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一大覺后,淺深覺得精神好了許多,她的頭痛病必須好好睡上一覺才行。從床頭摸過手機看了看,發(fā)現(xiàn)有幾條新短信和幾個未接來電。全都是倪淵的,淺深靠在床上一條條翻看。
“今天別忘了我們的約會,不要遲到哦。”
下一條。
“你在哪,還要多久到?”
再往下翻。
“大白,你怎么還沒到?”
淺深笑,繼續(xù)看。
“你是不是發(fā)生什么事了,你不要嚇我,快回電話給我!”
“親愛的,我等得好辛苦,你怎么還沒來啊!我快要崩潰了。”
淺深笑著翻了個身,起床。墻上的鐘指向十點,跟倪淵約的六點已經(jīng)過了四個小時。小白那個傻冒,估計還在等。淺深是不會在九點以后出門的,只是今天小白出差一個月后剛回國,沒上飛機時就跟她約好了,雖然精神不佳,可是,為了那個小白,她就破一次例吧。
淺深開車趕到離家有些遠的酒吧,這是一家在市內(nèi)最豪華,最昂貴,也是最具人氣的酒吧。淺深把車停好,熟門熟路地走了進去。四處看了一下,今天的生意還是那么好,還不到午夜,已經(jīng)座無虛席,舞池那邊也狂歡得起勁。淺深戴著大大的墨鏡,及腰黑色長秀發(fā)美麗如瀑,她換下了白天白領(lǐng)那種公式化的正裝,上著一件亮銀色簡約風格的緊身背心,白皙的脖頸間佩戴著長串的透明水晶項鏈,下著一條緊身牛仔短褲,兩條保養(yǎng)得很好的修長美腿下,一雙美足蹬著近十公分高的銀色高跟鞋。梁淺深一副好身材毫無保留地顯露于人,她剛一進門就吸引了在場眾多帥哥美女的視線。她似乎很習慣于被重重視線包圍,依舊自在地在人群中尋人。
可是,她走了沒幾步,就被一個高大的身影攔下了。具體說來,是一只手外加手上的一只剔透的酒杯攔在了她面前,淺深透過墨鏡,抬頭看向來人。
“小姐,可否請你喝一杯?”
很大膽的人,還可以壓低了聲音制造誘惑的情調(diào),對著淺深的微笑完美至極,像是經(jīng)過精心練習一般。淺深玩味地笑了笑,在短時間內(nèi)快速對來人做出評價:身材,沒話說,一米八五上下,比例勻稱,看得出平時經(jīng)常鍛煉;相貌,只是說帥,估計有些委屈他了,俊逸的五官實在沒得挑;品味,不錯,從頭到腳,沒有一件不是名牌,沒有一樣是下五位數(shù)的。如果打分的話,絕對在九十分以上。
不過,這種人在淺深這里,想要及格都很困難。
“不好意思,我沒興趣,先生另覓吧。”
淺深無意與之糾纏,干凈利落地拒絕了。
“誒,夜晚大好時光,我們可以好好談?wù)劊f不定,小姐就有興趣了。”
“先生,你搭訕的方法既老土,又沒趣,任何有點頭腦的女人都不會上鉤的。”淺深懶得和他多說,她還得趕快找到小白呢。
那個男人愣愣地盯著那美麗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好半天才回過神,接著帶著一肚子氣和一臉的尷尬走回不遠處一個隱形小包廂里。他剛走進去,里頭就爆發(fā)出一陣哄笑聲。
“哦!老大失敗了,天哪,神勇無敵,從無敗記的老大竟然失敗了,我們是不是在做夢啊,哈哈哈。”
“嘖嘖,這下我們賺翻了。老大,你打算怎么宴請我們啊?”
