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芷舒醒來的時候, 思考了很久阿德萊那句“那又怎么樣”的意思。
她聽得其實很清楚,也十分確定,那句話好似并不是說給自己聽的, 再結(jié)合他之后對自己的第一次主動,好像更像是某種內(nèi)心的不斷博弈后,孤注一擲的選擇。
想到這里的時候,她的光腦響了一聲, 她低頭去看,竟然是來自阿德萊的信息。
這是他第一次主動給她發(fā)信息。
他發(fā)的信息字數(shù)依然不多,但卻足夠直截了當。
阿德萊:【我夢見你了。】
殷芷舒看著這五個字,在心底呼喚1001:“使用了道具d入夢以后,是可以保證對方絕對會記住這個夢的嗎?”
1001道:[雖然看不見宿主在夢里做了什么,但小1也可以從男主們飛速增長的好感值里窺得端倪。這么美的夢,誰不想記得呢?]
殷芷舒又想了想:“那么, 會有人在夢里的時候, 就知道自己在做夢嗎?”
[當然有了。]1001回答得很快:[這不是很常見的事情嗎?根據(jù)資料顯示,還有人在夢里夢見自己在睡覺然后做了一個夢呢。]
殷芷舒:“……這位朋友,禁止套娃。”
她想了想, 還是帶了點試探地回應(yīng)道:【!!好巧哦, 我也遇見神官大人了!你先說, 你夢見我什么了呀?蛇蛇高興.jpg】
阿德萊站在神殿的那片黑暗面前。
明明是禱告時間, 他在向殷芷舒發(fā)完那個消息后,本來打算在做完禱告后再看光腦的,然而在光腦響起來的時候,他的余光還是不可抑止地飄了過去。
然后他就做了一整個算得上是完全在瀆神般的禱告。
——誰能想到, 神殿的這位真正至高無上的大主教,在帶著各位神官與最虔誠的信徒們進行禱告的時候, 心中竟然沒有神。
不僅沒有神,還充滿了凌亂旖旎與讓人臉紅心跳的畫面。
而那些畫面,甚至就發(fā)生在他去謁見神明的路上。
“是我的錯覺嗎?”神官一號壓低聲音小聲道:“主教大人為什么說著最神圣的禱告語,耳尖卻有點紅?我今天是不是視力不太對勁?”
“……嘶,你也發(fā)現(xiàn)了?”神官二號的聲音更低:“我還以為只有我一個人看見了。”
兩個人對視一眼,根本沒有向著別的方向想。神官一號揣摩了半天,覺得自己悟了:“是要對神明抱有這樣真正愛戀般的赤子之心嗎?我可以,我能行!”
神官二號總覺得哪里怪怪的,但也暫時找不到別的解釋:“……好、好的呢。我這就努力試試向神明大人表達我的愛意!”
阿德萊并不知道神官一號和二號的揣測和竊竊私語,他有些艱難地做完了今日的禱告,再獨自一人坐在神殿一側(cè)的辦公室時,卻也還是忍不住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目光止不住地向著一側(cè)裝著巧克力的盒子飄去,最后再重新落在了被自己放在最重要的文件上面的那幾頁紙上。
前三頁紙上,是帝國對于m43422小行星附近星域最近些許奇特波動非常詳實的檢測報告。
最后一頁紙上,則是一些看起來十分晦澀難懂的圖案。
如果普通人看到這些圖案,可能很快就會感覺到眩暈和想要嘔吐,如果是信徒,或許可以從這個里面看到一些平時從來無法想象的景象,再陷入某種幻覺。
唯獨阿德萊,竟然就這樣垂眸看了這張紙許久,然后好似終于下定了什么決心一般,緩緩地站了起來。
銀色的神袍在地上拖出一道長長的線,他重新走向了那片黑暗,甚至進入了那片黑暗更深的地方,讓那樣的黑暗幾乎吞噬他。
“我想去看看。”他倏而向著黑暗之中開口,就像是在對著虛空說話:“我總要去看看的,難道我永遠都不能去嗎?那么,為什么不是現(xiàn)在?”
