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軒說著, 捧著安笙的手, 幾乎是跪在床邊上。
費軒說的話, 都是他心里想的,這些話付出實際會非常的可怕, 那根本與囚禁無異。
但是在兩個人相愛的時候,在那些生死相隨,海枯石爛的面前,這些話說出來, 如果帶著愛情的濾鏡去理解, 就像是小情侶之間的甜言蜜語。
他說的這些,安笙并沒有朝著變態(tài)的方向去理解,因為和費軒相處這么長時間, 費軒在安笙的心里,早就從一本書里面大片的文字的描寫,變成一個活生生的人。
這個人會幫著她干臟活累活, 知道她喜歡的東西,總是第一時間考慮她, 讓安笙真真切切的體會到被愛著,被捧在手心里面的感覺。
安笙已經(jīng)不會再因為劇情里面的描寫,就對費軒有任何的偏見。
雖然此時此刻費軒說的話, 只要安笙認真的想一想, 就會發(fā)現(xiàn)這段話無比經(jīng)典。
正是后期男主對女主告白的時候,男主說的那一段話。
當時安笙看的時候還覺得毛骨悚然,但是現(xiàn)在, 她看著費軒灼人的眼神,感受著費軒抓著她的手,手心的潮濕,心里狠狠的悸動著,根本無暇去想什么劇情。
安笙把費軒拉起來,沒有回答費軒的話,只是緊緊抱住費軒的脖子,甚至產(chǎn)生了自我懷疑。
上一世的時候,一直到死了,她才知道自己是女主角,可是她真的沒覺得自己是什么女主角。
所有小說里面的女主角,都是很炫酷的人設(shè),都有她們的獨特之處,或者其他人望塵莫及的地方。
可是安笙從小生活在普通家庭,父母和睦,鄰里之間有愉快也有不快,是這世上最平凡最普通的那種。
從小開始平平穩(wěn)穩(wěn)的升學,平平穩(wěn)穩(wěn)的交朋友,沒有特別的順遂,也沒有太多的逆境。
這樣家庭生長出來的孩子,就是那種“中等生”,不優(yōu)秀,不惡劣,膽子小,做事不出圈。
唯一出圈的一次,就是嫁入豪門。
可即便是嫁進去,她也是抱著能夠和丈夫和睦,平平淡淡白頭到老的目的。
雖然最后的結(jié)局不盡如人意,但是安笙已經(jīng)努力了,她真的不是什么特殊的人,她不覺得自己具備女主的能力,她像這世界上大部分的女孩子一樣,平凡而普通,茍且偷安,自顧門前一條路。
她其實一直想不通自己為什么會是女主角,就像她想不通,為什么費軒會喜歡她。
她確實長得還算是漂亮的那一掛,可也沒到看一眼就讓人挪不動步的地步。
甚至因為上一世那一場失敗的婚姻,她本來還算平和的性格,都已經(jīng)磨沒了。
安笙親了親費軒的脖子,忍不住問他,“你到底喜歡我哪兒呢?”
費軒抱著安笙,閉著眼睛,還是覺得自己太急了,安笙這個反應(yīng)不太對。
“我……”費軒摸著安笙的后頸,慢慢道,“你本來不是這樣的,但是你突然間就變成這樣,一開始因為好奇,后來就覺得你就應(yīng)該是這樣,是這樣非常好。”
安笙被他繞的有點迷糊,費軒又道,“你和他們都不一樣,和我認識的所有人都不一樣。”你看起來很正常。
因為正常,喜歡就是喜歡,討厭就是討厭,都表現(xiàn)的非常直白,不會當面笑嘻嘻,背后捅刀子。
不貪圖他的一切,不曲意奉承,明明為了他豁出命去,卻并不拿這件事情做文章,提要求。
這樣的正常,在費軒能接觸到那個圈子里,不可能有。
一直站在偏坡上的人,可能會習慣于偏坡,但費羅銘想的不對,費軒并不是自己選擇站在偏坡上,也不是生下來就習慣于站在偏坡上,而是被生生逼的適應(yīng)那個位置。
沒有見到站在平地上的人,沒有選擇,最后的結(jié)果當然會是找一個和自己同樣站在偏坡上的人。
但是他看到了,安笙出現(xiàn)了,費軒理所當然的會渴望,想知道站在平地上是什么感覺。
安笙吸引他的,偏偏就是她正常。
“什么正常不正常?”安笙感覺費軒在說繞口令一樣,“你哪不正常?”
