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羅的執(zhí)著仙女們不能理解,紛紛來勸說“你這個劫歷的兇險(xiǎn),如今好不容易晉升上仙,為何還要肖想不屬于你的。”
女人固執(zhí)道“人總會變。”
“你如何與令瞳大人爭,無論是容貌,實(shí)力,品級,整個天地間找不出第二個來。你無論做什么,都是徒勞無功。”
阿羅渡劫歸來,顧羅的記憶也不曾舍棄。“我不信他真的對我無情。”
逢場作戲也罷...無論如何她都要堅(jiān)持。
“哎...”同是瓏山中的仙女,幾人也只能嘆息“若你真如此執(zhí)著,眼下倒有個機(jī)會...”
滾燙的氣浪在荒漠中涌動,汗珠不等墜地就已經(jīng)蒸發(fā)。
即使阿羅不畏火這會也是汗如雨下。
“鏡回殿下。”她在火海中艱難挪動,一株紅蓮在其中綻放,聽不到她的聲音,也感覺不到她的存在。
這伐罪之火灼人非常,火浪掀起她的衣裙獵獵翻飛,她很難靠近。只得嘆息“你總是遙不可及…”
火琉璃是火族分支,她的真身對于鏡回來說實(shí)則是一味良藥,可以治愈他的傷。
她苦笑著“明明我們才是契合,你卻要苦追令瞳…你我都猶如困獸。”
阿羅化出真身,落入花瓣中。“待你傷愈,你又如何抉擇呢?”
月露臺的紅蓮枯萎了,沒了鏡回,這些脆弱的植物便沒有庇護(hù)。
輕序給她帶來海蘭花,這里霎時蘭香遍布。
令瞳驚訝問“傷好了?這么快?”
青年懶洋洋臥在池邊順手撥弄著海蘭花,很是滿意這個場景。“青哉忙得很,他叫我來投靠你。”
廣海被扶離鬧騰了一回?fù)p傷嚴(yán)重,不過…“扶離的事青哉同你說了嗎?”令瞳好奇問他。“以他的作派,必然是要告狀的。”
龍宮被搞那么慘,不討回些代價怎么能行。
“據(jù)說他目前正忙著找尋救治少瀾的方法呢…”輕序注意到她的神情,問“嗯?扶離也得罪你了?”
令瞳陰陽怪氣道“也不看誰的屬下,帶著蝦兵蟹將胡鬧便罷了還出言不遜。”
“要我以前脾氣,他搞不好已經(jīng)魂飛魄散了,還能有命去拆家,嘖。”
輕序被她這番話給逗笑了“你什么脾氣?狗脾氣?”
令瞳反手就是一刀過去“你試試?”
“我可是病號呢。”輕序指尖輕微用力便彈開面上刀刃“斬流刀拿你手里真是粗魯至極,可惜了我的好刀。”
“還不還給我?”
這討債的嘴臉像極了民間那些個喪盡天良的地主,令瞳可不怕,這廝病號而已。
“身外之物,離了人這物件便是野的,誰拿就是誰的。”
輕序被她這厚臉皮樣給驚到了,面上卻還繃得住,他大方道“刀都被你霸占了,那人要不要,一并給了,湊個齊整。”
令瞳以為他在玩笑,于是也順口道“那我可要不起,你在我背上可沒少禍害我,東陵御那會被坑的有多慘你不知道?”
氣氛變得僵硬。令瞳才知道自己說錯話了,他們很默契的不提這些事的。
“我開玩笑的…”
輕序也不生氣,他輕撫她的發(fā),不動聲色扯下那枚紅蓮步搖,溫和道“我不怪你。”
那枚步搖在令瞳看不見的位置化作飛沙,青年漫不經(jīng)心的揉捏指尖細(xì)膩的沙塵。
“只是瞳瞳,你那一劍也太狠了些。”
令瞳被他這句話觸動敏感的神經(jīng)“我不是有意的,我當(dāng)時不知怎的…我控制不了自己…我對不住你…你以前沒這么瘦弱的…”
青年達(dá)到目的微微挑眉,唇角上揚(yáng)“沒關(guān)系,我不會生你的氣。我們并肩幾萬年,又怎會恨你。”
令瞳哪能察覺半分,她只覺更加愧疚。“我法力雖不如你,畢竟同屬黑龍一脈,可將我的龍珠切一半予你。”
輕序按下她抬起的斬流刀,“不必如此…若真想補(bǔ)償,不如將這些亂七八糟的衣裳給換了,看著很不順眼。”
“...你也這么覺得?”令瞳提溜起長到拖地的裙擺也是滿臉嫌棄,找到了知音一般“青哉上回也這么絮叨過我,那白蓮花找他要珍珠來著...果然還是黑色最適合我。”
先頭還愧疚的要命,這會又轉(zhuǎn)移注意力,什么都不服就佩服她這跳脫的性子。
青年無奈,看來同她煽情無異對牛彈琴。“趕緊將這些別扭衣物丟了去,像什么樣子,堂堂女武神,我都快認(rèn)不出你了。”
令瞳表示認(rèn)可,這些衣服確實(shí)耽誤她砍人的動作。
隨后又為難道“可這些畢竟是人家送的,丟了不太好吧?”
