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完紙短情長,喬治笙就借著花前月下把宋喜壓倒在床上,實際說明什么叫漫漫長夜誰來陪度,宋喜再也一睜眼已是日上三竿,柔軟的大床上只有她一個人,喬治笙留了紙條給她,說他下樓去了。</br> 看著標簽紙上男人的字,宋喜忍不住勾起唇角,想到從前兩人同一屋檐下,但很多時候都是不碰面,她把保溫杯連帶紙條一同放在他門口,他生氣時會抱怨自己這兒不是收發室,他也不是門衛大爺。</br> 如今她不寫紙條,他倒是寫上了。</br> 掀開被子,宋喜胳膊腿發酸,像是半夜夢游騎了五公里自行車一樣,下床的時候她渾身光溜溜的,走到窗戶邊,手指挑開一個縫隙往下面看,入眼是一大片院子,七條和發財正在追著什么東西瘋跑,因為隔著太遠,看不清楚;稍微往右瞄,院子右側還圍了一塊兒場地,里面有馬,昨晚匆匆一瞥,只看到幾匹,如今天亮才發現,那場地里最少有十幾二十匹。</br> 小島環海,氣溫比在多倫多陸地上要高,看著外面春光明媚,會恍惚不是冬天,而是開春,陽光透過一條窄窄的縫隙照到宋喜臉上,她微瞇著視線,心都是敞亮的。</br> 收拾完,換了身衣服下樓,樓下沒人,餐廳桌上有準備好的中餐和西餐,從粥到面包一應俱全,七喜和雪碧在壁爐邊的地毯上慵懶的躺著,芬達則孤獨的坐在窗臺上往外眺望,宋喜徑直來到嬰兒房,兩個月嫂正在給寶寶們換尿片。</br> 這幾天都在路上,喬喬和帛京很乖,除了吃奶的時間都在睡,今兒難得趕上少爺和小姐都是醒著的,宋喜趕緊過去逗逗。m.</br> 雙人的嬰兒床腳下放著兩只色彩斑斕的虎頭娃娃,不曉得嬰兒是喜歡顏色鮮艷的東西,還是單純的跟元寶和佟昊投緣,喬喬和帛京仿佛格外喜歡這對虎頭娃娃,所以喬治笙千里迢迢還是把它們給帶過來了。</br> 拿著虎頭娃娃,宋喜彎著眼睛道:“媽媽,媽媽。”</br> 趁著喬治笙不在,她要瘋狂補課,因為之前在家里,有一次她半夜醒來,發現喬治笙不在身邊,下樓看見他在嬰兒室,偷偷摸摸教倆孩子叫爸爸。</br> 宋喜揶揄他偷著補課,喬治笙說:“我靠自己的本事早起。”</br> 早起?他那叫早起嗎?頂多叫失眠熬夜。</br> 帛京看到虎頭娃娃,眼睛一眨不眨,明顯被吸引了注意力,等到喬喬就更是外露,能看出五官的興奮。</br> 月嫂從旁道:“喬喬性格更活潑一些。”</br> 宋喜笑著道:“帛京更像他爸。”</br> 任麗娜給宋喜看過喬治笙很小時候的照片,帛京跟他簡直就是一個模子扒下來的,尤其是眉眼間的神韻,把他們的照片混在一起,壓根兒看不出誰是誰。</br> 月嫂說:“像喬先生好,長大后會是個溫和疼老婆的人。”</br> 疼老婆宋喜沒疑問,溫和?她們不是對這個詞有什么誤會,就是對喬治笙有誤會,那廝可絕對不是個溫和的人,說到這個……宋喜暗暗覺得胸有點兒疼,沒在孩子這里糟太多嘴,倒是在他嘴下……</br> 喬喬和帛京醒了半個多小時就又睡著了,宋喜去看小杰,小杰的房間已經收拾好,人不在,宋喜問:“小杰他們出去了嗎?”</br> “喬先生說帶小杰去騎馬。”</br> 宋喜左手拿了一片面包,右手拿著一杯牛奶,走到能看到馬場的窗戶邊往外看,果然看到一大一小兩具身影。喬治笙一身咖色騎馬裝,黑皮靴,正站在一匹通體黝黑的馬兒身邊,扶著它背上跟他穿一樣騎馬裝的小杰。</br> 馬兒太高,小杰似乎有些害怕,張著雙臂要喬治笙抱,喬治笙只好拉著韁繩,一腳踏在馬鐙上,長腿一跨,坐在小杰身后,帶著他溜圈兒。</br> 這幅畫面太愜意,宋喜干脆坐在窗邊,雪碧邁著迷人又霸氣的步伐緩緩走來,巨大的身體往宋喜腿上一扔,翻過來求摸摸,之所以說是巨大,緬因貓是大型貓,元寶和佟昊又不知在哪兒倒騰來的‘極品’,這倆貓自從到了宋喜手里,每日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增長,現在不算尾巴已經長到六十幾公分,加之毛長,乍一看還以為是小獅子。</br> 宋喜把剩下的一點兒面包全都塞進嘴里,用半杯牛奶灌下,然后騰出手來摸一摸沉重的大寶貝兒,雪碧在宋喜腿上尋了個舒服的姿勢抻懶腰,不多時七喜和芬達也都紛紛過來,一個窗臺,宋喜加三只貓,七喜頭一次在對比下看起來玲瓏有致。</br> 許是心有靈犀,喬治笙帶著小杰本是背對宋喜在遛馬,結果遛著遛著,他忽然間轉回頭,視線準確無誤的落在玻璃后的宋喜臉上,宋喜被三只貓圍著,朝他揮手一笑,這一刻太陽的光都被她比下去了。</br> 拉著韁繩,喬治笙調轉馬頭,黑色的高頭大馬竟然高高的揚起前蹄,縱身一躍,跳過圍欄,噠噠的朝著別墅跑來,宋喜下了窗臺,開門站在廊前等他。</br> 小杰隔著幾米外就在喊:“干媽。”</br> 宋喜勾起唇角,待到馬兒跑近停下,喬治笙翻身下來,然后單手把小杰也給夾下來,小杰跑到宋喜身旁,一把抱住她的大腿,仰著頭說:“干媽,干爹教我騎馬了。”</br> 宋喜摸了摸他頭上帽子的絨球,笑著道:“怕不怕?”</br> 小杰剛開始搖頭,隨后又支吾著道:“有一點兒。”</br> 宋喜說:“別怕,干爹會保護你的。”</br> 喬治笙道:“你不說要去洗手間嘛,去吧,我要跟干媽一起玩兒了。”</br> 小杰應聲,隨后開門往里跑,宋喜站在臺階上頭,稍稍垂著視線看著下面的喬治笙,似笑非笑的道:“我發現你來了國外之后很開放嘛,這是要放飛自我了?”</br> 喬治笙微微抬頭看著宋喜,陽光讓他視線微瞇,危險且邪氣,薄唇開啟,他出聲回道:“我覺得你更喜歡我這樣。”</br> 他隨便一句話就把她說的心底癢癢,宋喜嗔怪著道:“臉皮越來越厚。”</br> 喬治笙隨手拍了下馬背,“會不會騎馬?”</br> 宋喜說:“還有我不會的東西?”</br> 說話間她邁步走下幾格臺階,喬治笙雙手卡著她的腰,輕輕一提,宋喜便坐在馬背上,喬治笙隨后蹬著一跨,坐在她背后,馬兒邁步往前走,他在她身后說:“不會也沒事兒,老公教你。”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