安笙不得不承認,費軒的一番話,徹底把她剛才因為丟工作的那點抑郁給沖散了。
到這會兒醒了半天了,身上的力氣都回來了她可能是因為睡的時間久,甚至感覺神清氣爽。
再抱著喜歡的人,聽著喜歡的人跟她告白,有什么糟心的事情也都全部煙消云散。
因此安笙說著還笑了,“你確實不正常,”她貼著費軒的耳朵,學著費軒朝他耳朵里面吹氣,也朝著費軒的耳朵里面吹氣,“哪個正常人大庭廣眾的?商場里面就能舉槍呀……”
兩個人雞同鴨講,費軒難得產(chǎn)生一種無奈的情緒,他剛才那一番話,一是真情實意,二是打算測試一下安笙的態(tài)度。
但是他無論如何也沒想到安笙竟然是這個態(tài)度,不光不害怕,還撩撥他……
費軒有點氣惱,剛才那種情緒徹底找不回來了,一個翻身把安笙按在床上,準備耍一通流氓。
結(jié)果剛低下頭,安笙“啪”的一聲,按住了費軒的嘴。
對上費軒的視線,搖了搖頭。
“唔耍哇了!”費軒的吼聲被安笙給堵在嘴里,含糊不清。
但是安笙竟然聽懂了,在費軒的手臂底下一鉆,又朝著旁邊一滾,躲開了費軒。
“我還沒刷呢。”說著翻身準備下床,被費軒一巴掌又給按在床上,“我又不嫌棄你!”
“那也不行,”安笙掙扎,“我嫌棄!”
“我看你就是嫌棄我!”費軒把安笙按住,一抬腿跨上去,騎著安笙的腰,怒道,“咱們兩個來算算總賬,你嫌棄我多少次了?你自己數(shù)一數(shù),你還有沒有良心?”
安笙手腳亂蹬,像個被壓住殼的王八,整個人笑得發(fā)顫,悶聲吼道,“什么是良心?我沒有那玩意!”
費軒呵的笑了一聲,把安笙的衣領(lǐng)朝旁邊扯了一點,露出肩頭,說道,“我看也是。”
說著一口咬在安笙的肩膀上,引的安笙又是一頓呲哇亂叫。
倒是沒舍得下死勁,但是牙印也挺深的。
安笙好容易掙扎開,爬起來,頭發(fā)已經(jīng)變成一窩亂草,難以置信的捂著肩膀瞪著費軒,用一種破音的調(diào)子控訴道,“不是剛剛還在說一輩子對我好了嗎?!”
費軒憋不住笑,盤腿坐在床上,也學著安笙的調(diào)子控訴,“誰讓你太氣人了!”
“你完了,”安笙把衣領(lǐng)拉上,縷了縷自己的頭發(fā),伸手指著費軒,隔空點了點,“你完了費軒。”
說完之后就繞著床邊轉(zhuǎn)圈,看那樣子是想突然沖上來。
費軒笑的眼睛都瞇起來了,果然安笙找了找角度,一下子就沖了上來,被費軒張開手臂,瞬間就抱進了懷里。
“我給你科普一下,”費軒聲音滿含笑意,“你這個叫投懷送抱。”
他說著,將安笙密密實實的籠在身下,抓住安笙的手,按在了頭上面,深深的看她一眼,然后問她,“你知道這種行為,按照國際慣例,要怎么處置嗎?”
