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薛安平的角度,他絕對想不到我是沖著通天丸來的,更想不到我會這么大膽,竟然跟著他上樓了。
拿到了通天丸,薛安平還是很得意的,甚至一路哼起了小曲兒,馬上就要從天玄境三重升到天玄境四重,怎么可能不開心呢?
可惜啊,要被我劫走嘍!
看到薛安平進了書房,我也二話不說跟了上去,打算看看他把通天丸藏在哪了。
薛安平關(guān)上了門,但是并沒把門關(guān)嚴(yán)實,還露著一條小縫。
我就趴在門前,通過小縫往里張望。
不看不要緊,一看嚇一跳!
我吃驚地發(fā)現(xiàn),書房里竟然還坐著一個人,身材瘦小,個子也不高,一副賊眉鼠眼的樣子,不是皮特,還能是誰?!
這位A+級的改造人,怎么來這里了?
我本能地認為,皮特肯定是來偷襲薛安平的,當(dāng)場就想沖進去幫薛安平??墒寝D(zhuǎn)念一想,我要這么快就進去,不就說明我在跟蹤薛安平嗎,就算干掉皮特也沒法解釋這個事了,不如先等一等,他倆打起來了,我再進去助陣,這樣事后還能解釋,我是聽到聲音才上樓的。
所以我便按兵不動,繼續(xù)趴在門外,但飲血刀已經(jīng)拔出來了。
看到皮特的薛安平也很震驚,詫異地道:“你怎么來了?”
我還以為兩人這就要打起來了,但是沒有,皮特仍舊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刈谝巫由希淅涞氐溃骸拔覟槭裁磥?,難道你心里不清楚?”
薛安平竟然什么話都沒說,面色平靜地看著皮特。
皮特緩緩站了起來,這時我才看到,他肚子上還包著紗布,是我昨天劈他的那一刀。我心里想,皮特傷還沒好,竟然也來偷襲薛安平,這膽子也太大了吧。
看來就算我不出手,薛安平也足夠干掉皮特了。
但是薛安平并沒動手,還是很平靜地看著皮特。
皮特又冷笑著道:“通天丸到手了吧?”
咦,他怎么知道通天丸的?
我還正詫異著,薛安平已經(jīng)點了點頭:“是,到手了?!?br/>
接著,薛安平便從袖口里拿出紫檀盒子,給皮特看了一眼,接著放在了旁邊的書架上。
皮特?zé)o疑更惱火了,咬牙切齒地說:“薛安平,當(dāng)初我配合你殺掉另外兩個A+級改造人,才助你得到這顆通天丸,結(jié)果你卻把我傷了,這事怎么說吧?”
我去,趴在門外的我當(dāng)然更吃驚了,那兩個A+級改造人,竟然是皮特幫著薛安平干掉的?
薛安平可以啊,竟然把皮特都策反了,洪社一統(tǒng)天下還不是遲早的事?
薛安平?jīng)]說話。
皮特怒火中燒地道:“我助你得到通天丸,你把唐人街讓給我,這是咱倆說好的吧?為了配合你演戲,不讓你的名譽受到損失,昨天才特意安排了那場事件,這樣就算唐人街給了我,也是下面的錯,和你這個老大沒有關(guān)系。我已經(jīng)做得夠好了吧,你卻把我傷了,到底怎么個意思?!”
驚駭真是一波接著一波。
每當(dāng)我以為眼前的事件已經(jīng)足夠震撼的時候,更震撼的事件總是尾隨而來,狠狠打我的臉。
我是怎么都沒想到,薛安平和皮特之間竟然是有交易的,皮特幫助薛安平干掉兩個A+級改造人,薛安平得到夢寐以求的通天丸后,則把唐人街讓給戰(zhàn)斧……
這里面的信息量實在是太大了,一時間我竟然都有點接受不了。
就聽皮特又咬牙切齒地說:“薛安平,戰(zhàn)斧和洪社是死對頭,在別的城市都殺得如火如荼,唯獨咱倆始終相安無事,就算假裝打過幾次,關(guān)鍵時刻也總是被警方驅(qū)散……因為咱倆早說好了,甭管戰(zhàn)斧和洪社殺成什么樣,咱倆也要和平共處,就為了兩個字,賺錢!
這些年來,咱倆一直處得還算不錯,亞菲特給我派來兩個A+級改造人,說是讓我們幾個一起把你干掉,我反而幫著你干掉他倆,我做得夠意思了吧?因為這事,我沒少被亞菲特罵,他說我是廢物、笨蛋,三個A+級改造人都干不掉你,不行的話趁早滾蛋,別霸占著加城。
我沒辦法,才跟你要唐人街,也算是扳回一局,好給亞菲特個交代。你也答應(yīng)了吧,說不就是個唐人街,給我也就是了,現(xiàn)在到底什么意思,你最好給我一個解釋,不然我就把咱倆的事,統(tǒng)統(tǒng)告訴陳近南,我不好活,你也別想好活!”
