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臥內(nèi),只亮著一盞落地燈。
宋傾城的視線里,盡是男人挺括的襯衫跟肩膀,心跳漸漸平穩(wěn)下來,神思卻又有些恍惚,這一瞬,突然分不清,到底是在戲里還是現(xiàn)實。
聞著郁庭川身上日益熟悉的氣息,整個人仿佛陷入了一種縹緲空蕩的情緒當中。
她抬眸,望向撐在自己上方的郁庭川。
郁庭川也正低頭看著她。
成熟男人的眼神,哪怕波瀾無痕,也讓人悸動。
四目相觸,宋傾城再次產(chǎn)生某種錯覺,自己那點心思,在男人篤定從容的注視下,似乎早已無處遁形。
像是為了掩蓋心虛,她揚起頭,輕啄郁庭川冒著青茬的下巴。
雙手,也撫上男人的臉廓。
但是隨后,郁庭川就握住她一只手,輕輕拉開,他低頭,印上她的手腕,然后是雪白的小臂內(nèi)側(cè),一點點向上蔓延,抵達她的胳肢窩的時候,宋傾城終于忍不住,低下頭去的同時,因為怕癢,整個身子都有些僵硬的繃直。
她的另一只手,更加攥緊男人肩頭的襯衫,感覺整顆心也跟著揪起來。
“皮膚怎么這么白?”郁庭川在她耳邊,喑啞出聲。
低低的男聲,在昏暗的光線里如同靡靡之音。
床笫,是最體現(xiàn)成年男人魅力的地方。
尤其當這個男人的技術(shù)很好。
宋傾城忽然想起郁菁在商場門口說的話,一時間,只覺得尾椎骨發(fā)涼,如墜入忽冷忽熱的浪潮中。
他在自己這里留夜的時候,是不是也有其她女人握著手機在等他?
這個念頭,縈繞在她大腦里散不去。
以致于,當裙子被撩高至鎖骨處的時候,她非但沒有抗拒,反而先發(fā)制人的伸手,試圖去解男人的皮帶金屬滑動扣,一邊拉出男士襯衫的衣擺,一雙小手胡亂動著,西褲的紐扣被她誤打誤撞的扯開,又要去拉褲鏈。
這樣的主動,對男人來說,是最難熬的折磨。
郁庭川攥住她的手,緊緊的捏著,低頭盯著她染了紅暈的小臉:“今天可以了?”
他低低的嗓音,似乎要笑不笑。
宋傾城卻像是一團火,纏上他的脖頸,啄著他的嘴角:“輕點就沒事?!?br/>
可能是顧慮到孩子,郁庭川進來的時候很克制。
海藍色被子,如同海上浮動的波浪。
宋傾城用雙手環(huán)緊男人汗淋淋的頸背,那樣的緩慢輕淺,好像永遠到不了底,讓她忍不住盤緊男人精壯的腰身,但下一秒,又被拉開釘在兩側(cè),郁庭川睜著一雙深邃眼眸,目光鎖著身下女孩表情迷醉的小臉。
最后那刻,宋傾城緊緊抱住壓在自己身上的郁庭川。
當暈眩惡心的感覺襲來,她閉緊雙眼,猶如在海灘邊擱淺的魚兒。
郁庭川擁緊她的削肩,余韻過后,筆直的鼻,薄薄的嘴,摩挲著女孩的耳根,動作溫柔,若有若無的,仿佛懷里抱著的,是一件很珍貴的物件。
大概五六分鐘后,郁庭川從她身上離開。
沉甸甸的重量突然消失,宋傾城有種莫名的空虛,她撇開頭,把臉埋在枕頭里,臉頰邊粘著幾縷濕發(fā),脖頸跟身上的汗水,早已分不清是誰的,聽到起身的動靜,她又朝另一側(cè)瞅去,瞧見郁庭川從地上拿起了西褲。
這一幕,讓宋傾城想起那天早上,他也是在第二次做完后直接離開的。
郁庭川察覺到她的注視,轉(zhuǎn)頭看過來。
將還未點燃的香煙咬在嘴邊,他重新靠回枕頭,大手拂開宋傾城臉上的發(fā)絲:“怎么樣?”
“什么?”宋傾城還沒反應(yīng)過來。
郁庭川用左手兩指拿開煙,又低頭瞅她:“剛才,疼不疼?”
宋傾城臉上溫度升高,扯過被子掩住自己曼妙的身體,然后搖了搖頭,過了幾秒后又輕聲說:“挺舒服的?!?br/>
郁庭川好像笑了,有些粗糲的手指游走在她的鎖骨附近。
“你要走么?”宋傾城突然問。
“不走,現(xiàn)在都幾點了?!庇敉ゴ▕A煙的手從西褲里拿出打火機,把香煙點著,吐出一口煙霧,又低聲問她:“希望我現(xiàn)在就走?”
“……沒有?!彼蝺A城用被子裹緊自己,眼睫動了動。
一根煙的時間,忽然變得有些漫長。
宋傾城拿過早晨放在枕邊的睡裙,在被子里穿上,起身的時候,扭頭問旁邊抽煙的男人:“你洗澡么?”