“夏季,你看著辦啊。”
男人臉色臭臭地揀了個空位坐下,憋著氣憤憤地一口喝下酒杯里的酒,剛才溫文爾雅的氣質(zhì)全無,扯著嗓子想要壓過那些無理取鬧的家伙:“失敗你個頭,要不你去試試?那個女的警覺性比較高,我再去個兩次保證沒問題,還有什么女人我會泡不到?”男人開始力挽狂瀾,“你說,是吧。”
他沖嘴里頭一直沒啃聲的男人挑了挑眉,一臉花花公子的德行。那個男人稍稍直起背,拿起酒杯晃了晃,握杯的手指修長有力,指甲被修剪得整齊干凈,隱隱透著健康的光澤。他輕松地聳了聳肩,唇邊似笑非笑,溫和地說:“那倒未必。”
“什么!”他最鐵的哥們竟然不聽他,夏季急了,“我可是夏季,情場無敵手,我不行,難道,難道,”這時,上完洗手間的莫天剛回來,夏季立馬指著一臉茫然的莫天說,“我不行,難道他行?”
莫天迷茫地站著,不知道這是哪出戲。
“莫天,也許就是有人喜歡他這型也說不定。”悠哉游哉地品著這里最貴的威士忌,坐在里頭的男人含笑地看著夏季。
“好,如果莫天能邀到那個女人喝酒,就一杯好了,年終獎金你們?nèi)考佣f!”
這一下,可就炸開了鍋。剛才幾個看好戲的人飛快地跑到莫天身邊給他出謀劃策,而對自己現(xiàn)在的處境和剛才發(fā)生的那幕全然不知的莫天呆呆地任由那些人擺布,被推到人群中。
“記得,是那邊那個穿銀色背心的美女,不管用什么辦法,死纏爛打也要讓她喝下這杯酒。小莫,我們年底的幸福就靠你了。”
莫天一手拿著一只酒杯踉蹌地穿梭在人流中,尋找著那個所謂的不甩老板的美女。老板那么英俊她都不甩,他莫天去豈不是當炮灰?
不用費什么力,莫天就找到了那抹動人的身影,從只從背影看就非常美麗。莫天心跳開始有些急,稍微鎮(zhèn)定了下情緒,邁開步子朝她走去。
他從來沒和女生這么大膽地搭訕過,還是個大美女……除了梁淺深以外,他也沒和美女打過交道,這次就當是試煉吧。莫天撞著膽子在美女后面喚了聲:“小姐……”
美女回頭,莫天當場被石化,他用力眨了眨眼,以為是燈光太刺眼,弄得他眼花了,再睜開一看,美女還是那個美女,正一臉驚訝地看著他。
“梁淺……深。”
世上有時候,有的事就是巧得不能再巧。下午才碰過面,還不怎么愉快地收場,晚上,就又見面了。
“莫天?”淺深似乎也很意外,總是很乖的莫天在酒吧,還打算跟她搭訕?是他們分別太久,莫天也變得膽大開放了。
莫天傻傻地看著淺深精致美好的面容,嘴上一股腦兒地把剛才在肚子里打的腹稿通通倒了出來:“你能賞臉陪我喝一杯嗎?”
淺深古怪地看著他,婉拒:“不好意思,我不喝酒。不介意的話,我用果汁代酒吧。”淺深拿起自己的杯子,和莫天碰了碰杯,象征性地喝了半杯果汁。
莫天打量了淺深好久,忍不住說道:“你跟白天的樣子差好多。”
淺深一愣,隨即笑開:“難道你覺得我應(yīng)該一板一眼地穿著套裝,拿著公文包坐在這里?”
“也不是……這樣的你,比較有以前的感覺。”莫天中肯地回答。
“我當好話聽了,謝了。”
兩個人都陷入了沉默,莫天把酒給喝了,小麥色的肌膚上透出淡粉紅色。他見淺深無意與他多說,知趣地離開。淺深在他走后,默默地把剩下的那半杯果汁全部喝了下去。一抬頭,只見倪淵也突然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跟變戲法似的。
“你小子,怎么神不知鬼不覺的出現(xiàn)了?”淺深斜睨著他。
他一句話沒說,當即搶下淺深的酒杯就吼道:“你竟敢喝酒?”
