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多，怎么就剩你們?nèi)肆耍膺吽赖囊簿投嗳耍且话俣嗳四兀俊币唤M長忍不住問道。
    “十天前就發(fā)瘋十好幾個，十幾家人就都被吃了。打死這些發(fā)瘋的就又死了十幾個。造孽啊，一天啊，村子里就死了一半人啊。然后又有餓死的。造孽啊，你們?yōu)槭裁床艁戆　！?br/>     “昨天那些人的車子呢？”一組長又問道。
    “車子？什么車子？”老者抹了下眼淚，眼神好像閃爍了下。
    付佳明四下看看，抬腳往屋里走去，老者忽然攔著問道“你干什么？”
    幾個男人一下子跳過去，一把就拉住了老者，不妨兩個小男孩忽然朝男人撲過去，張口就咬。
    大家猛地沖上去，七手八腳將三個人全按住，付佳明已經(jīng)走進(jìn)房間，程嘉懿立刻跟進(jìn)去。
    村里的三間房建筑，中間大門里就是堂屋也兼做飯廳，后邊北屋才是廚房。
    程嘉懿一進(jìn)去就嗅到隱約的一種讓人不舒服的味道。她臉色立刻微微變了下。
    付佳明先推開兩側(cè)房門看看，然后瞧瞧堂屋桌子上臟乎乎的碗碟，跟著走到后邊廚房，掀開鍋蓋。
    程嘉懿跟過去，兩人的視線在鍋里停頓了下，付佳明放下鍋蓋，左右看看轉(zhuǎn)身出來。
    出來卻腳步不停，繞過房屋來到后院，大家不明所以，扭著老少三人跟過去，就見到付佳明來到后院一處水井前，低頭看看，跟著抓住井繩。
    有人跑過去和付佳明一起拉著井繩。
    程嘉懿扭頭看向老者和孩子。
    老者忽然大哭起來。
    井繩被拉上來，繩子下是一個黑色的大塑料袋，被井水鎮(zhèn)著。塑料袋打開，露出來的分明是人體上的部位。
    “我們就剩下這兩個孩子了……這是我們?nèi)迦说母　?br/>     大家都看看程嘉懿，又看看付佳明。
    程嘉懿看著那兩個孩子。他們眼睛里全是仇恨，死死地瞪著付佳明，仿佛要將他也吃掉一般。
    付佳明平靜地道“老人家，你這地里也有菜，雖然沒有雞鴨，想必村子里各家各戶也有存糧吧，為什么非要吃人呢？”
    “雞鴨全吃完了，不吃人能有力氣嗎？不吃人能活下去嗎？亂世啊，亂世啊！”
    付佳明看著兩個孩子，溫和地問道“你們知道吃的是什么嗎？”
    “你們這些壞人！”一個孩子掙扎著罵著，“你們才是壞人，你們就救城里人，不管我們農(nóng)村人。我們?nèi)硕妓拦饬四銈儾艁怼！?br/>     另一個孩子也喊道“一會就有烏鴉來吃了你們，有蛇有老鼠將你們?nèi)汲粤恕！?br/>     付佳明抬頭看看頭頂?shù)奶欤谎圆话l(fā)，然后從幾人中間穿過，離開后院。
    后院的人莫名其妙地看著付佳明離開，然后看著程嘉懿。
    程嘉懿看著塑料袋里的東西，然后看著兀自哭喊叫罵的三人，然后看看望著她的幾人。
    “不要見血。”她忽然說道。
    老者的哭聲猛然一停，忽然大叫道“和他們無關(guān)，他們什么也不知道，你要殺就殺——”
    “爺——”
    哭聲和叫喊的聲音戛然而止，整個村落剎那安靜下來。
    王鵬失聲道“別——”
    許文麗輕輕“啊”了一聲。兩人忽然扭頭看著程嘉懿，仿佛不認(rèn)識了她一般。
    “就在他們的腳下，就是蔥蔥郁郁的菜地，就在外邊不遠(yuǎn)，就是田地。可他們?nèi)匀贿x擇吃人。”程嘉懿看著菜園子里的所有人。
    沒有人再說話。
    付佳明不發(fā)一言離開，什么意思已經(jīng)不言而喻了，程嘉懿不過是替罪羊，而他們，就是程嘉懿手里的刀。
    “別浪費(fèi)了，送前邊給付醫(yī)生。”程嘉懿吩咐道。
    程嘉懿幾人轉(zhuǎn)到前邊的時候，付佳明正從屋子里出來，見到程嘉懿道“村子里死了一百余人，幸存的未必不知道四人頭骨里的晶體。
    就是先前不知道，這些天也足夠知道了，我找了下房間，沒有找到。”
    說著看看幾人拖過來的尸首，往房間里偏偏頭，示意送進(jìn)去。
    “要搜搜嗎？”程嘉懿問道。
    付佳明搖搖頭“這么多房間還有院子，藏點不起眼的東西太容易，不好找——對了，看看老者身上藏著沒有。”
    程嘉懿蹙眉道“還有人在，開走了車子。”
    付佳明一邊進(jìn)屋一邊道“所有人警戒，高處繼續(xù)布防，注意車輛安全。”
    程嘉懿立刻點了兩個人道“你們兩個留下，上房頂，你們六個過去把車子開過來，不要熄火。”接著進(jìn)屋。
    推開門，屋子里已經(jīng)彌漫著血的味道，付佳明帶著手套，手里一把鋒利的手術(shù)刀已經(jīng)劃開了老者的頭皮，身邊的一個打開的包里還有各種手術(shù)用具。
    程嘉懿就瞟了眼，就站在另一個尸首前，帶著膠皮手套的手上赫然是剛剛從廚房拿的菜刀，。
    這活她也是輕車熟路了，下手同樣的穩(wěn)和很。
    付佳明只看了一眼，就移開眼睛。
    程嘉懿還是沒有付佳明專業(yè)，當(dāng)然，也和工具有關(guān)，她撿出一粒晶體之后，付佳明已經(jīng)將另外兩粒晶體撿出來了。
    三粒晶體，顏色并不是程嘉懿見過最紅艷的，想必這三人吃的人也不是很多。
    “有沒有負(fù)罪感。”付佳明脫下手套，將用過的工具都噴了東西收起來。
    程嘉懿也脫下染血的手套扔下道“你呢？”
    “你是老大。”付佳明收拾好東西，見程嘉懿將晶體扔給他，有些意外。
    程嘉懿以為說的還是殺人的事情，哼了聲道“以德報怨，何以報德。”
    付佳明搖搖頭“用詞不當(dāng)。”
    “不用太恰當(dāng)。”程嘉懿轉(zhuǎn)身出了門。
    村子里似乎真的沒有活人了，也可能在某一扇窗戶后面，或者某一個地窖內(nèi)隱藏著活人，付佳明也跳上高處房頂，四處看了，這才跑到車子里。
    車子繼續(xù)往里進(jìn)發(fā)，將身后安靜的村莊遠(yuǎn)遠(yuǎn)拋開。程嘉懿看著兩側(cè)充裕的農(nóng)田，忽然想起好像混亂發(fā)生以來，還沒有過雨水。
    可這田地里卻不見枯黃，想必是農(nóng)作物的根系也發(fā)達(dá)了。
    農(nóng)村的村莊彼此之間相隔不是很遠(yuǎn)，幾分鐘之后，便又看到一片房屋。這個村落同樣安安靜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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