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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9 章

    南希仰起臉, 想把幅度抬到最大躲開塞西爾的鉗制。
    但是塞西爾把手繞在她腦后,輕輕一壓,她的頭就老老實實地回來了。
    “別動。”黑發青年神情專注地盯著她的嘴, 捏著她兩頰的手指涌出一團柔和的光芒。
    “你要用治愈術填我嘴里嗎?”南希驚訝。
    “不這樣, 你燙著的部分怎么能好?”
    “別給我往里面塞東西。就是光也不可以。”她拼命掙扎,想起了被看牙支配的恐懼。
    見她一點也不配合, 塞西爾有些無奈,只得松開手,“那就這樣治療吧。”他低頭,吻上去。
    南希驀地睜大了眼,嘴唇被輕輕頂開,一股冷然的氣息不容抗拒地涌進來。她的大腦瞬間一片空白,只能看見對方輕輕蓊動的冷硬睫毛。
    旁邊的銅鍋里, 煮好的奶油雜菜湯正在咕嘟咕嘟冒著小泡。環在腰肢上的手臂越來越緊。
    舌尖被很溫柔地吮著,燙著的地方,漸漸變得酥酥麻麻。半塊水果糖被對方的舌尖帶動著, 摩擦著唇齒, 劃過甜甜的痕跡。
    陽光安靜地持續不斷地灑進來, 一束束光線里飛舞著鉆石般的盈彩。隔著棉布裙,皮膚被指腹似有若無的摩挲著。她甚至能感覺到薄繭劃過的觸感。
    她瞇了瞇眼,徹底回過了神, 側開臉避開唇舌的追逐。濃密的睫毛像扇子一樣輕輕動了動, 睜開來, 露出了清亮的眼眸。
    “別招惹我。”她學著他的腔調,冷冷地說。
    被吻的通紅的唇, 即便腔調冷冷, 吐出來的氣息也十分柔軟。一點都沒有鎮住塞西爾, 反而讓他有點想笑。
    “沒招惹你,”他輕聲說,“你不是不喜歡被治愈術治療嗎,我只好用我的方式。”
    南希微怔一下,沒想到占便宜的角度還可以這么清奇。她抿了抿唇,從他懷里掙脫,轉過身把爐火熄滅,用勺子攪了攪濃湯。
    “行吧,我現在不疼了。謝謝你。你可以走了。”
    塞西爾的眸光立刻沉下去,神色莫測。
    南希沒有管他,用毛巾墊著鍋把,把鍋端到了餐桌上。她又把面包切成片,整齊地碼在一個長方形的小矮筐里。可以掰成塊放進湯里吃。
    余光瞥到塞西爾,站在那里一動不動,就像被欺負的小獸。他的皮膚本來就是冷白色,現在看上去,更是一點血色都沒有。睫毛像鴉羽那樣垂著,呼吸輕到聽不見。
    她很小幅度地翹了翹唇,就知道他后悔了。見識了溫暖的光,他怎么可能甘心再回到陰暗的地底呢?
    她從來都沒有想過把馬甲穿一輩子。她想做到的是,即便這個馬甲已經破舊不堪,對方都會裝著沒看見。
    她盛出兩盤湯,好好地把餐具擺好。扭頭笑著對他說,“我往湯里加了許多牛奶,煮得特別香,你要不要喝?”
    塞西爾倏地抬起眼,漂亮的眼睛里流轉著一絲復雜的意味。
    南希等了一會兒,見他還不過來,疑惑地看過去。塞西爾站在屋子中央,明明陽光很溫暖地灑落在他身上,他就是有本事把那一片地變得冷冷地。整個人就這么靜靜站著低垂眼簾,流露出令人心折的脆弱。
    她當然知道他在別扭什么,也知道他甚至有點委屈。好不容易掏心掏肺相信了一束光,卻發現那束光是道變色光。不僅照著他,還照著其他人。他覺得生氣,所以想離開光束。但是偏偏身體不爭氣,饞極了。
    終于他鼓起勇氣告訴光以后別照他了。光說好吧。他就后悔了。光又說那你要不要回來呢?他就開始別扭了。
    她站起來,走到他身邊,仰著臉去看他垂著鴉羽的眼。但是他不理她,還是硬邦邦地站著。她笑吟吟地伸出細白的手指,戳戳他的臉,“甜不甜?”
