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在太奶奶面前諂媚,太奶奶怎么會讓我送你回家?!鳖欁鱼懹终f。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諂媚的?還真是睜著眼睛就能說瞎話。你奶奶讓你送我回家你就送,你奶奶讓你去死,你去不去?這么聽話,我看你是沒斷奶吧。”
林亦可懶得站在冷風(fēng)里和一個智商堪憂的男人吵嘴,邁開步子向前走去。
運氣似乎不錯,幾百米外,有一個公交站。不管這趟公交車通往哪里,先走出這片限行區(qū)再說。
林亦可站在車站前等車,顧子銘就站在她身邊。
“你跟著我干嘛?”林亦可不耐煩的趕人。
顧子銘伸手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的說,“我沒帶錢。”
“沒錢???沒錢去掙啊。”林亦可說完,指了指右側(cè)方。
顧子銘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就看到一個衣衫不整的人坐在地上,面前擺著一只破碗,碗里面還有一些零錢。
顧子銘的臉頓時綠了。她丫頭損人還真是不帶臟字的。
隨后,公交車入站,車門打開后,林亦可走了上去。顧子銘緊跟在她后面,林亦可雖然沒搭理他,但還是給他刷了卡。
車子緩緩的駛出站臺,林亦可抬頭看著車上貼著的指示站牌,正尋思著在哪一站下車合適,放在包里的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
電話是林建山打來的,語氣難得的和藹,叮囑她一會兒回家一趟。
兩站之后,林亦可下車,而顧子銘還坐在車上。
他伸手推開了車窗,趴在車窗上,第一次認真的打量站在下面的女孩。“喂,林亦可,你不會是欲擒故縱吧。”
林亦可仰頭看著他,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回給他一個字,“滾!”
隨后,公交車緩緩啟動,駛出站臺。
林亦可站在路邊,伸手攔下一輛出租車,向司機報出林家的地址。
她所在的位置與林家別墅不在一個區(qū),打車回去用了將近一個小時,車費就花費了一百多。
林亦可剛進門,吳惠就迎了出來,低聲對她說道,“先生和太太剛回來,看樣子是鬧了不愉快,先生和太太的臉上都不太好看,雨欣小姐哭著跑回房間了?!?br/>
“哦?!绷忠嗫呻S口應(yīng)了一聲。
她估計著,林建山發(fā)火肯定和陸慧心在壽宴上四處打聽顧四少的事情有關(guān),反正這把火燒不到她身上,權(quán)當(dāng)看熱鬧了。
林亦可在玄關(guān)處換鞋子,隱約聽到一樓客廳里傳出的爭執(zhí)聲。
林建山的手掌憤怒的拍在面前的茶幾上,指著陸慧心的鼻子罵道:“丟人現(xiàn)眼!我林家的臉都被你們母女丟盡了!黃花閨女送到顧四少的床上,他都未必會吃一口,更別說你那個退過親的女兒。你四處打聽顧四少的事,現(xiàn)在都成了笑柄。”
陸慧心知道自己惹了禍,低眉順眼,一聲不敢坑。
林老太太坐在一旁,看熱鬧的同時,還不忘火上澆油?!拔以缯f過,雨欣剛小產(chǎn)不久,應(yīng)該閉門不出,在家好好的修養(yǎng)。你們要是早聽我的話,也不會鬧出這種笑話了。”
陸慧心眼皮抬了抬,沒敢還口,心里卻把老妖婆罵了幾遍。
林亦可走進來,恰好聽完林老太太的話,一臉關(guān)切的問,“奶奶,曉婷表姐的身體怎么樣了?”
“沒什么大礙,就是吃壞了肚子。在樓上休息呢?!绷掷咸加铋g難得流露出一絲溫和,下意識的瞪了眼陸慧心。她們母女回來后直到現(xiàn)在,問都沒問過曉婷一句,顯然是毫不關(guān)心。
“還是你關(guān)心你表姐,一會兒上樓去看看她?!绷掷咸謱α忠嗫烧f道。
林亦可點了點頭,又一臉的疑惑加懊惱,“好端端的,表姐怎么會吃壞肚子呢,昨天我們明明吃的都是一樣的東西。”
“大概曉婷的腸胃本身就很敏感吧。醫(yī)生也沒說什么?!绷掷咸珶o奈的說道,錯過了這次顧家壽宴的機會,實在是可惜。
“我讓吳媽給曉婷表姐多做些養(yǎng)胃的羹湯吧。哎,如果不是曉婷表姐突然不舒服,雨欣姐也不會代替她去參加壽宴,也不會鬧出笑話了?!绷忠嗫蔂钏茻o意的說道。
但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林老太太似乎想到了什么,臉一下子就冷了。
是啊,曉婷也病得太是時候了,昨晚明明還好好的,今天早上突然就肚子疼的起不來,折騰了一趟醫(yī)院回來,又沒檢查出什么大毛病。指不定就是陸慧心搞的鬼。
陸慧心臉上明顯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鎮(zhèn)定下來。就算林老太太起了疑心,也絕對找不到證據(jù)。
而對于林亦可來說,她并不需要林老太太把陸慧心就地正法,只要在她心里埋下一顆懷疑的種子就足夠了。這顆種子遲早會生根發(fā)芽,最后破土而出。
而林建山并不關(guān)心鐘曉婷到底是肚子痛還是腸子痛,他現(xiàn)在只想知道林亦可和顧子銘發(fā)展到什么程度。
“小可,我聽說今晚上顧少爺送您回來的?”
“是啊?!绷忠嗫伤斓幕卮?。反正,那么多人看到顧子銘把她帶出顧家莊園,她也沒有辯解的余地。
“林老夫人吩咐的,大概是覺得顧大小姐灑了我一身的紅酒很失禮,所以讓顧少爺送我回家當(dāng)做彌補吧?!?br/>
“那顧少爺送你回來的時候,都對你說了什么?”林建山繼續(xù)追問。
“沒有啊,又不是很熟,只客氣的說了‘你好’和‘再見’。”林亦可繼續(xù)裝傻。
林建山滿眼的無奈,覺得小女兒真是個傻的。這么難得的和顧少爺相處的機會,就算不色誘,至少要攀上交情啊。她竟然全程裝啞巴。
林建山現(xiàn)在最想做的一件事,就是把林亦可塞回去,回爐再造。
屋內(nèi)有短暫的沉寂,吳小寒從廚房走出來,端了杯熱茶,不動聲色的放在了林亦可的面前。
林亦可端起茶盞,淺品了兩口,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微蹙著眉心說道:“哦,顧少爺還夸了花茶好喝?!?br/>
提到花茶,陸慧心的臉色頓時變了,雙手緊緊的交疊在身前,額頭不停的冒冷汗。
她之所以肆無忌憚的換掉林亦可的花茶,就是篤定了林建山不會理會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林亦可即便告狀,也未必能討到便宜。
誰想到林亦可竟然這么狡猾,把顧少爺搬出來當(dāng)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