安笙腿還徒勞的蹬著,想起費軒和桐四打架的時候,用的那個姿勢,但是腰力不夠,不管怎么頂,腿都夠不到費軒的后背。
費軒身上的傷還沒好呢,雖然表現(xiàn)的跟沒事人一樣,但是用膝蓋頂一下他肯定會疼的松開。
只不過安笙想的很好,現(xiàn)實是她像個小雞子一樣,被人掐住膀子,只能撐著脖子叫喚。
但也不服,梗著脖子問,“怎么處置?”
“剛才表白的時候,說一輩子對人家好,轉(zhuǎn)頭就對著人家使勁咬,還要處置我,”安笙嘟嘟囔囔,“我看你怎么處置我,你說呀?”
費軒吸了一口氣,將身量放低,輕輕甩了一下腰。
安笙僵成一根人棍,費軒近距離盯著安笙說,“這種行為,就是欠……”
最后一個字是口型,但是安笙臉色騰的一下就紅了,徹底紅透,伸手推費軒,奈何她那點力度,就是蚍蜉撼樹,費軒紋絲不動,她越推臉越紅。
費軒鉗制著安笙,正要再嚇嚇她,就聽門鈴響了起來。
“有人按門鈴…”安笙拍費軒的胳膊,“你快去呀,有人按門鈴!”
費軒總算是松開安笙,安笙從床上彈起來,頂著一腦袋搓揉的沒型的頭發(fā),沖到客廳里面看了一眼,直奔衛(wèi)生間。
等她將門給鎖上,費軒才慢騰騰的從臥室出來,整理了一下自己,順著門口的可視看了一眼是送餐的,這才側(cè)身打開門,就站在門口,半邊身子正好擋在門后,對送餐的服務(wù)員說,“餐車推進來,你可以走,我們自己弄。”
服務(wù)員應(yīng)聲好,將餐車推進來,很快退了出去,費軒這才關(guān)上門,推著餐車,朝著客廳里面的桌子方向走。
一邊擺東西,一邊對著衛(wèi)生間里的安笙喊,“快點洗漱,早餐已經(jīng)送來了,一會涼了,不好吃了。”
安笙沒有回音,費軒又催促了一遍,東西擺的差不多了,他直接走到衛(wèi)生間的門口,敲了敲門,說道,“你要是不回答我,我可破門而入了。”
安笙正在沖澡,故意不回答費軒,費軒明顯欺負她。
結(jié)果聽費軒在門口一說話,嚇得差點劈叉。
“我知道了!”安笙吼,“你先吃!”
費軒又笑了,笑完之后他摸摸自己的嘴角,感嘆一下自己最近笑的頻率實在是太高。
他微微收斂了一點,敲了一下門,才說,“快點,我等你。”
安笙洗完了澡出來,費軒已經(jīng)擺好了兩人的碗筷,安笙頭頂著毛巾出來,站在桌子旁邊看著今天的早飯。
東西都是費軒選的,但大都是安笙也愛吃的。
費軒伸手接過安笙擦頭發(fā)的毛巾,站在她的身后給她擦頭發(fā),安笙瞇著眼睛,享受著費軒伺候,伸手在桌子上的盤子里,拿了一個彩色的餃子,咬開之后發(fā)現(xiàn)是蔬菜的,味道非常的鮮。
鮮嫩的汁水在舌尖炸開,安笙滿足的用鼻子哼了一聲,回手摸了摸費軒的腰,“看來咱們兩個的愛好基本一樣,以后不會因為食物吵架了。”
費軒低聲嗯了一聲,安笙的頭發(fā)不滴水了,他就把毛巾披在安笙的肩膀上,扶著安笙的肩膀,把她按坐在座位上。
自己則是坐在另一面,兩人很快開始吃,費軒選的東西,每一樣都很和安笙的心意,安笙吃得很飽,肚子都有一些突起,才放下筷子。
費軒吃的也不少,他今天心情格外的好,全程眼睛都盯著安笙,視線黏糊糊的,要不是安笙的心里強大,而且費軒這個樣子也不是一天兩天,估計要被他盯得吃不下飯。
兩人吃好了飯,安笙把屋子里面的紗簾拉開,這才發(fā)現(xiàn),窗外的景色十分夢幻,落地窗外,是一格一格的石板,石板之間相隔半掌的距離,距離的中間潺潺流水,從四面八方,匯集到中間的湯池。
湯池的周圍,是郁郁蔥蔥的綠植,而水流所過之處,裊裊白霧蒸騰的整個湯池宛如仙境,就連落地窗的玻璃上,也有一層薄薄的水霧。
“這地方不便宜吧?”安笙伸手在落地窗上畫,她頭也不回的問費軒,“我剩下的工資,不夠一晚吧。”
費軒沒有回答,拿著吹風機過來,把安笙拉到床邊上,將電源插上,調(diào)吹風機的最低檔,給安笙吹頭發(fā)。
安笙半靠在費軒的懷里,享受著費軒溫柔的手指,在她的發(fā)間不斷穿梭。
安笙沒有等到費軒的回答,用手肘輕輕磕了一下費軒的側(cè)腰,“問你話呢,這房間多少錢一晚上?”
