙虎的眼神驟然變得陰狠:
“我明白了,陸少!”
“別再讓我失望。”
平頭青年拍拍他的臉,轉(zhuǎn)身朝著外面走去,很快就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