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洲為什么要去見女土匪,當然不是因為想她。</br> 他是有正事的。</br> 聽到燕家軍,他沒想過用女土匪做什么,不過,聽到女土匪那有那么多人馬,他就動了心思了。</br> 也許可以將她那些人拉到他這里。</br>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女土匪肯定尋思著報仇呢,那他們就是最好的合作伙伴。</br> 正好他也缺人。</br> 大楚兵力太少了,打一邊還行,現在吳國齊國兩開戰,他太缺人了。</br> 他兵力有限,與其等女土匪被剿滅或者被招安,到時候還成為他的對手,還不如現在將她說服,讓她到大楚這邊。</br> 不然白白死了,或者來對付他,多不劃算。</br> 再者,她是燕家唯一的血脈。</br> 這身份很值得他去談一談,他也想給女土匪一個機會。</br> 凌洲沒和任何人說他的想法計劃,只是讓金槍按照計劃進行。</br> 還多余的又解釋了一句。</br> “雖然我很不想和這色胚女土匪打交道,但是不打不行,我怕只能犧牲自己找一下女土匪了。”</br> 凌洲自言自語,“這一次,她敢再動手動腳,我打斷她的手!”</br> 之前他是虎落平陽被犬欺,腿斷了才沒辦法,這次可不一樣。</br> 正好將齊國進攻打退,到了休戰的時候,凌洲做好布置,就按照計劃行動了。</br> 金槍帶著凌洲的畫像,去了逍遙寨,揚言要見寨主。</br> “聽說你們在找壓寨夫君,我手里有他。”</br> 燕錦看到凌洲的畫像都愣了一下,最后決定見金槍,金槍按照吩咐計劃開口。</br> “我手里有他,但你給的獎賞太少,你想要回他,給一千兩銀子...”</br> “沒錢。”燕錦想也不想回道,“我窮。”</br> 金槍:“...那我就殺了他!”</br> “你怎么這么狠的心。”燕錦咬牙,“但是真沒一千兩,我們商量一下這個錢,少一點行不行?”</br> 金槍:“你能拿出多少?”八百兩五百兩也行,能完成任務。</br> 燕錦咳了一下,壓低聲音,“你看十一兩如何?”</br> 金槍差點沒吐血,十一兩?加一兩是怎么回事?哪有這樣還價的!</br> “你耍我!”金槍氣死了。</br> 怎么能用那么正經慎重的表情說出這可笑的價格?</br> “不是,真沒耍你,我是真沒錢,所以真是誠心在還價,你看我說的行嗎?”</br> “當然不行,不可能!”金槍哼了哼,“你要不想要,我就去了結了他。”</br> 一千兩還價十一兩?開玩笑呢。</br> “別啊,看他的臉你也不該舍得殺他。”</br> 燕錦攔住金槍,“再講講價唄,你看...十二兩行嗎?”</br> 看著她一臉肉痛認真的模樣,金槍真的要吐血了,“不行,五百兩!”</br> 什么叫十二兩,小將軍這么不值錢嗎?還是他們真這么窮啊!</br> 燕錦眼底閃過一絲笑意,一下子少了一半。</br> “真沒錢啊,再少一點。”</br> “沒錢要什么壓寨夫君,不用談了,我賣到紅樓也比這值錢。”</br> 燕錦聽到紅樓,手緊了緊,面色微變,“不能吧,他身手可以的,紅樓他不會去的。”</br> “現在落到我們手里,可不是他說了算的。”</br> 金槍滿臉猙獰,“最后給你一次機會。”</br> 燕錦嘴里喊著沒錢,卻給阿良使了個眼色,最后兩人竟然開始動手了。</br> 金槍還記得自己的任務,沒想到會忽然動手,他一瞬間就有些猶豫他要不要還手。</br> 他還手了,他的身手路數,肯定會被燕錦看出他是軍中之人。</br> 金槍這么猶豫一下,最后就被抓到了。</br> 被按在地上的金槍:“......”</br> 沒和小將軍問過這樣的情況該怎么辦,他該怎么繼續往下演?</br> 好在這次不用他寫劇本了。</br> 燕錦手里的刀抵著金槍脖子,眼底是陌生的狠厲,“不想死就說人在哪。”</br> 金槍僵住了,因為他發現燕錦不是開玩笑的,她是真會殺他。</br> “別,別沖動。”</br> 他不能這么烏龍死了。</br> 最后堅強繼續演戲,“我死了,他也活不了,我要是半個時辰內不下山,他們就會殺了你那壓寨夫君,你還是花錢買吧。”</br> “死到臨頭還想要錢!”燕錦眼底露出殺意,“你們對他做了什么?”</br> 說著刀已經劃破金槍的脖子。</br> 金槍感覺到刺痛,內心想哭,這女土匪實在不好惹啊。</br> “我們就是為了錢,沒錢活著也沒意思了,一百兩,不能再少了,一百兩給我,一手交錢一手交貨。”</br> “沒有一百兩,最多二十兩。”燕錦刀又往下了一寸,“不然你就死吧。”</br> 金槍看不到傷口,卻再次感覺到了刺痛,應該是流血了。</br> 他被逼無奈,最后松口了,拿著十兩銀子下山,找到被捆的凌洲藏身的地方。</br> “拿到多少錢?有一千兩嗎?”</br> 金槍拿出孤零零的兩個元寶,兩個元寶上許多咬痕,都是大家拿到后驗真假的。</br> “只有十兩?我說了至少一百兩!”凌洲氣得不輕。</br> “她說只有二十兩,不然就殺了我,這是定金,送你上去后再給十兩。”</br> 金槍說著,凌洲也看到了金槍已經擦去血的傷口。</br> 他面色微變,“她傷你了?她怎么敢!”</br> 金槍聽到他關心,忍不住笑出來,“沒事,小傷口,是我堅持演戲,現在該怎么辦?”</br> 凌洲呼出一口氣,“你怎么這么傻,還好傷得不重,不過怎么能真傷你呢...”</br> 凌洲還說著話,忽然停住,“有人來了。”</br> 正警惕著,頭頂忽然飄下來一些粉末,“什么東西?”</br> 下一秒,金槍還有做戲壓著他的寶劍身上又多了一張網。</br> 是燕錦跟著線索找過來了,這里是燕錦的地盤,金槍再厲害也沒用。</br> 凌洲成功被解救了。</br> 撒下來的那粉末,是蒙汗藥,最后三人都暈倒了。</br> 金槍和寶劍也被抓了,那十兩銀子又回到了燕錦手里。</br> 凌洲被人抬回那擴大了兩三倍的熟悉的寨子里,回到那屋子,被綁成大字型綁在了床上。</br> 他們做戲假意綁的繩子,真的被捆結實了。</br> 凌洲被綁上后,才被弄醒,他醒來后,看看自己所處的位置,特別是看看造型,整個人都不好了。</br> 正掙扎間,燕錦來了。</br> 燕錦看到凌洲,眼睛一亮,“好久不見呀,我的壓寨夫君。”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