“朋友開的,”費軒縮了一下腰,猶豫了一下又說道,“我投資的。”
安笙嘖了一聲,借著吹風機嗡嗡聲的遮掩,小聲嘟囔著,“男主就是男主,到處都是產(chǎn)業(yè),真是遍地開花呀……”
費軒聽著安笙在嚶嚶唧唧,沒聽清安笙在說什么,關(guān)掉了吹風機問安笙,“你說什么?”
安笙搖了搖頭,“我說,我現(xiàn)在工作已經(jīng)丟了,你總是來這種地方消費,我可養(yǎng)不起啊。”
費軒嘴角翹起來,五指為梳,給安笙捋順頭發(fā),安笙回頭看了他一眼,又說道,“況且,人家養(yǎng)小白臉,都養(yǎng)那種小奶狗,你看你長得多兇呀,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流行小狼狗了。”
安笙說,“況且我最不喜歡狗……狼也不喜歡,帶毛的都不喜歡。”
費軒撇嘴,又把吹風機打開,順著安笙的頭頂慢慢朝下掃,看起來手法還挺專業(yè)的,頭發(fā)吹出來都很順。
“要不然咱們兩個換一下也行,”費軒說,“我可以養(yǎng)你的,我沒有忌諱,無論你是母老虎母鱷魚還是母夜叉,我都可以的。”
安笙伸手抓住費軒手臂,瞪著眼回頭看他,“你再說一遍,我是什么?”
費軒抿著,憋的臉色有些發(fā)紅,搖頭道,“沒什么呀。”
“你以為開了吹風機我就聽不見?”安笙伸手捏住費軒的耳朵,擰了半圈,費軒立馬側(cè)頭,哎哎著求饒,“我錯了錯了,再也不敢了……”
費軒低下頭,將吹風機丟在桌子上,捏住安笙的手腕,用了一下力,安笙就松開了手。
“哎呦,最近很可以啊,”安笙擼了擼不存在的袖子,“還敢跟我動手了,這以后還了得嗎?”
兩個人一個跑一個追,像兩個小孩,在屋子里又鬧了一通,等到安靜下來的時候,食也差不多消了。
費軒從身后抱著安笙,兩人站在落地窗的前面,費軒將頭放在安笙上的頭頂,用下巴輕輕的磕她的腦袋,“你還覺得撐嗎?咱們兩個去泡一會兒吧?”
安笙搖了搖頭,“不撐了——今天怎么沒有噴香水啊?”