    塞西爾微微撩起點眼皮,不明所以地看著她。
    “你從我那里奪走的糖,甜不甜?”
    塞西爾頓時心臟跳錯一拍。他當然明白她在說什么。糖還在嘴里,已經不剩多少了。甜甜的草莓味,就像她的味道一樣,一直環繞在齒間。
    “那你要不要喝湯?”南希又問,“我熬的湯也很好喝呢。”
    她去拉他的手,漂亮的骨節分明的手,涼得可怕。
    她微微皺眉,合在手里捂了一下,余光瞥見塞西爾睫毛輕顫。
    她低頭往他手心里哈口氣,睫毛顫動幅度更大了。
    “好了。”南希松開手,推著他到餐桌前,按著他坐下。把餐巾替他鋪好,勺子塞進他手里,然后在他身邊坐下,“我給你盛了超多的火腿片哦,還有蘑菇丁、萵筍丁。”
    塞西爾注視著熱氣騰騰的湯,輕聲問,“你不生氣嗎?”
    南希雙手撐著腮,掛著甜甜的笑意,“我永遠都不會生塞西爾的氣。”
    塞西爾漆黑的眸子微微閃了下,呼吸頓時一窒。這一瞬,時間好像都一起停止了。少女的笑容和湯的香氣一起凝固,牢牢地嵌在他的身體里。縈繞在身體深處的陰霾悄悄地讓開,給這段記憶騰出一片地方。
    年輕的神明垂下眼,知道自己這次是真的完了。
    他思考了一下,放下勺子,側過臉認真與她對視,“我剛才說了,不許再招惹我。但你還是這樣做了。既然做了,以后就不許哭著鬧著說后悔。”
    南希微微一怔,下意識問,“后悔會怎么樣?”
    “后悔,就把我鎖在你的房間里。”
    “鎖我房間里?”她更疑惑了,“沒有鎖反嗎?正常不是應該把我鎖你房間里嗎?”
    塞西爾很輕很輕地笑了一下,黑色的眼眸里閃過細細的碎光,“如果你愿意,也可以這樣鎖。”
    他注視著睜著圓溜溜眼睛的少女,忍不住低下頭在她唇上啄了一下。
    輕輕舔了舔唇,“真甜。”
    “這樣是不對的。”南希本能的道德小衛士上身。
    塞西爾輕笑一下,熟悉的感覺又回來了。
    “知道了,不經允許不可以隨便亂啄。”
    他把南希的湯盤端過來,放在她面前。學著她把餐具擺好,把餐巾給她鋪在腿上。
    從未做過這種事的年輕神明,做的有點笨手笨腳。湯撒出來一點點,餐具也擺錯了位置。餐巾倒是鋪的不錯,就是他用的時間有點長。似乎心思根本沒用在鋪餐巾上。
    “宿主啊,”小r悄悄說,“我不想打擾你,但是你得到一枚ssr幣和三分好感值。我覺得如果不說,我會憋死。”
    “宿主,你真的太牛了。我以為今天是玩命題,沒想到你真的把它做成了加分項。”
    南希瞬間精神一振,“都是哪來的?”
    “好感值是糖果之吻一分、你捂他的手一分,你跟他說如果不會生他的氣一分。”
    “跟我想的差不多。”
    “ssr幣是【黑暗神為你做出的改變:他不會照顧人,也沒有這個意識。他擁有眾多的仆人,意味著他什么都不用做。但他還是笨拙地學著你的模樣,幫你擺好餐具,鋪好餐巾。】”
    “原來是這樣啊。”南希若有所思,對黑暗神ssr幣的獲得有了一個隱約的思路。
    “在想什么?”塞西爾問,眼里透著一點擔心。害怕她突然又后悔了,不想原諒他之前的過失。
    說實話,剛才他一個人站在屋子中央,看她板著臉不理他。心里涌起了無邊的恐懼。不斷的想著,他因為嫉妒和生氣推開的光,也許永遠都不愿意再看他一眼了。
    “沒想什么。”南希拿起一片面包撕成幾片放進湯里。“我們吃東西吧,這可是我專門為你做的。”
    塞西爾勾唇笑,扭過頭,很認真地開始吃專門為他煮的湯。
    “南希。”
    喝到一半的時候,塞西爾突然輕喚她的名字。
    “嗯?”南希側過臉看著他。
    “你有沒有這樣給別人熬過粥?”
