纜車,終于啟動。
一輛纜車上,一位白人少女,雙手做著十字,嘴里著魔一樣不停念叨:“上帝……萬能的上帝……求你了……我瑪利亞安德麗娜在此祈求你……祈求你給予我這個忠實的信徒最完美的早晨……噢……天哪……這幾個小時比我一生都重要!”
她念著念著,頭虔誠地觸及到了手。但是沒有人笑話她。如果是平時,她們不可能這么做,但是剛才的一眼泰山,實在是太震撼了。這座山,已經和神靈在她們心中劃上了等號。
不只是他,日本一位玩家,甚至拿出了念珠,不知道念著什么。而大友又馬的車廂,隨著車啟動,他/豬/豬/島/小說risis?whore!”
被揭了痛腳的美國記者,吵鬧聲立刻升級,鮑威爾冷眼旁觀,幾秒后對威爾森低聲道:“剪輯。”
威爾森嗤笑了一聲點了點頭,這里面的行當,做報道的不要太清楚,同樣的畫面,不同的角度就能指鹿為馬,上海在中國拍出來是世界級都市,在韓國拍出來就是個打漁村。世嘉和任天堂的報道顯然就是要穩定住自己的粉絲,決不讓他們倒向秦皇朝。并且,如果龍騰得不到公認,接下來這些畫面就是他們反撲的利器。
“如果發售失敗,或者首發儀式失敗,他們下一步就是立刻提取龍騰提交質檢部門……當年任天堂就是‘檢測’出世嘉的主機‘有致癌物質,’讓兩家公司結下血海深仇,狗屎……用爛了的招數……但是卻很管用。”威爾森瞇了瞇眼:“不過……這全都是取決于龍騰發售失敗的情況。”
他的目光,移動到漫長如臥龍的十八盤上,心中的興奮感倏然間,無法控制地涌了出來。
勢頭之強勁,甚至讓他大腦都“嗡”地一聲發熱。
大半年前……就在這里,那一幅幅無比瑰麗的人與自然合一的場景,讓他記憶猶新。以至于聽到秦皇朝正式首發,立刻自己申請,正副主編親臨。
“ちぇっ!白人豚の豚!”工作人員立刻調停了日美記者群的爭吵,佐藤恨恨地啐了一口,用日語低聲罵道:“あなたたちを秦皇朝の臭い足?きっと発売に成功すると思っています?你們想捧秦皇朝的臭腳?真以為他一定發售成功?”
“佐藤課長,不用和這幫美國豬計較。”身邊的一位記者冷笑:“他們一大半都是賣了索尼和3DO的面子,索尼不知道吃錯了什么藥,這次竟然幫著秦皇朝張羅。3DO……那是他們走了狗屎運,里面傳媒集團占了一大部分。但是,他們以為陣容拉的大就是決定主機成敗的理由?”
“無知は愚かにまで!”佐藤用力頓上自己的茶杯,雙手氣不過地梳理了一下自己的背頭。成敗?可笑,他們早就拍攝了泰山實景演出的片段,就是泰山腳下那些破落不堪的旅店。我他媽打死不給你們正面鏡頭,你秦皇朝還想讓全球看到?做夢!
“朝倉,打開攝影機。”他吐掉嘴里的口香糖:“就算他是哈姆雷特,我們也能拍出金莓獎的感覺!”
他這句話聲音不小,威爾森和鮑威爾抬了抬眉,忽然有種高人一等的感覺。
這種感覺來的莫名其妙,卻讓他們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填補。滿滿當當的。就像一個大人在看小孩和自己鬧脾氣一樣。
天真!
太天真了!
拍出金莓獎的感覺?還真敢說!你以為我們是誰?
時代周刊,要不是看在你背后世嘉實力雄厚的份上,現在鮑威爾和威爾森就敢啐他一臉!
咱們都自己親自申請過來了,你還以為這是可以靠手法可以填補的?
“OK,鏡頭沒有問題。”“燈光沒有問題。”“攝像位置沒有問題。”朝倉是一個三十多歲,骨瘦如柴的矮個子男子,自認為風趣地聳了聳肩,手指閑散地敲擊著攝影機:“課長,不急,人都還沒看到呢……人聲都還沒聽到呢,急……什,什……這是什么!”
他的聲音,猛然拔高,下一秒,整個竹節蟲一樣的身軀仿佛安上了彈簧,一把丟掉了手里的咖啡杯,難以置信地看著下方。
不只是他,所有在場的記者,每一個人,全部在一秒鐘內收斂了臉上的笑容,大張著嘴,愕然看著本來只有幾盞路燈的十八盤。
黑夜中,那漫長的階梯,仿佛一條沉睡的巨龍。只剩下兩旁昏黃的路燈。但是……在秦皇朝的廣播發動一分鐘內,這條盤臥在泰山身上的巨龍……醒了。
一聲古箏的聲音,悠然響起。
寧靜而致遠淡泊以明志,這種悠揚的感覺,隨著這一首中國古代曲目:翻滄浪,響徹泰山天地之間。
古箏的裂帛之聲,仿佛撕裂云霧,直指通天之路,讓天地都為之一靜。緊接著……
所有燈光,全部熄滅!
“來了……來了!”威爾森感覺喉嚨都在發干,渾身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仿佛回到了當時,被那一片燈海震撼地說不出話來的場景。
其他記者,全部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切。
“茲拉……”黑暗中,一排,大約三十盞燈同時亮起,它們閃耀于泰山的最底部,不緊不慢,如霧如靄。緊接著,是第二排六十盞,第三排,第四排,第……十排!二十排!三十排!一百排!
“MY……GOD……MY……GOD!”珍妮安娜,捂著自己豐滿的胸部,大張著嘴,只有出氣,沒有入氣。本來悠閑彈著攝像機的手早就不知不覺停了下來,瞠目結舌看著眼前的一切。
1993年2月4日,地處南天門海拔1000米的南天門,所有記者,眼睜睜看著整個泰山熄滅于黑暗,眼睜睜看著……數秒后,崇山峻嶺之中,一道迷蒙的燈火,從山腳開始,直沖天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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