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晏遂到底是沒能趕走路星河。
路星河抬起那雙星星眼,一眨不眨地望著他,雙眼清澈,滿眼祈求。???.BIQUGE.biz
他也說不出讓他走的話了。
路星河就像是個小尾巴似的,他走到哪兒,他就要跟到哪兒。
也只能把人留下。
但讓路星河照顧寧浩和羅英豪,那就算了。
“你在床上躺著玩游戲吧,我去給他們倆買點飯。”
寧浩和羅英豪兩個人早就醒了,此時都靠在床上和路星河聊天。
路星河聞言,起身要跟沈晏遂一起去。
“小嫂子,你別去啊,陪我們聊會兒天,買個飯的事兒,老大還是能做好的,他都多大了,買個飯不用人陪。”
寧浩笑呵呵地說道。
羅英豪也趕緊伸手去攔路星河。
兩個人一個手打著石膏,一個腦袋上纏著繃帶,看著哪個都有點慘兮兮的。
路星河也不敢掙扎,怕把羅英豪的傷口給崩開,只能順勢坐了回去。
一邊忍不住地吸氣,“說了無數次了,我的名字不叫小嫂子。”
“是是是,路哥,看在我們倆是病號的份上,您就紆尊降貴和我們倆聊會兒唄。”
沈晏遂見路星河沒再起來,轉身離開。
只是走到門口,眼神冷冷地掃了一眼寧浩和羅英豪。
眼神示意兩個人把路星河照顧好。
兩個病號一點都沒有自己是病號還要照顧一個陪床有什么問題的自覺。
秒懂沈晏遂的眼神,紛紛點頭示意。
沈晏遂這才轉身離開。
先是回路家,拿了一套被子和毛毯。
被子打算給路星河鋪床用的,省得他覺得那個躺椅太硬,睡的不舒服。
病房里,沈晏遂一走,寧浩和羅英豪就看著路星河傻笑了兩聲。
也不知道該聊什么。
路星河向來最怕的就是冷場,也靜不下來。
“你們兩個要是有什么需要的就和我說,我幫你們拿,你們幫沈晏遂,就是幫我,不用跟我客氣。”
寧浩和羅英豪對視一眼,露出一抹“果然如此,還說自己不是小嫂子”的眼神。
看看這話說的,“幫沈晏遂,就是幫我”,這不都是自家人才能說出的話嗎?
小嫂子就是面皮薄,不好意思承認。
“我們都懂得,肯定不會跟您客氣。”
路星河:“……也不用老說‘您您您’的,你們叫我路星河就行了……”
“好好好,路哥,你說什么都行。”
路星河:“……”
感覺在對自己稱呼上面,他永遠和這兩個人無法達成共識。
路星河很明智的轉移了話題,“你們知道那幫人到底是誰嗎?”
“那幫人都是混子,每天都是給人酒吧看場什么的,他們老大是開夜總會的,背后反正都是有人脈的,他們也說自己是正經公司職員,其實就是幫一些有錢人做一些明面上不好做的事兒。”
路星河懂了。
那幫人的確算是混混,只是不是街上瞎混的小流氓。
是專門替金主暗中做各種臟事兒的工具人。
賺的就是這份錢。
那不用想了,這幫人背后多半是沈晏遂那個后媽的手筆。
“你們對沈晏遂的事情了解的多嗎?”
“不多不少吧,您想知道什么盡管問,知道的我們肯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寧浩一臉請領導指示的樣子。
羅英豪也連連點頭。
顯然是忘了自己腦袋還有傷,點完頭整個人白眼都翻出來了,差點又給厥過去。
路星河:“……”
看著羅英豪一臉痛苦面具,路星河趕忙說道,“算了,我還是不問了,你倆還是好好休息吧……”
“不不不,您問您問,我們倆這點小傷一點事兒都沒有!”羅英豪忍著剛才一陣頭暈目眩,惡心想吐的感覺,堅挺地說道。
寧浩也說道,“小、路哥,你放心吧,我們其實……打架啊挨打啊這種事兒也都習慣了,這點小傷真不是事兒,有什么想問你就問吧,不然我們倆這躺著也無聊的難受。”
聽到兩人這么說,路星河也就沒推辭,隨意問道,“你們認識沈晏遂很久了嗎?”
“我們跟著老大有七八年了,當初也是想一起想搶老大錢的,那時候老大看著又瘦又小的,結果沒想到是個硬茬,被打的很慘……”
寧浩用好的那只手,不太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沈晏遂身邊總是會有很多麻煩,你們對他家的事情了解多少?”路星河不確定這兩個人了解多少,試探性地問道。
寧浩和羅英豪倒是都知道沈晏遂有個愛找事的后媽。
其他倒是了解不多。
不知道沈晏遂爸媽那邊是有錢人,只知道沈晏遂的弟弟和后媽不老實。
“反正時不時就會有人過來找事兒,不會總是一波人,時不時就換波人來,各種各樣的麻煩我都見過。”
“對,老大這些年其實挺苦的,他爺爺老年癡呆,身上還有各種慢性病,每個月醫藥費,養老院的錢,都是無底洞一樣,都是不小的開銷,老大賺的錢,一多半都是給爺爺那邊花了,剩下的一部分,老大是想攢錢買房的,只是,攢得很艱難了,架不住時不時就會被人找麻煩,大出血的。”
醫藥費、住院費,各種費用。
總會有花錢的地方。
“我們也想過辦法,但根本不管用,人家在暗,根本不親自過來動手,都是找人找的麻煩,根本沒辦法,去告嗎?根本沒證據不說,也耗不起那個時間和經歷。”
現實不像是童話故事,一個年長的有錢有勢的人找一個沒背景的少年麻煩,太過容易。
這世上總有各種折磨人的辦法。
還能讓人無計可施。
“為什么沈晏遂那個后媽做事這么絕?沈晏遂都不在喬家,她根本就沒必要死盯著這個繼子不放吧?”
這是路星河最疑惑的地方。
“因為她恨我媽。”
身后,沈晏遂不知道什么時候站在門口,淡漠道。
其實沈晏遂對任秋蓮的恨意都沒有對喬云那么深。
任秋蓮畢竟和他沒任何血緣關系。
她恨他,討厭他,別管理由到底多扯淡,那也是有些邏輯關系在的。
她討厭他媽,從而連帶討厭他。
可喬云呢?
畜生不如。
雖然在沈晏遂心里,他的爸媽早就都死了。
他從來沒有什么父母。
路星河一愣,正要說什么,忽地看到沈晏遂身后又出現了一道身影。
“你這話說的,可就傷人心了,我可不恨你媽啊,你這孩子。”一個衣著靚麗的,妝容精致的中年女人輕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