淺深的瞳孔被燈光染成酒紅色,像極了深夜里的紅寶石,她側(cè)下頭笑了兩聲,說:“哪敢,我只是喝了點果汁,別大驚小怪。”
倪淵懷疑地拿起杯子仔細看了看,燈光下他看上去很認真的樣子著實很……搞笑。不是她想破壞氣氛,只是倪淵這張臉實在不配這樣的看似專注實際滑稽的動作。淺深瞇著眼,左手托著腮,右手奪過杯子,沖吧臺里的調(diào)酒師sam晃了晃酒杯道:“再幫我來一杯。”
倪淵看了看淺深左右兩邊,非常郁悶的發(fā)現(xiàn)美女身邊的位子早被人霸占了。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淺深,淺深不理他,倪淵拉了拉她的衣角,淺深噗哧笑了出來。
“笑什么?”
淺深順手掐了一下倪淵的臉,笑道:“你這個樣子好像被主人拋棄的小狗。”
“得了吧。”倪淵一掌打開她的手,不滿道:“我剛下飛機,累都累死了,你好意思這么說我。”
“可憐的孩子。”淺深拿起一顆櫻桃放到他嘴邊,哄小孩似的說,“來,吃吧。”
淺深有趣地看著他的臉在燈光下慢慢漲紅,一雙從小就被無數(shù)人夸贊的漂亮眼睛瞪得不能再大了,頗有點咬牙切齒的意思。不過,想要倪淵破功就如同想讓母豬上樹一樣困難。也就瞪了淺深一會,倪淵優(yōu)雅一笑,雙手插在褲袋里,略一仰頭,那藏在骨子里的邪魅妖氣立馬散發(fā)出來:“親愛的,我要兩顆。”
淺深一愣,立刻眉眼一彎,笑逐顏開,美人的笑容總是會不禁意地惹來眾多目光。這邊莫天回去后,拿著空酒杯向眾人示意了下。眾人立刻露出一雙雙亮晶晶的狼眼,以閃電般的速度圍聚到夏肥肉身邊。
“老大,你看,你辦不到的,小天替你辦到了。”
“二十萬,說好的,老大,不許抵賴。”
夏季騎虎難下,惡狠狠地盯著一臉無辜的莫天,牙齒被磨得咯咯響,正欲搬救兵,伸手一摸,卻摸了空。
“咦,這小子跑哪去了?”
“你說大當家啊,他剛才說有事走了。”
夏季皺眉,非常不滿這家伙的金蟬脫殼,低聲咒罵:“該死,誰當初說有難同當?shù)摹!?br/>
“莫天,你真有本事,那美女是怎么被你馴服的?有沒有要手機號碼?”
莫天摸摸頭,被追問得有些不好意思,猶豫著要不要和盤托出其實那位大美女是自己的高中同學,還是自己的同桌,關(guān)系還是挺近乎的。
“我……”
“小子,”忽然,某位快被宰得血淋淋的大肥肉眼里冒光地跨過眾人沖到莫天面前,一把揪起他的左手,“為什么這個杯子里的酒還是滿的?”
“那位小姐說她不喝酒,所以就用果汁跟我碰杯了。”
莫天一臉茫然地看著夏季興奮得大笑的樣子,眾人也非常迷茫地看著剛才還奄奄一息的肥肉現(xiàn)今忽然被打了瘦肉精似的,精神百倍。
夏季眼里精光一閃,得意地說:“我們的賭是讓莫天邀到那個女人喝酒,可是,那女人并沒有喝酒,所以……”他環(huán)視了下四周,故意拖了一個長音,然后,昂起頭,氣定神閑地說,“莫天并沒有完成任務(wù),二十萬,沒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