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完畢】
說罷,扶蘇又下了命令:“榆中撤除軍鎮規制,周勃、孫甘爾等在我之后,領步騎立即南下,伺機占據關中各處關隘”
“喏”得了賞賜,軍功遞升的周勃和孫甘神色興奮,高聲回應
“此后,樊籬也會從蕭關入內,大軍直指關中”扶蘇說罷,又將手指點在了漢中,道:“副相周校已經厲兵秣馬,將迅進入關中隴西李信,也已準備妥當晉南諸渡的蒙毅愛卿,也已經指揮大軍南下向三川郡施壓,到時候中原的章邯將無力返回眾將,此軍功,靜候爾等博取”
“吾王萬歲”一干將官,齊齊拜倒在地
于是扶蘇九千輕騎縱馬南下,此役,扶蘇親自上陣縱然一干文臣再如何苦勸,扶蘇也執意要親自領兵南下進入阿房宮
大秦當年為了北上接觸匈奴人的大患,以膚施為基地,從上郡和北地郡兩路出兵由蒙恬最終擊垮匈奴這個北上的強鄰而這一戰,為了讓大秦的兵力能夠快輸送到北,后勤輜重能夠安然北上運載蒙恬監工之下,修建了一條軍用高公路
這邊是直道,直道平坦筆直,九千輕騎南下,根本不需要繞道帶上不多的輜重,一人三馬,將近三萬戰馬并著九千將士轟然南下
當扶蘇九千輕騎星夜南下的時候,天下依舊一片寧靜除了咸陽城內的騷動外,在關中的百姓似乎感受不到北疆已經發生的滔天巨變保持著強硬消息封鎖的趙高給扶蘇的突襲創造了便利,而一路都有特科消除痕跡,隱匿消息的扶蘇是不虞在保密之上會造成困擾
于是當九千輕騎南下的時候,一路上關隘城防都沒有發現扶蘇,這個咸陽最為恐懼的敵人已經來了親自來了,帶著強大的親衛三營,要親手收取屬于他的東西
咸陽,阿房宮
趙高緩緩步入了子嬰的寢殿,作為阿房宮曾經的直接長官,趙高對這里的熟悉不亞于任何人
當他緩步進入的時候,卻感覺到了殿內詭異的氣氛奢華舒適的宮闕此刻安靜得過分,聲稱重病在身的子嬰依舊躺在床上,見了趙高前來,也不聲不響
若不是蒲鑫就在趙高身后,帶著親信將一路戒嚴了下來趙高已經懷疑,這里是不是藏了什么可怕的危險
他的直覺是敏銳的,卻對自己在咸陽的掌控能力太過自信
當趙高終于進入了子嬰寢宮內殿的時候,原本阿諛滿臉的韓談忽然收斂了笑容,低頭掩飾掉詭譎的表情,道:“天子在內,奴婢就不進去了”
趙高不在乎地擺擺手,大步入內,回頭看了一眼在殿門口的蒲鑫,心中似乎多了一點安穩又摸了摸身上的三層軟甲和兩層絲綢,似乎覺得這些近日來不離身的東西有些多余了
將這些念頭拋出去,趙高看著床榻之上那個背對著自己的身影,心中有些不滿,心想我都如此來見你了,怎的,還敢和我拿腔拿調的活得不耐煩了?
這般一想,趙高不由干咳一聲,道:“不知皇叔近日可有見到公子高啊?”
床榻之上的身影一動不動,竟是直接無視了趙高
趙高臉上的表情不那么好看了,也頗為生硬了起來冷哼一聲,趙高皺眉道:“子嬰皇叔
床上依舊沒有反應,趙高猛然身子一僵,疾步走去掀開被子,看著里面如同真人一般的木偶,趙高立馬厲聲道:“蒲鑫”
蒲鑫走開了殿門口,一干親信將對趙高忠誠的分子突然全部看押監視了起來,敢有異動的,直接被格殺
聽得宮外金鐵交加的聲音,趙高連忙抽出腰間的配件,卻見從殿外徐徐走入一人,正是消失不見的子嬰子嬰身側,兩個戎裝不解,手持利劍的年輕人冷笑著看向趙高
子嬰笑道:“趙高,你這逆賊欺君罔上,操縱朝堂,陰謀顛覆皇室是膽敢矯詔起二世,而今是指使賊人殺害胡亥如此膽大包天,罪行罄竹難來人,給我殺了這逆賊,為大秦滌蕩奸邪”
“喏”數百刀斧手見此,頓時齊齊快步走過去,趙高此刻,狀若瘋魔,歷喝道:“救我,快來救我蒲鑫何在,快來救我”
蒲鑫血染衣襟,拖著一具尸體走入了殿內,拋向了趙高那尸體,正是趙高女婿閻樂
見此,趙高哪里還不明白自己親信如斯,而且立了如此大功的親信竟是扶蘇或者子嬰的奸細
見生機全無,趙高再也沒了顧忌,尖聲道:“子嬰,殺了我你也別想有著好下場,東南群寇紛擾,北上膚施是早就被攻克內史早已沒了半點守護的能力,除了這幾部御林軍,我看你還有何辦法而且,我一死,這朝堂之內還有誰人能夠鎮住局面李由?還是那個糟老頭子馮去疾?還是他那個進取不足,守成欠奉的兒子馮劫?”
