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廈很殘舊。

沒有電梯。

兩人爬了三層樓梯。

她拿出門匙開門。

「這是我租的地方……」她低著頭有點畏縮。

房間有股味道。

昏暗的燈光。

床頂垂下的紅繩、浴室地上的小凳和水床墊……

他有種難言的不快。

這不像是正常的住所。

他望向胡茵。

胡茵咬著牙把大門小心關上。

「對不起，龍哥，我重操了故業……我……」她忍不住流下淚來:「香江競爭激烈，我又年紀大了，只好做更剌激的……你別生氣……我才做沒多久……沒有接幾個客……我服務你吧！算我報答你……」

「……」王小龍沒有說話。

怒其不爭！

但這能怪她嗎？！

一個無依無靠的女人，沒有學歷技能，又要養育兒子，又要負擔高昂的醫療生活費，她也無奈……

誰叫他好死不死的陷在禁地被送到明末異時空這么久……

「不要生我氣，我不值得你生氣……」她拉著他的手，讓王小龍坐在床上。

「我們先洗澡好嗎？」她柔聲說:「今晚我會好好報答你……」

……

胡茵迷迷糊糊地任由擺布。

被王小龍拉上的士后才想到要問:「你……你帶我去那里？」

「好地方……到了妳便知道了……」王小龍讓司機開過海底隧道，帶她到了淺水灣的豪宅單位時，胡茵都蒙了。

「龍哥，這是誰的家呀？」王小龍帶著她略為視察了整幢三層豪華大宅上上下下各處，令她不禁發出驚嘆。

「以后就是妳和阿寶的家了……」王小龍微笑:「妳不是答應以后侍候我一輩子嗎？」

「啊！」胡茵感覺幸福突然襲來。

「這么漂亮的房子……給我和寶寶住？」她不敢相信……

「嗯……」王小龍:「妳以后便是我這里的女管家……白天干活管家，晚上專門侍候我……」

「噢……」她恍惚了一下:「不怕尊夫人……」

「怕什么？！我夫人忙碌呢！很少有機會來這里住。」王小龍:「真來了妳便這么說……我不希望寶寶生長在那種惡劣環境……」

「啊……您……您對我們太好了……」說到兒子，她馬上妥協了。她動情地又撲入他懷里，飲泣起來:「我一輩子都還不了……」

「等阿寶身體好了，可以送他進附近的貴族學校上學……」

「嗯……」她滿足地把頭靠在他肩上點點頭。

他對她母子的好，把她完全感動了。

她依戀他，離不開他了。

「好了……」王小龍拍拍她屁股:「天色也晚了……咱們去進晚餐……」

王小龍拉著衣著樸素的她進了一間臨海望海景的西餐廳。

雖然侍應生都很有禮貌地接待她倆，但自卑的她總感覺別人對她的眼光怪怪的……人家會知道她只是身邊身穿名貴西裝的男人的玩物吧？！

「龍哥，其實我會做飯做菜……不必破費的……」她遲疑著原本不想進去。但王小龍霸氣地不由分說夾持著她的細腰把她扶持著入內，卻讓她又羞澀又喜悅。

她又有當年談戀愛的感覺。

王小龍很貼心地幫她拉開椅子讓她坐下后，他自己也坐下后，他很溫柔地問她想吃什么。

「龍哥，我隨便吧……都可以的……」沒有大學學歷的她那里看得懂菜譜上的西洋文字。

「那么來點前菜沙拉……白肉對妳皮膚好……吃魚吧……一點米飯……甜品……再來一點紅酒……好嗎？」

她只能很無奈地點頭，看著他熟練地操流俐外語跟那位金發洋女微笑交流下單……她心中一沉，感慨自己與他今生不會是同層次的人了……

原來心中的美好幻想化作輕煙幻滅……

想什么呢？！我只是他的專用女奴……

說好了的……還做什么不切實際的幻想干嘛！

侍候好他，讓寶寶一生幸福也就夠了……

她眼神恢復平淡。

對兩人的談話，她也拘慬地有一句答一句……

食物上來了，吃吧……

還不錯的……

紅酒……她一杯又一杯的敬他……

她以前當陪酒沒少喝烈酒。這點紅酒小意思啦！

三杯下肚她又少了拘束了。

她開始說她的阿寶……

說當年的事……

開心的回憶……

「當年是我和阿寶最開心的時候，有龍哥你的支持，我有屋住有錢花……喂飽阿寶有多的便擠在瓶子里存在冰箱……我還真的以為你會來……」她仰面看了他一眼，嘟噥:「好多瓶都壞掉了……早知還不如都給阿寶喝掉……」

王小龍微笑，靜靜聽著。

他當時每個月自動轉帳打款好千幾塊給她，足夠她母子倆用了……

但……好像真的太忙了……沒有回老家看過她……

上一回在澳門她都沒敢提吧？！

當時那種情況……

誰敢埋怨救她出地獄的天使下凡次數太少？！

「后來……好不幸，阿寶病了……醫生說是癌癥……要長期治療，要花好多好多錢……」她想到那不幸的日子，猶有余悸:「我用盡辦法找你……你……你夫人來了……」

王小龍面色一沉……

心中一個咯嗒……

「你別誤會……」她急急說:「夫人是位高貴的好人，她很同情我們，給了我好幾百萬哩！

要是沒有這筆錢，阿寶也熬不到現在……」

玉茹居然忍住了沒跟他提過……

她不會以為阿寶是他的兒子吧？！

「只可惜，錢還是不夠……」

王小龍：「妳上回在澳門也沒有提過這件事……」

「我答應過她，永遠也不找你了……也不能說出來……」她嘆息，低聲說:「但現在你是主人了……我不能對主人隱瞞……」

這個傻瓜女人！

又傻又可愛。

作為母親，可敬也可悲……

假如不是一而再地遇上自己，她的一生肯定像悲劇小說那么悲傷結局吧！

在這種又傻又平凡的女人面前他有濃濃的優越感……

沒有壓力……

女人愈下賤，男人愈高傲……

王小龍有點在中世紀歐洲試驗時空面對三個女奴時的感覺……

高高在上……

凌駕一切……

「怎么妳現在又肯打我的電話了？」

「我……」她囁嚅:「我實在沒路了……為了阿寶，什么我也愿意做……」那語氣，卻很堅決。

「我跟妳說，這種治癌特效藥效果極好，最多一周后阿寶便可以出院了……」王小龍:「妳要好好準備一下，看有什么要買的……我給妳錢去買……我明天便要回京城，沒時間陪妳去買……」

他拿出手機，看了她一眼說:「妳的銀行帳戶號還是那個沒變吧？！」

「我……」她點頭:「其實也不用買……我從家里把東西搬過來也能用……好多阿寶的東西都是新的……你每個月還有轉帳給我幾萬塊……只是之前大部分交醫院費用……還欠款利息……花掉了……」

王小龍在手機上操作了幾下。

「我先給妳5百萬……不夠再跟我說……」王小龍:「醫院的欠款和預付款我都交了……出院時看來妳應該還能得到十多萬退款……」

「太多了……」她雙手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