虛空沒有回應(yīng),黑暗依然是一片濃稠。
濃稠似乎有些波動,又好似陷入了某種近乎亙古的寂靜。
阿德萊孑然而立,他的眼底原本是和這片黑暗一樣的漆黑,但此時此刻,他的眼睛卻微亮,像是這一整片黑暗中唯一的靈動。
無人能聽見任何聲響,他卻仿佛聽見了什么般,微微牽了牽唇角,然后說:“好。”
……
同樣的三頁紙還放在季風(fēng)宵的案頭。
阿德萊的三頁紙之下,是那些晦澀難明的東西,而季風(fēng)宵的這三頁紙之下,則是各種因為這樣的波動情況而推論出來的可能性分析。
可能性最高的那幾頁報告上,明確提到了蟲族,蟲洞,蟲后星和黑洞等字樣。
秘書長坐在皇太子辦公桌的對面,神色也很是肅然:“有可靠情報表明,聯(lián)邦方面的4242軍已經(jīng)悄然向著邊境地區(qū)推進了0.0013個光年的距離。甚至4242軍的那位老上司也親自來到了前線坐鎮(zhèn)。”
季風(fēng)宵的目光從紙上移開,轉(zhuǎn)而看向面前的秘書長:“老上司?陸硯?”
縱使已經(jīng)對著皇室這樣的金眸工作了許多年了,但秘書長還是難免在這一刻感受到了近乎于實質(zhì)的壓迫感。他甚至分不清,是因為帝國的歷任皇帝陛下都是金眸,所以這樣的金色才有了這種讓人近乎本能的畏懼感,還是說,金眸本身就有著這樣的居高臨下。
“沒錯,是那位聯(lián)邦有‘殺坯’之稱的陸硯陸上將。”秘書長不敢與季風(fēng)宵對視,只是輕輕一觸就移開了目光:“看來聯(lián)邦方面也與我們?nèi)〉昧讼嗨频耐茢啵駝t無法解釋為何偏偏是陸硯坐鎮(zhèn)。縱觀整個宇宙,也只有他,是唯一一個以一個團的力量真正正面對敵過蟲后星,并且活下來的上將了。”
季風(fēng)宵起身,按動了墻壁上的某個按鍵。
下一刻,他身側(cè)的那堵墻倏而開合,露出了背后的一整片一眼近乎望不到邊的空間。
秘書長會意上前,調(diào)出了那一片星域的示意圖,再以紅色標示出了聯(lián)邦駐軍位置,最后將帝國距離邊境最近的圣米爾軍團的位置點了出來:“如果是最壞的打算,那里真的是一顆蟲后星的話,以蟲后已知的智慧合理推測,一旦蟲后發(fā)現(xiàn)聯(lián)邦方向難以攻入,一定會指揮蟲族轉(zhuǎn)而向這個方向而來。”
他的光筆在虛空中劃過一道弧線,弧線上串起了幾顆小行星,最后再到了帝國的邊境:“先是最前面的m55672號,m7932b號,最后則是距離邊境線最近的m43422號小行星。而我們最近的圣米爾軍團要支援到邊境線的這個位置,也需要足足十二個小時。”
“除此之外,也要考慮聯(lián)邦軍是否會趁亂向我帝國疆土悄然擴張的可能性。”秘書長點了點聯(lián)邦軍距離帝國邊境線的距離:“他們趕到m43422號小行星的時間,以陸瘋子的那個勁,如果不要命地連續(xù)躍遷兩次的話,甚至不需要十二個小時。”
季風(fēng)宵看著面前的星圖,他的眼中被無數(shù)變幻的星團和線條切割出了閃爍的光,但他的目光最后還是落在了m43422小行星的位置,再長久地注視。
“既然陸硯來了。”他的唇邊突然有了一抹笑意:“我也去前線會一會他——當然他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那里是否到底真的有一刻蟲后星。”
他抬起手,點在虛空中的m43422小行星上,再從點成了某種托起亦或是撫摸的樣子:“帝國的疆域,也不是不可以再向外推一點。”
“通知圣米爾軍團,全體防線向外推進0.0013個光年。”季風(fēng)宵轉(zhuǎn)身向外走去,接過侍衛(wèi)長遞過來的帶著徽章的外套,甩開披在自己肩膀上,徑直向著黃金戰(zhàn)艦的方向而去:“記住,不多不少,0.0013個光年。”
等到秘書長領(lǐng)命而去后,季風(fēng)宵站在黃金戰(zhàn)艦面前,看著無數(shù)人忙碌著給這艘戰(zhàn)艦加滿能源和物資,再微微側(cè)頭對侍衛(wèi)長說:“去玫瑰莊園摘幾只玫瑰,要最漂亮的。”
侍衛(wèi)長微微一愣:“現(xiàn)在嗎?殿下要帶著嗎?”
