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箭沒搭好,弦也沒拉穩,瞄準更不用說,都還沒找到往哪兒瞄這個準。
箭就那么飛了出去,落在了箭道中間,弓也因為沒拿穩,嘭的一聲之后反轉著打了上來。
段非凡還僵在原地,姿勢都沒變。
江闊反應相當快,左胳膊彎了一下,從他左臂下方擋住了打過來的弓弦。
“你想什么呢?”江闊瞪著他。
你離我太近了。
“什么也沒想,”段非凡往教練那邊看了一眼,幾個人都轉向同一個方向包括教練,沒有人注意到這邊,他松了口氣,“我沒勾穩。”
江闊沒動,還是之前的距離看著他。
他不得不轉過頭,跟江闊對視了一眼。
要不顯得他不對勁。
但轉頭一眼并不會對現狀有什么改觀,江闊依舊還站在那里,從胳膊到腰到腿,全體溫覆蓋。
“這樣很危險知道么,”江闊看著他,“箭沒卡好弦沒拉到位,你這么一下相當于放空弓,嚴重了弓毀人亡……”
段非凡沒忍住挑了一下眉。
“眉毛放好,”江闊說,“嚴重了弓毀人傷。”
“知道了。”段非凡回答。
江闊退了兩步,站到了旁邊的箭道前,取了一支箭:“看我動作。”
“好的江教練。”段非凡回答。
江闊掃了他一眼,把動作一步一步分解,慢慢地做了一遍,最后滿弓的時候他沖段非凡擺了擺頭:“過來看。”
段非凡走到他身后。
“頭偏一點,貼近你的手,手指碰到臉,然后瞄準,”江闊說,“弓的角度,頭肩的角度,都保持固定。”
“嗯。”段非凡跟著他一塊兒偏了偏頭。
江闊又射出了一箭,跟之前那支的位置差不多是并排的。
同時旁邊箭道也射出來一箭,過了半程之后開啟了離家出走模式,落在了段非凡之前那個箭道的靶上。
“這誰?”江闊問。
“我!”董昆底氣十足地回答。
“好準頭……”江闊說。
“我們要不要換個短點兒的道?”丁哲一直在練習動作,還沒有射出一支箭,“我感覺我別說瞄準了,這個距離我都看不見靶心。”
“換什么換!這是標準長度!再說你看見了也沒什么意義,你說不定能射到江闊的靶子上,”劉胖說,“看我的。”
“拉著弓的時候不要東張西望,危險!”教練說,“專注一些!”
劉胖立刻沒了聲音,專注瞄準。
嗖!
箭倒是沒往別的道去,但也沒上靶,落在了箭靶下方一米位置的墻上。
接著感覺已經瞄了一萬年的丁哲終于射出一箭,居然上靶了。
“不錯不錯!”教練表示鼓勵。
一幫人跟著給鼓了個掌。
算是熱鬧的氣氛里,段非凡感覺自己算是從之前的情緒里脫離出來了,他看了江闊一眼,重新站回自己那條箭道前。
“地上那根兒誰的?”董昆突然問。
“我的。”段非凡說。
“我操,你拿手扔的嗎?”董昆說。
幾個人都樂了。
“沒想到啊,我以為段非凡會是咱們幾個新手里玩得最好的呢,”劉胖說,“沒想到,還不如丁哲這個二貨。”
“江闊的教學水平不行啊看來。”丁哲洋洋得意。
段非凡沒說話,看了看江闊。
江闊挑起右邊眉毛也看著他。
“繼續。”段非凡說。
江闊走到了他身邊:“我剛是不是戳你癢癢肉了。”
“沒。”段非凡瞄著前方。
這次因為他姿勢比較標準,江闊沒再一比一動作教學,只是站在他身側,伸手抬了一下弓。
段非凡的注意力一半在瞄準,一半在勾著弦的手指上。
不能再有意外不能再有意外。
再扔一支箭出去就不是丟不丟人的事兒了,作為一個公認的運動和身體協調能力都不錯的人,他這支箭再出問題,就有些奇怪了。毣趣閱
“松的時候要干脆,”江闊退到了他身后,跟他一塊兒瞄了瞄,“三根手指同時,不要拖泥帶水。”
段非凡控制著呼吸。
手指一松,箭嗖了出去。
落在了箭靶下方十幾公分的地方。
他嘖了一聲。
“按剛才的感覺再往上找找。”江闊說。
“嗯,”段非凡猶豫了一下,“你站我邊兒上,我有點兒緊張。”
“你三歲嗎?”江闊說。
“我三十歲也會緊張。”段非凡說。
“行吧。”江闊退回自己箭道,“我看著你你緊張嗎?”
