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林雪朵說,“反正我要什么,你爸爸都會給我。你是不知道,他知道我會給他生個兒子,簡直高興得都快瘋了!”
黎淺緩緩點頭,竟再度勾起笑意,“原本你會得到什么,我一點也不在意??墒乾F(xiàn)在我告訴你,你想要的,什么都不會得到。”
林雪朵聞言,也笑了起來,“黎淺,這種話你之前就跟我說過,那時候還真是嚇得我不輕呢??墒悄阋詾槲艺娴氖潜荒銍樀拿??你憑什么?你不就仗著自己是陸太太的身份嗎?可是現(xiàn)在呢?現(xiàn)在你是什么?你是被陸家掃地出門的棄婦!你以為我還會怕你嗎?”
黎淺微微一偏頭,微微瞇了瞇眼睛,似乎是回想起了什么,忽而又輕笑了一聲:“原來我以前就說過這樣的話,那么看來我并沒有貫徹到底,還給了你再次來我面前耀武揚威的機會。看來從今天起我應(yīng)該專注一些,致力于貫徹自己說過的話才對?!?br/>
林雪朵只覺得匪夷所思,冷笑起來,“黎淺,誰給的你這樣的自信?”
話音剛落,別墅大門忽然打開,黎淺一轉(zhuǎn)頭,看見黎仲文從里面走了出來。
看見黎淺,黎仲文顯然一怔,隨后才快步走上前來,“淺淺,你回來了?”
黎淺微微一笑,“對啊,本來想給爸爸一個驚喜的,沒想到爸爸反倒給了我一個驚喜?!?br/>
她說完,目光漫不經(jīng)心地瞥過林雪朵隆起的腹部。
一見到黎仲文,林雪朵便立刻畫風(fēng)突變,重新恢復(fù)了嬌柔純凈的模樣,眉心微微一蹙,頃刻間就顯得楚楚可憐起來。她走到黎仲文身邊,伸出手來挽住黎仲文的手臂,低低喊了一聲:“文哥?!?br/>
“我不是叫你在車上等我,你下車來干什么?”黎仲文壓低了聲音道。
“我……”林雪朵咬了咬唇,看向黎淺,“我跟黎淺是校友,我們是認識的。”
黎仲文聽了,這才又看向黎淺,眼神雖然有一些尷尬,神情卻還是鎮(zhèn)定的,“淺淺,這件事情其實只是一個意外——”
“爸爸為什么要跟我解釋呢?”黎淺笑著說,“不管怎么樣,我肯定是會站在爸爸這邊的,不是嗎?”
黎仲文一聽,立刻寬慰地笑了起來,林雪朵站在黎仲文身后,臉色卻是微微一變。
“你今天回來也不告訴爸爸。”黎仲文說,“家里也沒有人,這樣吧,我們?nèi)ネ饷娉燥垼凑愀⊙┮舱J識,咱們坐下來慢慢聊?!?br/>
黎淺低頭看了看時間,緩緩道:“好啊。不過我想先去一下衛(wèi)生間,爸爸和林小姐不介意等等我吧?”
“那你快去吧?!崩柚傥囊驗橹浪瘟沼窠裉旎亓四锛?,倒是也不急。
黎淺又沖著林雪朵笑了笑,這才走進了久違的黎家。
她一年半沒回這個家,家里卻依舊沒有絲毫變化。
黎淺走進客廳,反倒將家里的阿姨嚇了一跳,黎淺笑笑,直接在沙發(fā)里坐了下來,跟阿姨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起來。
她悠悠然地拖了二十分鐘時間之后,忽然就聽見外面?zhèn)鱽碚f話的聲音。
黎淺知道,是黎汐回來了。
她這才緩緩起身,打開門走出去,果然看見黎仲文和林雪朵站在一起,又一次和黎汐形成了對峙的局面。
黎仲文只是在跟林雪朵在一起的時候順路回家來取東西,沒想到卻接連讓兩個女兒撞見,黎淺倒是好說話,可是黎汐顯然就不是那么容易讓這件事情平息的了。
黎汐今天是盛裝打扮過的,一件西裝裙又優(yōu)雅又霸氣,腳踩十公分的高跟鞋,幾乎將黎仲文的高度都比了下去,更不用說他身后穿著平底鞋、足足矮了一頭多的林雪朵。
她冷笑著看著黎仲文和他身后的林雪朵,“爸爸,你是不是喝酒喝多了,有些傷到腦神經(jīng)影響了你的判斷力?你在外面有女人也就算了,居然還讓她懷孕,帶她回黎家來?您身體要是不舒服我?guī)プ錾眢w檢查!等您治好了病恐怕才會清醒地知道有些事情該怎么處理!”
“你這是什么態(tài)度!”黎仲文一家之主的權(quán)威受到前所未有的挑戰(zhàn),赫然暴怒,“這是你跟爸爸該說的話嗎?”
黎汐冷笑了一聲,目光落到黎淺身上,眸色隱隱一變。
林雪朵伸出手來拉了拉黎仲文的衣袖,黎仲文打開車門便讓林雪朵上了車,隨后才又看向黎汐,“我告訴你,我的事情你媽也管不著,更不用說你!等你掂量清楚自己的身份再來跟我說話!”
