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唯聽著電話“嘟”地斷掉,捏著手機(jī)的手臂自然垂落,現(xiàn)在松軟的床上繼續(xù)沉睡。
正在這時,她卻忽然聽到了什么聲音——
好像是開關(guān)洗手間門的聲音,又好像是腳步聲,又像是衣服摩挲的聲音……總之,好像有人在她的房間里!
大腦一接收到這個意識,思唯心頭頓時一驚,隨后終于猛地睜開眼來!
可是入目卻是一間完全陌生的房間,統(tǒng)一的色調(diào),簡潔利落的風(fēng)格,分明是酒店的睡房!
思唯腦子里一片空白,直至視線余光里忽然出現(xiàn)一個男人——
那個男人站在窗邊,穿著黑色西褲,正將白色襯衣套在身上,修長利落的背影,隱隱透著熟悉感。
這陣熟悉感卻讓思唯一陣膽寒!
她不由自主地想要逃離,可是床太軟,床單太滑,她一動,就發(fā)出了聲音。
那個男人就這么回過頭來,依舊敞開的襯衣性感得讓人想要尖叫。
思唯也想尖叫,可是她是想要爆粗口的尖叫!
WTF?慕慎希?而且還是衣衫不整的慕慎希?
思唯一下子坐起身來,卻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也是干干凈凈不著寸縷,那聲尖叫頓時卡在嗓子里,一絲一毫也出不來。她只是坐在那里,緊抿著唇,控制不住地瞪著這個周身充滿危險性的男人。
慕慎希在她復(fù)雜的眼神中走到床邊,彎腰撐在床上,與她對視著,緩緩開了口:“一醒來就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你就不怕我心碎?”
思唯驀地深吸了口氣,咬了咬牙,極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之后,才終于開口:“你對我做了什么?”
慕慎希聞言,竟然笑了。
隨后,他看看思唯,又看看自己,低聲道:“為什么問我對你做了什么,而不問你對我做了什么?”
思唯再度倒吸了一口涼氣,與他對視著,表面上沒有說話,可是暗地里卻檢查起自己藏在被子底下的身體起來。
可是慕慎希卻仿佛透過被子將她的動作都看在了眼中,眼中笑意漸濃,“檢查好了嗎?要不要再替我檢查檢查?”
思唯瞪著他,“滾開!”
慕慎希聞言,不怒反笑,緩緩揭開自己肩頭的襯衫,看著思唯,“你昨天晚上可不是這么說的。”
思唯目光落到他肩頭那個破皮死血到慘不忍睹的傷口上,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她造成的?
思唯一絲印象也無,可是就那么看著也覺得膽顫心驚,一時間有些呆住。
慕慎希看著她的模樣,再度笑了起來,“不用這么內(nèi)疚,這樣好了,你親我一下,就當(dāng)什么事都沒有發(fā)生過。”
思唯聞言,拿起身后的枕頭就用力砸向了他,誰知道這么一來,胸前的被子忽然滑落,于是枕頭還沒砸到慕慎希身上,她又連忙手忙腳亂地拉住被子,又混亂又狼狽。
慕慎希看好戲一般,笑得更加愉悅,“需要我?guī)兔幔俊?br/>
思唯氣得全身發(fā)軟,在這樣的情形之下卻根本無力反擊。
好在這時候房間的門鈴忽然響了起來,慕慎希也沒有再逗她,站起身來,一面扣著襯衣的扣子,一面走到門口打開了門。
思唯躲在被子里,大氣都不敢出一個,只聽到門口傳來的似乎是服務(wù)員的聲音:“慕先生,您好,這是您的房間送洗的衣物。”
“謝謝。”慕慎希伸手接過袋子,給了小費,這才關(guān)上門,拿著袋子回到了床邊。
思唯聽到動靜,一下子從被窩里鉆出來,看見慕慎希手里的袋子便一把搶了過來,低頭果然看見了自己的衣物。
她一把將袋子放進(jìn)被窩,跟自己的身體一樣緊緊護(hù)住,這才裹著被子下了床,一步一防備地走進(jìn)了衛(wèi)生間,”砰“的一聲鎖上了門。
趁著換衣服的時候思唯又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身體,確信應(yīng)該什么事情都沒有發(fā)生過之后,她才微微松了口氣,換上衣服走出了衛(wèi)生間。
慕慎希也已經(jīng)穿好了他的襯衣和西裝,正坐在沙發(fā)里看著她,見她出來,緩緩笑道:“要不要一起吃早餐?“
思唯一聽就又來了氣,看著他,“慕慎希,我告訴你,你最好離我遠(yuǎn)一點!不要再觸及我的底線,否則我不會放過你的!我知道你本事不小,也很有財勢,可是除非你的財勢能拼得過陸氏,否則,你一定會為自己做過的事情付出代價!”