    唉,又是這種問題。好像這個句式塞西爾和米洛斯都問過。就伊比利斯沒問。伊比利斯顯然知道問了也是白問。
    不過她確實只給塞西爾一個人煮過食物。她以前十指不沾陽春水啊。因為他,現在都會做好幾個菜式了。
    “沒有,只有你。黑暗神在上,我發誓。”
    少女清脆如蹦糖豆的回答,讓塞西爾忍不住翹起了嘴角,“嗯,我知道了。”轉過頭,接著安安靜靜地吃東西。
    吃完飯,南希把碗碟抱去水池洗。
    在洗之前,她從兜里掏出一把水果糖給了塞西爾。塞西爾倚著門框,含著糖果,看著南希在廚房忙乎。
    “宿主,黑暗神相信你的馬甲了嗎?”
    “半信半疑吧。”南希認真給盤子沖洗。“但我想,金發和黑發到底哪個才是真正的我,這個答案對他來說不重要了。”
    “那什么重要?”小r問。
    “我跟光明神的關系對他比較重要。”
    “對哦,光明神跟黑暗神可是不死不休的死對頭。”
    “不管我是因為什么目的來到他身邊,他都不想考慮了。當然,這也跟他相信自己的力量有關。他不認為我能傷害到他。他現在只關心我背后的人是誰,以及我跟光明神到底是什么關系。”
    “宿主你準備怎么解決這兩個問題呢?”
    “第一個他是查不到的,除非瑪格麗特叛變。第二個,只要不讓他現場抓包就沒關系。這就要靠時間管理大法了,在合理的范圍內平衡三段關系。”
    ……
    伊比利斯走進了咒語課的教室。沒人覺得他突然出現在這里有什么不對,就連教授都以為他是海國代表團的神術師。
    海國小雛鳥們歡快地喊著,“大人好,大人來我們這里坐。”
    伊比利斯只淡淡地掃了一圈,臉上就露出笑容,準確地走到一名金發少女的身邊坐下。
    “怎么,不理我?”他笑著問。
    “南希”高冷地瞥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伊比利斯繼續笑,“你的測謊紙寫好沒有?我替你查漏補缺一下。或者你需要我施咒欺騙一下測謊紙也行。”
    “對不起,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少女微笑著說。
    “又怎么了?”伊比利斯低聲說,“我做錯什么了?我不記有什么能讓你記到現在。”
    他凝神想了一下,“是因為我沒有一大早就來找你嗎?我以為你不愿意我總粘著你,所以才沒來找你。我去附近的海域游了會泳。”
    “爽嗎?”
    伊比利斯微微一怔,“唔,有點爽吧。”
    他的眸光流轉著一絲疑惑。不知道為什么,今天南希給他的感覺特別陌生。
    “你知道,長時間在陸地待著,我的尾巴都干燥了。”
    “你有尾巴?讓我摸摸。”少女微微揚起下巴。
    伊比利斯瞬間沉下眼,眸中流轉著一絲高深莫測,“摸摸我的尾巴?你不是摸過了嗎?”