“……還成。”段非凡拿起一支箭。
江闊看著他的動作。
段非凡學東西挺快的,第一次的時候姿勢就已經挺標準了,沒什么大問題,但居然莫名其妙松了弦。
現在這次箭雖然成功射出去了,但江闊能感覺到有點兒不對勁。
只是不對勁的原因是什么,他不太能確定。
“比賽嗎?”劉胖在那邊問了一句。
幾個人試了幾箭之后對自己突然充滿了莫名的自信,居然都表示同意。
“行。”江闊說。
“沒算你,”劉胖說,“你行什么行,你在那邊兒打樣得了。”
“不帶我玩。”江闊嘖了一聲,“十二箭一局我可以讓你們八箭。”
“操,”董昆說,“這算不算公然鄙視我們?”
“算。”段非凡說。
“那我自己玩。”江闊笑著說,“你們再練半小時的,要不一會兒比賽全脫靶怎么算分。”
“靠!”幾個人同時喊了一聲。
“行,練習半小時之后比賽,”丁哲說,“輸的請客。”
“要算上孫季那倆嗎?”段非凡說,“快到了吧?”
“他倆來了加賽。”董昆說,“他倆派一個代表就行,孫季說他媳婦兒會射箭,不知道是不是吹牛逼。”
幾個人為了不請這頓飯,立馬投入了認真的練習當中。
段非凡幾箭之后開始箭箭都能上靶了,但始終都在外圈。
江闊一邊玩一邊時不時看看他的姿勢。
不過不知道是段非凡太專注還是別的什么原因,江闊的視線始終沒跟他對上,確切地說,是段非凡始終沒往這邊看過一眼。
悶頭練了差不多十幾分鐘,段非凡終于停下,看了看他。
“干嘛?”江闊正在瞄準。
您繼續旁若無人啊。
“你先射完這箭的。”段非凡說。
江闊沒說話,一箭射了出去。
正中靶心。
“嚯!”江闊愉快地一抬下巴,然后轉頭看著段非凡。
“我還有哪個動作不對嗎?”段非凡說,“你幫我看看,為什么沒法兒往中間去了?”
江闊走到他身邊,看著他射了一箭。
“要不你換個手,”江闊說,“右手持弓,左眼瞄準,你可能左眼是主視眼。”
“那我之前白練了啊?”段非凡說。
“試不試啊?”江闊問。
“行。”段非凡摘下了護具,換成右手持弓。
這左右一換,又得重新調整姿勢。
江闊站的位置沒動,換了手之后,段非凡一拉弓,他倆就成了面對面站著。
氣氛頓時又有些詭異,段非凡感覺自己眼睛都不知道該往哪兒看。
哦,看弓看箭,瞄準。
“頭偏一點過來,”江闊說完又馬上補了一句,“弦拉好不要松!”
“嗯。”段非凡應了一聲。
認真瞄準之后射出一箭。
“靠!”他喊了一聲,這箭穩穩扎在了九環內。
“可以,”江闊一豎拇指,“繼續。”
段非凡繼續練習。
江闊退到休息區坐下了,順便叫了服務員過來要了幾瓶飲料。
但服務員表示您去前臺付款再自己去冰柜里拿就可以了。
他這才想起來自己并不是這里的VIP,只得起身去前臺買了飲料,抱回他們的休息區。
回來的時候段非凡并沒有在練習了,而是往這邊看著。
視線對上之后,段非凡笑了笑,抽了支箭轉身繼續。
有什么地方不對勁。
江闊一般不太會去注意別人的情緒和狀態,但如果真有什么,他只要愿意,都能感覺得到。
段非凡不同于他以往認識的任何一個人,任何情緒他都會注意得到。
昨天在山上的時候他就有些奇怪,剛松弦意外之后就一直不對勁到現在,換完持弓手時也有些莫名其妙的尷尬。
江闊把飲料放到桌上,坐在椅子上慢慢喝著飲料,看著段非凡的背影。
孫季和他女朋友在一小時之后終于到了。
女朋友叫柳鳴鳴,孫季管她叫小明,大家就跟著一塊兒叫小明了,聽著仿佛在集體做卷子。
柳鳴鳴挺大方的,性格很好,一直笑瞇瞇的。
“江闊,”孫季和柳鳴鳴換好護具挑好弓,他指著柳鳴鳴,“能打敗你的人來了。”
江闊笑了起來。
“別瞎說啊。”柳鳴鳴趕緊擺手,“我也就那樣,比不會的強點兒。”
不過這話明顯是謙虛了,柳鳴鳴第一箭就是九環。
“可以啊。”江闊說。
接下去連續幾箭都很厲害,只有一箭在八環里。
孫季替她向江闊下戰書的時候,江闊沒有推辭,玩這些就得有個對手玩得才更有意思。
他起身拿了弓。
“是怎么個規則?”董昆問。
“三箭一組,十二箭一局,”江闊說,“我不讓女孩兒的啊。”
“不用讓。”柳鳴鳴笑著說。
有女朋友在,孫季立馬就不跟他們一伙兒了,指著江闊:“話別說太滿啊我跟你說江小闊,小明也不讓男孩兒。”
“行。”江闊笑著說。
為了不浪費大家的預定的時間,他倆在最旁邊的兩個箭道比賽,其他的人一邊練習一邊觀戰。
江闊發現段非凡之前用的那條道換了孫季。
他一眼掃過去,那邊幾個道都沒有段非凡。
回過頭的時候才瞅見段非凡坐在了休息區,拿著瓶飲料。
看到他回頭,段非凡笑笑,沖他舉了舉手里的瓶子。
“不玩了?”江闊用口型問。
段非凡伸出兩根手指,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又指了指他倆。
“行吧,你看。”江闊點點頭。
柳鳴鳴的技術還不錯,邊比賽邊聊的時候知道她家有親戚開了個射箭館,她放假的時候就會過去玩玩。
“你應該玩了很多年了吧,”兩組過后,柳鳴鳴說,“我是真比不了。”
“小學時候開始玩,但是沒堅持。”江闊說。
“我要輸了。”柳鳴鳴笑著說,“剩下幾箭追不上了。”
“沒到最后呢。”江闊說,“萬一我脫靶了呢?”