安笙轉(zhuǎn)過頭,伸手勾住費軒的脖子,將他的頭拉下來,對著他的耳側(cè)聞了聞,“我想聞你的香水味……”
費軒垂眼,手指沒入安笙的頭發(fā),蹭了蹭她的額頭,“喜歡的話,我一會就噴。”
兩人準備著去后面泡會兒溫泉,安笙換好了衣服,皺眉看了好一會兒,這衣服面料有一點薄,絲質(zhì)的。可以想象,等會如果下了水鐵定要貼在身上。
費軒索性沒有穿上衣,底下穿了同樣料子的大短褲,費軒看上去不是長期鍛煉的,身上的肌肉線條不是很明顯。
但是很緊實,皮膚也偏白,甚至跟安笙差不多,兩個人一張床上也睡過了,雖然沒有實質(zhì)性的進展,但安笙看著費軒就這么大赤赤的光著上身,眼睛還是有一些無處安放。
費軒卻沒有安笙這種別扭,熱乎乎的靠過來,圈住安笙的肩膀,帶著她朝溫泉的方向走,還側(cè)頭對著她吐槽,“女賓的衣服怎么這么難看呀?”
安笙也覺得有點難看,關(guān)鍵還是純白色,披麻戴孝似的。
她嘖了一聲,“是挺難看的,你朋友地方裝的這么有逼格,怎么弄這樣的衣服。”
“等回頭我跟他提一下,”費軒伸手捏了捏安笙的耳朵,壞笑了一下,小聲道,“反正這里就我們倆,要不然你就脫了唄……別穿了嘛……”
“滾蛋啊,”安笙歪頭掙開他的手,“你怎么不都脫了?”
費軒腳步一頓,手立馬就搭在腰上,“我可以!”
安笙臊的慌,抬手就照他胳膊甩一巴掌,“你能不能有點正經(jīng)?”
費軒看過來的表情有點不可思議,“我跟我自己女朋友搞什么正經(jīng)的?我要是正經(jīng),還有的搞啊……”
安笙竟然無言以對,扭過頭去加快腳步,不搭理他了。費軒也沒有很快追上來,安笙回頭看了一眼,沒看到蹤影,也沒有等他,而是慢慢的朝著前面溜達。
整個這一幢房子,安笙就沒有看到除費軒之外任何的人,這么大一幢房,就他們兩個人,價格估計也比總統(tǒng)套房便宜不了。
其實想在心里罵一句敗家子,但是想到費軒的家要是這么敗的話,估計很難能敗掉,就默默將這句話咽回去。
她男朋友是個款爺,她也就跟著享享福,這里頭的空氣特別的好,非常的濕潤,安笙從房前繞過來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他們身處于一個大圓罩子下。
頂上是透明的,里面的溫度很高,有點類似于種菜的大棚,但是扣大棚是用來種菜,扣人的話,再隨便弄一些綠植,就是逼格十分高端的人造溫泉仙境。
溫泉仙境這四個字,不是安笙說的,是一進入口的時候那里寫的。
不過,里面霧氣繚繞,行走在小路上,確實有那么一點仙境的意思。
安笙正在借助這仙境陶冶情操,就聽費軒在身后,趿拉著鞋啪嗒啪嗒的攆上來,“你走那么快干什么?別生氣啊,別生氣了,我給你看吊……”
安笙一開始還沒聽清楚,等聽清楚了之后,腳下一歪,踩到了石臺的邊緣,差點摔進旁邊的綠植堆里。
“費軒你說什么呢?!”安笙震驚的瞪他,四外環(huán)顧,沒有看到人影,但是臉色的紅再次迅速蔓延。
“給你看……哎哎哎!”安笙蹲下撩起地上石臺縫隙的水,就朝著費軒甩過去,“你說什么呢?!你要不要臉啊?你怎么不要臉的這么快?”
安笙崩潰道,“我還以為你能裝一陣子君子,”她痛心疾首,“狗子,你變了!”
費軒抬手擋著水,快速跑了幾步,一把抱住安笙,把她按到自己的懷里,“別跑了,你聞聞,我噴了你喜歡的香水……”
安笙貼到費軒滾燙的皮膚,伸手環(huán)住他好摸的腰身,費軒這么說,扒著他的脖子深吸了一口氣,果然聞到熟悉的香味。
香味似乎濃郁了不少,安笙深吸口氣,整個掛著費軒,都不想松開了。
費軒向來是一個十分貼心的人,察覺到安笙不愿意走,,蹲下托起安笙大腿,將她正面抱起來,安笙摟在費軒腰上的手,自然的圈住他的脖子,整個人向上竄了一下,雙腿夾住他的腰。
“哎呦……”費軒哼了一聲,“你慢點啊,死沉……”
“我不沉,”安笙輕聲說,“才一百多斤。”
費軒拖著安笙顛了顛,“一百多斤,那確實不算沉。”
“這回你是不是搞多了,香的有一點嗆人……”走了一會安笙說,“還是這里溫度高的原因,混了汗?”