“過會兒?!庇敉ゴㄕf:“你先去吧?!?br/>
宋傾城掀了被子,下去的時候,撥了撥耳邊散落的發(fā)絲。
郁庭川的視線又落在她身上,紅色的絲質(zhì)吊帶裙,膚白勝雪,纖小的骨架,從背影來看,會讓男人有種把她摟入懷里疼愛的念頭,然后用輪廓好看的大手,伸進那薄薄的睡裙里,從下到上感受這具身體的細膩。
……
宋傾城沒用臥室里的淋浴間,而是拉開門,去外面的洗手間沖澡。
站在鏡子前,只覺得這個眉目極媚的自己越發(fā)陌生。
沖好澡,她用毛巾擦拭著濕發(fā)回臥室,郁庭川正在淋浴間里,嘩嘩的水聲傳來,男人的煙盒跟打火機還擱在床頭柜上。
宋傾城走過去,從地上撿起男人的衣物,抱著去了趟陽臺,怕襯衫跟西褲變形,她沒有用洗衣機,而是拿了個臉盆,放在盥洗臺上接水,然后把衣服都浸進去泡著,自己則返回臥室,拿了電吹風到洗手間吹頭發(fā)。
收拾好自己,去陽臺上把衣服洗了,用衣架晾起來。
做完這些,再回主臥,郁庭川也已經(jīng)洗完澡。
凌晨兩點多,外面天色還青黑。
郁庭川正坐在太妃椅上,閉著眼小憩,只在腰際圍了塊浴巾,看上去很愜意,手上有根香煙,薄煙裊裊,煙灰積了一小段,仿佛隨時都會掉下來。
聽到腳步聲,郁庭川睜眼,看見進來的宋傾城,拍了拍自己的腿,語氣難得的溫柔:“過來。”
宋傾城配合的走過去。
她坐在男人腿上,雙手極其自然地圈上他的脖子。
郁庭川抬手捏住她的下巴,親了她一口,宋傾城仰著臉回應(yīng),齒關(guān)開合間,是蜻蜓點水般的親昵,她嘗到牙膏清新的味道,混著淡淡的煙草味,在這個夜深人靜的夜晚,猶如安人心神的靈丹妙藥。
……
宋傾城醒過來的時候,陽光已經(jīng)透過窗簾照滿地板。
緩緩睜開眼,宋傾城盯著對面的衣柜許久,這才扭頭去看旁邊,空無一人,只有那個稍稍凹陷的枕頭,能說明昨晚郁庭川的確在這兒過了夜。
睡太熟,她不知道他是什么時候走的。
宋傾城從主臥出來,發(fā)現(xiàn)陽臺上的襯衫西褲已經(jīng)沒了,她轉(zhuǎn)頭看了看餐廳里的掛鐘,上午十點多。
用手捋了捋凌亂的長發(fā),她走進廚房,給自己倒了一杯開水。
喝完后,去衛(wèi)浴間刷牙洗臉。
沈徹電話打來的時候,宋傾城正在廚房里煮水餃。
“現(xiàn)在還有心情吃東西,你自己上網(wǎng)看看,報紙也行,你又上頭條了。”沈徹比她這個當事人還著急:“你怎么回事,昨晚不是去參加葛家婚宴,怎么又讓郁庭川夜宿你的香閨,還讓狗仔拍到照片?!?br/>
宋傾城倒很平和,只是嗯了一聲:“他昨天后來也去了婚宴?!?br/>
電話那頭安靜了會兒,沈徹問:“所以,郁庭川真的徹夜都留在你那兒?”
“這樣不是挺好的?!彼蝺A城轉(zhuǎn)身,背靠在流理臺邊緣,看著窗外明媚的陽光,幽幽道:“正合了我的心意,曝光的次數(shù)越多,他越發(fā)甩不掉我?!?br/>
沈徹低聲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還能怎么想,嫁入豪門,飛黃騰達,登上人生巔峰。”
“飛黃騰達的方式很多,沒必要這樣勉強自己?!?br/>
宋傾城聽他這么說,過了良久才問:“沈徹,我現(xiàn)在這樣,你是不是也瞧不起我?”不等沈徹回答,她先自己道:“好啦,我這邊有點事,掛了?!?br/>
掛了電話,宋傾城靠著流理臺,好一會兒,她才打開手機瀏覽器。
確實如沈徹所說,再一次滿城風雨。
網(wǎng)上,已經(jīng)有昨晚郁庭川跟她在帝都花園地庫的照片,還有她拉著郁庭川的手從四季酒店出來的那一幕,新聞內(nèi)容跟上一回大同小異,除了唱衰就是諷刺她手段高超,纏的郁庭川通宵不出香閨。
宋傾城沒把這些新聞放在心上,該吃吃,該喝喝,下午,看了會兒電視,又躺在沙發(fā)上睡了個午覺。
傍晚四點半,被郁庭川的電話吵醒。
聽出她的聲音朦朧,郁庭川在那頭問:“在睡覺?”
“嗯?!彼蝺A城應(yīng)了一聲,拿開毛毯坐起來:“有些困,所以睡了一覺?!?br/>
郁庭川說:“半小時后下樓,我已經(jīng)讓許東過去接你。”
宋傾城頓了頓:“有事?”
“晚上有個應(yīng)酬。”
宋傾城沒有再多問,配合度極高,收線后,起身回房間換衣服,快五點的時候,離開公寓乘電梯下樓。
許東已經(jīng)等在小區(qū)門口。
等宋傾城上車,許東發(fā)動引擎,送她去的是一家名品店。
“郁總交代,先帶您買一身衣服?!?br/>
晚上六點半左右,宋傾城被送到一家日本料理餐廳,許東陪著她進餐廳,卻沒有一塊去包廂,等服務(wù)員拉開包廂的門,宋傾城脫掉鞋子,踩著疊席進去,幾乎一眼就看到盤腿坐在那的郁庭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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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章刪刪改改寫了很久,大家湊合著看吧。
結(jié)尾部分內(nèi)容,跟上架第一章有所呼應(y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