    “對不起,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少女微笑著說。
    “你不記得了嗎?”伊比利斯盯著她輕聲說,“你不但摸過我的尾巴,你還摸過我別的地方。”
    “別的地方?”少女秒懂,立刻目光下移,“我不記得了,掏出來看看。”
    伊比利斯臉上僅剩的友善被這句話徹底吸走了,他微微挑起唇角,“真的很不錯啊。又一個替身。”
    “對不起,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少女微笑著說。
    “聽不懂沒關系,等你的雇主回來就懂了。”
    “對不起,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少女微笑著說。
    伊比利斯微微一怔,眼中轉起一抹凝思。
    南希出現在宿舍的盥洗室里。小r立刻給她把頭發和眸色變回去。她一邊脫著大衣,一邊打開門往出走。
    抬起眼,腳步頓時頓住。房間里假人傻乎乎地站在窗戶邊。旁邊的扶手椅上坐著伊比利斯,單手支著下巴,一臉興味地盯著她。
    她臉上立刻溢出笑容,裝出驚喜的模樣,“伊比利斯,你怎么來了?”
    “誰來了?”假人問。
    她神色微僵,雖然知道假人一會兒還得胡說八道,但是并不敢當著伊比利斯的面收回去。
    “這個看起來沒有上次那個機靈。”伊比利斯淡淡地說。
    “說的是,回去我就換人。”南希笑盈盈地說。
    “對不起,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假人微笑著說。
    “閉嘴就好了,謝謝。”南希沒有感情地對它說,轉頭掛上燦爛的笑容,伸手去拉眸光里浸透著似笑非笑意味的少年,“伊比利斯,我餓了,我們去禮堂吃飯吧。”
    伊比利斯抓住少女朝他伸過來的手,用力一扯。南希輕呼一聲,撲倒在他懷里。
    假人:“有趣。”
    “你去見了誰?”伊比利斯垂著眼看著她,嗓音淡淡。
    “那天那個北地人。”南希坦誠回答說。知道在這種問題上根本瞞不過他。
    伊比利斯眼中冷意更甚,“我說了不要去招惹他。”
    “我知道。”南希手撐著扶手椅,想從他身上爬起來。但是伊比利斯很輕松地箍住她的腰,往前一扯,讓她坐在他的腿上。
    假人贊嘆:“這個體位不錯。”
    “我去見他,是為了告訴他以后不要再見面了。”
    “以后不見面?”伊比利斯嗤笑一聲,“你能做到嗎?”
    “能啊。”南希摟住他的脖子,“有你一直盯著我,我不能也得能。”
    伊比利斯又是嗤笑一聲,“聽起來,你還有點埋怨。”他收緊手臂,讓她完全貼在自己身上。
    少女清甜的香氣幽幽地涌過來,他喉結滾了兩下,捏住她的下巴,深深地望進她那雙好看的碧藍色的眼睛里。
    “有我一個還不夠嗎?你湊齊那么多人是想打撲克嗎?”
    “想打麻將。”小r狂笑。
    南希忍俊不禁,她的手臂像藤蔓一樣纏的他更緊,“有你一個就夠了。我們兩個人就能玩拉火車。”
    伊比利斯打量著她甜美的面容,心再次軟下,輕笑一聲,“行吧,這事就到此為止了。你記住說過的話,別再去找他了。”
    “好。”南希點點頭答應下來。
    “宿主,加一分哎。”
    “咦?”南希有些驚訝,“好久沒見過伊比利斯的分了。這次是為什么?”
