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這些密謀兵變的軍官,內(nèi)田并不打算太過深究,在他看來溫和處理是最好的解決方式! 忤逆長官的行為固然令人生氣,但是畢竟情有可原,況且部下出現(xiàn)這種事,傳揚(yáng)出去對自己也沒有什么好處。 除了青木被以違反軍紀(jì)為由,無限期羈押在憲兵隊(duì)之外,其他人只關(guān)了幾天禁閉,解除軍職直至過渡期結(jié)束。 憲兵隊(duì)監(jiān)獄有專門關(guān)押違紀(jì)軍人的牢房,環(huán)境相對比較干凈衛(wèi)生,桌椅床鋪一應(yīng)俱全,一日三餐和憲兵隊(duì)伙食一樣。 青木獨(dú)坐在牢房里,心里萬分懊惱,自己當(dāng)時要是多留一個心眼,也不至于連一槍都沒放,就被輕而易舉控制住。 憲兵打開了鐵門,說道:“青木大佐,有人來看你了。” 來的人名叫河野,是一名中尉軍官,同時也是青木忠實(shí)的追隨者,他也參與了這次兵變,剛剛獲得釋放。 “河野中尉,探視時間只有十分鐘。”憲兵提醒了一句,轉(zhuǎn)身走出去。 “大佐,您受苦了!”河野向青木深深鞠了一躬。 青木淡淡的說道:“這不算什么,你們都受了牽連,是我的錯!” 河野激動的說道:“大佐,您千萬別這么說,不論任何時候,只要您一聲令下,我愿意為您做任何事!” 青木目光一閃,說道:“河野君,你說的是心里話嗎?” 河野肅然說道:“我以生命起誓,我說的都是心里話!” 青木看了一眼他的腰間,說道:“你的配槍呢?” 河野憤憤不平的說道:“被憲兵隊(duì)收繳了,說是過渡期間,我們這些人不允許持有武器!” 青木沉思了半晌,說道:“有一件事,只有真正的勇士才有可能完成,你愿意去做嗎?” “愿意!” “你可能會死!” “大佐,不瞞您說,我本來就打算好了,在正式受降那天,當(dāng)眾剖腹自盡,抗議這種羞辱帝國軍人的事情!” “好!河野君,你不愧是一名真正的帝國軍人!” “您說吧,需要我做什么?” “重慶駐堰津辦事處代表喬慕才,據(jù)說中國方面的一個少將,如果能把他干掉,或許會挑起日華雙方新的沖突,到那個時候,內(nèi)田銀之助進(jìn)退兩難,說不定真的會考慮背水一戰(zhàn)!” “好!我想辦法搞一支手槍……” “不,一支手槍恐怕解決不了問題!” “您的意思是?” 青木目視著河野,低聲說道:“你需要一顆手雷!” 河野眼睛一亮,緩緩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道:“不錯,手雷威力巨大,更容易得手!” “這件事要做的隱秘些,不要相信任何人,自己一個人去干!” “明白!” “手雷能搞到嗎?” “……沒問題!” 青木森然說道:“那就去做吧,為了帝國軍人的尊嚴(yán)!” “為了帝國軍人的尊嚴(yán)!”河野重復(fù)這句話,目光里燃燒著狂熱的火焰! ………… 幾個簡單的鹵菜,一瓶老白干酒。 雷朋招呼著姜新禹落座,說道:“官升脾氣漲,請你兩三回了,今天總算給了我一個面子!” 姜新禹四處看了看,說道:“就你自己在家?” “小桃紅肯定去打牌了,這娘們兒一天不玩,手癢的難受……差不多也快回來了。”雷朋從廚房里拿來碗筷,抬頭看了一眼墻上的鐘。 說話間,房門一響,花枝招展的小桃紅從外面走進(jìn)來,她穿著一件高開叉的旗袍,雪白的大腿一覽無遺。 看見姜新禹在座,小桃紅說道:“呦,新禹來了,你可是稀客呀!” 姜新禹站起身,客氣的打著招呼。 雷朋皺著眉說道:“穿成這個樣子,你是打牌去了,還是和相好的約會去了!” 小桃紅白了他一眼,說道:“誰家丈夫這么說自己的老婆!……新禹,讓你見笑了,你知道的,雷朋就是這副德性,說話不知道深淺!” 雷朋板著臉說道:“趕緊把衣服換了去,你在這晃來晃去,新禹也不用下酒菜了,看你就夠了!” 小桃紅掩嘴笑著,快步走進(jìn)臥室去換衣服。 姜新禹笑道:“雷朋,你真是逮什么說什么!” 雷朋擰開酒瓶蓋,把酒杯一一斟滿,說道:“我看你心情不好,跟你開個玩笑!” 幾分鐘后,小桃紅換了一身居家的衣服,從臥室里出來,看了看桌上的菜,嘖嘖說道:“一個熱菜也沒有,雷朋,哪有你這樣招待客人的!” 雷朋:“新禹又不是外人!” “你陪新禹先喝著,我再去弄兩個菜。”小桃紅匆忙進(jìn)了廚房。 雷朋低聲說道:“新禹,你有口頭福了,真不是我替她吹,小桃紅的廚藝比美奈小姐還要好!” “真的假的?”姜新禹舉杯和雷朋碰了一下。 “要不是她嫌燒菜有油煙味,我哪至于每天從外面買著吃!”雷朋無奈的搖了搖頭。 十幾分鐘后,小桃紅在廚房里一通忙活兒,還真的弄了兩個像模像樣的熱菜,一盤青椒炒雞蛋,一盤清炒肉絲。 雷朋得意的對姜新禹說道:“怎么樣?沒騙你吧,色香味俱全!” 姜新禹夾了一口雞蛋,味道確實(shí)還可以,但是也沒像雷朋說的那么好,就是不難吃就是了。 他故作認(rèn)真的說道:“要我說,你們可以考慮開一個飯館,憑小桃紅的手藝,肯定比西來順還要火!” 小桃紅吃吃的笑著,說道:“新禹,你是嘴上抹了蜜來的嗎?” 說笑一陣,小桃紅給自己也倒了一杯酒,說道:“新禹,你現(xiàn)在是堰津的大人物,我們家雷朋以后可就全靠你照應(yīng)了,我敬你一杯!” 說著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姜新禹明白,小桃紅這么熱情周到,一多半原因是因?yàn)樽约旱纳矸荩@個女人出身煙花柳巷,經(jīng)常和各種人周旋,自然是有幾分心計(jì)。 雷朋在一旁搶白著小桃紅,說道:“這話還用你說嗎?我和新禹是啥關(guān)系?他飛黃騰達(dá)了,能把我這個兄弟忘了嗎?” 姜新禹:“雷朋,喬站長眼里可不揉沙子,你要是干的不好,照樣卷鋪蓋走人,就算有我替你說話,恐怕也起不了多大作用!” 雷朋連連點(diǎn)頭,說道:“道理我懂,不瞞你說,這段時間采買的工作,我一分錢都沒往兜里揣,就是為了給喬站長留下一個好印象!” 姜新禹又氣又樂,說道:“合著你哭著喊著留在軍統(tǒng),就是為了這個?” 雷朋瞪大眼睛,說道:“要不然為了啥?我要是干好了,沒準(zhǔn)將來整個總務(wù)后勤都讓我管,那時候咱在動手撈錢,嘿嘿,新禹,你就瞧好吧!” 小桃紅眉開眼笑的說道:“就是,雷朋說的沒錯,當(dāng)官為了啥?不就是撈錢嗎?”</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