輕序這才發(fā)現(xiàn)少了點(diǎn)什么,只要他出現(xiàn)那個斗雞似的小蓮花必然也在。
哦,原是那粘人的小跟班不在。
“那女里女氣的蓮花去哪了?成日里兜著紅白衣裳晃悠,長相沒有一點(diǎn)陽剛之氣。你居然喜歡他那種的?”
這句話敵意分外明顯。
令瞳沒察覺不出他的意圖,丟下手中裙擺調(diào)笑道“怎么一向光明敞亮的輕序大人還做起了背后議論人的勾當(dāng)?”
放眼當(dāng)世,也就令瞳敢如此與他說話了。
輕序已經(jīng)習(xí)慣了。“怎么,你要維護(hù)他?”
令瞳漫不經(jīng)心褪下刺繡繁雜的長袍往椅子上一扔“為何要維護(hù)?我與他已是陌路人,你隨意說,說到天荒地老也與我無關(guān)。”
這話聽著倒像是在置氣。
那還穿著這些衣服?
不過他不著急。
沒人比他更了解令瞳,她沒有那么多的柔腸千百。她骨子里的霸道與生俱來,絕情起來誰也不能奈她何。
若是要與她成雙好,沒那么容易。
他從不敢顯露心思,不怕刀山火海,卻怕極了她冷漠的心。
衣裳太繁雜,令瞳索性掐訣將一身紅白邊做玄黑“果然還得是黑色,就是這袖口還是寬了些。”
輕序心中暗嘆氣:嘖,前腳剛踹了蓮花神君,后腳還能這么氣定神閑捯飭衣服。
不愧是令瞳。
“話說就連我都記得人間那些事,你怎么就不記得呢?”
輕序很淡定“我不是一直在你背上充當(dāng)刺青么,一個刺青能有什么記憶?”
不對啊,輕序能夠蘇醒說明帝王氣滋養(yǎng)的還不錯,沈遙都記得,怎么沈逸就全忘了,真是神奇。
令瞳疑惑半晌,幽幽道“真虧,少了個調(diào)笑你的由頭。”
“你這么說我倒是好奇,難不成人間真發(fā)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回想沈逸在她面前那個憋屈樣,決定轉(zhuǎn)移話題“也沒什么,就是你喝酒喝不過我而已..”
這事可不興說,說了這魔頭還不把她生吞活剝了。
總之雖然最終他是受益之人,登上皇位,可看他登基時那個死樣子,實(shí)在是痛苦。東陵御遷怒他,東陵一族被他沈家如此折磨,合該有個出氣筒。
“你當(dāng)年費(fèi)那么大勁搬回來,是因?yàn)橹獣运菢I(yè)火紅蓮嗎?”
她突然問這個問題,輕序楞了一下,隨后苦笑道“我耗費(fèi)不少法力將他偽裝成白蓮花,代價就是沒能抗住你那一劍。”
令瞳也不驚訝,她其實(shí)大概猜到了,只是不確定“原來如此,我說你怎么這么弱,捅一下就要死。”
輕序瞥她,不滿道“誰知你抽什么風(fēng),害我無緣無故沉睡這么些年,一醒來你倒是安逸得很,還與那娘里娘氣的蓮花好上了。”
女神君一記白眼過去。“你現(xiàn)在的樣子像極了怨婦。”
“這誰害的?”
“要怪就得怪那天殺的火神,偷盜業(yè)火不說還害的業(yè)火紅蓮幾乎滅族。”
“你還說火神,他被你抽筋剝皮千刀萬剮就剩下一口氣,險(xiǎn)些連最后的業(yè)火都吐不出來了。”
“誰教他拿業(yè)火來對付我們,龍族懼火,哼,他倒是真會。”
“行了,總歸我醒來了,聽青哉說你是躲到這山里來的,以后也不必如此,廣海還是你的家。”
青哉輕笑道“該回家了,瞳瞳。”
她沉吟“也是...少瀾的機(jī)緣也是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