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和平雖然人在兆東省第一監獄服刑,但對丁俊如的恨意卻一刻也沒消停,甚至愈來愈強烈。沒有丁俊如,自己還是涇北水業董事長,也不至于淪落到和這些雞鳴狗盜之輩為伍。恨歸恨,王和平卻也知道,淪為階下囚的自己,只能把仇恨放在心里,頂多在心里咒罵幾句消消恨罷了。
當鄭偉告訴他,宋建設有確鑿證據可以扳倒丁俊如,讓他出面寫信給兆東省、涇北市各級領導時,王和平幾乎沒有什么考慮就應承下來了。他當然不知道,就在昨天,自己的老婆孔麗琴,已經和鄭偉上了床,鄭偉已經給他戴上了一頂碩大的“綠帽子”.....M.
丁俊如辦公室里桌子上擺放著兆東省第一監獄服刑人員王和平從第一監獄發出來的信,信上列舉了自己在涇北市地鐵一號線、二號線、舊城改造等項目上大肆收受賄賂以及搞一言堂、徇私舞弊等問題。信里很囂張,直接說同樣的信有幾十封,兆東省省部級以上級別領導的和涇北市廳局級以上的干部都會收到。
王和平的信所言不虛。
果然,十幾分鐘后,古峰也拿著一封同樣內容的信,急匆匆的進了丁俊如的辦公室。
“丁書記,簡直是豈有此理!這不明擺著是倒打一耙,打擊報復哩!”古峰人還沒坐下,嘴里已經忿忿的說道。
丁俊如目光微轉,眼里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寒氣,輕蔑的笑道:”我看是樹欲靜而風不止呢。一個正在服刑的勞改犯,背后沒有人的話,怎么能把這么一封信寄出來?信上寫的東西不是涇北市的人又怎么會知道的如此清楚?這件事很不簡單咧!古峰同志,你怎么看?”
古峰抬眼望了望丁俊如,語氣玩味的說道:“這件事很不尋常,背后始作俑者會不會是曾勇南?他可是有動機的,上次辭職的事,肯定對您懷恨在心哪!”
丁俊如搖搖頭,慢條斯理的說道:“勇南同志我還是了解的,我和勇南同志雖然有分歧,但他為人光明磊落,不會屑于用這種下三濫的路數。”
“那會是誰?”古峰疑惑的問。
“我倒覺得有個人會這么做。”丁俊如沉吟了一下,一字一頓的說:“宋建設。”
“宋建設?”古峰覺著不太可能:“他倒是有這么做的動機。可他人在美國哩!”
“同志哥,他是在美國做寓公不錯,但他當副市長、常務副市長到市長這么多年,他在涇北的關系盤根錯節,有幾個馬前卒再正常不過了。”丁俊如提醒道。
古峰想想覺著有道理,問:“丁書記,您準備怎么處置這事?要不要叫孔侑同志來,讓市局介入調查,揪出幕后黑手,還您一個清白?”
丁俊如揮揮手,不以為然的說:“罷了。事情鬧得這么大,省里的領導都知道了,這會估計省廳都已經介入了。我準備下午去趟兆洲,向蘇書記匯報此事,順便去參加明天上午十點的柳明同志的追悼會。”
“柳部長的追悼會就不要參加了哩。”古峰好心提醒丁俊如:“丁書記,特殊時期,太敏感了呀。”
丁俊如抬頭望望窗外,山雨欲來的樣子。他情緒有些激動的說:“再怎么著送柳明同志最后一程總是人之常情嘛,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隨他去好了,我就不信了,送個死人還有什么見不得人的勾當不成!”
剛說完,桌子上的那部紅色電話響了,丁俊如拿起電話,是兆東省委辦公廳主任王振國的,他語氣有些急迫的說:“丁書記嗎?蘇書記讓你馬上來趟省委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