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會知道...這個,”令瞳驀的想起一人“是不是青哉告訴你的?”這個大嘴巴我一定弄死他,她心想。
“青哉守口如瓶,我詢問多次不得?!辩R回為青哉開脫,畢竟此人之后還有點用。“是開海劍?!彼f“我能夠作為沈遙出現在人間,便是開海劍給我的機緣。沈遙昏迷那次,在夢中我看到了很多熟悉又陌生的場景,有你,有開海,有...這顆珠子的主人?!泵夹牡纳徎伾魸?,容色妖冶,哪里像個仙君,他擁緊懷中人,癡迷且霸道。
“獨獨沒有我...你說,我怎么會看到這些?”
答案呼之欲出。
“你能這么問我,也該懂了吧?!痹捳f的如此明顯,令瞳也不繞圈子了。
“懂什么?”青年將唇貼在她后頸,還行繼續。
令瞳掙開他,與他隔開兩條手臂的距離“輕序即將復生,而你,是他不可或缺醒來的條件之一?!?/p>
“我就是那顆爛珠子,是么?”
四周旋起凌厲的罡風,將二人置于漩渦中,她聽到鏡回難過的聲音。
“你怎么可以這么輕易說傷人的話,就不能猶豫一下嗎...”
鏡回眉心的紅蓮花似要滴血,目光緊鎖住她,令瞳想要脫出卻動彈不得,屬于神的威壓將她困牢在原地。
“不過也好,我總有法子?!?/p>
霞光漫天,數以萬計的星宿為他慶賀,他并不在意。
“你究竟是什么品種的蓮花?”令瞳卻對此驚訝的很,憑輕序那顆快碎裂的珠子可達不到這個境界,除非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令瞳突然想起當年輕序將蓮花移栽回來時那小心翼翼的樣子,是蓮花沒錯,但不是普通的蓮花,否則輕序怎會特別對待?她遨游天地萬年,從未聽說有蓮花會這樣,除非他存在的時期比她更早。
紅衣似火,自來這月露臺起或是更早,他開始偏愛紅色的衣物。
池中搖曳的一窩小白蓮被也潑上了紅色。
雖然無法看清他的真身,這會兒大抵也是猜到了。
“業火紅蓮!你竟然是業火紅蓮...”
鏡回不言不語,成神頭件事便是將手探入自己心口挖出那顆龍珠。
“你瘋了?”令瞳被嚇到,撲上前雙手壓住傷口。
鏡回慘笑“總歸是神了,這點傷算得了什么?!彼孕乜谧プ×钔氖忠獙⒅樽尤o她。“拿走。”
令瞳氣急揮袖甩開他的手,珠子噗通落入池中漸入水底,如同在水中點起一盞燈籠,配上萬里星宿道賀,美的讓人窒息。
令瞳也很窒息。
鏡回傷的很重,胸口的血止不住。可他偏偏作死,施法抬起池底龍珠,固執的要給她。
“珠子,給你?!?/p>
瓏山神君龍角都氣出來了,黑色的龍角生出徹底散開了她搖搖欲墜的發髻,白衣黑發,黑色的龍角隱約可見細小的傷痕。
柔軟的觸感繾綣柔情,令瞳以吻相勸,鏡回便丟盔棄甲。
一路架著他回屋子又將他放在榻上,令瞳正要去為他熬制仙藥,手腕卻被人抓住,青年蒼白如紙,脆弱的不成樣子,強撐著精神眼睛死死鎖著她。
“我去熬藥,血是勉強止住了,可傷了根本,你可有的湯藥要喝了。”令瞳拍拍他的手哄他,她攏起寬大的衣袖,作勢要去藥爐。
“你穿這身很美...”
令瞳哭笑不得,有些人半死不活還想著風花雪月。
“是是是,鏡回神君眼光好行了吧?!绷钔洁熘熬褪穷伾珕我?..”
鏡回眼光還是不錯的,送她的衣物個個都是極美,倒是看著挺順眼,唯一不好的便是在顏色這塊令瞳無法認可,這不是白的便是白的帶點紅邊紅刺繡,要么便是珍珠。
“你所有衣柜里十件有八件都是盔甲...衣服不是黑的就是黑的...”
令瞳立馬炸毛“受傷了就閉嘴好好養傷,不要那么欠揍?!?/p>
她打了那么多年仗,只要睜眼都是在打架,有這么多盔甲也不奇怪罷。不修邊幅這么些年,看到愛打扮的女仙搔首弄姿只覺得別扭至極。
若不是自己與男子大有不同,她都忘了自己個是個女子
廣海送來縫著珍珠的衣物來時她廢了好大勁才說服自己穿上身,只因不想辜負他一片心意,這人還如此不識好歹。
許是不想破壞此時溫馨的氣氛,青年直到喝完藥也不發一言。
“下次不許再提衣柜的事...”
令瞳在沉默中憋了半晌,放好藥碗正欲與他敘話時發現此人雙眼緊閉,已然入夢。
她輕笑...又忽然想到什么。
池底的珠子熠熠生輝,星辰已退去,唯有它散發著光亮。
房間內,本睡著的人不知何時醒來了,澄澈如琉璃的眼珠漾起陣陣暗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