孫季和柳鳴鳴笑得不行,孫季嘆了口氣:“你可太能氣人了。”
十二箭很快結束了,江闊贏得沒什么懸念,幾個人一通感嘆柳鳴鳴一個女孩兒就算輸了也還是比他們一幫大小伙子都厲害。
江闊放了弓,想坐一會兒,卻發現不知道什么時候段非凡已經沒在休息區椅子上了。
四周也沒看到他人。
“段非凡呢?”他問劉胖。
“不知道啊,”劉胖茫然四顧地轉了一通腦袋,“上廁所去了吧。”
“哦。”江闊應了一聲。
有點兒不爽。
說好了觀戰的,居然半道跑了,什么尿這么一會兒都憋不住?
洪水么。
不過他在休息區坐了五分鐘,也沒看到段非凡回來。
拉個大的都該完事了吧……
不知道為什么,這一瞬間他突然覺得知道為什么段非凡突然走了。
雖然前后并沒有什么關聯。
他站了起來,猶豫了一下往外走過去。
“廁所在出了這個門右邊。”劉胖在身后說了一句。
……這兩天他看上去很像想上廁所又找不到廁所的人嗎?
每一個人都會友好提醒他廁所在哪兒。
“我不上廁所。”他說。
穿過幾個箭道區一直走回進門前臺那兒,也沒碰到段非凡,江闊問了問前臺:“跟我們一塊兒來的,穿灰色……”
“剛總跟你在一塊兒的那個男生吧?”前臺沒等他描述完就指了指通往館后的一個門,“他去那邊了,那個門通室外。”
“……謝謝。”江闊說。
剛走出門,就迎面碰上了正回來的段非凡。
“去哪兒?”段非凡看到他很吃驚。
“你去哪兒了啊?”江闊問。
“我隨便轉轉。”段非凡指了指身后。
江闊順著看了一眼,這外面是個室外場地,這種天氣里是不會有人的,也沒什么可看的,連靶都沒放。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兒?”江闊看著他。
“沒。”段非凡回答。
“是對我有什么意見嗎?”江闊又問。
“怎么可能。”段非凡一下聲音都提高了。
“我不是那種愛繞圈子的人,”江闊說,“你要有事兒就說,真沒什么事兒,就正常點兒。”
段非凡看著他,沒有說話。
“聽見沒?”江闊說。
“好。”段非凡點點頭。
“走,”江闊一招手,“還有半小時了,別浪費時間。”
“跟小明比得怎么樣?”段非凡問。
“你覺得呢?”江闊說。
“你脫靶她能贏。”段非凡笑了。
“我脫靶你也能贏。”江闊說。
“那不一定,”段非凡說,“我剛有一箭射到靶上面一米多了,取箭的時候董昆就在邊兒上,我趁其不備,唰,給薅下來了。”
“他沒看到嗎?”江闊忍不住笑了。
“沒,”段非凡說,“只要動作夠快,就不會有人知道我丟人了,你不也沒發現么。”
“我是真沒看到。”江闊看了段非凡一眼。
就這么兩分鐘時間,段非凡已經如約回到了“正常點兒”的狀態里,變回了他熟悉的那個永遠帶著笑游刃有余的段英俊。
回去之后江闊和段非凡都沒再去射箭,一塊兒坐在休息區,把位置留給了孫季和柳鳴鳴。
雖然段非凡也沒再跟江闊說什么話,但江闊卻能感覺到,之前段非凡那種奇怪的狀態,是真的沒了。
他不得不承認自己有點兒驚訝,段非凡從小到大的生活經歷會讓他比一般人藏得更深,這一點他知道,但能藏得這么氣息全無,還是超出了他的想象。
“你挺牛逼啊段英俊。”江闊轉頭看著段非凡。
“謬贊了。”段非凡想也沒想扭頭就回了一句。
“你知道我說什么嗎你就接?”江闊說。
“夸我呢么不是。”段非凡笑了笑。
時間到了之后,一幫玩了倆小時依舊不怎么樣的人,居然還真的比完了賽統計出了成績。
根據大家同樣慘不忍睹的成績,他們給最低分獲得者董昆授予了“脫靶王”的稱號,又名粑粑王。
晚上的飯就由粑粑王負責。
“吃個熱火朝天的吧,”董昆想了想,“江闊能吃辣吧?小明呢?”
