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部美奈被哥哥吼了一句,心里覺得萬分委屈,但是又不敢再出言頂撞,氣惱之下推開車門下了車,跑過馬路的時候,險些被一輛黃包車撞到。 服部彥雄嚇了一跳,本想派人去追,看到這個情形也打消了念頭,他坐在車?yán)锷税胩鞇灇猓K于無奈的擺了擺手,吩咐司機(jī):“開車。” “少佐,咱們?nèi)ツ模俊薄 爱?dāng)然是憲兵隊(duì),還能去哪!” “剛剛美奈小姐說去橋東路……” “蠢貨!美奈已經(jīng)下車了,我們還去橋東路做什么!” “是!” 兩輛轎車拐向另一條街,駛向憲兵隊(duì)方向。 “啪!” “啪!” “啪!” “啪!” 慘叫聲不斷的從憲兵隊(duì)審訊室內(nèi)傳出來,中村加晃穿著白襯衣,高挽著衣袖,手里拎著一條牛皮鞭子,正在狠狠抽打綁在木樁上的阿華。 審訊室鐵門咣當(dāng)一響,服部彥雄邁步走進(jìn)來,中村加晃連忙停下手,躬身致意:“少佐。” 服部彥雄看了看一臉興奮的中村加晃,說道:“憲兵隊(duì)沒有行刑手嗎?” 中村加晃擦了一下迸濺在臉上的血跡,嘿嘿笑道:“親手收拾這些中國豬,特別的過癮!” “他招了嗎?” “還沒有,不過,我會有辦法撬開他的嘴!” “要盡快,太遲的話,那些反抗分子都已經(jīng)逃出了堰津城!” “是!” 服部彥雄沒有做過多的停留,轉(zhuǎn)身離開了審訊室。 中村加晃邁步來到阿華跟前,呲牙笑了笑,向身后招了招手,行刑手從炭火盆里拿出一個鐵烙遞了過去。 中村加晃舉著通紅的鐵烙在阿華臉部劃來劃去:“再給你一次機(jī)會,你到底招還是不招?” 張翻譯在一旁做著翻譯。 阿華現(xiàn)在滿身都是傷痕,喘息著說道:“我、我什么……什么都不知道,我就是書店的一個伙計(jì)……” “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嗎!” 中村加晃猛然將鐵烙印在阿華的胸口,皮肉被燒焦的味道,阿華的慘叫聲,加上中村加晃瘋狂的大笑,讓審訊室猶如地獄一般的恐怖。 “招不招!” “你們、你們殺了我吧!” “想死哪有那么容易!” 中村加晃忽然伸手扯斷了阿華的褲子,然后把鐵烙向下移動,淫邪的笑道:“看你的年齡,應(yīng)該還沒有碰過女人吧?” 阿華恐懼的縮著身體:“你、你要干什么!” 中村加晃煞有介事的想了一會兒,說道:“我聽說你們中國的皇宮里,有一些被去了勢的男人,叫做太監(jiān)……你見過太監(jiān)嗎?” 阿華渾身顫抖著,他已經(jīng)在崩潰的邊緣。 中村加晃自問自答:“你一定沒見過,但是你馬上就會見到了,知道為什么嗎?因?yàn)槲視湍愠蔀橐粋€真正的太監(jiān)——用這個!” 他獰笑著揮了揮手里的鐵烙。 感到鐵烙炙熱的溫度距離自己越來越近,阿華終于抵不住內(nèi)心的恐懼,連聲大叫道:“我招,我招!” ………… 憲兵隊(duì)隊(duì)長室內(nèi),隱約能聽到阿華的慘叫聲,幾分鐘后,再無任何聲息。 曾澈戴著手銬,面色平靜的坐在椅子上,在他身后一左一右站著兩名持槍的日本憲兵,服部彥雄則凝神站立故作傾聽狀。 “曾站長,你聽到了嗎?” “聽到什么?” “受刑者是匯文書店的一名伙計(jì),實(shí)際上他也是你們軍統(tǒng)的人。” “那又怎么樣。” “剛剛的叫聲多么凄慘,現(xiàn)在一點(diǎn)動靜都沒有了,我猜……一定是審出了結(jié)果!中村君的刑訊手段,就算是鐵打的漢子也受不了。” 曾澈沒有說話,心里基本認(rèn)同了服部彥雄的分析,不過他并沒有過于擔(dān)心,阿華所知有限,即使變節(jié)投敵,敵人也的得不到什么有價值的情報(bào)。 服部彥雄走到曾澈近前,說道:“曾站長,雖然你殺了天皇特使,但是你只是在執(zhí)行上峰的命令,敵我雙方,不是你死就是我活,這很正常,我們可以理解。” “服部少佐難道是要釋放我?”曾澈的話里帶著譏諷。 服部彥雄拉開抽屜,從里面拿出兩張汪偽政府的委任狀,說道:“曾站長,這兩張委任狀,一張是華北清鄉(xiāng)委員會主任,另一張是北平副市長,只要你點(diǎn)點(diǎn)頭,我不僅會馬上釋放你,而且還會安排人護(hù)送你去北平走馬上任!” 曾澈冷笑道:“你們想讓我當(dāng)漢奸?” “這件事看你怎么去理解,你們中國有句古話,叫識時務(wù)者為俊杰,我覺得這句話說的非常好!人嘛,總是要活著,順勢而為才是正道,與比自己強(qiáng)大的人作對,不是一個聰明人應(yīng)該做的事!” 曾澈霍然起身,身后的日本兵端起步槍,喝道:“坐下!(日語)” 服部彥雄擺了擺手,示意他們不要阻攔曾澈。 曾澈的眼睛里似乎都要噴出火來,激憤的說道:“我請問服部少佐,你愛日本嗎?” “當(dāng)然。” “如果有人侵略日本,你會因?yàn)榍致哉咛珡?qiáng)大,就轉(zhuǎn)而成為他們的幫兇嗎?換句話說,你愛自己的國家,難道我就不愛自己的國家?你愛日本,我為什么不能愛中國!” 服部彥雄背轉(zhuǎn)身,站在窗前看著樓下,許久才說道:“把他帶下去!(日語)” 曾澈被帶走不久,中村加晃興沖沖的拉開房門走了進(jìn)來:“少佐……” 服部彥雄轉(zhuǎn)回身,冷冷的說道:“中村君,你應(yīng)該學(xué)會尊重你的上司!” 中村加晃愣了幾秒鐘,訕訕的說道:“少佐,真的很抱歉,我一時著急就忘了敲門,還請您原諒我!” 服部彥雄坐在椅子上,興致索然的說道:“說吧,什么事。” 中村加晃:“那個……曾澈愿意投降嗎?” 服部彥雄搖了搖頭,說道:“這個人不可說服!” “給他的那些條件,可比王天林要優(yōu)待的多,他還不知足?” 中村加晃頗有些意外,他以為面對這樣的高官厚祿,任何人都會毫不猶豫的接受。 服部彥雄緩緩說道:“這世上有一種東西叫做民族氣節(jié)……”</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