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強繼續(xù)說道:“我們發(fā)現(xiàn)前面沒路了,就跟著那個人后面出了胡同,然后就看見他上了街邊的一輛轎車,我當時還在想,住在這種鬼地方的人居然還能開得起轎車……” 能讓大強和三胖子印象深刻的原因,無疑就是因為那輛轎車,住在煤渣胡同的都是普通老百姓,他們是不可能跟一輛小轎車聯(lián)系起來,除非那個人不是這里的住戶! “車里還有什么人?”姜新禹問道。 “車窗拉著簾,看不見。” “車牌號是多少?” “沒注意啊……三胖子,你記得車牌號嗎?” 三胖子撓撓頭,說道:“我記那玩意兒干啥。” 張金彪抬手照著兩人的后腦勺打了兩下,說道:“一對廢物點心!問啥都不知道!” 姜新禹擺擺手,說道:“這不怪他們,誰也不會閑著沒事去記別人的車牌號。” 大強連連點頭,說道:“就是就是,早知道您找他,也不用費勁記啥車牌號,我們哥倆當場就把他拿下了。” 姜新禹沉思了一會,說道:“如果再看到那個人,你們能認出他來嗎?” “能!小白臉子沒按好心眼子,那小子好認。”大強說道。 “一定能認出來!”三胖子附和著。 姜新禹:“你們記住一點,要是再看到他,不要聲張,立刻通知我,明白嗎?” “姜科長,那小子就是殺人兇手?”張金彪說道。 “還不好說,給雷朋多提供一點線索,爭取早日把案子結(jié)了,省得整天看他愁眉苦臉。”說話間,姜新禹啟動了轎車。 張金彪伸出大拇指,贊道:“您對朋友真是沒說的!” “今天就這樣吧……彪子,別忘了我跟你說的事。”姜新禹看了一眼手表,已經(jīng)是晚上八點多鐘。 “您放心,就是忘了我自己的事,也忘不了您的事!”張金彪打開車門下了車,大強和三胖子也跟著下了車。 雖然還不能確定那個大眼睛,嘴角有黑痣的人,就是殺害陳達生的兇手,但是起碼有了一個線索可查,而且如果能和老邱接上頭,按照體貌特征排查,就能知道堰津地下黨有沒有這樣一個人! 問題是,怎么才能聯(lián)絡(luò)上老邱呢? 姜新禹思來想去,現(xiàn)在也只有一個地方可以去,就是水井胡同附近的回春堂診所! 在臨去上海之前,陳達生曾經(jīng)告訴過姜新禹,如果遇到緊急情況,可以去回春堂診所找孫世銘大夫。 陳達生回到堰津后,這個聯(lián)絡(luò)方式自動取消,任何潛伏者的身份,都是越少人知道越好,這也是姜新禹一直沒考慮去回春堂診所的原因。 陳達生是一個謹慎的人,他能把孫世銘做為替代自己的緊急聯(lián)絡(luò)人,側(cè)面說明這個人非常值得信任。 在沒有更好辦法前提下,姜新禹只能試著去和孫世銘接頭! ………… 水井胡同口那眼有著上百年歷史的水井,如今已經(jīng)干涸,為了防止小孩子掉進去,井口蓋著一塊青石板。 距離這口枯井不到百米遠,就是回春堂診所。 診所門口立著一塊牌子,上面寫著:祖?zhèn)髦嗅t(yī),懸壺濟世,孫世銘大夫親自坐診。 姜新禹推開房門,邁步走了進去。 “先生,你是來取藥,還是看病?”見有顧客上門,一名身穿白大褂,看上去有三十幾歲的女人迎上來問道。 “看病。”姜新禹觀察了一遍屋內(nèi)的環(huán)境。 屋內(nèi)窗明幾凈,四處收拾的一塵不染,孫世銘是一個四十歲左右的男人,同樣穿著白大褂,鼻梁上架著一副金絲眼鏡,正在翻看著桌上的病歷。 姜新禹走過去,坐到孫世銘對面。 孫世銘放下手上的病歷,和藹的問道:“哪兒不舒服?” “最近總是失眠,即使睡著了,第二天也感覺腦袋昏沉沉,天天如此,太折磨人了,大夫,您看看我這是什么病?”姜新禹說的病情,是王局長平時在警察局會議上抱怨的話。 “來,把手伸出來,我先給你把把脈。” 姜新禹把左手伸過去,孫世銘兩根手指搭在脈絡(luò)上,凝神思索了一會,說道:“那只手。” “兩只手都要看?”姜新禹說道。 “當然都要看,左手管著向心肝腎,右手管著脾肺腎,各有各的用處……” 姜新禹猶豫了一下,說道:“我聽說用柏子仁七錢、遠志三錢、合歡皮六錢,研磨成粉,每天早晚各煎服一次,可以有效治療失眠。” 孫世銘目光一閃,說道:“你從哪兒得來的藥方?” “家父以前用過這個方子,但是他囑咐我,用藥因人而異,還是要多請教大夫才行。” 姜新禹說的這些話,就是和孫世銘的接頭暗號。 孫世銘站起身,對那個女人說道:“淑華,我去里面給客人配藥,你照看著點前面。” 那個叫淑華的女人看了一眼姜新禹,說道:“知道了。” “先生,請跟我進來。”孫世銘邁步走進里間屋。 姜新禹也跟著走了進去。 “刀鞘,你終于來了!”孫世銘關(guān)好房門,緊緊握住姜新禹的手。 “你知道我是誰?” “這個聯(lián)絡(luò)暗號,只有刀鞘才知道!” “哦……我叫姜新禹,公開身份是紅橋警察局緝私科科長。” 對于姜新禹的身份,孫世銘沒有過于驚訝,說道:“姜新禹同志,從現(xiàn)在開始,由我接替老陳,做為你唯一的聯(lián)絡(luò)人!” “你知道老陳遇害的事了?” “不,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能來找我接頭,就說明老陳已經(jīng)出事了。” “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孫世銘撩起門簾,看了一眼外面,回身說道:“月初的時候,老陳找到我,他說如果你來找我接頭,就說明他出事了。” “那他為什么不自己告訴我?” “他感覺那幾天有人在暗中監(jiān)視他,出于安全考慮,他不能約你見面,因為不知道對方是什么來路,電話也不敢打,只能以看病為由,把事情告訴我。” 姜新禹明白了,陳達生察覺到了危險,所以才中斷了和自己的聯(lián)絡(luò)!</br>