“嗯。”他的眉眼桀驁肆意,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卻又好似想起來了什么一樣,沾染了一點帶著笑意和繾綣的溫柔:“她喜歡玫瑰。”
……
殷芷舒從沉睡中醒來的時候,還沒來得及睜開眼睛,1001的聲音就帶著擔(dān)憂地響了起來:[先別睜開眼睛!我竟然不知道應(yīng)該先說什么!總之事情有好幾件!你先裝睡!]
“嗯?”這種事情上面,1001是不會對她有任何不利的,所以她毫不遲疑地繼續(xù)保持著之前的樣子:“怎么了?”
“第一,宿主已經(jīng)昏迷了足足三天,小1很擔(dān)心你,還好你的生命特征沒有消失,以后不要一次性連著兩次入夢了!第二,因為你三天都沒有任何音訊,所以薄兔兔找人開了你的門,現(xiàn)在就坐在你身邊。他已經(jīng)三天沒睡了,看起來怪狼狽的,另外,半個飛艦的醫(yī)療組也都在這里,這條線的玩家也很擔(dān)心你,論壇甚至有了祈福貼。以上!”1001一口氣說完了所有信息:“所以現(xiàn)在請宿主做出應(yīng)對選擇。”
殷芷舒:“……”
“只是萊蛇蛇和季狗勾兩個人的夢而已,我居然睡了這么久嗎?”殷芷舒愣住:“我甚至還沒去看看薄兔兔的夢是啥樣子呢!等等,所以我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到了m43422小行星嗎?”
“應(yīng)當還有三個小時就能抵達。”1001應(yīng)道:“至于為什么睡了這么久,恐怕就要問問宿主到底在夢里做了什么。”
在夢里做了什么。
殷芷舒覺得這個問題很難回答。
和萊蛇蛇在一片風(fēng)很大的荒原上擁吻算是……具體做了什么嗎?
至于季狗勾那邊……
殷芷舒回想起來,再對比陸狼狼和萊蛇蛇要么是荒無人煙的灰漠,要么是機甲艙和蟲后星的場景,也不知道應(yīng)該說年輕一點就是想象力豐富,所以夢里也更加多姿多彩,還是說,因為是有關(guān)她的夢,所以才格外……五彩斑斕。
季風(fēng)宵的夢里,背景竟然是會變的。
他們先是相遇在了玫瑰莊園,盛開的的玫瑰之中,整個畫舫都被鋪灑了一層厚厚的玫瑰花瓣,而她就被季風(fēng)宵按在這樣的玫瑰上面親,這樣的親吻近乎天旋地轉(zhuǎn),等她被他抱起來的時候,外面的玫瑰花田竟然變成了璀璨的鉆石星。
季風(fēng)宵一邊舔/舐她的脖頸,再從她的身后抱住她,一邊在她耳邊含糊不清道:“這是送給姐姐的鉆石星,是我父皇送給我的成年禮。等到以后,我自己去征服星域的時候,再給姐姐找更漂亮的鉆石星。姐姐愿意和我一起去嗎?”
