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金黎明 II !
09
買了一杯咖啡一個三明治,就坐在路邊,看著來來往往的行人。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跑到這個時空來,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這里呆多久,還不知道自己那個時代的家人究竟會怎么樣,她暫時不想那些,不管怎么說,今天是周末,她打工的店面放假,還有,今天真是一個好天氣。湛藍(lán)色的天空幾乎可以用萬里無云來形容了。
華爾街還是那條華爾街。
只不過,這個時候,華爾街沒有arthurhsun,也沒有康斯坦丁。
世貿(mào)雙子塔還屹立與曼哈頓島的西南端,十年后,它將被炸毀,二十年后,它將在廢墟的原址上重生。
這個時候的紐約,似乎與她居住時候的紐約相比,幾乎沒有什么區(qū)別。
發(fā)達(dá)資本主義國家的城市似乎已經(jīng)進(jìn)化完美,所以,從20世紀(jì)初期開始,這些高樓大廈開始保留一個墮落繁華的軀殼,進(jìn)入漫長的時間長河。
陽光照在頭頂上。
她咬了一口三文魚蘋果蔓越莓三明治,身邊忽然坐下來一個人。
她扭頭。
“你怎么在這里?”
arthur穿著帽衫牛仔褲。他還沒有進(jìn)化成為勛世奉,所以他的后背沒有那么直,他像這個年紀(jì)的普通的男孩子一樣,微微駝著背,手肘壓在膝蓋上,雙手握在一起。
“今天是周末,波士頓離這里又不遠(yuǎn)?!彼闷饋碓痉旁谝慌砸巫由媳筹嬃?,“走吧,我?guī)愎涔浼~約。”
“嗯,不去。”
他當(dāng)然知道,她在拒絕他。
“你現(xiàn)在住在sophie的屋子,和她一起分擔(dān)房租,為了表示感情,我?guī)愎涔浼~約?”
“嗯,不太想動?!?br/>
“好吧,我本來不想這么說?!盿rthur歪著頭,“,你看,雖然我們是朋友,但是好朋友也要分清楚一些事情。sophie并沒有收你一半的房租,并且她沒有要你分擔(dān)水電有線電視的費用,所以,其實sophie實在適當(dāng)?shù)恼疹櫮恪;谀銚碛羞@些額外的好處,那么,你是不是應(yīng)該適當(dāng)?shù)谋硎疽幌履愕纳埔?,比如,陪我逛逛紐約?”
,“……”
原來,勛先生從小就是一個討價還價的高手!
她抬手摸了摸他的頭發(fā),——,呃,今天稍微整理了一下,看上去似乎整齊了一些,不想雜草叢生的荒原,只是還是那樣的囂張與桀驁不馴。
“別摸我的頭發(fā)?!?br/>
不喜歡被她這樣摸頭發(fā),好像她在撫摸安慰一個小孩子。
果然說,“你這個樣子,很像我兒子大牛。”
“你有兒子?”
“嗯,在我老家?!?br/>
“orwidow?”(離婚還是寡婦?)
“都不是,他們都很好。”
“大牛?”
“daniel,他的名字?!?br/>
“他有中文名字嗎?”
“原本他爸爸只想管他叫大牛,不過,后來,他爸爸還是給他起了一個名字,正則?!?br/>
正則,出自《離騷》:“名余曰正則兮,字余曰靈均”。
arthur不說話,從吸管中吸了幾口橙子味道的冰沙。
“那么,你丈夫是個什么樣子的人?是個好人嗎?”
好人,……,勛世奉。
忽然想起來一個經(jīng)典笑話。如果有一天勛先生下葬了,有人樹一塊墓碑,上面寫著——arthurhsun,一個好人。
那么,肯定有人以為,這塊墓地埋葬了兩個棺材,——好人,與勛世奉。
呃。
她想,她應(yīng)該就是那個好人。
“不算是?!闭J(rèn)真的想了想回答。
“那么他是個好丈夫嗎?”
“以后也許是,現(xiàn)在還不算。”
“你為什么會同他結(jié)婚?”
“我愛他?!?br/>
arthur很認(rèn)真的說,“愛情是一場狂熱的疾病,會被治愈,會消散?!?br/>
,“……”
呃。
少年,希望你以后能記得你今天說過的話,每一個字。
“好了?!盿rthur跳過這個話題,“我說過這么多,有沒有足夠的理由讓你和我一起逛逛紐約?”
