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恩脫口而出,但話一出口,她面色便瞬間一變,方才的尷尬與害羞一閃而逝,心底再次涌上一陣委屈。</br> 歸根結底,還是因為池歡!</br> 聞言,陸修言眼底的笑意頓時散去了,眸色冷淡的望著眼前的人。</br> 察覺到他眼中瞬間的不悅,林夏恩更覺得委屈,明明掉進海里差點被淹死的是她!</br> 為什么只要一提到池歡,這個男人便要擺出這副臉色給她看!</br> “為什么你們都向著她?為什么你們都覺得她好?我就這么讓人討厭嗎!”</br> 林夏恩低吼著,眼眶一熱,眼淚順著臉頰落下。</br> 看到她這副無理取鬧的樣子,陸修言只覺得頭疼,他不喜歡女人一生氣就哭,一不高興就鬧,如同一個被寵壞的孩子。</br> “沒有人會無緣無故的被人討厭。”</br> 冷聲說完后,陸修言沉著臉,轉身離開。</br> 望著陸修言的背影,林夏恩心中一窒,抬手朝臉上抹了一把后,失望的朝著另一個方向離開了。</br> ……</br> 為了避免再次碰到林夏恩,從沙灘離開后,沈宴便直接帶著池歡回了酒店,一整天都沒有再出去過了。</br> 第二天,姜戈三人來敲門。</br> “歡姐,我們在網上預約了海島上的原住民表演,你們要不要一起去啊?”</br> 池歡原本正和沈宴賭氣,他們在海島上的時間不多了,可沈宴卻不讓她出門,幾天的假期都要浪費在酒店里,她自然是不愿意的。</br> 而且,林夏恩那邊,她也必須找個時間解釋清楚,總不能這樣一直躲下去吧。</br> 聽到姜戈幾人的提議,池歡立刻來了精神,轉頭沖著癱在床上的沈宴說道:“原住民表演呢,我們去吧!”</br> 沈宴翻身坐起,正要拒絕。</br> 門口的姜戈三人,在接收到池歡的求助眼神后,立即齊刷刷的喊道:“姐夫!走吧!這個可是當地的特色表演,國內看不到的!”</br> 聽到姐夫兩個字,沈宴眉心一跳,唇角控制不住的揚了揚。</br> 隨即,他輕咳一聲,掩飾著自己心底的愉悅,不咸不淡的嗯了一聲。</br> 半小時后,一行五個人坐著酒店的擺渡車,朝原住民所在的景區內出發。</br> 陽光正好,微風輕拂。</br> 到達景區后,姜戈三人非常有眼色,一直都和池歡兩人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既走不丟,也不會打擾到他們的二人世界。</br> 路過一個小飾品店的時候,姜戈三人鬧著要進去買紀念品,池歡也跟著進去了。</br> 進門的時候,她的余光朝街上一瞥,瞬間便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人。</br> 視線猛地一緊,池歡下意識停下腳步。</br> “怎么了?”</br> 沈宴疑惑的問道。</br> 池歡抿著唇角,將沈宴先推了進去,“你先去幫我選,我突然肚子不舒服,想上個衛生間。”</br> “肚子不舒服?吃壞東西了?還是中暑了?”沈宴眸色一緊。</br> 池歡連連搖頭,“我要忍不住了,你快點去幫我選,不要耽誤時間。”</br> 說著,直接將沈宴推到了飾品店中。</br> 沈宴雖心中懷疑,但看著池歡一臉焦急的樣子,也沒多想,只囑咐她快點回來后,便進店里挑禮物去了。</br> 沈宴一走,池歡立即回身,朝著等在原地的林夏恩走去。</br> 兩人相顧無言的看著彼此,一時間誰都沒有說話。</br> 到最后,還是池歡先打破了沉默。</br> “夏恩,我知道不管我說什么,你都不會相信的,但我還是想跟你解釋,在此之前,我真的不知道你喜歡的人,就是沈宴。如果早知道的話,我一定會告訴你的。”</br> “是嗎?”</br> 林夏恩冷聲說著,臉上沒有多余的表情。</br> 其實,昨天被海水淹了一回,又被陸修言最后的那句話氣到,回到酒店后,她已經清醒了很多。</br> 也把電話打回國內,托人仔細的調查了池歡和沈宴之間的事,直到今天,林夏恩已經明白了,三人之間確實存在誤會。</br> 只是,雖然明知道是自己誤會了池歡。可一看到沈宴對池歡這么死心塌地,對她卻不屑一顧的樣子,林夏恩向來自傲的內心,難免還是覺得有些不舒服。</br> 池歡連忙說道:“真的!而且我真的拿你當好朋友。”</br> 聞言,林夏恩深吸一口氣,抿了抿唇角想說自己相信她了,可話到了嘴邊,心里的疙瘩還是難受。</br> 這時,她忽然注意到前方街道上,原住民打扮的外國人正載歌載舞,沿著大街上游行。</br> 在路過游客身邊的時候,他們還會邀請游客參與進去一起跳舞,不過多數人都是拒絕的,這種尷尬到腳趾抓地的事,不是每個人都能接受得了。</br> 林夏恩眸色忽然一閃,隨即轉頭朝著游行隊伍指著,冷笑道:“除非,你愿意去跟著那些原住民一起跳舞,那我就勉強相信你的誠意了。”</br> 聞言,池歡怔了一下。</br> 轉頭看著已經近在咫尺的游行隊伍,池歡咽了口唾沫。</br> “怎么?不敢了?”</br> 看她一臉為難,林夏恩挑眉說著,心底卻忍不住偷笑。</br> “敢。只要你不生氣,我做什么都行。”</br> 池歡無奈的說著,隨即深吸一口氣,快步走到游行隊伍旁,在原住民打扮的人伸手邀請她的時候,池歡尷尬的笑了笑,然后加入了進去。</br> 原本以為,只是跟著扭兩下就可以了。</br> 沒想到,難得有游客愿意互動,游行隊伍當即停了下來,圍成一個圈。</br> 而池歡就處在圓圈的正中央,所有的原住民圍著她載歌載舞,還不由分說的往她手里塞了一個皮鼓,示意讓池歡敲!</br> 池歡窘迫的面色霎時間紅透了,眼看周圍圍觀的游客越來越多,多數還起哄著,沖著她鼓掌叫好,景區街道上頓時沸騰!</br> 等沈宴幾人挑好了禮物,從飾品店出來,一眼便看到池歡拿著一個皮鼓成了人群中心的焦點。</br> 她一邊敲著,一邊跟著那些原住民轉圈跳舞,一張臉紅的快要滴血了。</br> “怎……怎么回事?歡姐怎么被拉去跳舞了?”</br> 李薇懵了一下,隨即笑道:“可能是歡姐喜歡跳舞吧。”</br> 而沈宴,早在第一時間沖到了人群中,拼命擠到最前面。</br> 當視線注意到站在一旁的林夏恩,沈宴臉色猛的一沉。</br> 他就知道,一定是林夏恩搞的鬼!</br> 這時,池歡正好轉到了沈宴的面前,一抬頭看到沈宴,池歡愣了一下,隨即唇角扯了扯,露出一絲窘迫的笑意。</br> 沈宴上前一步,想要把她拉出來,可池歡卻輕巧的避開他的手,沖著他微微搖了搖頭。</br> 看著池歡再次隨著舞蹈隊伍轉走,沈宴愣了一下。</br> “怎么,心疼啊?”林夏恩的聲音,忽然飄入耳中。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