“我的體香吧,”費軒不要臉道。
安笙嗤笑了一聲,表示不屑,伸手抹額頭,這一會兒就覺得死熱。
也不知道是不是距離湯池那邊越近,溫度就越高,她感覺身上已經(jīng)出了汗,尤其是費軒的身上也很燙,安笙很想下來,但是卻又舍不得這種感覺。
安笙又喃喃,“你最近涂香水涂的有一點多,還是之前那個淡淡的味道好聞。”
“是么……”費軒輕聲哼了聲。
可是那個涂了,你就不會掛在我身上了。
兩人很快到了湯池邊上,費軒直接抱著安笙,慢慢的順著臺階,朝著池子里面走下去。
安笙感覺有點暈乎乎的,四周的溫度似乎也越來越高,費軒的香水味不知道是不是揮發(fā)的太厲害,香氣中已經(jīng)帶上了絲絲苦味。
而且安笙覺得自己的力氣都被抽干了似的,看著水面都天旋地轉(zhuǎn),這種癥狀……
早上吃的挺飽的,不可能是低血糖,她和室友有時候也會去洗浴中心蒸一下,尤其是冬天,舒服著呢,溫度一直都挺耐受的,通常都是室友唧唧哇哇,蒸的沒一會兒就開門透氣。
這會兒這溫度不可能比桑拿室里面高,不然這植物它也受不了……
安笙貼在費軒的臉上,已經(jīng)出了一層的薄汗,知道自己這會兒是有問題,但是用一個正常人的思維來想,她只能想到今天這種癥狀怕是和昨天昏睡有關(guān)系。
難道她真的勞累過度?身體開始脆皮兒的連這種程度的高溫都受不了了?
兩人慢慢下到水里安笙的腳一接觸水溫,頓時哼唧了一聲,“不行不行,太燙了,我頭有點不舒服,費軒我可能泡不了,好暈啊,還有點心慌……”
費軒朝下走的腳步一頓,就坐在了池邊,把安笙也放在了池邊。
池壁上也是溫熱的,但是好歹溫度在能承受的范圍,安笙沒骨頭似的靠著費軒,這才嘗試著把腳放下去。
費軒則是伸手拿起池子旁邊竹筒水舀,舀了一些池子邊上放著的的水桶里面的水,又兌了一點池子里的水,用手是試了試溫度,連招呼都沒打,回手就照著安笙劈頭蓋臉的澆下去。
“嘶——”安笙抽了一口涼氣,這水的溫度,比池水要低很多,從頭頂澆下來,比兜頭一盆冷水的效果也差不離了,把安笙混混沌沌的腦子,一下子就澆醒了一大半。
“費軒!”安笙低吼,“你不會打個招呼啊!”
費軒底笑聲清越,透著一股壞,他趁著安笙還沒睜開眼睛,沾著水池里面的水,把抹在耳側(cè)的香水沖掉了。
有點急了,現(xiàn)在用三號香,安笙明顯扛不住。
安笙還在劃拉臉上的水,費軒走下水池,走到安笙的面前,伸手把她濕貼在額頭上的頭發(fā)都撥開,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
“你……”安笙才說一個字,費軒就再度連個招呼都不打的,勾著她的脖子壓下來,把她看上去撅的老高的小嘴叼住。
先是吸吮了幾下,接著就毫無障礙的撬開齒關(guān),勾著安笙纏綿共舞,沒一會兒就把她才清醒點的腦子,吻的有些缺氧。
“好點了嗎?”費軒貼著安笙的嘴唇問安笙,“下來吧,水溫不太熱。”
安笙確實好點了,她深吸一口氣,除了嘴唇有點麻,腦子是好了不少,心也沒那種慌的感覺了。
安笙扶著費軒的肩膀,用小腿撥了幾下腿,想要試一試溫度,沒想著費軒站在她面前的事兒,一不小心……踢的費軒一彎腰,悶哼了一聲。
好在水的阻力,致使安笙的力度不太大,要不然這一下可夠費軒受。
安笙見費軒弓腰的動作,回想了一下剛才的觸感,頓時囧了,不好意思道。“不是故意不是故意,我這不是……”
“你這就是勾引。”費軒斬釘截鐵的下結(jié)論,直起腰抓住安笙的胳膊,“要不然就是想廢了我。”
費軒說著湊近安笙,手環(huán)上安笙的腰,眼睛逼視著安笙,問她,“你難道想毀了自己下半輩子的幸福嗎?”