其實,她對這個城市并不陌生。
她同勛先生結(jié)婚之后就搬來這里,但是大部分時間她都居住在里面,那里像一個獨立的王國,隔絕了她同這個真實的世界。
20世紀(jì)90年代初的紐約,是很多江湖大佬心目中的青春。
這個時候他們還沒有叱咤風(fēng)云,他們很多人只是在美帝的窮學(xué)生,一面啃著面包艱苦的讀書,一面騎著自行車滿街道的送披薩。
如果你愛他,就把他送到紐約。因為那里是天堂,如果你恨他,就把他送到紐約,因為那里是地獄。
這種語句會在2年后廣泛流傳。
他們沒有去那些異常著名的景點,比如自由女神,比如大都會博物館,比如曼哈頓的帝國大廈,還比如那個坐落在曼哈頓的海邊,卻與整個島上歐式三段建筑格格不入的中國駐紐約總領(lǐng)館,他們?nèi)サ氖且恍┎粸槿酥牡胤健?br/>
arthur,“在19世紀(jì),這是一片砂石灘,后來荷蘭人來了,他們把這里建造成一片褐石建筑,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一個多世紀(jì)的歷史了。很古老,哈?”
看著這里,很寧靜的一條街道,樹蔭彌漫。
“一個世紀(jì)的古老,呃,其實,在中國,我們把這段歷史劃分為近現(xiàn)代?!?br/>
“那對于你們來說,什么是古老?”
“別的不說,我爺爺有一個涮洗毛筆的筆洗,就是1000多年前的老東西,10個歷史的歷史,這還不算很古老。他的園子中還有一個養(yǎng)花草的陶土罐,據(jù)說,那個年代,制造它的河姆渡人還在刀耕火種?!?br/>
arthur斜睨著。
馬上笑,她今天的妝容還算無辜,沖著男孩子笑了兩下,arthur就不斜她了。
巨大的楓樹下面,是一見書店。
arthur,“前面是一個猶太人開的肉鋪,小的時候我每次去買香腸的時候就路過這個書店,有時間就進(jìn)去看看,那個時候我發(fā)現(xiàn)自己的記憶力有些好的令人奇怪。一本書,我看過一遍就根本無法忘記,你好像從來沒有對我的智力感覺到好奇。難道,你不覺得我這個年紀(jì)沒有讀中學(xué)就進(jìn)入普林斯頓讀書很奇怪嗎?”
“呃,難道你想要讓我贊揚你的與眾不同。”
“不是。”
arthur看著那個小書店。
它還是那個樣子,陽光透過樹蔭以斑駁的光點撒進(jìn)去玻璃窗,店主人是一個很老的男人,老式的眼鏡片架在高聳的鼻梁上,他從來不以看怪物一般的眼神看待他。
每次推開那扇門,他總能得到一個善意的微笑,一本幾本十幾本幾十本好書的推薦,同時還有一杯清水,那位老店主自己喝咖啡,卻從來不給他喝,——“你太小,等你長大一些,我給你煮蒸餾咖啡喝?!?br/>
“我喜歡,……”他說,“你把我看成一個普通人。”
……
莫斯卡親自飛到紐約,約見凱瑟琳,她是他弟弟曾經(jīng)的未婚妻。
其實,他已經(jīng)約了她一年了,但是她從來不回復(fù)。如果是普通家庭的女人,莫斯卡有一萬種方法讓她乖乖的滾到拉斯維加斯來,可是凱瑟琳不是。這位金發(fā)美人出身上流社會,如今的未婚夫在華盛頓任職,作為共和黨的一顆新星正在冉冉升起。
莫斯卡給凱瑟琳送了一把百合與繡球花,上面插|了一個小卡片,寫著,——一塊新鮮的肝臟,背后令人瞠目的交易。
最后沒有落款,卻寫了一個約會的時間,還有一間很高級的餐館。
這是他最近找到的信息,凱瑟琳的父親去年移植了一塊新鮮的肝臟,于是,他的生命得到了完美的延續(xù)。那塊肝臟的捐獻(xiàn)者是一位出身貧民窟的大學(xué)生職業(yè)棒球員,身體狀態(tài)極端良好,沒有任何不好癮癥,他意外去世,他的肝臟在第一時間就被摘下,安裝在凱瑟琳父親的身體中。至于,為什么他死亡的時間剛好是凱瑟琳父親手術(shù)做到一半的時間,難道只是巧合嗎?
這就是巨富的權(quán)勢。
莫斯卡知道自己用盡了一切手段爬上來為的就是這個。
不是豪宅名車,美酒還有無盡的美人,真正的權(quán)勢就是這個,當(dāng)自己需要一塊新鮮的肝臟的時候,他的名字永遠(yuǎn)不會被排在waitinglist后面。
他用這個理由約見凱瑟琳。
如愿以償。
莫斯卡在他規(guī)定的時間見到了凱瑟琳。
她真美!
金發(fā)整齊的梳著,她身上還保留著當(dāng)時在耶魯讀書時候的氣質(zhì),身上是一套淺色的套裝裙,60年代的手工皮鞋包養(yǎng)的就像剛摘下來的玫瑰。
“好久不見,凱瑟琳?!?br/>
的確好久不見,自從他弟弟卡薩帕死后,他再也沒有見過她,甚至連卡薩帕的葬禮,她都沒有出席。
“你有什么事,莫斯卡?”
