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圈哭得紅腫,卻依舊感覺身上還是臭的,回來直接鉆回屋里。
劉燕有些擔心:“于記者到現在還沒吃東西呢,改改,你去拿個饅頭給于記者。”
許卿好心攔著:“你給她,她也不吃,說不定還能給你扔出來。不用管她,餓兩頓也餓不死。”
劉燕還是不忍心:“算了還是送去吧,這么好的白面饅頭,誰舍得扔。”
許卿也沒再勸,面粉是閆季川上午買回來,她幫著蒸的饅頭,雖然沒什么好菜,光這熱乎乎的白面饅頭,吃著就很香。
改改拿著個饅頭進屋,接著就聽屋里于靜的吼聲,不大會兒,改改又拿著個沾滿灰土饅頭出來。
因為心疼紅了眼圈:“媽,她不吃,把饅頭扔了。”
劉燕更心疼,拿過饅頭使勁吹著上面的灰:“不吃就不吃,這么好的白面,真是造孽。”
要不是許卿他們買了白面,她要等過年才吃一頓白面饅頭。
這城里的姑娘難道天天吃香喝辣,這么好的饅頭往外扔?
許卿見劉燕紅了眼,趕緊安慰:“沒事,實在不行把饅頭皮扒下來,里面還能吃。”
劉燕連皮都舍不得扒:“現在日子是比前些年好過年,但我們這里沒家家都能吃得起白面饅頭。”
許卿看著母女兩人吹掉了上面浮著的灰,分著把一個饅頭吃完,有些心酸。
如果找到周晉南,是不是也應該想辦法幫曹大哥一家致富?
不說成為萬元戶,最起碼能一周吃上一次白面饅頭。
和閆季川計劃好時間出門,許卿問劉燕要了個布口袋,去廚房裝幾個饅頭,進山里吃。
這一去也不知道多長時間,吃的能帶多少就帶多少。
正裝著時,就聽院里改改喊了一聲,接著一陣腳步聲,還混著閆季川一聲臟話。
許卿愣了一下,放下口袋跑出去,就見高湛和徐遠東簇擁著個人進來。
那人臉上胡茬橫飛,頭發上沾著樹葉,身上的衣服沾滿了干涸的血跡,像是從死人堆里爬出來一般。
身上還背著個裹著黑布毯子的人,被捂著得嚴嚴實實,什么都看不見。
而一旁,還有阿木跟著,臉上神色嚴肅。
許卿愣愣地站在那里,心突然縮成一團。
這個像野人一樣的男人,不是周晉南還有誰?
眼圈一紅,鼻子一酸,眼淚就冒了出來。
周晉南顯然已經聽高湛說過許卿來了,看見許卿時,把身后的人往上背了背,揚著唇角一笑,露出潔白的牙齒。
野性中帶著一股憨厚:“沒事,我這不是好好地回來了,看我把誰帶回來了?”
許卿壓不住眼淚,也不顧院里一圈人,沖過去跳起來抱著周晉南的脖子,更不管他身后還背著個人。
“周晉南,你真是要嚇死我了。”
周晉南騰不出手抱她,只能用下巴親昵地蹭了蹭她的發頂:“我肯定不會讓自己出事的,而且我把咱媽帶回來了,先進屋再說。”
許卿聽到咱媽,突然回神,退了一步驚訝地看著周晉南的背后,被一塊黑布包裹得嚴嚴實實。
而且一直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難道是母親已經出了意外?心慌的手都不自覺地抖起來。
閆季川過來拉著許卿的胳膊:“我們先進屋再說,人都平安回來,還有什么不能慢慢坐下說的呢。”
讓周晉南背著葉楠去他們晚上住的偏房。
屋里一鋪土炕,再沒其他。
周晉南將身上的人很小心地放在炕上,轉身又幫她把毯子裹好,始終沒有露出一點臉。
許卿在一旁看著,心緊緊揪著,甚至有些心慌害怕,等周晉南都做完,才帶著顫音地問:“我媽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