安笙臉色和衣服的顏色,紅百相間,粉嫩薄皮兒,憋紅著臉捂住費軒讓她招架不住的眼神,回避這個話題,“咱們,咱們什么時候回水產(chǎn)市場……”
“你已經(jīng)不在那里工作了,還回去干什么?”費軒微微抿唇,帶著點發(fā)嗲的意味,卻更多的是霸道,“你也不許再找那種工作。”別的也不行。
安笙愣了下,她因為丟工作的低落情緒被費軒給沖散了,基本把這事兒給忘了,一提起,頓時有點不太舒服。
這份工作做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根據(jù)賣出去的數(shù)量提成了,雖然臟,有時還很累,但還是工資很客觀,比她上一世一邊上著好大學,一邊打聽的畢業(yè)工作轉(zhuǎn)正的工資都要高。
她沒什么能耐,沒帶著炫酷的金手指,上輩子學的那些知識,很多都和這個世界不符合,大學生畢業(yè)做服務(wù)員的比比皆是,生活的重錘,對于她這種半路殺出來的穿越者,真的一點不友好。
不能分分鐘搞什么金手指就上天,這工作沒了,確實是有點可惜的,她欠費軒很多錢,大言不慚的說要還,其實自己也知道,是不自量力,可是除此之外又能怎么辦?
她除了好好的工作,每個月的工資交給費軒之外,就算是想要賣血或者是賣腎多搞一點錢,也根本就沒有渠道。
費軒一見安笙突然沉默,就知道她又在想那點事,圈著她的腰,一把將她拖進了溫泉里。
安笙猝不及防,水倒是沒有怎么燙,泡了一會兒,小腿基本已經(jīng)適應(yīng),水的高度也就才沒過腰,但是驟然間被拽下來,她又嚇了一跳,照著費軒的胸膛,啪啪啪的拍了好幾巴掌。
“費軒,你今天神經(jīng)病了!”安笙推他,卻推不開,費軒低下頭瞇著眼睛看著她,捧著她的后脖子,鋪天蓋地的吻再度壓下來,阻斷她腦子里想的事情。
費軒不想再讓安笙想那些,實際上他什么都不想讓安笙想,他只想讓安笙待在他的身邊,而且他已經(jīng)準備好了幾個住處,這一次再回到申市,帶著安笙去看房,安笙喜歡待在哪里,他們就在那里安家。
而在這之前,他必須再把兩人的關(guān)系推進一步,才能讓事情更順利。
費軒的吻,比剛才的還要兇,安笙有點承受不住,費軒把她緊緊摟在懷里,貼在自己的身上,讓她慢慢感覺自己的變化,安笙退一步,他就上前一步,步步緊逼,很快把安笙抵在池邊。
安笙退無可退之后,他才結(jié)束了這個吻,然后直白的展示自己的欲望,火辣辣的眼神,刮過安笙的臉上身上,呼吸散亂,貼在她的耳邊問她。
“你說,什么時候才行?”費軒把安笙的耳垂咬住。
安笙手按著費軒的胸膛,費軒的胸膛在她的手下急速起伏,費軒的呼吸,也順著她的耳朵,噴進耳道,她幾乎就什么都聽不見了,所有的感官里,全都是費軒。
他的情動,他的迫切,他的霸道,還有他的逼迫。
“費軒,我,我……”安笙的舌頭都有點不好用,嘴唇上還麻著,“我們慢慢來……”