“我們長話短說,凱瑟琳。”莫斯卡開門見山,“卡薩帕死前那一天,你們中午一起吃飯,但是你同他吵架了,為了什么?”
凱瑟琳還是那張完美的淑女臉,但是卻掩蓋不住她聽見這個問題后極端嫌惡的表情。
“一些私事,我們當(dāng)時分手了。”
“什么事?”
“這還需要問我嗎?”凱瑟琳聲音很輕,卻冷硬的像窗外曼哈頓的鋼鐵森林,“你知道你弟弟是什么人,他惡心到極點?!?br/>
“別這么氣惱,親愛的?!蹦箍ú灰詾槿唬爱?dāng)時你們在一起不過各取所需,我捐了一大筆錢給你叔叔競選,以后我還會繼續(xù)寫支票,給你叔叔還是給你未婚夫,只要你張口我都同意,你就別再擺出這張嘴臉了,來,笑一下,你真美?!?br/>
凱瑟琳的手指攥緊扶手,5秒之后,她松開。他們在玩權(quán)力的游戲,游戲就有游戲的規(guī)則。
“那一天,我知道了一件他的私事。他一直買|春,并且,對象全部是未成年的,……,男孩子。”
“這些我知道,說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br/>
“他好像看中一個什么孩子,開價20萬美金,但是可惜,交易沒有達(dá)成?!?br/>
“這可真是大手筆,凱瑟琳?!蹦箍ㄕf,“當(dāng)年他送你的鉆戒也不過10萬美金而已。美人兒,你生氣是因為卡薩帕買|春,還是,他在這上面支付的金錢比你的鉆石更昂貴?”
“莫斯卡,如果你再評論我的鉆石,我不會再告訴你任何事?!?br/>
莫斯卡的手指劃過自己的嘴巴,想成一個封口的姿勢。
凱瑟琳說,“我聽到他和手下的對話,本來交易取消了,但是卡薩帕不甘心,他好像想要用一些強硬的手段。我對于他這些事情非常反感,所以爆發(fā)了激烈的爭吵,就這樣?!?br/>
“你知道那個孩子,是誰嗎?”
“不知道,但是,……”
凱瑟琳停下。
“但是什么?”
莫斯卡掏出支票本和鋼筆,寫下一個不錯的數(shù)字,隨后,他將這張支票交給凱瑟琳。
“那個孩子,家住在皇后區(qū)杰克遜高地,那里有一大片貧民窟。別的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br/>
美國自我標(biāo)榜人類歷史與整個地球上人權(quán)狀況最好的國度。但是,它是一個國家,不是天堂。有一個問題異常尖銳與突出,這就是它的xx市場。
莫斯卡自然熟知這一切。
在這個市場上,價格最高的是10歲左右的白人男孩子,最頂級的可以賣到10萬美金??ㄋ_帕不是蠢貨,他是其中的老手,自然也知道這個價格,所以,他心甘情愿愿意支付20萬美金的貨品,一定會是整個市場都難以尋覓的頂級貨色。
他是誰?
莫斯卡坐在紐約的辦公室,看著外面的哈德遜河,入海口,還有一座座的高樓大廈,夜晚,這里燈火輝煌,像是使用金子堆砌起來一樣。
桌面上全是關(guān)于卡薩帕的資料。
調(diào)查進(jìn)行的非常緩慢,有用的信息不多,他又翻開了勛亭澤的相關(guān)資料。這個人,他看上去同卡薩帕完全沒有關(guān)系,雖然他身后的生意并不都是合法的,但是他似乎沒有涉足到關(guān)于人口買賣方面的事情。
可是,他為什么會知道卡薩帕死之前打過了6把牌呢?他同卡薩帕的死亡一定有某種聯(lián)系,究竟是什么?
莫斯卡一張紙一張紙的翻看。
勛氏家族原本在中國只不過是沒落王孫,沒想到來到美國竟然成為新的豪門貴族,他們過著奢華卻詭異的生活。他們的信息很難找,但是并非一點消息都沒有。就比如,勛亭澤的哥哥勛亭瀾的花邊新聞就很多,還有,他最近有一個私生子,這個孩子天賦極高,不到12歲就取得了mit的博士生資格,他,……
莫斯卡翻看了這個私生子的資料,一張照片。
男孩子在波士頓讀書,天氣很不好,光線也不好,但即使這樣,依然無法阻擋照片中的人像給人的感覺,——那是藍(lán)鉆希望之星!
瑰寶,卻占滿了鮮血的不祥之物。
三百年來,它那些聲明顯赫的主人們都死于非命。
當(dāng)年的印度王公被叛|亂分子絞殺,后來法王路易十六失去了他的姓名與國家,隨后,幾代富豪級別的收藏家都因為它而死無葬身之地。
莫斯卡放下照片,看了一眼這個私生子的資料:
——家庭住址:s.(皇后區(qū)杰克遜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