不等殷芷舒回應(yīng),他又含住了她的耳垂,一路濕/漉/漉地吻到了她的耳尖:“我知道,姐姐肯定愿意。”
她的頭發(fā)里都是玫瑰花瓣,胸前也灑滿了玫瑰花,整個人都像是在這里盛放,這樣竟然還沒完,下一刻,她又被他抱到了帝國皇宮里的皇位上。
皇位冰冷堅硬,座椅背后鑲滿了各色的閃爍寶石,季風(fēng)宵毫不在意地將一側(cè)巨大的帷幕直接扯了下來,墊在足夠四五個人并排而坐的巨大皇位之上,再將她放在了上面,雙手撐在她兩側(cè):“也想在這里吻你。”
她聽到了一些熙熙攘攘,側(cè)頭去看,只見皇位的臺階之下,有無數(shù)面目模糊的朝臣正在說這些什么,于是她抬手,用一根手指點住他的唇:“不可以哦,你的臣民都在看著你呢。”
“那就讓他們看著。”季風(fēng)宵目光炙熱地看著她,張嘴含住了她的手指,舌尖在她的手指上纏繞:“還是說,姐姐也會害羞?”
殷芷舒在心底嘆了口氣,撐起身子,靠近了他一些:“為什么不會呢?”
季風(fēng)宵笑得格外開心:“可我就喜歡看姐姐害羞的樣子。”
“不,不僅僅是害羞的樣子,不害羞的樣子,高興的樣子,生氣的樣子……”他靠近她,終于將她壓在了帝國至高的皇位之上,再深深地吻了下去:“我都喜歡。”
……
雖然只是夢,但回想起來了以后,殷芷舒到現(xiàn)在都覺得自己的嘴唇有些幻覺般的微腫。
“和平時做的,也沒有太大區(qū)別。”她組織了一下語言:“只是更天馬行空了一點而已。”
1001很難理解什么叫天馬行空,但現(xiàn)在并不是糾結(jié)這件事的時候,它飛快道:[生命檢測儀上已經(jīng)顯示你在蘇醒中,薄兔兔正在看著你……]
它說到這里的時候,殷芷舒覺得自己已經(jīng)感覺到了一道灼熱的視線。
[你可以醒來了,但醒來前,建議宿主為自己為什么睡了這么久有一個比較合理的借口。以及,雖然薄兔兔沒有特意查看你的光腦,但你的光腦在沉睡期間響了無數(shù)次,還好宿主提前做了人名備注,所以薄兔兔暫時還不知道給你打了電話發(fā)了信息的“蛇蛇”和“狗勾”到底是誰。但不代表他不會問。]
殷芷舒有些茫然地睜開了一點眼睛,然后很自然地打了個哈欠,過程中她明顯想要抬手去捂嘴,卻很快被手上的生命體態(tài)監(jiān)控儀卡在她手指上的線驚動,然后“咦?”了一聲。
“你醒了。”薄雁回的聲音依然很蠱,但也確實帶著沙啞,他輕輕按住她想要抬起來的手腕,在她有些驚愕之前開口解釋道:“你睡了三天沒有出門,我很擔(dān)心你,所以帶著醫(yī)療組破門而入了,是讓女醫(yī)生先進來的,確認了你沒有問題后,我才進來的。”
[我作證,薄兔兔說的是真的。]1001及時插話:[他雖然已經(jīng)著急到連著抽完了兩包煙,但也還是在門口一直等到女醫(yī)生對你做完了全部檢查才進來。]
“……我睡了,三天?”殷芷舒的表情詫異極了,她一開口才感覺到了嗓子的干涸,但她的嘴唇卻并沒有蛻皮。
——當然肯定不可能是因為夢里一直有人在親她,而是醫(yī)療組,或者說,薄雁回本人,一直在用棉簽為她沾濕嘴唇。
1001證實了這一點:[講道理,現(xiàn)代醫(yī)學(xué)早就有儀器專門來保持嘴唇濕潤了,他偏要自己來,嘖,陷入愛情的男人啊。]
下一刻,薄雁回已經(jīng)一手稍微扶起她的背,一邊將一杯微溫的淡鹽水遞到了她的唇邊:“可能是第一次進行這么長時間的星際旅行,不太適應(yīng)。醫(yī)生說,像你這樣陷入昏睡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別害怕,先喝點水。”
殷芷舒就著他的手,喝了幾口水潤了潤嗓子后,才稍微艱難地找回自己的嗓音:“讓先生擔(dān)心了。”
薄雁回笑著搖搖頭,他身后的醫(yī)療組再次對殷芷舒做了一些檢查后,確認她確實無恙,動作很是飛快地撤走了所有設(shè)備,最后一個走的人還體貼地準備帶上門,然后被神色極其復(fù)雜的徐經(jīng)紀人攔住。
徐經(jīng)紀人欲言又止,最后道:“阿回,還有兩小時二十三分著陸。你……”
他頓了半天,還是沒說出后半句話,只神色復(fù)雜地再看了兩人一眼,抬手帶上了門。
于是房間里就只剩下了他們兩個人。
薄雁回看著殷芷舒:“要下來走走看嗎?有什么地方不舒服的話,一定要及時說,不要忍著。雖然醫(yī)療組說沒事了,但到底怎么樣,還要自己感覺一下。”
殷芷舒起身后的第一反應(yīng)就是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和腿。
薄雁回看在眼里:“嗯?是疼還是?”