“這咸陽,一旦我死了一定會亂,咸陽一亂內史就不會穩固,內史不穩,我看大秦還有何退路?殺了我,大秦就要跟著我一起陪葬”趙高歇斯底里地高吼,狀若瘋魔,怒喝著道:“你要是不想做贏氏的不肖子孫,就放了我我可以當這里的所有事情都沒有發生,你可以安安穩穩保存贏氏,保存皇叔的威嚴我可以滿足你皇室的需求,只要讓我穩固住權勢,穩固住這天下到時候,我可以退位退去嶺南,我可以當所有事情都沒有發生過真的”
趙高此刻已經陷入了極端的狀態,拿出所有可以威脅子嬰的事情,甚至用大秦的江山來做捆綁,為了逃生,不喜奉上最無恥的面容
只是子嬰哪里會信他:“你當這天下,離了你草木就會枯黃,糧食就會絕收?告訴你,這天下離了誰都依舊能夠運轉你不可以,我不可以或許有人可以,但絕對不是你”
“扶蘇”似乎想到了什么,趙高猛然跳了起來,指著子嬰,艱難道
“不可能”趙高又是瘋狂大叫:“趙高遠在九原千里,王離大軍依舊,縱然小挫,也不可能會攔截不住扶蘇咸陽距離九原何止千里,怎么可能會及時趕到”
“若所有的事情都叫你猜著了,這天下,我又怎么能站在你眼前?”子嬰輕笑一聲,隨后便是放肆的大笑,腰間佩劍抽出直指趙高,怒喝道:“來人,給我斬了這奸邪逆賊”
“喏”一干刀斧手哪里還有猶疑,亂斧之下,縱然趙高身著數層甲胄,依舊是悲聲慘叫被斬殺成了肉泥
至此,咸陽城中權傾朝野,大秦最是強大的官僚,便死在了亂斧之下
待殺了趙高,子嬰匆匆回到朝堂看著滿朝文武,子嬰神色平淡,從懷中抽出內史特科石姜遞過來的名單,依照趙高最是親信的名單,一個個點名
滿朝文武,公卿無數一片震驚之中,尚且來不及反應,阿房宮的主殿上,就發生了第二次甲士逮捕大臣的事情而監督實行的兩位子嬰親子,是一絲不茍,神色嚴厲,迅將這些趙高的親信關押了起來
滿城戒嚴之下,身染鮮血的蒲鑫將閻樂的首級高高懸掛在了咸陽城城門之上
震懾萬民之后,數百文吏開始在滿城貼布趙高的罪行,一列列偵騎開始四處緝拿趙高的親信咸陽之中,頓時陷入動蕩舊交替,粗暴的執法盡管讓咸陽在高度緊張之中穩定了下來,可誰也無法確定隱藏著的趙高余孽是否重跳出來,實行反擊
而沒有執政經驗的子嬰面對朝廷上紛繁的局勢,是不知所措處理政務并不是誰都可以做到的,讓一個龐大帝國安然運轉起來不是可以拼著意氣用事做出來的
顯然,缺乏專業有效幕僚團隊的子嬰遇到了無人可用的尷尬境地如此模樣,不得不啟用大批老臣的子嬰運轉朝堂之上,遇到了無可避免的生澀問題
不斷動蕩的咸陽政局讓所有人對子嬰的執政能力開始懷疑起來,因為逮捕太多,失去了大批中層官僚,讓幾乎全部基層吏員動蕩不安緊張恐慌的氣氛之下,咸陽面對地方的掌控能力不斷削弱
咸陽周遭數個重要關卡的甚至發生了軍士逃亡的時間,因為太過將注意力投入到內史,讓咸陽這個臨時秦庭對遠地區的力量越發缺乏掌握搖搖欲墜的人心士氣讓所有人都產生了混亂之感
而此刻,縱馬東來的司馬欣一來也遇到了人生之中,最是難解的選擇帶著對趙高和解的無限誠意,滿臉謙卑求見三日無果的司馬欣陷入了牢獄之災
被視為趙高最不可分的親信,章邯在咸陽的仇家們開始動手起來覬覦大軍,覬覦軍功,嫉妒章邯崛起的卑鄙臣僚們動了刀子,這一次,淪落和當初項梁一般境地的司馬欣再一次見到了熟悉的人
這個從東方剛剛離開之時便見過一次的老友而今一路千里迢迢趕到了咸陽,而且,帶著比往昔加強大的力量,在混亂之中終于將司馬欣給撈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