“能。”江闊說。
“我沒問題。”柳鳴鳴也說。
自打上回吃完涮羊肉,就一直沒怎么再吃過大餐,昨天農家樂倒是挺豐盛,但大家著急看焰火,也沒吃踏實。
今天這頓火鍋,看幾個人點菜的架式,就是打算吃到人家晚上關門為止了。
“一會兒找代駕了啊,坐不下的打車回,”丁哲拍著桌子,“我也要喝點兒,新年第一杯。”
“要不我開……”段非凡話還沒說完就被大家給壓下去了。
“一口倒了你也得給我喝。”董昆指著他,“不給我粑粑王面子是吧。”
“喝!”段非凡說。
湯底剛拿上來,董昆就把酒都給倒上了:“這次先湊合喝點兒一般的,放假了我們去江有錢家喝好酒。”
“管夠。”江闊點頭。
“放假前把去玩的時間定好了啊,”劉胖說,“江闊你能接我們嗎?”
“到的時間給我就行,”江闊說,“我肯定親自去接。”
“親自?”丁哲嘖了一聲,“是不一樣哈,咱們真是關系到了,關系沒處到的人家估計就只派個司機去接。”
一幫人都笑了。
“來!為江少爺親自來接!”孫季舉杯。
“親自來接!”一幫人都喊著。
“新年快樂。”江闊說。
“新年快樂——”
江闊喝掉了杯里的酒,看了看段非凡,這個一杯倒居然也很實誠地把杯子里的酒都喝掉了。
董昆給大家倒酒的時候,江闊偏過頭低聲問他:“你什么時候能定下來時間?”
“九號放假了,”段非凡說,“我大概忙個四五天的,中旬就有時間了。”
“中旬是哪天?”江闊說,“月底就過年了。”
“中旬大概就……”段非凡點開手機日歷看著。
“你不會去不了吧?”江闊突然有些擔心。
“嗯?”段非凡看了他一眼,“我能去。”
“不去我罵人啊。”江闊說。
“不會給你這個機會的。”段非凡笑笑,拿過杯子跟他碰了一下。
江闊拿起杯子,看著段非凡一口喝了三分之一,他忍不住嘖了一聲:“平時你跟他們喝酒如果醉了,怎么回去?”
“拖上車,拖進宿舍,扔地上,”段非凡笑著說,“就行了。”
“行,”江闊喝了一口酒,“那你喝吧。”
“江闊!”孫季喊了他一聲,“你家是不是有酒店?”
“有。”江闊點頭。
“我們能住嗎?”孫季問。
“不然住哪兒,”江闊說,“我還花錢給你們安排到別家的酒店去嗎?”
“總統套嗎?”劉胖問。
“要點兒臉吧,”江闊說,“我都沒住過,有個溫泉酒店……”
“就那兒了!”董昆喊,“別的都不用你安排,我們就在那兒泡幾天。”
“你們倒是好招待。”江闊笑了。
雖然還有兩科沒考完,但馬上臨近放假,大家都挺興奮,一邊打聽有什么好玩的,一邊已經開始暢想。
“明年夏天要有時間過去也不錯,”江闊小聲跟段非凡說,“可以玩水……你會游泳嗎?”
“不會。”段非凡說。
“沒事兒我教你。”江闊說,“不會游也能瞎玩,山里住幾天,挺有意思的。”
“嗯。”段非凡點點頭,夾了卷兒五花燙了,順手又拿起杯子。
江闊正準備伸手拿杯子跟他碰一下,他已經一仰頭把杯子里那點兒酒都喝了。
江闊拿著杯子看著他。
“……不好意思。”段非凡愣了愣,趕緊拿過酒瓶,給自己倒了酒,然后跟他碰了一下。
正要再喝一口的時候,江闊按了按他的手:“你那口不是已經喝過了嗎。”
段非凡笑著沒說話。
江闊喝了一口酒。
段非凡這種一醉直接倒的人也挺好,放心喝,都沒有酒后吐真言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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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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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