“不是。”殷芷舒松開手指,再沖薄雁回露出了一個略微羞赧的笑容:“之前有努力健身,小有所成,這么躺了三天,我怕我好不容易練出來的肌肉前功盡棄。好在剛剛摸了摸,算是還在。”
薄雁回低聲笑了起來。
他湛藍如寶石的眼底帶著一些難得的疲憊,甚至素來近乎完美的眼周都有了一點黑眼圈的跡象,但他這樣笑起來的時候,卻像是精神緊繃了許久后的倏然放松,帶著一股輕松又隨意的愉悅:“這么說,我也有三天沒有健身了。”
殷芷舒想了想:“我……我可能還三天沒有洗臉刷牙了。”
薄雁回這次不說我也是了,而是又笑了幾聲:“那,一起?”
于是狹小房間的洗手間里,擠了兩個叼著電動牙刷的人,素來光鮮亮麗的薄雁回突然在她身邊露出了如此居家的一面,殷芷舒的腦子不合時宜地想到了一些奇怪的段子,刷牙刷著刷著自己不小心笑了出來。
薄雁回漱完口,問道:“想到什么了?”
殷芷舒老老實實道:“想到了一個星網(wǎng)廣為流傳的惡俗段子。”
這次不等薄雁回問,她就繼續(xù)說了下去:“……原來完美如薄影帝也是要刷牙洗臉,嗯,上廁所的。”
薄雁回快要被她氣笑了,他抬手在她頭上輕輕彈了一下:“不然呢?我也是人。快洗澡,要降落了。”
于是殷芷舒飛快地洗了澡,這么飽滿地睡了三天,鏡子里的她精神狀態(tài)十分飽滿,她隨便拍打了一點護膚品,再撈出了一套方便活動的長袖長褲在臥室里換好,這才出去。
薄雁回的速度竟然比她還快,剛才他看起來還有點憔悴,這會兒竟然已經(jīng)換了一身衣服,又恢復(fù)了那副完美的樣子,而他的神色卻帶了一點罕見的鄭重。
不知為何,在看到他抬眼看向自己的湛藍雙眸時,殷芷舒的內(nèi)心猛跳了一下。
“先生,怎么了?發(fā)生什么事情了嗎?”她輕手輕腳地走上前,坐在了他的旁邊。
薄雁回突然側(cè)過身,一言不發(fā)地抱住了她。
“先生?”她有點愕然地看向他。
1001的聲音幾乎是和薄雁回的聲音一起響起來的。
[也不知道應(yīng)該恭喜賀喜宿主終于如愿以償,念念不忘必有回響,還是應(yīng)該提前先為宿主點一根蠟燭,總之……]
“我們可能要正面遭受蟲后星的沖擊了。雖然還沒有完全確定,但距離m43422小行星五個小時航程的地方,極可能有一顆蟲后星即將蘇醒。”薄雁回在她耳邊低聲道:“五個小時的航程實在太近了,我們的靠近已經(jīng)讓蟲后星的蘇醒加速了,如果此刻直接離開,極可能會引發(fā)蟲后星直接蘇醒。所以我們現(xiàn)在只能暫且著陸,在這里等待帝國方面的軍隊靠近,在戰(zhàn)線布置完畢后,躍遷過來,對我們進行營救。”
“但無論如何,我會努力護住你的安全。”
“不,不光是你,被我?guī)С鰜淼乃腥耍叶紩M力帶他們平安地回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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