“要多慢啊?”費軒語氣又無賴,又嗲嗲的,“我現(xiàn)在都什么樣了,你能感覺到的,我不逼你,我等著你,甚至你說結(jié)婚以后,都ok,可是你……”
費軒的話突然一頓,松開安笙的遭殃到都是紅痕的耳垂,捏起她的下巴,舌尖癢的在腮肉上轉(zhuǎn)了一圈,因為今天打定主意,不把人吃了,也要先咬下一塊肉來,所以原本就極具侵略性的五官,因為眼中的勢在必得,顯凌厲的讓人不敢看。
安笙眼神閃爍,費軒把她的嘴都捏的撅起來,吸了一口,才壓低聲音說,“不喂飽我,你總得給我點甜頭嘗嘗,別讓我饞死了,餓死了……才行。”
最后兩個字,伴著費軒整個人欺壓而上,安笙雙手扣在赤壁上,緊緊抓著,但是手指總是打滑,扣不住。
池水中慢慢的蔓延起細小的波紋,還伴著費軒放肆哼聲,這里面明明很寬敞,卻像死有回音一樣,羞的安笙恨不得捂住耳朵。
她的臉蛋和脖子紅成片,費軒的吻雨點一樣的落下來,大手拖著她的后腦,讓她幾近窒息,卻避無可避。
隔了不知道多久,在安笙的感受來說,似乎格外的漫長,她扣在池壁上的手驟然被費軒拽進水下,緊接著波紋一圈圈的擴大,蕩起的漣漪激起點點水花。
“嘩啦——”一聲。
費軒在最后關(guān)頭,把安笙舉起來,放到池子邊上坐著,卻沒把人放開,而是緊緊摟著,牙齒淺淺的嵌在她的肩膀上,手臂死死箍著安笙,好一會,才慢慢松開了她。
“啊……”費軒許久,低不可聞的啊了聲,抽了抽鼻子,爽的整個人都透著粉。
安笙被搓揉的骨頭都軟了,費軒一松開她,她立刻癱軟在池邊上,嘴唇動了動,卻沒說話,最后只是把手肘蓋在眼睛上,逃避現(xiàn)實。
費軒靠在水池邊上,松松抱著安笙的腰,把頭枕在她的肚子上,兩人很久都沒人說話。
等到安笙身上的熱度下去了一些,才動了動嘴唇,聲音細細低低的,控訴費軒,“你欺負人……”
“我沒有。”費軒立刻反駁。
安笙閉著眼,手掌拍了一下池壁,“你就有!”
費軒隔了一會沒吭聲,伸手撈過安笙的腰,一把把她圈起來,作勢又要朝著水下扯,“你來,我給你演示一下,什么叫真的欺負。”
安笙一聽雙手胡亂推,噼里啪啦,很快被費軒抓著了亂揮的小手,送到嘴邊親了親,安笙卻不合時宜的想到這手剛才都干了什么,頓時頭蓋骨都要開縫兒了,猛朝回抽。
費軒抓著不松,輕輕照著虎口的位置咬的一下,安笙羞臊的恨不得原地升天。
“看著我。”費軒說,“寶貝兒,看著我……”
安笙轉(zhuǎn)過頭,對上費軒的視線,費軒勾著她脖子靠近,鼻尖抵著鼻尖。
“我愛你。”費軒說。
安笙感覺自己的心被狠狠撞了一下,手指慢慢摸上費軒的臉,順著他英俊的輪廓慢慢的移動,活了兩輩子,第一次知道,愛侶之間,我愛你,這三個字的威力有多強悍。
強悍到她心里的小鹿,直接一頭撞死了——
作者有話要說: 安笙:我家費嗲嗲真嗲,真可耐。
費軒:羞澀jpg(背后握著刀
劇情:……點煙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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