說完這句,思唯一把抓起自己放在行李架上的手袋,轉(zhuǎn)身逃也似的離開了這個房間。
慕慎希倚在沙發(fā)里,看著她離開,既不急也不追,反而摸著自己的下巴緩緩笑了起來。
中午時分,黎淺和思唯見面,直接就被思唯劈頭蓋臉地說了一頓。
黎淺聽完她說的話也是又驚愕又內(nèi)疚,連忙拉著她的手一個勁地抱歉:“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我沒有預(yù)估到這樣的危險性,居然把你一個人扔下給傅西城,我保證不會再有下一次了。”
思唯抱怨完就沒事了,見到黎淺一個勁地怪自己反而又心疼起來,忍不住道:“關(guān)你什么事啊,都怪我四哥!你說說,哪有他這樣子的哥哥,眼里只有你,根本沒有我這個妹妹!”
黎淺頓了頓,輕笑道:“他也是信任傅西城嘛,誰知道傅西城那么不靠譜。”
“你還幫他說話?”思唯厲聲質(zhì)問。
黎淺立刻就閉了口,輕輕一笑。
思唯狠狠地咬著筷子沉思許久,忽然想到了什么,看向黎淺,“過年我四哥沒有假期,對吧?”
黎淺點了點頭,“對啊,歐洲那邊有一個項目,歐洲人又不過春節(jié)。”
思唯哼了一聲之后,忽然笑了起來,“也就是說,你的春節(jié)假期也還沒有安排?那我要你陪我,以彌補我這次遭受的精神損失!”
“陪你干嘛?”黎淺笑著問。
思唯攪了攪自己面前的飲料,悶聲道:“陪我去參加安瑾修的婚禮。”
黎淺聽了,似乎并沒有什么驚訝的情緒,喝了口飲料之后,才問:“你不是打算讓宋衍陪你去的嗎?”
“沒什么意思。”思唯有些悶悶地回答,過了一會兒卻忽然又扯開一個大大的笑容,“還不如我們倆一起去,打扮得美美的,徹底搶光他新娘子的風(fēng)頭,多有意思啊!”
黎淺聽了,不由得清了清嗓子,過了一會兒才又道:“其實我也收到安瑾修的請柬了。”
思唯聞言不由得一怔,“你不是跟他沒有聯(lián)系?”
黎淺點了點頭,“昨天回去查看郵箱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的,電子請柬,估計是給當(dāng)初學(xué)校里的校友群發(fā)的吧,有交情有時間的就去參加,沒時間的也可以順帶祝福一個。”
當(dāng)初安瑾修作為江大的風(fēng)云人物,在學(xué)校里應(yīng)該還是有相當(dāng)?shù)挠绊懥Φ模铚\昨天回去之后還順便登陸學(xué)校的論壇看了看,果然看見了關(guān)于安瑾修婚禮的討論。作為N年前的學(xué)長,討論度還挺高的。
“那就正好。”思唯揚起下巴來,“你的春節(jié)假期我承包了,跟我一起去香城參加婚禮。”
因為新娘是在香城出生并長大,因此安瑾修十分貼心地將婚禮的地點選在了香城,時間是年初三。
在思唯威逼加脅迫的眼神之中,黎淺終于笑出聲來,緩緩點了點頭,“好啦,肯定會陪你去的。”
鑒于思唯受安瑾修的婚事刺激實在是不小,黎淺這天陪她看過電影之后,還是又陪她消磨時間到晚上,這才各自回家。
而她回到夢園的時候,意外發(fā)現(xiàn)賀川的車子竟然停在門口。
黎淺下車來,走過去敲了敲車窗。
車窗立刻降下來,里面露出賀川的臉,“黎小姐,你回來了。”
“你在這里干什么?”黎淺問,“怎么不進(jìn)去?”
賀川笑笑,“沒事,我等你回來,拿了你的護(hù)照就走。”
“拿我護(hù)照干什么?”黎淺疑惑。
“陸先生春節(jié)沒有假期,但是安排了去歐洲出差,準(zhǔn)備帶黎小姐一起過去,我拿你的護(hù)照去辦些手續(xù),再不辦就來不及了。”
黎淺聽了,啞然片刻,笑了起來,隨后道:“那你不用忙了,我應(yīng)該沒時間跟他一起去的。你先回去休息吧,我自己跟他說。”
送走賀川,黎淺這才回到屋子里。
這段時間以來因為歐洲的項目陸天擎一直很忙,在家里常常也是在書房對著電腦。黎淺在樓下沒有看到他,上樓敲開書房的門,果然就看見他坐在里面。
“回來了?”聽見聲音,陸天擎頭也不抬地開了口,“護(hù)照給賀川沒有?”
“沒有。”黎淺如實回答,“因為用不著。”
陸天擎聞言,這才緩緩抬眸看向她。
“我收到了一張請柬,所以在初三,我要去香城喝喜酒。”黎淺有些無辜地聳了聳肩,“所以不能陪你去歐洲啦。”
陸天擎手指在鍵盤上飛快地翻飛,似乎火速搞定了一個什么東西,這才蓋上電腦重新看向黎淺,“香城?安家的婚禮?”
“你也知道安家?你也有收到請?zhí)麊幔俊崩铚\這才走上前去,站在他身后,伸出手來為他捶打著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