黎汐冷眸看著他們,沒有回答。
“淺淺,你上車?!崩柚傥挠挚聪蚶铚\,“爸爸送你。”
黎淺緩步走上前來,跟黎汐對視一眼之后才開口:“爸爸先走吧,我跟姐姐說幾句話,過一會兒再聯(lián)系爸爸?!?br/>
黎仲文聽了,再度面色沉沉地看了黎汐一眼,這才駕車離開了。
黎淺和黎汐同時看著那輛飛馳而去的車子,很久之后,黎汐才冷冷說了一句:“死性不改!果然一輩子都經(jīng)不住狐貍精勾引!”
黎淺聽見這句話,微微一垂眸,隨后才淡淡道:“姐姐,看來我們今天這頓飯是吃不成了,那我先走了?!?br/>
“黎淺。”黎汐在身后喊住她,再沒了電話里的溫柔大氣,“你就真的一點都不在乎爸爸在這個年紀再來給我們添一個弟弟?”
黎淺頓住腳步,轉(zhuǎn)頭看向她,“怎么姐姐覺得我應(yīng)該在乎嗎?”
“你到底也是黎家的人。”
“真遺憾,我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黎淺緩緩笑了起來,“所以,你們家的事,跟我無關(guān)。你要怎么做是你的事,我們互不相干?!?br/>
黎淺在離開黎家之后接到了黎仲文打過來的電話,于是很快去到酒店跟黎仲文匯合。
酒店餐廳包間內(nèi),黎仲文早已帶著林雪朵等候在那里,林雪朵身子到底矜貴,黎仲文一早就已經(jīng)叫了鮑魚雞粥讓她填肚子。
黎淺走進去坐下來之后,林雪朵始終很安靜,只有黎仲文不斷地關(guān)懷黎淺的近況。
“你這孩子也是,當初離婚那么大的事情都不跟家里打聲招呼,爸爸完全不知道你跟陸天擎之間發(fā)生了什么,后來在商業(yè)宴會上好幾次遇見他,也不知道用什么態(tài)度去面對他。”黎仲文說,“你告訴爸爸,當初離婚,是不是陸天擎欺負你?”
黎淺端起面前的紅酒來抿了一口,這才微笑著回答道:“沒有啊。我們是和平分手,他一點都沒有虧待我?!?br/>
聞言,林雪朵不動聲色地看了她一眼,黎仲文頓了頓,這才開口道:“所以你們離婚,他到底給了你多少贍養(yǎng)費?”
黎淺聽了,微微偏了頭,笑道:“我還沒有仔細算過。不過爸爸這會兒問起來,我想想……大概可以買起整個黎氏?”
黎淺說完,沖林雪朵笑了笑,林雪朵眼神微微一變。
“那這筆財產(chǎn)你打算怎么用?”黎仲文說,“如果暫時沒有別的花銷,不如投資到黎氏?”
黎淺聽了,笑道:“爸爸是問我借這筆錢,還是邀請我入股?如果我入股的話,不是直接就拉低了爸爸的持股數(shù)嗎?”
“你是爸爸的女兒,我們父女倆既然是在一條陣線上,難道還在乎這些?”
黎淺聽完只是笑。
一直在旁邊安靜無言的林雪朵卻忽然在此時開了口:“黎淺,你為什么要說謊話呢?”
聽到林雪朵這句話,黎仲文表情一變,看向黎淺。
黎淺卻仍舊是微笑若水的模樣,“林小姐為什么這么說?”
“你手里根本就不可能有這么多財產(chǎn)。”林雪朵聲音輕柔,語氣卻十分篤定,“我有朋友在陸氏集團法律部工作,我曾經(jīng)找他打聽過,你跟陸天擎離婚之后,陸氏集團的股權(quán)沒有發(fā)生任何變動,而陸天擎名下的物業(yè)產(chǎn)權(quán)也沒有發(fā)生過任何變動。換句話說,陸天擎頂多只給了你一些現(xiàn)金或是股票債券,可是這些東西加起來能有多少錢?你怎么可能買得起整個黎氏?所以你在說謊,你只是在騙文哥!”
黎仲文顯然沒想到林雪朵竟然會知道這些,一時間又震驚又擔(dān)憂,只是看向黎淺。
黎淺依舊優(yōu)雅端莊地坐著,“看不出來林小姐對我的狀況還真是關(guān)心,連這些事情都想方設(shè)法打聽得到?”
林雪朵伸出手來挽住黎仲文的手臂,說:“我只不過是一時好奇而已,可是你為什么要說謊?”
“你憑什么說我在說謊?”黎淺抬眸看向她,輕蔑地笑了一聲,“就憑你那個不知所謂的朋友不知真假的幾句話,你就以為掌握了我的一切?爸爸,聽說男孩多半像母親,我開始為弟弟的將來擔(dān)心了。”
“你不要轉(zhuǎn)移話題?!绷盅┒湔f,“除非你有證據(jù)能證明你真有這么多錢?!?br/>
“那我還真是沒證據(jù)。”黎淺毫不回避地與她對視著,“就像當初我答應(yīng)會讓爸爸拿到兩億的彩禮,也不過是空口說說罷了,不也同樣沒證據(jù)嗎?爸爸那時候都相信我,難道現(xiàn)在不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