全都弄清楚了,原來是這么回事啊。
在整個米國境內(nèi),乃至全世界,洪社都和戰(zhàn)斧斗得如火如荼,俗話說一山不容二虎,當(dāng)然各自都視對方為死敵。
但在這樣的大背景下,加城之中代表洪社的薛安平,和代表戰(zhàn)斧的皮特卻不想打,多年來都和平相處,就算偶爾起了紛爭,也是裝模作樣混戰(zhàn)一番,接著就被警方給打斷了……
死掉的那兩個A+級改造人,以及昨天圓輪廣場上的紛爭,其實都是他倆安排好的。
我就說嘛,薛安平好歹是天玄境三重的高手,怎么可能打不過皮特,原來是打算故意輸給對方的啊……
在戰(zhàn)斧和洪社針鋒相對的大環(huán)境下,這兩人的友誼還真是難得。
可惜,因為我的出現(xiàn),擾亂了他們倆的計劃,搞得皮特現(xiàn)在十分被動,沒辦法向亞菲特交差了,以至于滿肚子的怨氣。
皮特如果把這一切都告訴陳近南,后果肯定不堪設(shè)想,陳近南這么痛恨戰(zhàn)斧的人,勢必大發(fā)雷霆,肯定會要了薛安平的命!
薛安平終于沒辦法再沉默了,開口說道:“皮特,你先不要著急,這事完全是個意外……昨天不是我傷你的?!?br/>
“不是你,是誰?!”皮特急得都跳腳了,指著自己肚子上的傷口說道:“不是你傷的,難道是鬼傷的?”
“是王丹尼。”薛安平說:“就是干掉亞力士的那個家伙!”
“他?!”
“是的?!毖Π财嚼^續(xù)道:“這家伙的實力深不可測,我都不知道他是天玄境幾重境界!但他御氣傷人使得這么熟練,八成是天玄境五重境界往上的了,真是太可怕了……就是他在人群之中劈出一刀,悄悄以氣傷了你的?!?br/>
其實我只有天玄境二重境界,就因為露了那么一手,才讓薛安平誤會了。
皮特經(jīng)常和薛安平來往,顯然知道御氣傷人是個怎么回事,當(dāng)時臉色就變了:“這么厲害啊……那怎么辦?”
“不光是你發(fā)愁,我也發(fā)愁。”薛安平說:“現(xiàn)在他立了大功,照道理我必須提拔,整個洪社都看著吶!可是他那么強,遲早會威脅到我的地位……”
皮特一聽,立刻說道:“那簡單啊,咱倆聯(lián)起手來把他干掉!”
薛安平搖搖頭說:“我是想干掉他,但不用你出手了,這會兒他就在樓下,剛喝了我下了毒的茶水,不到一個小時就會腸穿肚爛,七竅流血而亡!”
薛安平一邊說,一邊從懷里摸出個小藥瓶來,笑著說道:“如果沒這個解藥,他算是死定啦!等他死了以后,咱們再好好謀劃下,我肯定把唐人街割給你,咱倆繼續(xù)和平相處!”
皮特也“哈哈”地笑起來:“可以!可以!薛安平,狠還是你狠啊,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放心,咱倆合作這么多年,我什么時候騙過你了?”
“好,那我就先走了?!?br/>
皮特樂得不清,道了聲別,便從窗戶翻下去走了。
依舊趴在門外的我,腦子當(dāng)然一陣陣的眩暈。起初我看他倆合作,互相欺瞞各自上級,為的就是和平相處,還暗暗覺得有趣,不關(guān)我事,我就不用管了,一會兒偷了通天丸就走,還是到盛頓城去找南王等人。
結(jié)果薛安平話鋒一轉(zhuǎn),竟然要干掉我,還給我下了毒!
他媽的,這人簡直壞到極點了。
薛安平說是不出一個小時,我就要腸穿肚爛、七竅流血而亡,但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我覺得自己的肚子已經(jīng)有點疼了。
我咬牙切齒,恨不得現(xiàn)在就把薛安平給殺了,真他媽不是個玩意兒啊,誰說洪社都是好人了,這不就是個壞種嗎?
陳近南可能是個英雄,但選人的眼光還真不咋地,前有吳悠,后有薛安平,也太差勁了吧。
薛安平簡直就是個老鼠屎,洪社上上下下都在和戰(zhàn)斧抗?fàn)?,他卻悄悄和戰(zhàn)斧的人來往。在他心里,根本沒有什么榮辱和是非觀,單純就是為了一己私利,為了繼續(xù)跟皮特和平相處,唐人街這種代表華人符號和歷史文化的地區(qū)也能割讓,為了自己的位子能夠穩(wěn)固,連我都要毒殺,就因為我很強!
什么玩意兒,什么東西!
他不死,誰死?
他要殺我,那我就殺了他,我張龍從來不是好惹的。
當(dāng)然,我也保持著一點理智,沒有立刻沖進去和他拼命,畢竟我還有毒在身,而且我是天玄境二重的實力,真打起來也不是他的對手。
我要冷靜,得想辦法把毒解了,再把通天丸偷過來,最后再殺薛安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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