    小r把得分原因打到公屏,【海神的滿足,如果她說的是實話就更好了。】
    “噗,宿主,海神似乎不相信你呢。但他還是放過你了。”
    宿舍門外傳來轉動鑰匙的聲音,南希連忙從伊比利斯身上起來,急急地說,“是海倫。”
    伊比利斯有點想逗逗她,但是看她驚慌失措的模樣,立刻就從空氣里消失了。
    門已經開了,南希撲倒假人,迅速把它恢復原狀。
    “你怎么了?”海倫一臉驚訝地看著趴在地上的南希問。
    南希皺著眉起來,手里拎著一個布娃娃,“被這玩意絆了一跤。”
    “那可不是我的。”海倫連忙搖手。
    “我知道,是我的。”南希隨手扔到自己床上。
    “對了,”海倫臉上掛著一絲不滿,“剛才北地的教授通知,冥土參觀取消了。光明神在上,我就盼著這個活動了。”
    “取消了?”南希一臉驚喜。
    看來塞西爾是真的不想追究她了。
    之后的三天,伊比利斯一直在她身邊,她沒有去找塞西爾。每次看到聊天本上熟悉的【你明天會來嗎?】她都會固定回一句,【再等等,最近忙。】
    “唔,宿主,你不擔心他來找你嗎?如果讓他看到海神……”
    “我想,他應該不會來找我。”南希不太確定地說。
    塞西爾的確沒有來找她,他只是讓人通知默克雅克學院,冥土重新開放參觀。
    “明天?”南希微蹙眉頭。
    “是啊。”海倫笑嘻嘻地翻著箱子,想找出自己最好看的襪子。“今天得到通知嚇了我一跳。要知道我們后天就要去海國了。沒想到最后一天還能去冥土。大家都開心極了。”
    南希的眉頭鎖得更緊。伊比利斯提前回亞特蘭蒂斯了。如果他在這里也許能夠幫她想想辦法。她有點搞不清塞西爾想做什么了。
    她也不是很想讓假人替她去。每次用假人,海倫回來看她的眼神都很奇怪。她知道一定是假人又說了什么怪異的話。
    不過似乎也沒有別的替身了。
    第二天,南希借口不舒服沒有跟海倫一起去禮堂吃飯。海倫走后,她立刻把假人拿出來。
    但是無論她怎么按,假人都一動不動。
    “這是怎么了?”
    “宿主,”小r的臉色有點不好看,“我這里顯示假人遭到了嚴重破壞,修復需要兩天。”
    “嚴重破壞?”南希微微一怔,“怎么破壞的?”她眼中閃過一絲惱火,難道伊比利斯對假人做了什么奇怪的事?
    “應該是海神對假人進行了神明的壓制,試圖控制它的意識讓它說出實話。但是假人沒有意識,身體里的機械被破壞了一些。”
    “原來是這樣。”南希莫名地松口氣。
    “那宿主你是不是得自己去了?”
    “唔,看來是這樣。”南希嘆口氣,認命地去拿書包。還以為今天可以在宿舍躺一天。她都準備好零嘴和連環畫了。
    “那你想好見到黑暗神會怎么樣了嗎?”
    “這種事應該是他去想,”南希背好書包,“畢竟我今天的人設應該是跟他不熟的金發女孩。”
    “不熟?”小r微微皺眉,“我覺得黑暗神不想聽到這句話。他明顯是想見你了。”
    ……
    遠在千里之外的冥土一片繁忙。不知道為什么黑暗神對這次學生參觀莫名的重視。竟然要求大家打掃衛生。還讓他們搞些花朵,讓冥土更好看點。
    幾乎所有的墮天使都出動了。他們呼扇著翅膀飛來飛去。有的擦大門,有的則忙著播撒花種。
    讓冥土開出花不是不可能,但是冥土無論種下什么,長出來的都是黑色。
    一朵朵黑色大麗菊迅速地沿著沃野開放。不大一會兒就形成了一片巨大的黑色花海。
    “說實話,還挺好看。”黑鳥站在塞西爾的肩膀上說。
    “嗯。”塞西爾淡淡地打量著他的神國。凝視了一會兒突然問,“你覺得比米洛斯的神國怎么樣?”
    “光明神?”黑鳥微微驚訝,它思考了一下,“雖然我沒有去過,但我認為,白色沒有黑色好看。您的女孩不就是黑頭發嗎?她一定會喜歡這里的。”
    “她也許還有金發。”塞西爾輕聲說。
    “說到這個,主人,”黑鳥有些猶豫,“您確定她們兩個是一個人了嗎?”
    “不十分確定,但我今天就會知道了。”
    黑鳥微微一怔,隨即露出一絲壞笑,“這對那個姑娘來說,可不是什么好消息。您想好怎么面對她了嗎?如果您確定了金發黑發是一個人。”
    “沒想好。我覺得有點難,”塞西爾輕輕翹起唇角,“為了不讓黑發的她生氣,我還得裝出對金發的她不感興趣的樣子。”
    黑鳥也笑,“您能忍得住嗎?這里離您的寢殿很近。”
    “試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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